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之前在IMO大赛遇见的那个华国人是一样的,非人类!”海和伸弥指责安宴,“我真没有想到,我在有生之年竟然能够遇见两个牲口,我这运气,简直……”
海和伸弥有点儿想哭,他那点儿骄傲和自尊心彻底被人给打碎了。这都什么玩意儿啊,七月份才遇见一个来自华国的牲口,这才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原本以为玩得好的朋友,只是成绩稍微好一点儿而已。没想到,他更牲口。这家伙的毕业论文是流体力学,也就是说,这家伙做出孪生素数猜想的时间,比毕业论文更久远一些——他是在做出孪生素数猜想之后,才做出毕业论文的。
得到这个结论的海和伸弥很是心塞,这都什么鬼啊。
他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为什么,要让他遇见这种天才,不是妖孽级别的人物。
“你参加过IMO大赛?”安宴来了兴趣,小声的说道,“我之前参加过华国的数学竞赛,不过和遗憾,连市里的复赛都没有过。”
求求你别说了,你们华国究竟有多妖孽啊,你一个都没有资格参加国赛的家伙都能够解开孪生素数猜想。那其他人……简直不敢想象。
“对了,你是今年参加的IMO大赛吗?”安宴询问道。
“对,是今年的IMO大赛。”海和伸弥平复了一下情绪,左右看了看,“我们在图书馆说话不太好,还是出去在说吧。”
“正好,我准备回宿舍一趟,走吧。”安宴拿着电脑站起身。
海和伸弥捂着自己的衣服,“你,你想做什么?我,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想什么呢?”安宴斜视着海和伸弥,“走了。”
“好吧。”海和伸弥跟在安宴的身后,离开了图书馆。
“说说吧,你们参加IMO大赛怎么回事儿?”他还挺好奇的,毕竟他没有参加过IMO大赛。
“别说了。”一说到这个,海和伸弥就特别的来气。在参加IMO大赛之前,他总觉得自己一定能够获得IMO大赛的冠军,即便是到了参赛场地之后,他都觉得自己能行。直到……那个华国人的出现,让他实在是太崩溃了。
“有一个牲口,和你一样。”海和伸弥叹息着说道,“那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怕?”安宴笑着说道,“对你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是很可怕的?”
“怎么给你说呢?最后一道题是数论,你也知道数论本身就是最困难的问题。”
“那倒是。”安宴轻轻点头,“你在IMO大赛得了一等奖还是?”
“二等奖。”海和伸弥摊开手说道,“不是给你说了吗?我们IMO大赛的时候,混入了一个牲口,就是你们华国人。”
“和你很像。”
“你是说外貌吗?”
“不,我是说……你们的非人类那一面很像。那道题实在是太困难了,我们怎么做都没有能够做对,就那个人做对了,你说他是不是非人类?”
“唔……”安宴想了想,“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什么地方读书?”
“普林斯顿大学,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给忘记了。”
“这你都能够忘记。”安宴悄悄地鄙视了海和伸弥一下,“我还以为你会想着打败他呢。”
“别了吧,那种大佬,别说是打败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他……我甚至有点儿不太想见到你,太让人心塞了。”海和伸弥夸张地捂着自己的心脏说道,“我怎么感觉自己被打击得很惨呢。”
“我亲爱的朋友,那一定是你的错觉。”安宴笑着说道,“行了,你一个数学系的学生怕什么。自己做自己的研究就行了,哪来的这么多事情。”
说完,安宴挑动眉头说道,“我在普林斯顿大学那边的学术报告会,还得做丢潘图逼近的论文,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很少去图书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不想去询问你的教授。可以来我的宿舍,我会给你解答的。”
“好。”海和伸弥觉得和大佬做朋友唯一的好处就是,如果有什么问题,都是可以直接询问大佬的。大佬不会吝啬这些知识,一定会给你讲得通透,让你知道应该怎样去解开你认为的难题。
难怪当时他询问了好几道关于数论的难题,大佬说起来都是游刃有余的。
对于数论的理解这么深厚,当然给他指点两下,肯定是可以的。
捂着自己的脸,他唉声叹气的说道,“大佬,我就是有一点想不明白。”
“你说。”
“为什么你的数论这么好,竟然选择的是物理学,还是高能物理学?”
