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融看出他的想法,衣服都没换,紧跟着唐夏,抓住他的衣角,唐夏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他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就像在做一个好玩的游戏一样,唐夏气的跺脚,“你老跟着我做什么,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你公司不忙吗?”
“你说过让我好好休息,少管公司的事情。”
唐夏嘴角抽了抽,“我要跟你分开睡。”
庄融依旧跟着他,甚至抱起自己的枕头,唐夏被气乐了,扶着额又心累又想笑,“你怎么这么赖皮?!”
庄融含笑的黏着他,“我就要赖你一辈子。”
唐夏无奈了,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庄融凑到唐夏耳边,小声的道:“哥,你跟我来,我跟你说点事。”
唐夏看他抱着个枕头,还拉着他的衣角,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嫌弃的道:“你都这样了,还能有正经事?”
庄融拉着他,又把他拉回自己房间,把门关上。唐夏无奈,“说吧,什么事?”
庄融把枕头扔了,双手捧起唐夏的脸,“就是刚才想做的没做到,我补上。”
庄融不由分说,也不让唐夏闪躲,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唐夏的脸再次红透了,这孩子疯了!
“我是你哥!你…你是不是想挨打?”
庄融眯了眯眼睛,嘴角愉悦的挑起来,“是你我才亲,别人我看都不会看。”
一直以来的占有欲,终究是变了质,渴望亲吻他的欲望,连他自己都克制不住。
唐夏没好气的捡起脚边的枕头,红着脸,心头压不住的狂跳,对着庄融的胳膊连着砸了好几下,“你再敢撩我,我就揍你。”
当晚,唐夏睡庄融的房间,庄融睡客房。
周叔看庄融拉着脸不高兴,悄悄给他一把备用的钥匙,忍着笑走了。年轻人啊,越来越有活力了,真好。
第二天一早,唐夏就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他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醒的时候,庄融还在睡,小心翼翼的睡在床边,一个翻身就能掉下去。唐夏抬了抬腿,终究没舍得把他踹下去,拉了被子给他盖上,自己起床了。
他好像是有点……主要是舍不得!对!他是养白菜的心态!
等到唐夏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庄融这才翻了个身,躺在唐夏睡过的地方,感受到唐夏的体温,嘴角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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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来到门诊,郝文博把门诊收拾好,开了空调,屋里暖暖的。
透过玻璃门看到唐夏下车,郝文博勤快的给开了门,“唐医生,冷不冷?”
“还好,”唐夏笑道:“我穿的厚。”
周叔怕他感冒,出门的时候还给他裹了围巾,又当爹又当妈,周叔也不容易。
“我看了公众号上,六十个号已经被挂完了。”
“很好,六十个人咱们很快就能看完。”
郝文博为难的问:“如果患者找上门来,咱们真不看吗?”
唐夏失笑,这小呆子,“来了不看是吓唬人的,给咱们一个借口。真有患者来门口了,如果有时间咱们就给看了。当然,有挂号的就先给挂号的看。如果他说话不好听,又没号,就让他滚蛋。谁还没个脾气?”
这么说郝文博就明白了,“唐医生,你太聪明了。”
唐夏摇了摇头,是孩子你太呆了。
听到隔壁一直没动静,唐夏疑问:“今天王阿姨没开门吗?”
“王阿姨昨天中午就关门了,说是家里有事。”
唐夏遗憾的道:“我中午还想去阿姨那里喝她做的汤。”
郝文博笑道:“您只能等到她回来再喝。”
很快就有患者上门了,来的是一家三口,老两口五十多岁,阿姨坐在轮椅上,儿子推着,大叔背着包,一家三口看着不像本地人。
郝文博打开门让他们进来,大叔先把身份证拿出来,我们是用身份证挂的号。
唐夏笑着道:“对,我这里只认身份证。”
一想到今天不会太忙,唐夏心情就好,笑道:“你们回去一定要买张彩票,能挂到第一个号,着实不容易。”
一家三口都笑了,“我们也没想到一下子就把号抢到了。”
“说说吧,阿姨哪里不舒服?”
阿姨指着自己的手指关节,“我这关节疼,全身都疼,遇到阴天下雨的时候疼的就更厉害。”
唐夏看着对方的骨节有发红的痕迹,“这是您自己捏的,还是疼痛造成的?”
