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星搂着他翻转了一个姿势,让宁河躺在自己和沙发靠背之间,又捞起地上的校服外套给宁河搭上。
“......想要很恶劣地对待你,把你弄哭。”他说。
宁河轻声应着,“嗯。”
“还想把你身上所有的光芒都掩住,让你失去方向,只能留在我身边。”
宁河好像没有觉得怕,仍是说,“嗯。”
“总之就是想把你搞得很糟糕。用别人没有做过的方式对待你......”
艾星说着,手下轻轻抚着宁河的背脊,顺着清晰骨节往下抚摸,最后触到腰窝处,一面以手指熟稔地按压,一面继续道,“不想让你穿衣服,只想随时随地吻你,抱着你,和你做,听你叫我的名字......”
他说着这些话的同时,也觉得紧张不安,不知道宁河会作何回响。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宁河缄默片刻,然后说,“那就试试吧。”
艾星双目微微睁大,有点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宁河的手指在他胸口心脏的位置划过,声音低软,“下午在游泳馆里看到那么多人为你欢呼的时候,我也想过。想把你永远锁在身边,想拔掉你的一身锋芒,想看你跪在我面前为我做,抬起头来问我舒不舒服......想你永远是宁河一个人的艾星。”
宁河说这些话是情之所至。艾星想怎么对他,他并不意外,因为他也想着同样的事。
不管艾星多么锋利,他愿意做那把刀鞘,包裹着他,不怕被他所伤。
这不仅仅是出乎爱和守护,而是他对他也有着可怕的执念,企图用另一种力量与他抗衡,将艾星彻底拖到自己的世界里,看着他一点一点下陷、溺毙,最后变成一个除了宁河谁也不爱的人。
宁河不介意艾星对他发疯,实在是他自己也没有半分清醒。
后来艾星把他抱进卧室,和他一起跌落在床上,又开始亲吻他撩拨他。也像他说的那样,让他坐在床沿边,而自己跪在他身前,含着他的东西为他口,听他发出压抑的喘息和呻吟,问他有没有很舒服。
这是第二轮还是第三轮了...?宁河不知道,他完全臣服在艾星身下,两手抓着床单,碎发掩在额前,整个人都像被搅碎了一样,肩胛骨细细发颤,两条腿几乎跪不起来,被艾星强扣着腰一下一下往里冲撞。他抖个不停,勉强撑住的手腕还留有捆绑后的淤痕,身下的床单洇开大片的水渍,空气里都是颓腻潮湿的欢爱气息。
他们也不知又做了几次,最后宁河瘫软在床上,抬手掩住艳色未褪的脸,求艾星让缓一缓。
艾星抱着他去清洗,给他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将他整个的浸下去。
宁河垂着眼,泡在水里,只觉浑身都硌着生疼,和艾星说,“帮我拿根烟吧。”——开口的声音暗哑,自己听着都吓一跳。
艾星起先不愿意,说,“你不是戒了吗?”
宁河少见地露出一点可怜的神情,一条胳膊搭在浴缸边沿上,说,“刚才太舒服又太难受了,让我抽根烟冷静一下。”
在他卧室的床头柜抽屉里还有一包没开封的Lucky Strick,艾星把烟盒和打火机都取出来递给他他。宁河抖着手摸烟,抽出一根衔在唇边,可是手软扣不动打火机,艾星见状,叹气,“我帮你吧。”
于是他把烟取过来咬住,用打火机点燃,先吸了一口,才转给宁河。
宁河没见过他抽烟的样子,这时看他并不像那种别扭生疏的新手,盯着他怔了怔,才说,“你...什么时候?”
艾星揉他的头,神情自若地不答反问,“哥,我有点好奇,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宁河回想起那个盛夏的晚上,眉心微蹙,哑着声说,“穿着白色运动服,样子很乖,但是力气不小。”顿了顿,挑眼看他,手指间夹着的香烟散出余缕袅袅,又道,“总之是个好孩子的样子吧。”
艾星笑得更明显了一点,蹲在他面前,捏着他的脸,说,“好孩子不会把你弄得下不了床的。好孩子也不会总想捆着你把你绑在身边。”
宁河也不辩驳,抬手把烟嘴递到自己唇边,轻喟,“艾少爷演好学生模样演得深入人心,可惜我那时眼色太浅。”
艾星并不在意他的打趣,见他说话也透着有气无力,有些心疼他,就说,“你泡个澡放松一下,我去把床单换了。”
就在他站起身时,宁河伸手将他拉住,“一起洗吧。”
艾星对于这个仅容一人的小浴缸表示出怀疑,宁河又说了一次,“一起洗吧。”
宁河不是那种轻易撒娇的人,偶尔放低了姿态,艾星拒绝不了。
于是他脱掉了休闲裤,慢慢坐进浴缸,从后面抱着宁河。已经盛满的水随着他的动作溢出,哗哗流在瓷砖地上,带着浴室的柔光一同淌进排水口。宁河背靠着艾星,神色很舒展地坐在他怀里,垂头抽烟,后来烟头被水打湿,他也就不再抽了,把那小半截烟蒂拋进一旁的垃圾桶。
他们漫无目的地说着话,聊一些零星碎片的话题。艾星不时捏着他的肩膀和腰身给他放松肌肉,宁河渐渐有种即将睡去前的恍惚,却不意听见艾星提问,“我一直想知道,你更喜欢的是音乐节那个晚上的艾星,还是后来在别墅里见到的那个艾星?”
