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陈年烈苟[现代耽美]——BY:不问三九

作者:不问三九  录入:11-17

  陶淮南是个甜男孩儿。
  他的甜和乖体现在方方面面。
  他跪在桌子底下半个小时,膝盖都硌红了。最后被迟骋抱着出来的时候,嘴巴红润润亮晶晶的。迟骋把他抱在身上,深深地吻了吻他的耳朵和下颌。
  迟骋呼吸很重,陶淮南笑得有点坏,舔了舔嘴唇。
  迟骋摸了摸他在地上跪得冰凉的小腿和膝盖,陶淮南坐在他腿上,圈着脖子,咕咕哝哝软着声音说小话。
  说小哥学习辛苦啦,给你放松放松!
  说我喜欢摸你亲你抱你。
  他闭着眼睛睫毛一下下颤着,轻声说小哥我好喜欢你。
  又懂事又听话,嘴又甜,这样的小孩能把人哄得想把所有都给他还嫌不够多。
  迟骋不可能不疼他,陶淮南太乖了。
  感冒的事是虚惊一场,陶淮南和潘小卓都没感冒,只是被烂空气呛得咳嗽。因为这事潘小卓认定了陶淮南和他的虚假友情,之后几天不管陶淮南说什么他都不太信。
  中午一块吃饭的时候陶淮南跟迟骋说:“我把小卓得罪了。”
  潘小卓不理他,低头吃自己的饭。
  迟骋往陶淮南碗里夹了块排骨,说:“又招人烦了?”
  “我也没觉得我烦啊,”陶淮南还挺无辜,“就因为我让他吃药。”
  迟骋断不明白他们那官司,也不给他们断,只边吃饭边时不时往陶淮南碗里夹菜。陶淮南一只手扶着碗一只手拿勺,勺不送到嘴边不提前张嘴,东西掉了也不急着去接,慢慢吃饭的样子从来不狼狈,甚至还挺有气质。
  迟骋班上的同学看到他们,都会打声招呼。有原来就在班里的,也有的是分班后去的。不管是原来的还是后去的陶淮南大部分都熟,他天天中午都去睡觉,迟骋旁边那座位得一分为二,一半归石凯,一半归陶淮南。
  这周迟骋和石凯坐靠墙那排,这边是冷墙,墙有点凉。陶淮南睡觉得趴里面,不然过道走人他睡不踏实。迟骋把外套给他披上,挡着墙泛过来的凉气。
  外套底下陶淮南攥着迟骋的一只手,时而讨好地捏捏晃晃。有人跟迟骋说话都自觉很小声,知道迟骋在意他弟弟。
  陶淮南在迟骋那儿睡个舒服的午觉,再自己捋着扶手上楼。这几层楼梯现在他已经能走得很顺了,别人看见他都会避着点,不会过来撞他。
  十一月末的月考,迟骋的成绩不出意外的还是很好。
  他那么个学法成绩不可能下降,迟骋本来也不爱玩什么,所以他的时间除了给陶淮南的以外全用来学习了。
  一张桌的石凯被他带得成绩都上升了不少,本来是个学渣,现在在班里能排上中等了。
  陶淮南对迟骋的成绩一直挺骄傲,一个他,再加个陶晓东,都不够他俩显摆的了。
  俩哥回来的时候,陶淮南听见他哥问汤哥:“你上学那会儿是不是也这么厉害?”
  汤哥说:“差不多吧。”
  陶晓东说:“你们学医的都厉害。”
  汤索言是下班直接过来的,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裤,陶晓东给他找了身家居服让他换,汤索言拿进房间换去了。
  陶晓东跟迟骋说:“有一说一的,学习归学习,你得注意点身体,别熬夜。”
  迟骋应了声“嗯”,说:“我知道哥。”
  陶淮南从厨房切了水果过来,汤索言换完衣服推门出来,俩人正好撞上。汤索言扶了他一把,陶淮南说:“你要是把我水果碰掉了,汤哥你就摊上事儿了。”
  “没掉,”汤索言托了下水果盘,笑着说,“掉了让你哥赔。”
  “为啥我赔,我坐得老老实实的。”陶晓东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汤索言过来坐,“我就是这个家里食物链最底端。”
  陶晓东对自己认知还挺准确,这个家里头确实属他好说话。
  在外头八面玲珑的陶晓东,在这个家里是最没有发言权的。陶晓东偶尔就坐在沙发上感叹,说自己没地位。
  其实都是闹着玩的,他们家是最和谐的了,大人事业有成,小孩子也不需要操心。
  这年冬天雪不多,路边积雪都没堆起来,偶尔下几场小雪,落在路面上被车一走就带没了。
  陶淮南这一冬天都没踩到雪,没等来一场能没过脚腕的厚度。
