韩凛抽了抽自己的手,发现林宗介抓他袖子抓的紧,于是又拿了另一只手去掰林宗介的手指头,“丢人现眼,你要玩自己玩,我要回去上课了。”
林宗介说,“你得先瞧病。”
论起惹人生气还不自知这事儿,整个一中怕是都没人能比得上林宗介,这头韩凛被他闹腾的火气一点一点往上蹿,还来不及翻脸的时候,那头的老医生便是又踹着门冲了出来。
林宗介正抓着韩凛的手指头,两个人扭打在一块儿,本来韩凛是想推开林宗介那个傻逼的,谁知道越用力去推吧,两个人却还是纠缠的越紧了。
林宗介就是在耍着他玩,韩凛看着那傻逼笑的跟流氓似的脸,就无比确认的认同了这一点。
“你给我放开他。”老医生气急败坏的踏出门来,第一句话就吼的就是想林宗介停止这样的流氓行为。
可哪晓得这话说出来不但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吧,甚至林宗介还来硬的再把韩凛拖的离自己近了些,眉头一扬便是挑衅说,“我不。”
“你小子………………”
韩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陆医生,抱歉打扰您了,我们这就离开。”
“走什么走?”林宗介拽着韩凛,“他还没给你瞧病呢。”
韩凛吼着,“瞧你妹啊。”
陆医生也跟着吼,“他那是心脏病我能瞧吗?”
林宗介小嘴一撇,嘟嘟囔囔的就开始吐槽说,“那你什么都不能瞧你还坐在这医务室干什么?”
第19章
惯常待人冷漠如韩凛,从来也没有被别人给气成这样过。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教室,总之一坐下,他那拿笔写字的手就是抑制不住的一直发抖。
宋城中途回头来瞧了好几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咱学委状态不对,可那林宗介那厮却跟没长眼似得一直在人家耳朵旁边叨叨。
“韩凛你没事儿吧。”
“你要实在不舒服我就给你打120。”
“你这手咋抖的这么厉害,我百度看心脏病也没有手抖这个症状啊。”
没人知道林宗介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之像是秉着气死韩凛不偿命的宗旨就这么怼在人家耳朵旁边嘟嘟囔囔的说了整整两节课,得亏是韩凛不动手(当然动手也是打不过的),否则林宗介哪能这么一脸姨母笑的就撑着头安安全全坐到了现在。
隔壁班的学委过来找韩凛说事儿的时候林宗介还在叨逼叨,韩凛抬头往外看一眼起身想走,林宗介这会儿想伸手去拦,幸好宋城眼明心亮的及时插了一脚说,“总裁,那什么我有道题不会做,你来帮我看看吧。”
这一拦,可算是拦下了一场‘世界大战’。
毫不夸张的说,若不是宋城拦住了林宗介去抓韩凛的手,估摸着这会儿,韩凛手里的那本书就能反手一巴掌拍在林宗介的脸上。
看着韩凛走出教室,林宗介便是满脸不爽的回头骂着宋城问,“你干什么?”
“总裁,你没事儿吧,你对学委做什么了?我怎么看着他想揍你呢?”
“他揍我?”林宗介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他凭什么揍我?我这么关心他他还要揍我?”
“不是,今儿早上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抱人家学委干啥?”
“他不是心脏病犯了吗?”
“………………”
“我不是以为他心脏病犯了吗?”
宋城左右瞧了一圈儿,确认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在说话的时候,这才凑的更近了些问,“人犯心脏病你给往医务室送?你这心也够大的啊。”
“那他说他没事儿,我看他也没事儿,可这么大的病不还得让医生给瞧瞧?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担待的起?”
“倒也是。”宋城赞同的点点头,“那然后呢,你们还干啥了,要说抱着去医务室也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儿啊。”
“他让我放他我不放他,他扑腾我就让他骂我一句傻逼我再放他,他问我是不是有病,我说有,是想他想的,然后他就………………这样了………………不是,我说韩凛有心脏病这事儿怎么你们也没人提前给我说说。”
宋城愣了会儿,看林宗介那眼神和韩凛早上看林宗介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先是笑,然后是点头,最后伸手去拍林宗介的肩膀,“学委有没有心脏病我是不知道,不过总裁你是真有病啊。”
于是林宗介有病这事儿,确诊X2。
腿伤了不能跑,但是基本的拉伸训练还是能做,韩凛像是刻意躲着,林宗介等着一下午也没见到身旁有人,没了韩凛,教室里呆的他实在是坐立难安,于是屁股一抬就跑来操场找廖威玩了。
一套伸展动作做下来,僵硬的身体跟着舒服了不少,林宗介随意往身后的阶梯上一坐,便是低头查看起了自己受伤的腿,廖威过来的时候还递给了他一瓶冰矿泉水。
瞧瞧,这才是爷们儿该喝的东西,哪跟韩凛那小傻子似得还得给他接杯温水来喝?
