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忘了,明天早上应该就会领。
江屿抵挡不住困意,关掉手机睡着了。
江屿第二天确实满课,软件工程的课总是很多,他忙了一天,收到过期退款提醒的时候才想起来给顾景寻发了红包这件事。
江屿正在吃饭,看到提醒后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敲了一行字:怎么不收?
在发出去之前,江反派偶尔上线的情商突然登录,他删掉字,问同桌吃饭的几个人:“还钱要怎么委婉一点?”
路旭震惊:“还钱还要委婉?”
周廷跟着震惊:“这不是拿着钱给他就行了吗?”
陈简重点歪了:“你要借钱居然不找我?”
江屿解释了具体情况,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借钱。
路旭摸着下巴:“过期都不领应该不是忘了……他要是比较有钱的话大概不在意这个,可能就是面子上过意不去,不还也没事。”
周廷:“真觉得过意不去,送点等值的礼物也行吧。”
陈简:“你为什么出去玩不叫我?”
江屿若有所思,认为周廷说得很有道理,并且从陈简盘子里夹走一块肉,放在了周廷盘子里。
周廷连忙夹起来塞进嘴里:“江哥大气!”
江屿:“跟着江哥有肉吃。”
陈简心痛极了,顾不上跟他说话,护住自己的盘子专心吃饭。
软件工程下午还有四节课,最后一节课刚下课,教室里的人就像出狱一样拎著书包挤出了门。江屿和陈简他们吃了晚饭,分开各自回去休息。
江屿出了Z理工之后,没有回到文华苑,而是骑着他心爱的大摩托去了珠玉斋,傅隐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一楼忽悠游客。
江屿不急着找傅隐,他来给顾景寻挑一件礼物。江屿在一楼的玻璃柜前转了好几圈,一件都没看上,他的审美早被养刁了,这些柜台上的玉器就算品质不错,灵气上也差了许多,入不了他的眼。
傅隐忍无可忍地敲敲玻璃柜:“你干嘛呢?”
江屿:“看玉。”
傅隐:“……”
还真是一句废话。
他示意傅一时招待两个游客,自己走到江屿跟前:“要送人?送谁?”
江屿:“顾景寻。你看能送什么?”
傅隐纳闷:“你无缘无故送他东西干什么?”
他从柜子里拿了一只男士手链递给江屿:“他上次拿了吊坠回去,开光的玉貔貅是要戴在身上慢慢养的,你别送他吊坠了,这个手链不挺好?”
红绳编的手链,中间只镶了一颗烟晶,款式简单大方,很适合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佩戴。
江屿接过。
这种手链价位合适,也符合顾景寻的气质。
他拿着手链看了看,挺满意的,揣进口袋里:“那我走了。”
傅隐连忙叫住他:“等会儿。”
江屿回头。
傅隐上下仔细打量他一会,小声说:“你虽然成年了,但是小时候亏损得太多,还是找个合适的人家签个契养一养。”
江屿头都不回地走了。
安分又富贵的人家哪有那么好找,何况人心易变,就算他现在找到了,也不能保证对方的胃口不会越来越大。万一养个一两年,又像江家那样搞出各种小动作,解契的时候还是要费一次心力。
任何一个开了灵智的活物都难以摆脱贪婪不满之心,这样看起来,顾景寻反而算得上特别,明明是气运之子,但这么多年也没有利用自己的气运夺取什么。
傅隐:“……”
倒霉孩子糟心死了。
江屿回到文华苑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直接把手链揣回来了,忘了拿礼盒还有包装袋,他在书房里捣鼓半天,找出两个买围巾送的纸袋。
江屿把手链丢进去,单层的红绳手链在袋子只占了一半的位置,看上去寒碜得有点可怜。
江屿:“……”
算了,明天去买个礼盒。
文华苑门口就有小饰品店,江屿第二天起早去小饰品店里挑礼盒。他审美抓瞎,在一堆礼盒里选了半天,挑出一只和烟晶同色系的礼盒纸袋,又拿了两条丝带。
柜台上的小黑板写着“凡购买礼盒,可免费包装。”
江屿付过款,把烟晶手链放进礼盒:“麻烦帮我包装一下。”
柜台是老板的儿子,今天只是来看店,拿着包装盒笨拙地包了半天,最后用丝带打了个看不出蝴蝶的蝴蝶结。
柜台包好了,抬头看向江屿。
江屿:“……”
他和柜台对视一眼,两人的视线下移,落在乱七八糟的礼盒上。
柜台拆开蝴蝶结,打开手机搜索礼盒丝带的打结方法。
江屿帮不上忙,他虽然敲代码打游戏厉害,但是在这种文艺方面,那十根修长漂亮的手指完全就是摆设。
江屿看着柜台包装,低头打开手机,给顾景寻发信息,询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信息刚发出去,江屿就听到身后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江屿下意识转过头,看见还没来得及进门的顾景寻。
顾景寻弯起眼睛一笑,没有用“好巧”这种说烂了的开场白,而是很直白地说:“在外面看到你了,所以进来找你。”
他看向柜台上正在包装的小盒子,似乎一时不能把江屿和送礼联系起来:“这是……礼物?”