“大概是因为喜欢吧,因为喜欢所以才会研究。因为有兴趣,所以才有动力。我这个人吧,其实脾气挺怪的。如果我没有兴趣,根本就不想要去学习。”
“你对数学这么了解,难道没有一点儿兴趣?”
海和伸弥是不相信的,这家伙肯定对于数学是有兴趣的。如果对于数学真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也不可能真的在数论上取得这样的成果。
这可不是研究一两天就能够出成果的东西,而是得研究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出成果的。按照安宴说的道理,如果没有兴趣,根本就不可能去研究。不可能研究,那他怎么可能解开孪生素数猜想。按照一般的逻辑推断,安宴肯定是在数论这一块儿极为精通的,并且是下过许多苦功夫去研究的。
他不可能对于数论,乃至数学没有兴趣。否则,他的数学怎么可能有这么好。
“当然不是。”安宴摇着头说道,“说起来我对数学还是挺有兴趣的,不过再多的兴趣,也不如物理学。所以我最后选择了物理学——”
“这样啊。”海和伸弥还是觉得挺可惜的,这家伙如果选择数学,说不定又是一个知名数学家也说不定。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分开了。海和伸弥想要回自己的宿舍,安宴自然不会挽留这个中二病。谁知道他去了自己的宿舍之后,还会说什么惊人的话出来。
就刚才的那番话,就已经足够惊人了。
谁知道去了他的宿舍之后,这家伙还会说出什么话来,简直不敢相信。说实话,这家伙已经很是让人不可思议了,如果他还敢说什么话出来,可能就更让人不可思议了。
算了还是自己回宿舍吧,回到宿舍之后,安宴先是将电脑放在一旁,没有动电脑。随后又将丢潘图逼近的草稿纸拿出来看了又看。这个草稿纸怎么说呢……安宴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够继续做下去。并且,能够做出来的东西还有很多。
只是自己的思路似乎有些错误,究竟是什么地方有错误呢?
额……
怎么他没有能够做下去呢?这不应该啊。安宴拿着笔,绞尽脑汁的想着这玩意儿究竟应该怎么做,他有些拿捏不准这东西的做法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想了想,或许他应该换种方法,说不定能够出成果呢?
于是安宴换了一种方法之后,继续在草稿纸上写着公式。
这一次他决定用Roth定理,写着写着,安宴似乎来了一些灵感,越写越多……现在是十一月份,距离普利斯顿大学的学术召开时间越来越近,如果他不尽快将这个玩意儿给做出来。到了普林斯顿大学之后,他可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说出来了。
四十五分钟的学术报告会,肯定是不能够糊弄人的。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全身心地投入到丢潘图逼近中才行。
想了一会儿之后,安宴决定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出门了。
没错,就是不出门了。就连图书馆也不去了,他就在宿舍里做丢潘图逼近,相信在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中,他应该是可能做出丢潘图逼近的。如果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能做出丢潘图逼近,大概他在数学上还需要更加的努力才行。
不过,这个丢潘图逼近他应该是可以做出来的才对。
草稿纸就摆放在他的面前,拿着纸和笔,他在草稿纸上不停地写着数据。这个问题应该是没有错的,这个问题好像也没有错……那么问题究竟是出在什么部分呢?安宴停下笔,疑惑地看向草稿纸。
他在做丢潘图逼近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错误的地方啊。为什么现在就有错误的地方呢?他表示很不理解,这个错误究竟是怎么来的。
只是这个问题他是不可能拿去询问哈德森教授的,在数学方面,哈德森教授没有那么的擅长,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哪有这个脸拿着这个问题去询问哈德森教授呢。
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会议是邀请他去参加的,不是邀请他和哈德森教授一起去参加的。所以他一个人必须要把这个问题做出来才行,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也不管用什么样的理论,只要将这玩意儿个做出来就行了。
叹息了一声,他总觉得,自己给自己设立了一个难题。头疼,实在是太头疼了。明明希尔伯特空间那边就已经忙不过来了,没想到他倒是自己还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这算什么事啊,他有些哭笑不得。
捂着自己的脸,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拿着笔,他还是继续计算了起来,如果Roth定理不行,那么他就使用刘维尔定理,他就不相信,丢潘图逼近他还真的做不出来了。