今天阳光不错,林宗介平时没事儿就喜欢坐在太阳底下烤着,拿了人家给的水,脖子一仰便是‘咕噜咕噜’的灌下去了半瓶。
廖威坐下问他,“不是说你请假一个月养伤吗?这怎么又跑来了?”
“教室里太闷,待不住。”
“那你前几天是怎么闷住的?”
前几天?林宗介偏头想了想这个问题,这不是前几天韩凛在,今天韩凛不在吗?
廖威说,“您老的光辉事迹今儿个可是又传开了啊,欺负人家九班学委欺负的人家心脏病都差点儿犯了,这胆子是真肥,不是,大家伙儿平时看你出手阔绰就把你叫总裁,你丫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只手遮天的大总裁了?”
“我欺负韩凛?谁他妈的在胡说?”
“说是气的人家当场口吐白沫,送去医院好一通抢救才救回来。”
“………………”林宗介转头看廖威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五彩缤纷,“呵,呵呵呵,要不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廖威凑过自己的耳朵去问,“啥?”
“韩凛抢救不抢救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十分钟后可能是真的抢救不回来。”
说完,林宗介还威胁性的把自己的十根手指头捏的‘咔吧咔吧’一阵响。
“别介啊。”廖威笑着拍开林宗介的手,“这他妈也不是我说的呀,我听到的版本就是这样,甚至比这还夸张呢,说你俩早上扯着头发在操场上打,我这还是掐头去尾只捡了重点的问,传的那版我都没说全。”
“谁他妈的嘴这么碎?”
“不是,到底啥事儿啊?”
“你知道电视剧里的炮灰为啥一个二个都死的那么早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廖威瞧了林宗介一会儿,这才笑了,“得得得,大总裁的事儿咱这些小炮灰管不着,我不问总成了吧。”
说完廖威起身想走,林宗介又喊他,“滚回来,我有事儿还没问完呢。”
“先说啥事儿,感情纠纷,心事倾诉,吐槽骂人这些我可都是要按轻重缓急收费的。”
林宗介举起一根手指头说,“一个月的烧烤。”
“成交。”
两个巴掌拍在一块儿,廖威又大喇喇的坐回了林宗介的身边。
“这不是我的事儿,是我一朋友,他吧,就是。”林宗介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他贼认真的望着廖威说,“你看过《断背山》吗?”
廖威毫不在意的回答,“看过呀。”
“那你对………………就那什么,有什么看法?”
“没啥看法,人自个儿想做啥做啥,想喜欢谁喜欢谁,咱也没权利管。”从兜里摸了两颗糖出来,廖威自个儿往嘴里塞了一颗,又扔给了林宗介一颗,“咋地,你歧视同性恋啊。”
“不是。”
“那你………………”
话说一半,廖威脸上的表情突然变的惊恐起来,林宗介怕被人看穿,于是他急急忙忙的想张口解释,谁晓得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廖威又压低了声音问。
“我草,不会有男的看上你了吧,谁啊?”
林宗介,“………………”
廖威问,“是不是体育六队玩自由泳的那个?我早看他瞧你的眼神不对劲了,好几次你在操场上跑,他就趴在那窗台子上看你。”
林宗介,“………………”
林宗介结巴了,“谁?谁?”
“玩自由泳那个啊,叫苏什么来着,我草,他跟你表白了?”
“没有。”
“那是谁?九班的?天天跟着你屁股后头总裁总裁喊你的那小子?”
看着廖威那一提起八卦就两眼放光的模样,林宗介几乎是瞬间就在心里确认了,自己瞧上韩凛这件事儿绝对不能告诉他。
于是一巴掌推开廖威的脑袋,林宗介骂道,“傻逼,是我朋友,朋友。”
廖威不信,“瞎说啥呢,你尽在这儿无中生友。”
“爱信不信。”
林宗介翻了个白眼起身想走,廖威立马伸手把他扯回来坐好。
“不是,这事儿你不乐意说就不说,可刚刚才说好一个月的烧烤啥时候能兑现?”
