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水[现代耽美]——BY:烟猫与酒

作者:烟猫与酒  录入:12-09

  “你是第三个,小狗。”他站在宿舍中间扫了一圈, 四张床,一边各两张,各有一张已经铺了床垫被子,桌上还有杯子台灯, 几本书。
  “康彻, 许博文。”床架上的名标牌里插着学生信息卡,江初各读了出来, “不知道刚才那人是谁。”
  覃最朝剩下的两张床上看,在康彻的床位旁边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剩下许博文旁边最后一张床, 名字叫毛穗。
  江初一个个看过去, 没忍住冲着许博文的名字乐了:“你们这一宿舍的名字……显得人家许博文平平无奇。”
  覃最也笑笑, 把行李箱打开:“趁人少把床先铺了。”
  “来。”江初挽挽袖子,跟他一块儿收拾。
  医学院的上床下桌不用爬, 两张床顶头的位置是专门设计的楼梯,上上下下都很方便。
  “这个设计不错。”江初站在上面配合覃最拽床垫, 扭头就能直接跨进康彻的床,“不怕下床的时候摔个跟头。”
  “你摔过?”覃最看他。
  “我没有,”江初隔了这么些年又站在大学宿舍里,回忆当时他们的大一有点儿怀念,“方子摔过。那傻子头天通宵到四点半才睡,下来的时候踩空了,一屁股砸下来‘咚’一声, 大奔还以为地震了。”
  两个人东拉西扯地把床铺完, 衣服和箱子该进柜的进柜。
  正琢磨着中午去试试医学院的食堂还是出去吃, 门板一响,正好有人进来。
  顶门进来的是先是个巨大的行李箱,江初就猜应该是最后那个还没来的毛穗。
  “哎!我看门锁着,以为我是第一个呢。”果然,这人进来就笑着喊了声,他戴着个帽子,帽檐往后一转,直接朝覃最伸手,“我毛穗,喊我小毛,毛儿,穗儿,都行。覃最,康彻……以后咱们就都一个寝的弟兄了啊。”
  小毛的嘴太快了,劈了啪啦跟倒豆似的,是个热情活泼的自来熟。
  “他不是。”覃最往他手掌拍了下,指指江初,“这我哥。”
  “啊,哥哥好。”毛穗赶紧又喊了一声,喊完又眯着眼乐,“那我松口气。我刚还想这屋里哥们儿颜值都太高了,显得我平平无奇。”
  “你也够高的了。”江初笑笑。
  毛穗是自己来的,江初跟覃最出去吃饭,问他要不要一块儿,毛穗指着自己行李箱说不了不了。
  “我不是跟你客气哥,我刚从家里吃了过来,这会儿真不饿,你们去吧,我把床收拾收拾,就我自己还剩个光床板。”毛穗一连串地说。
  “行。”江初点点头。
  他本来想着要是人都到齐了,一块儿带着覃最的室友们去吃一顿,一顿饭吃下来比什么磨合期都快,结果半天就来了个蹦豆儿。
  不过看刚才那个不知道是康彻还是许博文的人,和这蹦豆儿的性格,这一屋子应该也不会磨合得多尴尬。
  只要覃最别跟以前一样那么独。
  但是看他刚跟那两人说话互动,虽然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该有的也都有,不用他怎么操心这些事儿。
  “那人应该是康彻。”从宿舍楼里出来后,覃最突然说了句。
  “嗯?”江初看他。
  “我刚反应过来,”覃最把学生卡从口袋里夹出来给江初看,“床栏上贴的信息卡,名字下面是学号,康彻那个学号不一样。”
  他用拇指指端划了下学号最前面的两位数字,示意江初看。
  学号最前面两位是年份,哪一年入学就什么数开头。康彻的学号是去年的。
  “估计是休了一年学。”江初把视线从学生卡上收回来,又盯了眼覃最,没说什么,从鼻腔里很轻地笑了笑。
  他俩没在学校吃,反正覃最往后起码得在这儿吃上两年。
  两人随意逛了逛学校附近的长街,给覃最办了张这边的卡,看看有什么想吃的馆子,连带了解环境。
  学校周边的门店都大同小异,主要为学生阶层服务,不想逛了,覃最就随便指了家看着舒服的门店:“这个吧。”
  “嗯。”江初无所谓地拐进去。
  店里人不少,主要都是刚开学来送小孩儿的家长。江初搁下筷子靠着藤椅喝茶的时候,还看见斜对面一家三口的小姑娘在抹眼泪,引得她妈也跟着鼻头发红。
  再看坐他对面摁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的覃最,江初突然觉得他跟没心没肺似的。
  “等会儿怎么安排。”他在桌子底下踢踢覃最的腿。
  “去酒店。”覃最收起手机,把剩下的半瓶啤酒闷掉,“困了。”
  “早上五六点就起来折腾,你不困谁困。”江初示意服务员来结账,起身从饭店出去。
  酒店离学校不远,隔了一条街,旁边就是商区,步行街和商场什么都不缺。
  两人就当饭后散食儿了,直接溜达过去。
  明天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想到这一点,江初就觉得还有不少话想跟覃最交代。
  可也不知道是刚吃饱犯懒,还是大中午的本来就提不起精神,他心里有点儿毛躁,只想走路不想开口。
  覃最估计跟他一样,从饭店出来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也没怎么说话。
  直到领了房卡刷门进房间,江初把卡插进卡槽里,“滴”一声的通电声和关门的动静同时响起,他腰上一紧,覃最从背后用力地抱了过来。
  是真的用力,江初一点儿没防备,差点儿跟看电视似的,幻想出有谁从身后把覃最一板砖拍晕了,然后胳膊一捆要活活勒死他的画面。
  “吓我一跳!”江初回头要骂人,“什么动静你?”