安宴在自己的宿舍里没日没夜地研究丢潘图逼近,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如果他没有在这段时间内研究出丢潘图逼近。那么他去普林斯顿大学之后,还真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普林斯顿年会在全球范围内,也算是顶尖的数学年会,没有之一。所以,他必须要好好做好准备才行。
安宴叹息了一声,他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离开房间了吧。除了吃饭之外,每天都待在屋里研究这玩意儿。
不知不觉,好像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他好像还是没有什么思绪。
这倒是让他有些犯难了,该怎么办才好呢?安宴抬起头来,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没有一点儿头绪,如果让他直接罢手不做这个事情吧。他好像又有些不太乐意,虽然知道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难题。
并且,他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
但——他就和丢潘图逼近这东西给耗上了,他不信,他想要解开的玩意儿,真的就解不开。没有这个道理,他在数学上并不差,甚至对于个别人而言,他的数学应该是非常强的。怎么可能一个丢潘图逼近就把他给难住了。
不过现在他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还是去外面逛一逛,说不定有什么灵感呢。
安宴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苦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直接走向大门外。打开房间的大门,对面的宿舍大门是关着的,安宴也没有管对面的家伙究竟在做什么。直接离开了宿舍,走在斯坦福大学校园内,他一边走,一边看着行人。
这个时候,他感觉斯坦福大学其实也挺喧闹的。尤其是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确实让人感觉有些头疼。算了,他还是找一个清净点儿的地方,回忆一下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事情吧。安宴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这里鲜少有人来。
虽然斯坦福大学的学生几乎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但是很少会有人来这里。但是这里的阳光很是充足,坐在草坪上,享受着阳光。头上是一片树荫,倒也很适合想一些问题。比如说安宴觉得有些棘手的丢潘图逼近,这是一个纯属论的问题。如果想要用数论以外的其他方法来解释,很困难。
即便是安宴对于朗兰兹纲领拿手,也是同样的。他根本不可能用朗兰兹纲领将数论问题变为代数问题,也不可能使用调和分析去解决这个问题。
“唉!”安宴叹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自寻烦恼地感觉。
原本没有的事儿,结果让他给弄出事情来了。其实如果安宴偷懒一些,还可以就安氏空间的论文进行学术报告。安宴认为那东西已经出了这么久的论文,该明白的都明白了,不该明白的,就算是他在说无数次,依旧还是不能明白。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在继续说这个问题。
况且,这么偷懒的事情,他还是不屑于去做的。
只需要按照之前做好的讲解一下就行了,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他如果这么做,或许别人根本就不会说他什么,毕竟普林斯顿大学的邀请函是现在才发过来的。而不是在半年之前才发过来的,他们认为这对于一个学者是不公平的。几个月的时间,要想重新做一个能够用四十五分钟做学术报告的学术研究,的确是有些困难的。
即便是安宴真的讲解这玩意儿,到了普林斯顿学术报告会的那天。大概除了安宴自己心里不舒服之外,没有任何会对安宴指手画脚,但问题就在于安宴自己会觉得不舒服。他明明可以做另外一个学术报告的,凭什么要做之前的学术报告?
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不能有侥幸心理,不能因为这玩意儿做不出来就跑去将之前的论文。
这是对于自己不负责任的做法,没有人鄙视他。但是他会自己鄙视自己,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他……这辈子的学术生涯,似乎也就到这里结束了。
用手拖着自己的下颔,安宴琢磨着应该怎么解决自己现在的难题。朗兰兹纲领已经被他否定了,筛法肯定是不行的。得用方程组才行,唔,看来这个玩意儿还是挺困难的。安宴叹息了一声,坐在树荫下,他身体一动不动,就这么发呆也发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我说。”海和伸弥跑到安宴的身边时,看见安宴正在发呆。坐在安宴的旁边,“有人告诉我你在这里,好像是坐了一下午的时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