  等到春暖花开湖面冰层解冻了,陶淮南才恍惚间想起这个冬天雪怎么这么少。
  寒假快要结束了,陶淮南跟迟骋坐在哥店里的一楼,手机里是小伙伴们的无意义群聊。
  高三之后不正经的兄弟们分享小视频的次数明显降低,主要是晚自习结束到家都那么晚了,精力再好的男生也不可能天天回家再看会儿视频,精神也遭不住啊。
  还有一周开学了,季楠他们在群里张罗着出去玩两天。
  这应该是他们高中阶段的最后一个假期了,等到暑假那时候他们就已经毕业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男孩们现在说起这个丝毫不觉得伤感,也没什么不舍的。人生还长呢,巴不得早点长大才好。
  陶淮南穿了件横格毛衣,衬得小孩又干净又白。
  迟骋捏捏他的脸,问他冷不冷。
  陶淮南说有一点。
  迟骋于是带他上了楼,去二楼的休息区坐着,放了个电影。迟骋看画面,陶淮南听声。
  群里他们商量的快完事了,消息一条一条往上蹦,陶淮南手机放在一边顾不上听。季楠隔一会儿艾特他俩一次,后来迟骋回了条:你们定。
  一部电影没放完,陶淮南已经枕着迟骋的腿睡着了。
  迟骋拿了条毯子把他盖上,手搭在他身上,陶淮南喜欢迟骋这样搭着,这样会让他觉得安全。
  在哥哥的店里,在迟骋的腿上,这一觉本该睡得很舒服。
  可陶淮南在睡梦里一直皱着眉,迟骋揉了几次他的眉心,始终没见舒展开。
  迟骋又在他眉心按了按,摸了摸他的头。
  陶淮南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睡得不安稳,后来被迟骋叫醒了。
  醒了也不说话,坐那儿发了好久的呆。
  陶晓东干活中间歇会儿,过来转了一圈。看陶淮南抿着唇坐那儿一声不吭,问:“怎么了这是?”
  迟骋说:“睡觉没睡好。”
  “那重新睡,”陶晓东手上还戴着手套,等会儿还要干活也就懒得摘,他架着手在旁边坐了会儿,用肩膀撞撞他弟,“这怎么还有起床气了。”
  陶淮南没有起床气,从小没睡好也不闹人。这是实在做了不高兴的梦,才会醒了之后这么沉闷。
  陶淮南往哥身边靠,陶晓东用胳膊搂了搂他。
  眼看着开学了,就算出去玩也去不了远地方,也就周边转个一两天。
  最后地方定在了临市,季楠他爸在那边有家酒店。玩是没什么玩的,无非是找个离家不远不近的地方,一群小伙子再撒次欢。
  陶淮南挺喜欢和大家一起出去玩,他喜欢那样的气氛。
  高一那次跟着班里一起爬山,那还是这群半大小子第一次凑在一起喝酒。两年多过去了,该学的都学会了,他们也没少私下里聚着喝。
  说起喝酒,还有个挺令人意外的事儿,那就是陶淮南竟然比迟骋能喝。
  这群疯小子一直拿陶淮南当小孩儿,觉得他弱,看那小模样也不带个能喝的样儿。刚开始陶淮南确实也喝不了多少,一两瓶啤酒都能让他晕晕乎乎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有量了。
  迟骋反倒不太能喝酒,在这事上他没随迟志德,他也不爱喝酒。
  一群半大男孩出来就是为了撒欢的,十八九岁的年纪,只想著作。在车上就说着晚上喝酒的事儿,陶淮南和迟骋坐在后排,陶淮南保护欲起来了,拍拍迟骋的腿和他说:“没事儿的,有我呢。”
  迟骋虽然挺想笑,但是也满足了一下他的保护欲,“嗯”了声说:“吓死我了。”
  “别怕,”陶淮南也笑,“让他们感受一下陶家人的酒量。”
  迟骋说:“按理说迟……”
  “迟什么迟,”陶淮南打断他,“嘘”了下,“你看晚上我收拾他们。”


第70章
  陶淮南气势汹汹要在饭桌上保护小哥, 说到做到。
  季楠坐在迟骋左手边,每次他一让迟骋喝酒,旁边的陶淮南就往自己这边拉拉迟骋, 说:“你别扒拉我小哥。”
  “我没扒拉他, 我可没碰。”自己家酒店那喝起来可花花了, 屋里现在什么酒都有,季楠让开了两瓶红酒,男生们都喝一会儿了,迟骋还一口没碰呢。
  主要人家有人拦着护着, 谁往迟骋那儿去陶淮南就不让,说:“我小哥不喝酒。”
  “说谎你眼睛都不眨啊?”季楠用手指敲敲陶淮南前面的桌子, “跟你小哥都一起喝过几回了?”
