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我却觉得非常温馨,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家'的感觉。
但平静的生活终究是要被打破的。我至今仍在想我当初答应帮他是不是一种错误?!
那天昏昏沉沉的,还下着些小雨。
门毫无预兆地被敲响。
门外站着的那个绝美的人,当时我和秀都不认识。
"我是Gackt。请多多指教。"
这个名字,我有所耳闻,是M'M的第二代主唱。当时在日本已经小有名气了。
"我来是因为有事要拜托Yoshiki。"
"有事拜托我?"我和秀互望了一眼,眼中全是不解。
" 我想让Yoshiki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一个人。"Gackt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锦盒,打开,一只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给谁?"
"丁丁。"
"为什么要我给他?!这东西你交给他不是更好吗?!"我拿起那个锦盒仔细地看,猜到了Gackt和那个丁丁的关系。
"我不能见他!我只是想要给他一个平静的生活。"Gackt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仍能听出他语气中浓浓的情意。
"那为什么还要给他这个?!这只能更加搅乱他的平静。"我不解。
"如果没有这个,我怕他会连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Gackt突然抬起头,"你不了解丁丁。他那个人自以为是,总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又死脑筋。他总是那样。认为自己不够强到能保护我,就一言不发地离开。等到自认为够强,双手沾满血腥之后才回来。天知道我并不需要他的保护。你说他傻不傻?!"Gackt在说这些的时候,虽然嘴角还噙着笑,但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痛苦和怜惜。
"你这么肯定他会来找我?!"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有理由拒绝,我低头看了看窝在我怀里的秀,他冲我点了点头。
"他一定会来!"Gackt无比坚信地看着我。
"你还真是个麻烦的人呢!Gackt。"我收下了那枚戒指。
"这些事你很清楚吧?!Yoshiki。"
"呵呵....."是的,我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也是那么自以为是,总认为自己为他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那么轻易地就把他推出去。之后才后悔莫及。
丁丁,你和我都一样傻。
我就这样接下了Gackt的请求。为了能及时解除这个所谓的任务,我一直都把这个锦盒带在身边,希望能在遇到那个人之后的第一时间交给他。
但当时的我还不知道,那个戒指带给我的是,追悔莫及。
秀7
在L.A.的生活跟想象中的一样美好。
我喜欢看Taishi安静地看我忙进忙出时温柔的表情。那样的眼神,我已经几乎看不见当初的哀伤。
那天,Gackt拜托Taishi把一枚戒指转交给丁丁。
他们的对话,我并没有怎么在意,我只是看着那枚戒指发呆。
Taishi并没有送过我戒指,我也没有开口要过。但总觉得戒指赋予了两个人非比寻常的情谊。其实我也并不指望对这些首饰没兴趣的Taishi某天突然捧出枚戒指替我带上。虽然我也曾抱着小小的希望幻想过。
在Gackt离开的1个月后,天翻地覆。
凉风飒起,秋燕南飞。
如果排除一些因素的话,那天是个美丽的日子。
Taishi在筹划着X的跨年演唱会。日子还是静悄悄地过。
"林佳树,我想走了。"Toshi站在Taishi面前,静静地开口。
"Toshi,即使我强留你,你也会离开的吧?!Toshi,我放你走!"Taishi甚至连头也不抬,仍然埋头于那堆文件。
"林佳树....你要好好保重。"Toshi就这样走了,甚至没有什么预兆。
Taishi仍低头处理那些文件,似乎那么绝情。
"Taishi...."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秀...."他突然抱住我,"他走了。他竟然就这么走了。他们,一个个,都走了...."
"不会的!Taishi,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使劲抱着他。
"他走了...X完了....你知不知道,X完了!"他使劲的晃着我,我看清了他脸上的泪痕。
"不会的!X不会完的!我们还可以再找一个主唱啊!"
"没用的!没用的...."他突然推开我,抱着头蹲了下去,"没了他,X就不是X了。即使有再好的主唱,X都不一样了。"
Taishi就那样抱着头缩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我走上前,把他抱在怀里。
"我这么信任他,他怎么能够背叛我?!"Taishi把头枕在我腿上,半望着天,想是自语,像是申诉。
"秀...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只有你..."、
"不要紧的,Taishi。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我用下巴抵着他的头,细细地说,"我会陪着你的...陪着你走下去...."
"哗啦哗啦--!"