“去喊人吧。”
“喊谁?”
“咱训练队的,全喊上吧,这会儿去吃。”
林宗介把廖威给的那颗糖装进衣兜里,他毫不在意的一句话,却是让廖威激动的直接蹦了起来。
要知道一顿烧烤也不便宜,他们训练队总共十个人,个个都是一米八往上的大老爷们儿,平时训练力度强消耗也大,这连吃一个月得花多少钱啊。
廖威抓着林宗介的手,那眼神跟看什么救命恩人似得说,“林总,你可真是我见过最大方的大老总。”
林宗介又跑了,韩凛回教室的时候望着那座位愣了会儿,反常的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像是不认识似得,安安静静的坐回座位上做起了作业来。
今天走神总是走的厉害,八百字的作文里都能挑出十个错别字的程度,尤其是在试卷上写名字的时候,等韩凛反应过来,那地儿已经落好了‘林宗介’三个字。
本来是用黑笔涂掉,但因为自己实在是做贼心虚,左右都怕被人看出来,所以韩凛把卷子往手心里头一揉便将那一团垃圾扔进了垃圾桶里。
林宗介没回来,便签纸贴他桌子上自然也是没用,韩凛左手拿着作业条,右手拿着编辑好作业短信的手机,自个儿纠缠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扔了条儿,删了短信。
算了,爱咋咋地吧,谁管林宗介那个傻逼。
韩凛起身拿书包回家的时候,还撞的桌椅板凳好一通响。
关了灯的教学楼里光线暗极了,看不见月亮更瞧不见星星,整个小世界漆黑一片,唯有踏出来后,头顶暗黄色的路灯光能微微照亮一些前行的路。
这四周有点儿忧郁的气氛。
“韩凛。”
出校门的时候刚刚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还没等车子停到自己面前,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中气十足的叫了这么一声自己的名字,回头看到林宗介的那一秒,韩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在等我?’这样的念头只在脑海中闪过一秒,接着就被‘这个傻逼’给盖了下去。
第20章
林宗介喝醉了。
本来只是吃着烧烤,谁知道越吃越烦躁就顺带着喝了好几瓶酒,他虽然酒量不错,可如何也扛不住这么造,韩凛回头的时候,林宗介看他甚至都看出了重影。
脑袋昏沉的厉害,韩凛那张聚焦的脸也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林宗介正要伸手唤他,谁知道眼前的人却只是干干瞪了他一眼,然后拉开出租车的把手,毫不留情的摔上车门就这么走了。
“韩凛。”
林宗介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句。
凉风往脑子里一灌,可惜这并没有能让人更清醒一些,林宗介琢磨着,那什么,我还想借着酒胆跟你说说谈恋爱的事儿呢,你怎么就这么摔着车门给走了呢?结果恶劣的念头都来不及实施,眼前一黑,脚底一晃,身子往下一砸,林宗介整个人就这么彻底失去了知觉。
好在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还在自己的床上躺着。
花了十分钟反应目前是个什么情况,膝盖和手肘都有擦伤,太阳穴‘突突’的伴随着刺痛感一块儿跳动,身上的衣服没换,不过鞋子是脱掉了,床边还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双拖鞋,书包放在书桌上,桌子旁边贴了一张粉色的便签条………………
靠。
“韩凛。”
叫着这个名儿,林宗介从卧室里蹦跶出来,差点儿没直接从二楼楼梯上跳下去。
可惜把屋子里里外外全部寻摸了一圈儿,别说是个活人,他就是连一根狗毛也没瞧见。
看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半了,宿醉还不调闹钟就是这么个下场,正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其实人家韩凛根本就没管自己的时候,林宗介又通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唯物辩证法’和‘唯心主义’等等一系列他什么也弄不懂的思维方式来确认除了韩凛确实也没人有可能干的了这事儿。
首先林爸林妈就不在这个城市,其次也没人能那么好心刚好就捡着在校门口失去意识的他还这么巧知道他家住哪儿,卧室在几楼,拖鞋是哪双,还拿粉色便签条把作业给贴桌子上,再说自己倒地之前最后一眼看见的人就是韩凛,所以送自己回家的人一定就是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