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忘,你想我做什么?”
“郁晟儒,”黄健熙表情变得严肃:“你以为上头这么多年不动你,当真是因为你是西南地区的黑道教父,令尊夫人和上头那位沾亲带故吗!”
啪!
郁晟儒翻手为云,上好釉色的青花瓷杯被摔的粉碎!
守在门口的赵宁应声而动,黑漆漆的枪口抵住黄健熙的头。
屏声敛气,无人敢动。
“赵宁,退出去。”
郁晟儒森森一笑,虎牙狰狞:“你在威胁我?”
“我没有,”黄健熙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以他这么多年和郁晟儒的交情,他知道,刚刚男人动了杀意:“多年好友,只是劝你。”
“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郁晟儒重新烫了新杯子,替两人斟茶:“我要帮你,不是我怕你上头那群老头,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比谁高贵;”
“我帮你禁毒,除了我父亲的缘故,也不过是因为我是华国人。”
“所以,不要认为我是怕那群糟老头,也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以及她的家族,”郁晟儒面色阴狠到极致:“老子没妈。”
“两件事,做得到,老子帮你,做不到,出门左拐,自己滚回警局。”
黄健熙叹气:“我明白了,我会和上层商议的。”
“商量什么,”郁晟儒微微一笑,威势尽收,总算没有再压迫他:“你答应了,他们就不会不同意。”
“你他妈就知道算计老子!”黄健熙咬牙切齿,他就知道,自己又被这老狐狸坑了!
男人举杯,小嘬一口茶:“发什么火?说到底,我也只是为自己和身后一帮兄弟求个平安,再说,我洗白一大批产业,不也是为你们缴税纳税做贡献?”
“全是歪理!”黄健熙气呼呼起身,出门前没好气对他翻个白眼:“结婚记得给老子发个请帖来!”
郁晟儒摩挲手上戒指,面色柔和,吩咐赵宁开车:“走吧,回家。”
回到家已是深夜,郁晟儒没直接回卧室,先去卫生间洗了一身灰尘和血腥味。卧室里瞿淮醒着,强忍着瞌睡等他回来。
还是有些困的,小狼崽打着哈欠,看见男人眼睛一亮:“回来了?顺利吗?”
“顺利,”郁晟儒上床把人抱进怀里:“怎么不睡?”
瞿淮欲言又止,他已经做了一晚上打算,此刻反而不好意思开口。
“有事要和我说?”郁晟儒摘掉他眼镜,低声哄他张嘴。
“我……”夜色做了最好的掩饰,遮住他有些紧张的脸,深深吐气:“马上到我父母忌日……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他们……”
郁晟儒眼色越来越深,手上力度也越来越大:“宝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瞿淮闭眼,豁出去了:“你要不要和我去见父母……唔……郁晟……!”
话还没完,郁晟儒难掩激动剩下的被男人全部吞进口中,呼吸炙热交错,口齿交缠。
怎么能那么爱他,恨不得把他吃到心里,这辈子怎么都不能放手。
“去,当然去,见丈母娘怎么能不去。”手下动作加快,睡衣扣子蹦开,瞿淮简直要哭了,这男人怎么说发情就发情:“啊,你轻点……”
一室春情了无痕。
去墓园那天,天色灰蒙。瞿淮的伤彻底养好,两人一身黑衣黑裤,在山脚下车,晟爷拿着一束白菊,陪爱人一步一步走上山。
父母出事那年瞿淮不过是个高中生,幸好父母同事帮衬,才勉勉强强办了葬礼,双方老人都去世多年,留下他一个,真,孤家寡人。
瞿父瞿母是合葬,山顶上就他们一个墓,瞿淮每年忌日和生日都一个早早上山,漏夜才归。
墓碑上,瞿淮父母照片仍在,郁晟儒细心观察,觉得瞿淮全挑着两人好的地方长了,照片上的女人眉眼弯弯,气质温婉,男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真心感激这对父母,教养出如此优秀的爱人。
“爸 ,妈,我来看你们了。”
“池骁进监狱判了死刑,终于替你们报了仇;”
“我过的很好,”瞿淮像小时候一样总结自己的表现:“拿了奖学金,考过了六级;”
“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现在都好了;”
“妈,”瞿淮蹲身下,擦拭两人依旧年轻的面容,清冷的眼角被思念倾裹包围:“我放下了,我会听话,好好活着。”
“偶尔可以入梦来看一看我。”
“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说,我谈恋爱了;”
“不过对象是男人,我把他带来给你们看一看;”
“嗯……我想,你和爸爸会同意的吧。”
“他叫郁晟儒,”瞿淮起身,掌心温暖,吹散山顶凉意:“嗯……比我稍微,大一点……就一点……”
“你们打个招呼,就算认识了。”
“伯父伯母好,”郁晟儒低下头,鞠了一躬:“我和瞿淮订婚了;”
“等我带他去国外完婚,再来正式改口;”
瞿淮脸都要被臊红:“你不要瞎说啊!”