柜台手忙脚乱地包装好了礼盒,正要把礼盒放在纸袋里,江屿突然开口:“不用了。”
江屿屈起手指,将礼盒推到顾景寻面前:“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二十六号的更新哒,因为周日要上一个叫“千字收益榜”的榜单,所以申请二十七号的更新挪后到十一点。
周日会有大肥章,鞠躬。
第26章 优点
烟灰色的礼盒款式简单,丝绒的外壳看上去质感一流,就是丝带系的蝴蝶结歪歪扭扭,破坏了这份简洁。
顾景寻解开丝带,从礼盒里拿出一条烟晶红绳:“送给我的?”
烟晶呈现烟灰色,镶在编织的红绳中间,整条收敛只有红绳,链扣和一颗烟晶。
这样的手链价格不太高也不便宜。
顾景寻抚摸烟晶的表面,知道江屿是换个方法给自己包了红包。
江屿:“嗯。”
他一手撑在柜台上,视线在顾景寻脸上转了好几圈——顾景寻似乎对收到礼物很惊讶。
顾景寻褪下左手腕上的檀香珠手串,换上烟晶红绳:“很合适,而且戴着方便又轻巧。”
江屿直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顾景寻收好手串和礼盒,“一起吃早餐吗?”
江屿有点困,想回睡觉:“我吃过了。”
他路过顾景寻身边的时候,闻到一点很淡的阴气,淡到他这个貔貅都差点忽略的地步,江屿后退两步,站回顾景寻身边:“你一天到晚都往什么地方去,沾了一身怪味道。”
江屿以为顾景寻身上的阴气是从游魂身上沾来的,靠近之后才发现拿点阴气很奇怪,微弱地趴服在顾景寻衣袖上,完全没有蚕食顾景寻身上气运的意思。
就好像阴气的主人……对顾景寻没有任何恶意一样。
顾景寻拎起自己的领子闻了闻:“有什么味道吗?”
江屿皱起眉。
顾景寻拎起手袋:“这两天都没有出去,不过昨天我表姐过来了。”
他转头看着江屿:“能请你来我家坐坐吗?”
江屿盯着顾景寻身上那缕阴气看了一会儿:“看在你主动的份上。”
顾景寻忍着笑:“好,我以后会更加主动的。”
江屿敷衍地应了一声,顾景寻带着江屿回到自己住的单元楼。
这是江屿第二次进顾景寻的家,这套三居室比上一次温馨得多,江屿换了鞋,站在玄关的鞋架上看了半天。
玄关处的木质鞋柜打开,在好几层灰白黑色系的运动鞋和皮鞋中,有一双浅蓝色的拖鞋,鞋面上还印着两只不同的奥特曼。
一看就知道不是顾景寻会穿的拖鞋。
在蓝色拖鞋旁边还放着两双拆封的拖鞋。
顾景寻已经泡好了酸奶水果放在茶几上,江屿还是没过来。他走到玄关处,江屿正对着鞋柜上一双小拖鞋发呆。
听到顾景寻的脚步声,江屿示意他看鞋架上的小拖鞋:“这双鞋是谁的?”
顾景寻低头看过去:“是我外甥的。前段时间我表姐来G市,昨天来我家做客,那是他穿过的拖鞋。”
江屿屈膝蹲下来,眼睛完全变成金色,那三双拖鞋上都沾着淡淡的阴气,因为阴气都很淡,所以江屿也难以分清哪双鞋上的阴气更重:“你表姐一家和你很熟悉吗?”
顾景寻听出他话里有话,回答:“我母亲刚去世那段时间,我常去那边住。这两年他们去了国外,联系就少了,这次回来住一段时间。”
顾景寻在他身边蹲下来,端详鞋柜里的几双鞋:“鞋上有什么问题吗?”