这个问题太坑人了,不论怎么答都像是错的。
宁河阖着眼,笑说,“还有人会吃自己的醋么?”
艾星也不让他转移话题,等着他的回答。
最后宁河还是说,“你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从一开始就是。只是后来陪着我妈进了艾家,发觉你还有隐藏得更深的那一面,好像是我把你看得太简单了,于是就对你更有兴趣一些。”
说完,一手向后伸去,压着艾星的后脑,把他带到自己肩上,侧过脸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浴缸里空间狭小,容不下更多的动作。艾星环抱着他,手指有些不安分地搓揉着他敏感的乳\/尖,低声说,“哥,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对你是毫无保留的。”
宁河在艾星的怀里又躺了一会儿,看似轻软的一只,摸在手里却又觉得骨骼孤挺。就在艾星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却听见他用很平和的声音说,“我等你成年那天。”
——如此,算是委婉地答应了求婚。
作者有话说:哥哥弟弟的糖分额度快要用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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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都这样了不如直接打一架
艾星和宁河就在这间小公寓里过了两天周末。除去艾星回学校参加了一次泳队训练,其他时间他们都呆在一起。
到了周日的傍晚,宁河从床上醒来,看见艾星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床榻,正用电脑写作业。他轻轻一个翻身,艾星听见响动,回头看向他。
窗外的落日余晖正好投映在少年脸上,将他立体深邃的五官照出错落的光影轮廓。宁河看得有些失神,一时没有出声。
艾星冲他笑了笑,“外卖送来了,起来吃饭吧。”说着,撑起身半跪在床边,反被宁河伸手揽住,一下又带倒在床上。
艾星顺势就把恋人拥进怀里,放肆地压着那副留了无数吻痕的身躯,一面逗他,“怎么,还能来?”
宁河前一天是逞过能的,现在他不敢了。
可是艾星驾轻就熟地摸到他的后颈,慢慢往下搓揉,他又有点慌,“我明天还要排练,放过我吧。”
艾星打住了,随手捞起床头柜上放着的避孕套包装盒,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他将盒子在宁河面前摇了摇,有点孩子气地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宁河失笑,哄着他,“当然,让我死去活来。”
两个人相拥躺在暮色之中,躁动的爱其实没有平息,可是沉淀下去的羁绊却渐渐刻骨。他们都是自视甚高的人,一旦被彼此打破了那层自我保护的壁垒,就需要强烈丰沛的感情用于填满。
就算受伤也好,甚至相互折磨也罢,总之情愿就这样纠缠下去直至天昏地暗。
后来宁河总算撑着一身酸软起来了。艾星从附近一间高档餐厅订了双人份的日料外卖,活色生香铺满一桌。宁河随意穿了一件白T恤和一条牛仔裤,懒懒蜷进沙发里,和艾星一起享用美食。
晚餐吃了没一半,突然响起门铃声。
宁河以为是快递员,前天他在网上买了一套价值不菲的合成器,订单邮件里提过会有专人送货上门。由于嘴里含着半片刺身,又被芥末辣得有点不能开口,他说话晚了一步,艾星已经站起来去开门。
宁河跟在他后面,脚下略带虚浮,嘴里说着,“可能需要我签名才能收货吧。”
玄关那头却异常寂静。
待到宁河走近,看见阿诺背着吉他站着门口,后面是一脸尴尬的杰西卡和扎克,瞬时有点头大。
是他在几天前把排练时间改在了今晚,可他忙着和艾星床榻缠绵,已经完全忘记改期的事。
这时的艾星扶门站着,上身是一件范思哲的宽松衬衣,下身是牛仔裤和夹脚凉拖,一派闲适居家的气质。而宁河的T恤领口开得略大,脖子到锁骨上密密的吻痕无从遮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宁河试图缓和气氛,阿诺已经一把拽住艾星的衣领,将他整个撞到墙上。
杰西卡和扎克立刻跳起来要将两人分开,奈何玄关狭窄又错不开身,场面瞬时有点混乱。
处于风暴中心的艾星倒是异常冷静,他微微勾起嘴角,盯着阿诺,说,“去地下室吧。都这样了不如直接打一架。”
——横竖是要解决的,早点摆平情敌也省得他一听说宁河排练就心里膈应。
阿诺对这一架求之不得。他的背景和宁河等人不同,乐队的其余三人都是UCI的学生,宁河和杰西卡在本科就读,扎克研究生毕业在即,而阿诺高中辍学,曾有很长时间混迹街头,解决问题的方式更加粗暴直接。他知道自己追求宁河无望,但受不了艾星这种冷淡嚣张又目中无人的样子。
要能在宁河面前把这小子打趴下,也算给自己扳回一点面子。
眼看着艾星和阿诺要从一侧的楼梯转入地下室,宁河将艾星一下拽住,声音倏然扬起,“你这是发什么疯!”
