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俞葆绮怎么样了?你们睡觉了?啊?”潘有棠一脚踢完还不过瘾,紧接着对准他的腹部大腿又是一通猛踹,边踹边喊,“说啊!问你话呢!”
“没,没有……”云连想要否认,然而对方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腹部的剧痛使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唯有断断续续发出含糊的呻吟。
潘有棠见状揪起他的领子又是两耳光,直打得他嘴角冒血,头软绵绵地歪向一侧:“没有?你逗我呢?!”
云连舔了舔嘴角,等缓过一口气之后道:“真没有。别瞎说,坏了俞小姐的名声。”
潘有棠还真不确定俞葆绮和他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但是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在撒谎。左右打量了一阵,他在男人的脖子上发现一块暧昧的红痕。
“瞎说?那这是什么?”
云连目不能视,黑暗中只感到胸口一凉,上衣领子被扯开了。
“你干什么!”
他瑟缩着躲了一下,却被揪着衣服又拖了回去,随后听见对方略带诧异的低呼:“这是怎么搞的?”
“潘哥?怎么了?”刚子闻声张望。
“你们过来看。”
“这是……”
“哎呦喂!够辣的啊!”
身边似乎围过来很多人,衣服被褪至臂弯,有几双手在同时拉扯自己的裤腰和皮带。
潘有棠掐住他的下巴抵在墙上,另一只手从胸口摸到腰间:“这不可能是俞葆绮干的……云经理,挺会玩的嘛?”
云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挣扎间裤子被人剥到脚踝,心中既是惊恐又是茫然。
“你,你说什么?”
“少他妈给我装傻,我问你,你身上这些东西是谁留下的?”潘有棠扫了眼云连布满红痕甚至破皮的腰和大腿内侧,脸上尽是玩味和鄙夷,“男人还是女人?”
对方依旧是没有反应。潘有棠抓着他的头发往下按,又掰开他的一条腿,强迫他俯身贴到自己的两膝之间。
云连被揪到后脑勺的伤处,惨哼着弯腰摆出一个扭曲的姿势,随后眼前一花,蒙眼的黑布被抽走了。
“想不到云经理人前威风,背地里却是只骚兔子!”
“就这种货色还妄想祸害小姐!哈哈哈!”
在周身刺耳的哄笑中云连终于看清了自己身上的东西,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不是说,不是说没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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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萌保命
第99章 仓库
逃回来的伙计记住了汽车的车牌号和一个叫“光彪”的名字。
陆承璋顺着车牌号查出那是俞家的车,验证了之前的种种猜测。然而两天过去俞家那边毫无动静,连人俊假冒三昌公司的员工打电话向黄兴荣俞善琨等人询问云连的下落,也没觉出什么端倪。
“他们到底想怎么样?打算就这么让他人间蒸发吗?”连人俊担心云连已遭毒手,急得两眼通红,“我那天就不该让他出门……我该拦住他的……”
“俞家那么多车,说不定不是俞善琨干的。”陆承璋思前想后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云连毕竟不是无名小卒,公司那么多事等着他处理,俞善琨就算想杀他也不可能说动手就动手,这不是他的作风。”
“除了俞善琨还有谁知道他跟俞小姐的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事除了当事人不可能有第三者知道!”
“你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俞小姐?不要惊动别人,我们得跟她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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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葆绮在那日清晨回家之后便闭门不出,学校那边也请了假。
她是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千金,即便再喜欢一个人也有骄傲和自尊心,既然知道对方不爱自己,与其自作多情乞讨施舍不如干干净净地离开。如若被问起那一晚后不后悔,她也是会毫不犹豫地摇头的,毕竟那是她幻想中的人啊!
称病在家休息了三天,她不得不回学校了。出门照例是潘有棠接送,说起生日那天的事,俞葆绮轻描淡写地说在珠宝店外遇到云连,一时兴起去别处玩了。
“去哪儿了?”
“在江边散步,聊着聊着就天亮了。”
男人没再继续追问,一如既往地轻声细语:“以后可别这么胡来了,小姐彻夜不归,老爷都急坏了。”
“谢谢你替我圆谎。”
“我自然是依着小姐的。”
俞葆绮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心里却阵阵发凉。这个长久以来陪在自己身边,被自己当作长辈一样尊敬和信任的男人到底有着怎样一副面孔?他如何能够在做出那样的事之后依旧面不改色地关心自己,温言相向?
