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韩,我不是需要你的感谢。我只是……认为你得对自己的未来负责,我也非常看好你。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你跟着安教授学习是一个非常棒的事情。但是安教授不收下你,我也没有办法。祝你好运吧,韩!”
挂掉了电话,韩秋深吸一口气。
他来到飞机场,看着手中的推荐信。微微地摇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到普林斯顿大学没有多久,就被安教授给赶到了斯坦福大学。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不过教授坚决不允许,一定是有教授的道理的。他想了想,还是坐上了前往加州的飞机。
来到斯坦福大学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询问哈德森教授的办公室。走到大门前,他轻轻敲门。
“请进。”理查德好奇地看着大门,慢慢地一位华国面孔的人走了进来。
不是安,而是一位他没有见过的生面孔。他疑惑地说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找哈德森教授,不知道教授这个时候是否有空?”
“哦?”理查德挑动眉头,“有预约吗?”
“没有。”
“那么,您可能这几天是见不到教授了。”理查德含笑说道,“教授最近这段时间有些忙碌,如果没有预约,教授是不会见的。”
“我,我有一份普林斯顿大学安教授的推荐信。”韩秋小心翼翼的说道。
“普林斯顿大学安教授的推荐信?”理查德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愣了一下说道,“是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物理学的安宴教授吗?”
“没错,正是安宴教授。”
“那么你将推荐信给我看一下吧。”
韩秋将推荐信递给理查德,看了一下外表,他确定这就是安宴的字。
“你等等,我这就去找哈德森教授。”理查德走向二楼,来到哈德森教授的办公室门前。他敲门,哈德森教授说道,“请进。”
“教授。”理查德走进办公室,看向教授说道,“外面有人想要见您。”
“哦?”哈德森教授埋着头,正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告诉他,我这几天没有多余的时间。我记得,我这几天似乎没有预约过任何人吧?”
“您的确没有预约过。”理查德想了想,“但是他拿着普林斯顿大学安宴教授的推荐信来的。”
“安的推荐信?”教授愣了一下,“你把推荐信放在这里,我看看,你让他上来。”
“好。”理查德将推荐信放在教授的桌面上离开了办公室。
哈德森教授好奇地拿着推荐信,慢悠悠地看了起来。
来到一楼大厅,理查德对韩秋说道,“教授让你去办公室,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我敢打赌,要不是安教授的推荐信,教授一定不会见你的。”
“谢谢您,先生。”韩秋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了哈德森教授的办公室之前。先是敲了敲门,随后他说道,“教授,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哈德森教授的声音虽然苍老,但依旧铿锵有力。
“韩是吧?”哈德森教授打量着韩秋,“坐下吧。”
拉着椅子,韩秋坐下之后,哈德森教授又说道,“韩,安给我的信件我已经看完了。”
“他说,你是拿着两位诺奖得主的推荐信去找他的。康斯坦丁和安德烈对吗?”
“是。”
“不过,他认为你和他不太适合,所以想要找我。”哈德森教授慢慢地说道,“但是,韩你看上去有些不太甘心啊。”
“我原本是在曼彻斯特大学上学,如果不是因为安教授,我或许不会来美利坚。我的确有些不太甘心。”
“你的履历,我可以看一下吗?”
“当然。”韩秋将自己整理好的履历放在哈德森教授的面前。拿着履历慢悠悠地看起来的哈德森教授,时而微微点头,时而微微摇头。其实韩秋不太明白,哈德森教授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对他的认可,还是对他的不认可?这让韩秋心中很没有底。他沉默地看着哈德森教授的脸。
“很不错的履历,你是跟着康斯坦丁教授学习的,说实话,如果是之前,我一定会建议你继续在康斯坦丁教授那里继续学习。”哈德森教授放下履历说道,“不过,你想要去安那里,也不是不可以。”
“安这个家伙,我虽然接触不太多。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学生,他在想什么,其实我是非常清楚的。”
“如果你没有做出足够打动他的漂亮成绩之前,他很难说服自己收下你。”哈德森教授笑了笑说道,“尽管在我看来,你的成绩已经足够漂亮。但是,安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这样吧。”哈德森教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现在我这里当博士生,明年或者是后年,等你出了一定的成果之后。我会让你提前申请,前往普林斯顿大学担任交换生。至于能不能在安那边学习,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儿了,这件事情我可帮不了你。”
“教授,谢谢您。”深吸一口气,韩秋非常真诚地感谢哈德森教授。
然而,哈德森教授只是罢了罢手说道,“不,我想你应该得感谢安才对,他给了你这个机会。如果你能够在我这里做出一些像样的成绩,他也是不会吝啬教你的。”
“只是,最后毕业答辩的时候,你还是需要回到我这里来。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对吧?”