“不是我捏的,其他位置的关节也这样,胳膊肘,膝盖,还有脚踝,都疼,又红又肿,现在走路都走不了。”
大叔蹲下身,把妻子的裤腿撩起来,“脚上也这样,你看看。”
唐夏看了看她的关节处,捏了捏,“这病多长时间了?”
“得有个两三年了吧。”
唐夏拉过对方的手,一边切脉一边看对方的手指,见手指屈着,“阿姨,您的手指伸不开吗?”
“一伸开就疼。”
“所谓痛则不通,不通则痛,您这病就是关节湿寒,气血运行受阻引起的。我给您开散寒舒筋的方子,十五天的,吃完应该差不多了。”
“一副药就行了?”一家三口面面相觑,他们本想着得吃两三个月,“听说中药见效慢,都得吃好长时间。”
唐夏笑了,“只要对证了,一副药就管用,您回去吃三天就能感觉这关节没那么疼了。”
“那太好了!”一家三口分外高兴,这就是神医吧!
唐夏开药方的功夫,又进来一对年轻的夫妻。
郝文博问了句:“你们有号吗?”
“有,我们是5号。”
唐夏笑了,二三四号还没来,五号先到了。
把药方开完之后,唐夏嘱咐好怎么吃,让这一家三口去一旁等着拿药,“你们两位谁看病?”
“我妻子看病。”
大姐不好意思的道:“我们结婚4年了,一直没孩子,去医院检查过,说是输卵管不通,治疗了一段时间,吃药吃的我胃不行了,不想再吃医药了。”
唐夏看对方的脸色,面色苍白,没有血色,“月经正常吗?”
“基本正常,其他都没看出哪里不好。”
“你坐下,我给你切脉。”
大姐坐下后,就看到门诊墙上挂着那个送子观音的锦旗,大姐有点激动,这说明唐夏之前看好过这样的病,有经验的大夫总是让人放心些。
“肾亏血虚,又有阳虚的现象,你这毛病不大,吃一周药就行。”
“一周?”这两口子也不太相信,“一周就能吃好?”
这病他们也去别的地方看过,拿药都是一兜子一兜子的装。
“一个星期的药足够了,”唐夏把药方开出来,“去拿药吧。”
系统把1号和5号的病例记录下来,然后在他们上面打了叉叉,表示这个蘑菇已经看过了。
看完之后,暂时没有患者来,唐夏特别高兴,竟然还有休息的时间。他把憨憨喊过来,小崽子来了没多长时间,已经胖了一大圈,看着个头也长了,眼瞅着朝着小胖子发展。
唐夏蹲下身,捧着它的狗头,又搓又揉,憨憨高兴的直摇尾巴。
“崽,在你岳大爷那里玩的开不开心?有没有遇到可爱的小姑娘?看上哪个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抱回来,当童养媳。”
系统吃醋:“我都没有童养媳,凭什么它有?”
唐夏乐坏了,“如果你领一个回来,告诉我这是你的童养媳,我也会给它包红包的。”
系统:“……你放弃吧!咱们俩不可能生出小系统!我是唯一的中医系统!”
唐夏夸它,“那你很厉害啊,独一份。”
系统:突然害羞.jpg
玩了一会儿,患者陆续来了,都是路程远的,赶路过来也得两三个小时。
一直看到中午,唐夏和郝文博准备出去吃饭的时候,王阿姨两口子回来了。也没开包子铺的门,径直来到唐夏的门诊。
唐夏看他们两口子脸色凝重,“叔叔阿姨,怎么了?”
王阿姨不好意思的问:“小唐,你现在能出诊吗?”
唐夏疑惑的问:“别人肯定是不出诊的,您开口我肯定去,谁病了?”
张叔感激的说:“是我大哥,得了什么布鲁什么菌,之前延误治疗了,心肝肾的都不好。前几天突然心衰,送去医院抢救了三天,心脏不行了,医院让出院准备后事。这不是,我嫂子带他回到老家,等着呢,就这两天了,没得救了。”
唐夏苦笑,那他去了能干什么呢?都已经这样了?
“你们的意思是,觉得我能治?”
“不是让你治好,是想让你去试试能不能延续他几天的命。我那侄子出国了,之前爷俩感情不好,那孩子是赌气跑的,他爸要没了,我侄子现在也后悔了,正拼命往回赶呢,总得让他爷俩见一面。”
唐夏脸色一沉,有一线希望也得搏一下,“他现在在哪儿呢?远吗?”