可即便如此,她除了保持沉默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若是揭发潘有棠就必定会牵扯到自己和云连的事,但既然两人已无在一起的可能,此事就不该让父亲知道,最好是烂在肚子里永不见天日。至于潘有棠,除了默默疏远以外又能怎么办呢?
汽车在学校附近的路口停下了,俞葆绮心事重重地随着人流往前走,刚进大门突然被人从肩膀后面撞了一下。
踉跄着扶住被撞落的书包,她转身往身后望了一眼,再回过头去的时候发现外套口袋里被塞了一个纸团。
当年中午连人俊就在家中见到了俞葆绮。
因为总有第三人在场,他找不到可以单独搭话的机会,只好出此下策碰碰运气,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你一个人来的?”
“嗯,从学校过来的。”俞葆绮捏着纸团一脸惊忧,“云先生怎么了?”
连人俊告诉她云连已经失踪了整整三天没有音讯,有人亲眼看见他被俞家的车带走了。
“可是爸爸为什么,为什么抓云先生呢?”俞葆绮认不出伙计记下的车牌号码,茫然无措地看着屋里的众人。
连人俊见她还未意识到云连处境危险,心里焦急,但当着对方的面又不便明说其中因果。
“别急,人不一定是你爸爸抓的。”一旁的陆承璋安慰道,“你好好想想,认不认识一个叫‘光彪’的人?”
“光彪?”
“对,那日劫持云连的人里面,好像有一个是叫这名字。”
俞葆绮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突然“啊”地一声抬起头来:“好像是潘先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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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葆绮下午回学校上课,傍晚坐着潘有棠的车回家,进屋后却没有休息,放下书包从后门又溜了出去。
尽管连人俊再三嘱咐她不要惊动潘有棠,但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下药的事只有她知道,如果劫持云连的人真的是潘有棠,那么这一切是非的根源其实在自己身上。想明白这点之后她心中突然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原本已无瓜葛的两人突然间又有了联系,被自己亲手扼杀的火苗重新燃起,带着一丝神圣的使命感灼烧在她的心头。
——他因为我而陷入险境,我应该去解救他,哪怕是为了证明。如果我对他的喜爱带给他的不是快乐而是苦楚,那么这份喜爱还有什么意义呢?!
潘有棠把俞葆绮送到俞公馆,和管家说了会儿话之后便告辞了,没留意到车后面多了个尾随者。
月初俞善琨合并了两家绸缎公所,等装修完毕之后潘有棠就是新任经理,因此这些天他除了上俞公馆接送俞葆绮就是在公所监督工事,几乎住在了办公室。
进会所之后他没有上楼,而是从后门下楼梯进了地下室。那里原本是个大型仓库,水电齐全,货物清空之后便封了起来,倒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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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连刚被关进仓库尽头的一个四平米左右的小房间。房间没有门,临时安了道铁栅栏,看着跟牢房似的。
大概是笃定他逃不了,守门的将他腕上的绳索换成了手铐,松垮垮地铐在身前,也省得跟伺候大爷似的喂他喝水吃饭。
云连在被抓到这里来之前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东西,空腹灌酒的后果就是头晕目眩,胃痛得直不起腰来,更别说刚进来又接连挨了几顿毒打。尽管期间有人给他给他喂了两次饭,但干燥坚硬的冷米饭混着自来水咽到肚里,并不能起到任何缓解疼痛的作用。
远处传来仓库门被推开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潘有棠回来了。
云连闭上眼睛装死,然而有硬物从栅栏里伸进来砸在他的腿上。
“陆大少爷在找你……还有你家那个连医生,今天跑到交易所来套话。”潘有棠蹲在门前,用铁棍不轻不重地敲击他的大腿,“才几天功夫就找上门来了,关心你的人还挺多的嘛!”
见男人没有反应,他又下作地一笑:“你是不是跟陆承璋有一腿?那天晚上是不是他干的你?”
云连别过头去,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装聋作哑,权当没有听见。
潘有棠抡起铁棍往他身下戳去:“起来!再他妈装死我废了你!”