“郁晟儒不是好人,手上也不干净,若二位在世不一定看得上我;”
“为了让您二老放心,”男人神色肃穆,直直跪下,背脊挺立。
“今日郁晟儒在此以郁家起誓:
我爱瞿淮,用我的一切,包括生命,只有我有。”
瞿淮瞳孔巨震,一言不发,只和他一起跪在墓前,十指紧扣。
金光终于破云而出,远处浓雾散开,碧空如洗。
青大图书馆前匆匆一面,早已生万千欢喜心,虽见色起意,可我爱你,就是一见钟情。
郁晟儒此生,为你万敌不侵。
第38章 关于历史遗留问题引发的家庭矛盾(番外一)
从来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晟爷从没有意识到,有天他会为一件历史遗留问题得到十分惨痛的教训。
起因来自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三,瞿淮在国际金融学的课后,被一个大二的学弟拦在了教室外。
非常老套的“当旧情人来到现任面前挑衅时我该怎么办”的剧情在瞿淮面前上演,眼前的人面容清秀并不很帅,但一双桃花眼潋滟勾人,笑盈盈的望着他:“学长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接着瞿淮就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一则关于“晟爷火急火燎找人泻火,叫手下指定要找学生接着选中了他,两个人春风一度在一起享受了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的桃色秘闻。
只是樊期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暴跳如雷,或者恼羞成怒,瞿淮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虽然心里的火大概已经烧得能沸腾岩浆。
郁晟儒,你很好,瞿淮脸上春风不动,心里咬牙切齿的磨起狼爪子,磨刀霍霍向晟爷。除了在会所睡过人,还曾经把手伸到过学校。伸就伸了,还能到自己面前来大言不惭,有底气到面前来挑衅!
两个人在一起快一年多,瞿淮已经被郁晟儒宠的几乎无法无天,早没了最开始时的拘谨和约束,天塌了晟爷顶着,老虎的胡须都敢扯一把。
火速打车回了汇庭,拉开门不见郁晟儒的踪影,赵宁眼瞧着小少爷回来了连忙迎上去,却发现这位祖宗明显脸色不虞:“郁晟儒人呢?”完了,赵宁心里亮起红灯,
这么久他早已摸透了这位小爷的脾气,瞿淮平时在手下面前都叫晟爷,惹火的时候叫叔叔,要撒娇或者做错事了叫老公,再亲密点的也就没人听到过。但是,叫全名,就是这位祖宗要犯浑了。
赵宁现在恨不得分身到自家老大面前:“大哥出门去窥春谈生意了,吩咐我在家等您。”
果然,小祖宗的脸更黑了:“把车开来,我去找他。”
其实瞿淮自己和郁晟儒因为之前的各种事都不喜欢他去窥春,但赵宁知道,就算他不带瞿淮去瞿淮自己也会去的。赵宁老老实实去开车,一路上油门就没松过,好好的Panamera开成云霄飞车。
在车快到窥春门口时赵宁就已经发了消息给葛天,告诉他嫂子来了并且是带着杀气来的,赶快把乱七八糟的人收起来。可惜祸不单行,今晚老大亲自坐镇,葛天忙的战战兢兢,根本没想起要看手机。等他打开手机发现赵宁的通风报信后,吓得魂飞魄散。
今晚和郁晟儒谈事来的是江恭市的柏哥,两人在商量开辟新的走私线。但柏赋喜欢漂亮的同性,现在一开门,包房里站着的,都是清一水的男孩。葛天感受到了绝望。完了,我会被大哥和嫂子一起追杀的。
赵宁已经带着瞿淮走到门口。
葛天慌忙迎上去:“嫂,嫂子,您怎么来了?”
瞿淮对郁晟儒的手下一向客气有礼,大家其实都很喜欢这个嫂子,除了他和郁晟儒吵架的时候,那时候的晟爷简直凶残无度:“天哥,郁晟儒呢?”
“晟哥在,在顶包谈生意。”
瞿淮眯起眼,闪出一丝精光:“谈?生?意?哪种生意,一群小男孩陪着喝酒的生意?”
祖宗!你们大学生都这么聪明的么!