一群南去的燕子飞过。
破灭开始。
林8
原本筹划的跨年演唱会竟然成了X的绝唱。X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并没有追问Toshi离开的原因。其实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他会留下来吗?
Taiji,Toshi...一个一个都离开了。
那么接下来又是什么呢?是Pata,还是Heath,还Hide的离开呢?
我想我是无法再承受被人背叛的痛苦了,那么就让我离开好了。我结束一切,就没有人背叛。
我不断被人追问着,为什么10多年的神话说毁就毁?
但我不想回答,我不想在遭染背叛之后又将血淋淋的伤口展现给众人来博取所谓的同情。
我,不需要同情。
在结束了X的后期工作后,我就回到了L.A.
躲着媒体,躲着追问,
常常抽着烟,呆呆地坐在客厅,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秀并没有停止他的活动,忙着建他自己的乐队,忙着出自己的专辑。
我们之间聚少离多。
这样的日子让我感到焦躁不安。明明知道不是这样,但不安常让我认为秀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我身边逃开,再家上秀对松月特别的关心,我常常冲着秀莫名的发火。
受了委屈的秀并不和我闹,只是静静地离开,几天之后就又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
也许就是因为他对我的纵容才导致了我们最后的结局。
4月30日,我想我是不会忘记这一天的,虽然在别人眼里这并不是特殊的一天。但我在那一天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即使我用尽一生也无法弥补的错误。
"秀,你又要出去啊?!"我叫住了正打算出门的Hide。当时我正被宿醉折磨得死去活来。
"是啊。我的专辑还没有完成,在日本有一堆工作等着我,而且还要去看一下松月。"秀一边穿着鞋子一边回答我。
"我看你迫不及待想要逃离我吧。"我窝在沙发里,使劲按着头。
"Taishi,你在胡说些什么啊?!"秀有些惊异地看着我。
"胡说?!谁不知道你又跟松月在一起了啊?!"
"Taishi,你又听了谁的谣言了?!"秀几乎叫了起来。
"无风不起浪。如果真没什么,那别人干吗老传你们?!"
"Taishi!!!"
"我知道,我什么都没了,是人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
"Taishi,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秀异常地愤怒,"我知道X散了,你不好受,但我同样也很痛苦啊!你不要总在小事上纠缠不休!"
"我在小事上纠缠不休?!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你现在的成功!要不是我当初让你进X,你现在还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当美容师呢!!"我口不择言。
"林佳树!!你不可理喻!!"秀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平--!"
一切又都平静了下来。
我捂着头倒了下去,开始后悔。
我并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想让秀留下来而已,只是想让他陪着我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以前的默契都去了哪儿?!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不要紧的。过几天他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再向他赔罪吧!我安慰着自己。
"林佳树,我已经在日本。"第二天秀打了个电话过来。
"秀...."
"你知道吗,我快受不了了!我撑不下去了!"语气中满满的倦意。
"秀...."
"Taishi,我打算放弃自己了。"
"秀,你想干什么?!"那样的语气让我心惊。
"Taishi,如果在5月2日之前我见不到你出现在我面前的话,那你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秀!!秀!!"
"嘟--嘟--"耳边只剩下电话的忙音声。
他一定在骗我!他一定在骗我!我宽慰着自己。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之后不管怎么打秀的电话,得到的总是那么一句。我慌了神,带着护照冲出了家门。
我驾着黑色的法拉利,一路狂飙。
"嘎--!"
一阵急刹车。
车前有个人倒了下去。
"你没事吧?!"我询问着那个蹲在我车前的人。
"没....."他抬起头,那是一个脸色有些苍白俊秀的男人。
"Yoshiki?!你是Yoshiki?!"他拼命拉着我。
"我是....."我迷茫地看着他。
"冈部学....拜托告诉我冈部学他在哪儿?!"他更加激动。
"他来过,但之后有走了..."我想起些什么,"你等我一会儿。"
我匆匆跑到车上拿了那锦盒递给他。
"你是丁吧?!这是冈部学留下来给你的。"
我转身想走,因为我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秀还在等我。但回头看了看呢个人木讷的表情,心有不忍,便写了个地址给他,希望能帮到他。
其实我和丁丁都一样傻,他推开了Gackt,我推开了Hide。等到后悔了,想再回头去找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是的,什么也没有了。由于丁丁的突发事件,我错过了最后一班飞往东京的飞机。
秀8
天暗了下来,灯光也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
我坐在窗台上,静静地等。
Taishi,如果这次你不来的话,我想你真的会永远都见不到我了。
我知道Taishi是心情不好,并不是出自他本意,但这样你追我逐的日子,我倦了,真的累了。
13年了。这13年来,我们总是在不断伤害着彼此。那些爱,已经在岁月中磨尽。
Taishi,我好累。我想我是没有勇气再跟你耗13年了。Taishi,我想放弃了......