艾星一手揉他的头,顺势将他拦住,“乖,别下来。去吃饭。”
说完,从宁河手里挣开,和阿诺快步跳下了十几级楼梯。
宁河愣了一下,杰西卡和扎克纷纷从他身侧抢过,要去保护地下室里存放的几件乐队设备。等他再跟下去,杰西卡竟然眼明手快地抢先关上了门,不忘对他扔下一句。
“你别看了,免得心疼。”
宁河迅速拽紧门把,杰西卡却从里面将门反锁起来,宁河这边根本无可奈何,只能冲着一门之隔的队友喊道,“艾星要是受了伤,我们这乐队就趁早解散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混乱的打斗声、沉闷的撞击响,还有不断骂着“F**K”的怒吼。
尽管宁河知道有杰西卡和扎克在场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事,也确信艾星下手会掂量轻重,可他还是在外面急得坐立难安。当他再度用力拍门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宁河重心不稳,一步踉跄跌入,被艾星稳稳扶在掌中。
杰西卡坐在一旁的矮柜上,指间夹着两张20美元的钞票,冲宁河笑道,“我押的William,我赢了。”
宁河气得只想和她当场绝交,抬眼去看艾星,少年的嘴角被打破了,眼尾和额头也有淤伤,衬衣扣子拽掉了几颗,光脚踩在地板上,倒不显得落拓可怜,反而有种猛兽出笼一般的锐气难挡。
另外一边的阿诺已经坐在地下室唯一的一张扶手椅里,看样子伤得更重些,嘴里骂骂咧咧,一面撸着袖子一面喘着气。
宁河先问艾星,“你有没有事?”
艾星笑说,“能有什么事。”
宁河拧着眉心,将他推开,“艾星你有出息了,当我的面也敢跟人动手。”
艾星一点不和他争执,马上道歉,“哥,我错了。”——声音温和,笑容却顽劣,言下听不出一丝歉疚。
宁河想着这场架毕竟是艾星引起的,于是走过去关心了阿诺一句,“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阿诺虽然脾气火爆,却没什么坏心眼,喜欢宁河这两年始终是坦坦荡荡。刚才和艾星交手落败,他本来很沮丧,这时见到宁河前来嘘寒问暖,立刻大为感动,拍着自己的一条胳膊说,“当然没事,你别担心!”
艾星站在宁河身后,等阿诺说完没事,就将宁河肩头一扳,带进自己怀里,“放心了?先去把晚饭吃了。”
宁河没辙,跟着他走出去两步,回头和队友交代,“你们先排着,我马上下来。”
待到他和艾星返回客厅,艾星感到他周身罩着一团低气压,于是将他挡住,扶着他的肩膀,低头问他,“真的生气了?”
宁河面含愠色,一言不发。
艾星笑着叹气,又问,“宁河,我是那种情绪一上头就跟人动手的性格吗?”
宁河知道他其实不屑于用拳头解决问题,所以闷闷地应了一声,“不是。”
艾星继续解释,“我没想跟阿诺过不去,但他不是那种讲了道理就会想通的人,所以只能用他习惯的方式摆平这件事。”
顿了顿,见着宁河面色稍霁,又说,“打了这一架,他大概也放下了,以后反而不会找你麻烦。”
宁河似乎被他说服,眉间渐渐舒开,说,“艾星,以后我的事情交给我自己解决吧,你不能什么都替我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