看葛天一脸生无可恋说不出话瞿淮就知道自己说对了,怒极反笑:“带路。”大步跨向电梯按了顶层的按钮。
郁晟儒在包厢里很不安,这种不安不是来自危险或者生意不顺,而是旁边男孩浓重的香水味,这玩意儿沾在衣服上带回家,今晚小狼崽就能把家拆了再给自己身上挠出好多道血杠。郁晟儒苦笑,道上盛传晟爷惧内,一点都不假。
柏赋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男人心里生出几分兴趣,杀人不见血的晟爷在窥春这种地方洁身自好,他心下一转,决定捉弄一下晟爷开个玩笑。他拍了拍身边小男孩的屁股:“去,小然,给晟爷敬杯酒。”
郁晟儒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眉眼含春的男孩,皱了皱眉,决定接过来放着不喝,卖柏赋一个面子。其实柏赋也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看看堂堂岚市掌舵的晟爷,究竟惧内到什么程度。
可惜他低估了郁晟儒对这些小男孩的吸引力,有一个瞿淮做例被晟爷捧在手里宠成宝贝,很快有人也做起了同样的美梦。快走到郁晟儒面前时小然不小心脚下一拧,直直摔进郁晟儒的怀里,高脚杯里的香槟撒了他一身,胸前的衬衣湿透贴紧好看的胸肌线条,看上去就像男孩在他怀里舔舐胸前的酒。
电光火石三人都没作出反映之间,咔嚓,门开了。
门外赫然站着一脸平静的瞿淮,还有不知所措以及脸上带点同情加尴尬的赵宁和葛天。
郁晟儒只有一个念头,这回自己完蛋了。
第39章 论家庭矛盾如何解决(番外二)
瞿淮面无表情,中指虚推金属镜框,眉心微冷,一双清冷的眉眼更显冷淡:“挺好,晟爷继续。”
咔嚓,人走门还顺手带上了。
郁晟儒不仅慌了,还真火了,抽开赖在怀里的男孩还狠狠的踹了一脚,自家会所里被人泼了酒还惹到了自己的宝贝,咬牙切齿:“葛天,再有下一次,你就等着脑袋搬家!”说完带着赵宁匆匆追人,留下快哭了的葛老二收拾残局。
“这他妈是谁调教的人!”天哥也发飙了:“什么腥的臭的都敢往晟爷跟前凑!”
“给老子把人关到黑室去!”
瞿淮一个人打车去了郊区海边瞎晃悠。虽然他知道郁晟儒肯定不是自愿的,多半是小妖精投怀送抱恰好被自己撞见,但上午刚刚被樊期挑衅过的他心立像塞了一块没法融化的冰川,冻得他从心口一路凉到骨头。
至于气的到底是郁晟儒还是他自己却不得而知。
毕竟是一早就知道郁晟儒以前的风流不定。所以瞿淮从来不为以前的事拿乔作态。只是更明白郁晟儒在黑道上鹤立权重,多得是人想爬上他的床。
海风稍咸且微冷,沙滩柔软,瞿淮光着脚,卷起裤腿,浪花浅浅淹没他的脚背。脚踝纤瘦,背影隽永挺拔,已经有小姑娘发现这个沙滩上的冰山帅哥,在一旁激动的指指点点。
再好的感情经得起几次误会和巧合的锉磨?
瞿淮抿嘴,丢掉手里刚捡的贝壳。
可惜瞿大学霸头一次爱上一个人,不明白爱神的公平。
爱情是两个单箭头的组成,他们分享一样的甜蜜,也经受相同的不安。
丘比特面前的郁晟儒,也只是个普通男人。
他知晓自己拥有的是树下潮湿的蘑菇,大半无法见光,也怕瞿淮有天想离了自己走正途,更何况一开始只是一场交易。
是他郁晟儒先犯了规,动了情。
而且,他还比瞿淮大了十五岁,一棵正当冒尖的郁郁青竹被自己收回了家种在庭院悉心呵护,难保别人没有想挖的打算。心底压抑极深的阴暗和占有欲只有在床上时才表露格外肆意;用一次次酣畅淋漓的性事狠狠贯穿瞿淮,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听他一遍遍哭喊求饶,放任小狼崽抓出一道道血痕,操到他崩溃的时候自己也释放在他体内,一次次确认归属。
他才是瞿淮的囚徒,狮子低下高傲的头,说要一辈子为他狩猎。
郁晟儒找到瞿淮的时候 正被一群小姑娘围着要电话。
“电话就不给了,我对象会不高兴的。”瞿淮身后,芳心碎了一地。
他并不惊讶郁晟儒这么快找到自己,自己带的手表,书包甚至是眼镜框里都被安装了追踪器。郁晟儒被他之前失踪搞怕了。
“瞿淮,宝贝,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他自己凑上来的,我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就被你看到了。”晟爷虽然也在吃味,但显然现在不是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