  覃最没说话,手上还抱着江初在胡乱使劲儿,江初感觉自己的衣摆都快给揉上去了,覃最又把脸埋进他颈窝里用力咬了一口。
  江初“嘶”地皱皱眉,还没想回手把覃最脑袋抽开,整个人被往前一推,脚地在地毯上绊了下,他踉跄着跌进沙发里。
  覃最撑着沙发背,跟着又压了过来。
  “你他妈不是困了么?”江初被这一连串操作弄得有些混乱,瞪着覃最骂了句。
  覃最睫毛微微一耷,视线从他眼睛往下滑了滑,没给江初反应的时间,低头吻下去。
  跟上回一样,他亲完一下先抬头又扫一眼江初,接着就开始逐渐疯狗,一只手抄起江初的脖子越吻越深。
  江初头皮一麻,覃最的呼吸急促地扑在他口鼻间,还带着刚才那半瓶啤酒的麦芽气。
  他攥在覃最胳膊上准备推开的手指逐渐收紧,随着覃最的舌尖刮进上颚,他才胸口剧烈地上下一震,横着胳膊把他抵开。
  “你是不是吃醋了。”覃最在他开口前先盯住他,压着嗓子问。
  江初一愣。
  说出这句话好像让覃最很兴奋,他埋头又顺着江初的嘴角一路吻到下颌,脑袋一偏,鼻尖深深顺着头发拱进去,在他耳后用力嘬吻两下。
  “你……”江初张张嘴,猛地打了个哆嗦,扯着覃最的后脖子把他拎起来,“扯什么淡呢?”
  “哥。”覃最喊他一声,深深地喘了两口,把自己沸腾的情绪控制下去,摞在江初身上又抱紧他。
  “我在宿舍就想这样了。”他贴着江初的脖子,嘴角随着说话开开合合地厮磨,声音被埋得有些瓮声瓮气,胳膊还在收紧。
  听江初没说话,他在江初喉结上上叼了叼,极度躁动的本能让他更想用力咬下去,咬出江初震颤的反应。控制着自己收回牙齿,只稍微舔了一下,他又顺着江初抖动的喉结轻轻啮咬上去,重新吻住江初的嘴。
  江初没接过这样的吻,恨不得“杀人”一样的吻。
  他以为上回已经是覃最疯起来的极限,这次却发现覃最躁起来的状态有多本能和凶狠,接吻时的呼吸声听在耳朵里都带着钻头,要钻破耳膜直往天灵盖上拱。
  江初终于把覃最掀开时,整个口腔甚至喉咙口都在发麻。
  “你是不是真要我揍你才能听话?”江初皱着眉闭了闭眼,平复完心跳,他扯过覃最的衣领暴躁地问。
  “你真想推我,一只手就能把我膀子卸掉。”覃最盯着他说。
  江初瞪了他半天,最后烦躁地“操”一声,抬起膝盖把覃最踢下去,摔门进了浴室。
  覃最每次犯浑结束,都会有一段很乖的时间。
  江初冲完澡出来什么也不想想,把空调“嘀嘀嘀嘀”一口气摁到16度,蒙头把被子往脑袋上一扯,闭着眼爱他妈谁谁吧,闷头睡觉。
  覃最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点了根烟,等江初“乒呤乓啷”地安静下来,起身去把他胡乱扔在浴室门口的衣服裤子都捡起来挂好,自己也去洗了个澡。
  江初在半睡半醒间听见拉窗帘的动静,眼皮下泛红的光感变得跟意识一样昏暗。
  覃最上床掀开他的被子,刚洗完澡有些泛凉的胸膛贴着他的背,胳膊拦腰搂在他胸前
  十六度空调的房间里,相贴的皮肤很快变成最适宜的温度,干燥又温暖。
  “哥。”覃最在他后颈上细细地又吻了两下,轻轻揉了揉,“我不逼你。”
  江初思维飘散,困劲儿随着肢体放松迅速地包裹上来,不知道在天上还是地上浮沉。
  他迷迷瞪瞪着还在心里骂了覃最一句:我信你个狗玩意儿的蛋。


第65章
  江初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 但是挺舒服。
  等他睡醒,耳朵里先听见一阵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睁开眼,房间里是昏暗的,只有电视和卫生间的灯亮着, 声音来自于电视里的不知道什么节目。
  江初眯缝着眼晃了两秒钟的神。
  他感觉到自己身后还挨着覃最, 覃最的胳膊也还搭在他腰上, 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的小腹, 有股意意思思还想再往下的势头。
  “操……”江初动动,有些痛苦地吭了一声。
  “你醒了?”覃最欠欠身把床头灯打开。
  江初抬胳膊挡了下光:“几点了?”