两口子惊喜的道:“不远,就隔壁村。”
“那咱们现在就去。小博,关门,挂牌子,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两点开门。”
看到张叔叔他大哥后,唐夏脸色凝重,病人真的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神情萎靡,脸色灰暗发青,嘴唇、手指已经发黑,全身的水肿。眼睛也快睁不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清醒着。
他现在呼吸困难,张着嘴大口的喘着气,呼吸困难,明显出气多,进气少。家人看他喘气费劲,把他扶起来,让他呼吸痛快些。这稍微一动,患者就开始咳嗽,又咳又喘,仿佛下一秒就要过去。家里人吓得够呛,他妻子吓得开始哭。
唐夏蹙着眉,仔细听那嗓音,喉咙处应该还有痰。
其实一大家人在这里围着,张叔叔的大哥在外面工作,女儿女婿都不是这边的人,也都跟着回来了,看到两口子叫来这么年轻一个大夫,他们着急的问:“这就是您说的那个小神医?”
王阿姨拉着唐夏,“对,小唐看病特好,这么年轻就能在大医院里当专家,让他试试吧,尽量多续了几天的命,等着小天回来。”
患者听到小天两个字,突然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子,乞求的盯着唐夏,张开嘴呜呜咽咽,虽然听不清他说什么,唐夏懂他的意思。他点了点头,“我尽量。”
唐夏给患者切了切脉,虽然喘不上气来,脉搏却非常快。中医有七种怪脉,其中一个叫雀啄脉。就是说病人的脉搏时快时慢,没有规律,就像麻雀在啄食一样。一般出现这种脉搏的病人就是离死不远了,这个患者就是不时的出现雀啄脉。
“小博,药箱里拿30克的参片,单独煎,一会儿兑药。”
郝文博马上去做,唐夏问病患家属:“他现在小便能排出来吗?”
患者家属红着眼圈,“已经一天多没有排便了。”
“表气闭塞,邪气出不来,他酒精过敏吗?”
全家都愣了,“看病还需要酒?”
“二两白酒,配药用,不过敏我就开方子了。”这个病人给他使用那个昂贵的药已经来不及了,他也等不到药效渐渐发作,能提高免疫力的时候。只能用重药让他把藏在水肿中的邪气排出来,避秽开窍,可能还有生机。
家里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信唐夏。如果不让他治,可能还能再活一天,万一没治好,人现在就没了,就等不到儿子回来。
就在犹豫的时候,王阿姨着急的道:“还等什么?有一线生机就得试试,嫂子,信他吧!这孩子稳当,不靠谱的话他不会说。”
大嫂咬咬牙,“我不敢!我怕他,现在就走了!”
唐夏沉着脸,“用药之后至少能多活三天,用不用?”
老太太现在心智是都是不稳的,一直摇头一直哭。患者的女儿冷静下来,“用药吧,都已经这样了,小天能不能赶回来都是命。如果我爸等不到那时候,我们也不怪你,让那个没良心的一辈子后悔去吧!”
唐夏立马写药方子,药名就写了三十多种。写完之后唐夏给郝文博,打了个手势,五变一,“尽量要快。”
郝文博这时候知道了,这是让他像上次急救的时候一样,用系统的积分兑换个加快的功能,把五碗水煎成一碗水。
“煎好之后把参汁兑进去。 ”
“明白!“郝文博领命就跑了。
唐夏取出他的针,“他的水肿必须先消掉,该排尿的排尿,该出汗的出汗,要不然他等不到明天。”
病者患者家属脸色更加难看,都紧张的手脚哆嗦,比病人的手都凉。
张叔叔还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这时候成了全家的主心骨,“嫂子,把我哥扶起来,咱们积极配合,能不能熬下去,就看我哥的命了。”
全家人赶紧帮忙,“扎吧,都听你的。”
施了一遍针之后,郝文博端着碗跑回来,“好了!”
“分成三份,给他喂下去。”
患者女儿喂了一口,没喂进去,哭着说:“大夫,他喝不下去了。”
“捏开嘴,用勺子灌进去!”
这碗药足足喂了5分钟才喂完,患者依旧张着嘴呼吸,喘的厉害。
一家人都着急,扎完针之后怎么没看到效果?
唐夏问:“给他铺尿垫了吗?”
患者女儿点头,“已经铺了。”
“再铺两层,铺厚点。”
张叔叔和患者的女婿又拿了两个垫子铺上,没几分钟,隔着被子就闻到一股尿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