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们在这里也看见有好几对夫妇在拍婚纱照,总之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幸福的样子。
经过一个小教堂的时候,里面正好有一对新人在办婚礼。
院子里站满了亲朋好友,在这个喜庆的日子互相笑着闹着。
穿着白色西装的新郎走到门口,亲友们熙熙攘攘地和他一起进去,侧边的房子里能隐隐约约看见在做准备的新娘和伴娘。
院子外面也有不少人驻足观望,大多是和我一样好奇教堂婚礼的人,还有一些像我哥这种无所事事在路边打发时间的,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蹲在花坛边研究花花草草。
突然,一位不知道是新人亲友还是教堂人员的人,打开了雕着花的铁门,那人对路人们说:“可以进来观看,但是请不要吵闹。”
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结果我哥直接拉着我跟在人群末尾,亲友们已经占了前半的座位,而路人们也刚好能够坐满剩下的座位。
这个教堂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了,面积不算大,内部的装潢也很朴素,但还是显出庄严又郑重的气氛。
我和我哥就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静静地等仪式开始。
音乐奏起,穿着圣洁的白色婚纱的新娘由她的父亲牵着缓缓走进教堂。
新人站定在祭坛前听牧师致辞,接着是咏唱和祈祷。
众宾客有的已经开始哭了,有的在拍视频记录下这种美好的时刻,大家都在祝福着这对新人。
我突然有点沮丧,想到无论怎么样,我和我哥的爱情也许至死都不会被世间伦理所认可。
我哥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便牢牢地牵住我的手,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十指相扣,大拇指细细地摩挲着我的手背。
他侧过脸来看我,笑了一下。
他总爱这样笑,我也爱他对我这样笑,就像穿过重重叠叠的云层和树叶但仍能照射到地面的阳光。
我心里酸酸胀胀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想到他就会有繁衍不尽的爱意要满溢出来。
“不要难过。”
我哥看着我坚定地说,“哥哥爱你,谁都没有办法分开我们。”
有一次我问他,我们这样不是很奇怪吗?这样不是不被允许的吗?我哥抱着我,回答说:“有的人可能终其一生都遇不上对的人,但我很庆幸我很早就遇见了你。
你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被妈妈抱在怀里,我看着你的脸,听见她对我说‘这是弟弟,你以后要好好爱护他噢’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一定会爱上你、守护你,就算是血缘和性别都不能打破这个宿命。”
从那以后他就经常说他爱我,让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
婚礼还在继续,牧师正在念婚礼誓词,在场大半的人都哭了。
而我哥把我的手牵得更紧,我也从这个明白了我哥的意图。
“……直至死亡,你愿意吗?”“我愿意。”
我听见我哥说。
牧师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我愿意。”
我也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哥拉起我的手,把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编好的草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套牢了。”
无人知晓台下也正进行一场隐秘的婚礼。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也许会面临无数指责或者谩骂,但至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害怕,因为有人值得我义无反顾。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