  “快八点了。”覃最把两个枕头摞起来让他靠着。
  “我是不是一直没换姿势啊。”江初皱着眉靠坐起来,动动肩膀, “齁麻。”
  “没换, 你睡得特别死。”覃最伸手过去给他捏捏。
  江初没醒的时候就算了, 他抱着江初睡一觉,睡得也很踏实。
  现在江初醒了, 一副刚睡醒没什么力气的模样歪在这儿, 他捏了两下就又想往江初肩膀上贴。
  “哎,行了, 劲儿过来了。”江初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 横着胳膊把他挡开。
  他下床去接了杯水,边喝边把灯拍开, 问覃最:“饿不饿?”
  “还行。”房间骤然亮起来, 覃最也眯了下眼,从床头柜上磕了根烟出来叼上。
  被子搭在他小腹上, 江初看一眼他光着膀子的上身。
  覃最正偏过脑袋点着烟, 脖颈跟肩膀拉开流畅的曲线, 顺着肩膀下去, 从胸膛到半截腰线, 突然让江初产生一种奇妙的“陌生”感。
  他好像才清晰地发觉,这已经不是两年前刚到他家时,那个腰背紧实却单薄的少年覃最了,已经是正在向正儿八经的“男人”感觉上发展的青年覃最。
  加上这个造型,莫名让江初有种“事后烟”的错觉。
  这他妈就很尴尬。
  江初挪开视线,又看见被踢起来一块角的地毯,和滚得乱七八糟的沙发靠垫,脑子里自发回放起他俩睡前干架一样的场面。
  他仰脖把剩下半杯水一口气灌下去,搁下杯子去卫生间洗脸。
  等他再出来,覃最已经下床在穿衣服,问他:“出去吃?顺便逛逛。”
  “行。”江初点点头。
  说逛其实也没什么好逛。
  如果江初在这儿多待几天,他俩还能计划计划玩几个景点。
  明天就要走,他俩都没什么心思大晚上专门往哪儿跑。
  高夏说附近有座挺大的桥,两人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顺着大桥慢慢溜达,看看桥上摆摊的各种零散玩意儿。
  “这应该就是你们这片学生的恋爱圣地了。”江初在桥上停了会儿,胳膊撑在栏杆上往外看。
  江风吹得人神清气爽,江道两边都是晚上出来散步的人,小情侣一对对儿地黏着走。
  “你来一趟医学院,不是研究学校里女生颜值高不高,就是分析哪块儿是恋爱圣地。”覃最接了句。
  他跟江初方向相反,胳膊往后架在栏杆上,背对江面靠着,眯眼望向远处高耸的钟楼。
  江初扭脸看他,覃最这就随口一句,可他听见“颜值高”这三个字儿,脑子里却蹦出了康彻。
  “你十一回不回家?”江初问。
  “太近了吧?”覃最说完又看向江初,“你想我回去么?”
  想江初肯定是想,但是他也是真的……心里乱。
  他得跟覃最拉开些距离了。
  覃最越来越疯,他能疯,他二十出头,就是最放肆最无所顾忌的阶段。
  江初不行。
  况且本来覃最也就没什么顾忌。
  江初以前还担心过覃舒曼能不能接受覃最的性取向,现在往回看,完全就是他多虑了。
  覃舒曼对覃最的态度似乎就停留在“给钱”这个阶段,只要覃最别影响她的生活,随便覃最是好好学还是不好好学,考这个专业还是那个专业,都是覃最自己的事儿。
  覃最也压根儿不会把她当成需要考虑的因素。
  但是江初不一样。
  江初想象不到自己跟老妈说,他可能更喜欢……男的,要怎么开口,老妈又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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