云连闷哼一声缩起身子,颇为狼狈地滚到一边,刚要开口刚子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对着潘有棠一阵耳语。
“什么?!”后者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谁放她进来的?!”
第100章 真面目
潘有棠接到刚子的通报之后一脸惊慌地走开了。
云连闭着眼睛侧卧在地上,过了两三分钟胃里的刺痛似乎缓和了一些。
挣扎着起身挪到门边,他对守门的男人道:“我要撒尿。”
对方左右望了两眼,又不耐烦地回过身去:“等潘哥回来再说。”
“憋不住了。”
“憋不住也得憋着!”
卫生间离地下室入口很近,万一被他钻到空子跑出去,虽然外面还有别的弟兄守着,但总归免不了被潘有棠怪罪。因此无论他怎么说,男人都不肯贸然放他出来。
云连是真想撒尿。坐立不安地在墙边磨蹭了一会儿,他又挨到门边道:“给我拿个东西过来吧。”
“什么东西?”
“随便什么……盆子,桶都行。”
“没有!要撒就撒地上!”
“大哥,行个方便……”云连气得要呕血,但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给我拿个东西,我真憋不住了!”
说到后面他声音发颤,听上去怪可怜的。男人顿时起了狭促心思,拿起酒瓶放到脚边:“来吧,往这儿尿。”
自从发现云连身上的斑驳爱痕,这帮手下看他的眼神就变了味道。尽管对男人不感兴趣,但一副明显被疼爱过的身体摆在面前,轻薄和羞辱是少不了的。
见对方没反应,他凑到门前把酒瓶放在栅栏边上:“尿啊!不是憋不住了吗?”说完又伸手往云连裤裆上一抓:“来,我帮你扶着。”
云连后退一步险险躲开,踉跄着跌倒在地上。
男人哈哈笑着转过身去不再管他,背靠墙坐下又开了一瓶酒。
喝了两口他听见背后传来窸窸窣窣一阵轻响,扭头扭到一半,一泡热尿当头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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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响起,潘有棠和刚子一前一后回到仓库。
男人正欲告状,突然发觉对方神色有异,便立时住了口退到一边。
云连刚系好裤子,见潘有棠一言不发地开门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当胸挨了一脚。
仰面摔在地上,鞋尖如雨点般落了下来。他蜷起身子勉强用小臂护住要害,然而经不住腹部和腰间的重击,没一会儿喉头就涌起了血腥味。
潘有棠踢累了又从裤腰上抽出皮带,对折握在手里劈头盖脸地往他身上抽下去。几分钟前和俞葆绮的对话在他脑中反复回响,灼烧着他的理智,令他发狂。
——不管爸爸同不同意,他都是我的爱人。
——小姐,清醒一点吧,你还想跟他怎么样?
——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
——托你的福,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你……小姐,你怎么可以……
——你现在马上放了他,我不会跟爸爸说一个字,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过……
——放了他?呵呵,你要一个废人做什么?
——潘有棠!你把他怎么样了?!
——老实告诉你吧,云连现在就是个残废,放了他又怎么样,你想跟他结婚?
——我爱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爱他!他要是瞎了,瘸了,疯了,我就照顾他一辈子!只要他还活着!
哈哈哈哈!我掏心掏肺对她这么多年,为了她差点把命都搭上,到头来还比不过一个瘪三!我他妈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配吗?可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贱种,欠槽的垃圾货……就凭你也想跟我争?”潘有棠骂红了眼,下手一下狠过一下,皮带抡起来都带了血花。
云连已经没有力气分辨他在骂什么了,剧痛侵蚀着他的神智,本能驱使他抬起手臂挡在面前,但也仅仅能遮住头脸罢了。
他其实并不怕痛,但潘有棠隔三岔五的来拿他泄愤,伤上加伤,全无好转的可能。眼下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失心疯似的照着他往死里打,再这么下去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守门的躲在一边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不知不觉头上的尿都凉了。
刚子一声不吭地站在潘有棠身后,也是看的心惊。
方才他从后门进来,远远地看见俞葆绮出现在仓库附近,心知大事不妙。刚想打个岔糊弄过去,谁知从门卫室里传出弟兄们聊天的声音,七嘴八舌地谈论什么时候才能弄死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