"铛!铛!铛!.....‘
时钟敲了12下。
我看了看手表,12:00 P.M.
Taishi,你还是没有来吗?!
Taishi,你总是那么任性,这次就换我任性一下好了。
Taishi,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爱上你了哦。可这13年来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爱我,我也没有说过。我们真的什么誓言也没有呢。这次我真的想说了,可是我想你是永远也听不到了。
Taishi,我爱你.....
Taishi,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
Taishi,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会不会哭鼻子呢?!
Taishi,我想我这一辈子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Taishi......
林9
9:00 A.M.
"秀!"喊声回荡在房子里,但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死气沉沉。
"松月,你知不知道Hide在哪儿?"电话在响了两声后被人接起。
"什么!我不相信!"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Yoshiki,Hide已经去了天堂。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到医院来!"松月冷冷的语言还在耳朵边回荡,我发了疯似的冲进医院。
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白布遮了身,只有些红色的头发隐隐约约地露出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前天还在我面前生龙活虎地乱跳,怎么可能现在就这么躺在这儿!
"秀!你快起来!我来了啊!我真的来了!"我把他使劲抱在怀里,"秀!你再不起来,我就在别人面前吻你了哦!真的吻哦!"
唇落了下去,湿湿润的,冰凉一片。
"秀!你不要跟我玩了!秀!你快睁开眼睛!我...."一直到现在,我才发现,13年来,我们之间竟然连什么誓言都没有。
"秀!如果你不愿意醒来,那我就陪你睡吧!乖哦!等睡醒了我几带你会L.A.哦!"
"Yoshiki..."周围的人想上前拉我。
"嘘--!"我抬头看了看他们,随即又低下头去搂紧怀中的人,"不要吵!我的秀在睡觉!不要吵醒他!"
"Yoshiki!Hide已经死了啊!"松月终于忍无可忍。
"你骗我!你看秀明明就在我怀里睡觉啊!秀!松月竟然说你死了!等你醒来,我们一起修理她好不好?!"我温柔地用手抚摩着他的脸。
"Yoshiki,你清醒一下吧!Hide已经不在了!"松月突然给了我一耳光,"Hide不在了!!"
"骗我!你们都骗我!!秀是我的!!他说过他会一直陪着我的!他说过的!!"我抱着他想要冲出去。
脑后突然一记重击,眼前一黑,我倒了下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苏芳的玫瑰零落在床上。
8:50 A.M.
手机蓝色的屏幕泛着幽光。
我拨弄着手中的打火机,看着火苗在眼前不断上窜。
秀,我来见你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地走的!我会陪着你!
黄泉碧落,生死相随。
林10
在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浑身缠满了绑带,动弹不得。
秀,你还在怨我吗?竟然连死都拒绝我陪你身边。
"Yoshiki,丁丁死了...."那天Gackt突然跑来看我,"他就这么在面前倒下去,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GAckt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上面仍沾有那天留下来的血迹。
"Yoshiki,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错了?!我到底错在哪里?!"Gackt绝望地哭喊。
"Gackt,我们什么都没错。只是我们谁也斗不过上天而已。我如此,Hide如此,你如此,丁丁如此。"我伸出缠满绑带的手擦去他的眼泪。
"Yoshiki....."
"就像我,甚至连死的权力都没有....如果真的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太自信,认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中。爱的太深,却只能彼此伤害而已。Gackt,我们都是同样的人。一直认为这样做才对他最好,却一直没有问过他是不是愿意这么做。"
"真的是我错了吗?!真的是我错了吗?!"Gackt就这么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我想他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人的,就像我一辈子也忘不了Hide一样。不管时间怎么流逝,这就像一块疤一样,虽然会停止流血,却怎么也愈合不了。
我伸手想抓住头顶的阳光,但阳光却穿过手指直直地洒在脸上,怎么也抓不住。
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阳光能够照进我的心了。
11
几个月后,Yoshiki全愈出院了。
他回到了L.A.,有了自己的公司--Violet U.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