江屿:“一点阴气。”
他作为貔貅都险些忽略了鞋上的阴气,也不怪顾景寻身上的貔貅吊坠没有察觉。
江屿站起身:“有空让我见见你的表姐。”
顾景寻这次没有笑,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收敛了很多,显出一种玉质的温和沉静来:“好,这周六我约他们来做客吧。”
江屿从顾景寻的表情里看得出来,表姐一家对顾景寻意义非凡,如果表姐一家也是反派,那就不是顾一城那样的炮灰了。
江屿收回视线:“我又没说他们一定有问题。”
江屿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话听上去好像在安慰顾景寻,他眼神飘到顾景寻身上,看见顾景寻唇角弯起来,于是面无表情地走到客厅。
顾景寻忍下唇边的笑意,走到江屿身边。
江屿完全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抬头仔细观察客厅。
因为表姐一家在客厅停留的时间比较长,沙发上残留一点阴气,江屿甚至可以凭借阴气猜到顾景寻表姐一家坐在沙发的什么地方,行走过的地方停留时间短,江屿也不能看见行动轨迹。
江屿坐在沙发上,指腹在沙发的面料上擦过,那些阴气立刻汇聚到他手上,绕在手指尖依然只有稀薄的一层,在他缺少血色的皮肤映衬下才清晰起来。
顾景寻坐在他身边,看着江屿手指尖的阴气。
他体质通灵,只是这些阴气隐藏得太好。
江屿看了他一眼,原本盘在顾景寻肩上的阴气已经爬到了脖颈间,缩在衣领下面,江屿伸手在他颈间摸了一下。
江屿身上的温度似乎比正常人更低,秋冬的时候指尖冰凉,像一粒雪掉落进来,擦过的地方留下蜿蜒的凉意,湿痕转瞬又被体温烘干。
顾景寻立刻激灵了一下,一把攥住江屿的手。
今天降了温,江屿的手确实很凉,指骨很细,绷起来的皮肤细腻。
顾景寻定了定神,松开手。
江屿以为自己突然的动作吓到他了:“吓到你了?”
江屿纳闷:顾景寻这个男主怎么又爱撒娇又惊吓点低?
顾景寻盯着他的表情,一瞬间几乎以为江屿是故意的,和江屿对视几秒后,在对方莫名其妙的表情下,哭笑不得地承认是自己想多了。
江屿把阴气捻成一粒珠子,询问:“他们除了客厅还去过什么地方。”
珠子在江屿手心滚了一圈,江屿目不转睛盯着珠子看了一会儿,没听到顾景寻的回答,他抬头看向顾景寻:“不方便带我去吗?”
顾景寻指腹在江屿触碰过的摩挲片刻,一时没注意江屿的问题,他意识到自己走神,收回手交叠在一起:“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江屿重复一遍:“我想去看看他们去过的地方。”
顾景寻站起来:“他们还去了卧室。”
顾景寻推开主卧的门,请江屿进门。
主卧整体是浅色系的,采光极好,明亮无尘,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心情很容易放松下来。江屿进门前难得踌躇,他和顾景寻虽然相处得比之前熟悉,但也没有熟悉到进对方卧室如进自己家门的地步。
顾景寻的卧室风格和顾景寻本人完全一样。
江屿默默踩进卧室,目光落在顾景寻的床上。
浅灰色的大床上洒满了阳光,那些布料的间隙里似乎还有一点阴气,已经消散得看不见了,只能凭借灵力感觉到。
顾景寻走到江屿身边:“我外甥在床上睡了午觉。”
江屿捻着手里的阴气珠子,玩够了就在指尖一撮,貔貅的白色火焰烧完了阴气:“阴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就这么敞开窗帘晒一天,中午就不会有任何阴气残留。你还是请你表姐一家过来一趟,如果家里有什么东西还是早点送出去比较好。”
顾景寻:“那……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江屿瞥他一眼:“我只是不希望这件事搞得跟你那个弟弟一样,最后莫名其妙跟我扯上关系。”
盘在顾景寻身上的阴气和当时的小纸人一样,不畏惧阳光和顾景寻的气运阳气,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江屿不得不怀疑阴气背后又是一起挑拨他和顾景寻关系的剧情。
顾景寻点头:“嗯,我懂。”
他确实非常懂,对于江屿这种性格,只能顺毛摸,尤其是对方嘴硬的时候,要是逆着来掀开对方嘴硬心软的真相,那就要把貔貅惹毛了。
江屿:“我一直奇怪一点,你是怎么肯定当时救你的是我?你在酒吧里知道我是妖怪,但又没见过我的真身,怎么能确定那天晚上的神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