  “我反正看不见还眨什么。”陶淮南拉着迟骋的胳膊, 一个占有和保护的姿态,“但我可以替他喝。”
  酒桌上最不怕叫嚣的,一圈男生本来不难为他, 喝酒都没带他。他现在主动说可以替,一桌都起哄上了。
  陶淮南天不怕地不怕,自从知道自己酒量还不错之后在这事上从容得很。迟骋不管他喝酒,最近两年迟骋管他管得少了,小孩已经长大了, 不再需要像从前一样去规整他的行为。
  陶淮南喝酒上脸,喝完会脸红。不过除了脸红点好像也真没什么其他的, 至少看起来是,说话利利索索的, 头脑也很清楚。
  喝了会儿就不喝了, 一群人又开始说那些污言秽语。陶淮南捂着耳朵,不想听。
  这个时候喝完酒和平时的不同还是有点显出来了, 他太黏迟骋了,得一直贴着。
  季楠看了一眼枕在迟骋肩膀上闭着眼安安静静的陶淮南,问迟骋:“睡着了?”
  迟骋低头看看,陶淮南蹭蹭他的肩膀,说:“没。”
  “喝多了吧?”季楠笑话陶淮南,“一看你就是喝多了。”
  陶淮南睁开眼,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清明:“那是没有的,你现在要说继续我也可以。”
  “不带你玩儿了,现在是成人时间。”季楠他们隔一会儿就集体笑一阵,不用猜都知道说的什么。
  陶淮南把自己凑近迟骋,只想闻他身上的味道。
  后来迟骋把他先带走了,别人还在闹,他俩先回了房间。
  陶淮南喝了酒有点不好摆弄。迟骋怕他等会儿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而且也想让他早点回来休息。
  迟骋问他:“难不难受?”
  陶淮南摇头:“一点也不难受。”
  迟骋给他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陶淮南一直抱着他。两个人光溜溜地贴在一起,陶淮南现在是个小醉鬼。醉倒也不至于,顶多是个喝了酒的小色胚。
  这也是为什么迟骋早早把他弄回来了,他太了解陶淮南了。
  陶淮南一喝了酒就缠人,贴着人咕咕哝哝的。但他也只缠迟骋,如果迟骋不在就会很老实,自己找个地方就睡了。
  迟骋好容易把澡给他洗完,抱着出去了。
  陶淮南很喜欢迟骋这样抱他,腿往迟骋身上一缠,像个小朋友。
  可今天是个喝了酒的小朋友,于是不等迟骋把他扔在床上,他们已经开始亲吻了。
  亲密是他们的常态,陶淮南吻得有点急。
  因为酒精的关系,陶淮南的嘴唇和体温都比平时要热一些。小男生带着点点酒气,搂着迟骋的脖子索吻。
  亲热事他们已经做过太多次,早就轻车熟路了。
  可偶尔胸腔里涨满爱意的时候,也会觉得不够。想要服从欲、望,想顺从本能去探索更多。
  陶淮南红着眼睛一遍遍叫“迟骋”,迟骋把他扣在怀里亲他,陶淮南说“我想你再凶一点”。
  陶淮南太磨人了,软着声音又求又哄,借着酒劲反复说着腻人的话。
  迟骋眼底有些红,眼神很凶,按着陶淮南不让他乱动。
  陶淮南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讨好地吻吻迟骋的嘴角,说:“……我想和你更好一点。”
  还得怎么好呢?
  他们都好成这样了。
  这四千天已经让他们俩牢牢地捆在了一起,两颗灵魂在岁月里长久地拥抱着彼此。
  他们像兄弟,像爱人,像同一时空下的另一个自己。
  陶淮南想和迟骋更好更亲密,这个心愿到底还是没能达成。
  支着的肩膀以微弱的幅度打着颤,紧张和未知让陶淮南觉得疼。
  瞎子的触感实在太敏锐,在紧张中疼痛神经无限放大,陶淮南流着冷汗小声地说:“疼……”
  迟骋咬了咬他的耳垂,哑声说:“你太磨人了,陶淮南。”
  陶淮南用额头抵着枕头难耐地来回蹭,说:“再试试……”
  “不试了。”迟骋把他翻过来,擦掉他头上的一小层汗,亲了亲额角。
  陶淮南调整了下姿势,拧着一点眉,执拗地说:“你来。”
  “不来了,”迟骋笑着捏捏他下巴,又搓搓脸,“不让你疼。”
  虽然这晚他们没能让他们之间的亲密更深一层,可空气依然是灼热的。呼吸和体温都烧灼着自己和对方,陶淮南咬着迟骋的耳朵说:“我永远是你的小狗。”
  别人如果用狗指代人似乎是侮辱的话,可“小狗”这个词在他们之间太美好了。
  一起长大,一起做彼此的小狗。这美好得简直像段小童话。
  两个小孩出去总是做坏事,当哥的还不知道呢,哥一天就知道傻乐呵。
  小的开学了,大的也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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