“当然。”韩秋点头说道,“就是不知道安教授会不会来。”
“我记得安应该是答辩评委会的委员,不过他会不会来,这就不一定了。”
两人说完之后,韩秋离开了哈德森教授的办公室。
理查德看见韩秋从二楼走了下来,笑着说道,“怎么样,和教授聊得如何?”
“还挺好。”韩秋伸出手对理查德说道,“先生您好,我叫韩秋,您叫我韩就行。”
“韩吗?”理查德微微一笑,“教授的新学生是吗?”
“博士还是?”
“博士。”
“原来如此。”理查德笑着说道,“欢迎你,韩。从今以后,你就是斯坦福大学的学生了。”
“我带你去校务那边办理手续吧。”
“谢谢您,理查德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我记得普林斯顿大学的安教授最喜欢叫的是理查德学长。”理查德红光满面的说道,“每次回忆起他叫我学长的模样,我就倍感荣幸。你不这么认为吗?”
“当然。”韩秋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这是他在被安宴拒绝之后,第一次这么欢快地笑出来。大概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安教授竟然会叫自己身边的这位理查德先生为师兄。
…………
安宴看着自己的草稿纸,想了一会儿之后,还是不太对劲儿。自己对于代数簇的问题上,应该还是存在一些问题的。
王云柒在旁边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敲响。
他烦躁地说道,“请进!”
进来的人是兰斯,他带着一丝犹豫地说道,“安教授,没有打扰到您吧?”
“你说,有什么事情。”安宴叹息了一声,即便是兰斯不进来,他也做不了代数簇上的问题。现在他想要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又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发散。正好,兰斯进了办公室。
往王云柒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家伙还在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看来这家伙还是挺……挺努力的嘛。
“是这样的安教授。”兰斯轻声说道,“您在明天下午有一堂课需要去上。”
“什么课?”
“数论课。”
“好的,明天几点钟?记得提醒我一下。”
“好,教授。我会提醒您的。”兰斯微微颔首。
“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吧?”
“没有了,那么教授,我就先离开了。”说完之后,兰斯悄悄地离开了安宴的办公室。
这个公式还是有些不太对劲儿,怎么回事儿呢?不应该这样啊。安宴揉着自己的头发,连连叹息。
为什么总是做不对呢?不应该啊。
完全不应该才对。他不可能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做错。
死死地盯着草稿纸,难道是因为他这几天心态有点儿崩掉了?所以这个问题没有做出来,或者是因为他做出BSD猜想之后,想要一鼓作气地解决掉霍奇猜想。但是他失败了,大概是因为有点儿飘了的缘故吗?
安宴想不通……他很难想通,为什么他越做越不对劲儿。甚至……几乎是做得一塌糊涂。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随手将草稿纸扔掉。看来他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站起身来,他看向旁边的王云柒说道,“王云柒,你有遇见什么难题吗?”
“啊——”王云柒这才回过神来,“没,暂时还没有。”
“那好,如果你有什么难题留下来,我会给你解释的。不过现在我需要去放松一下,也就是需要去……外面走一走。”
“教授您去吧,我会努力的做自己的课题。”
安宴离开办公室,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还是的调整一下状态才行,拿出手机,正琢磨着要不要给他家的则哥打个电话过去,询问一下。
没想到,这个时候手机电话响了起来。
还是一个陌生电话,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这种时候,给他打电话来的会是谁呢?理查德的电话他是有的,哈德森的电话他也是有的。至于韩秋,应该不会给他打电话过来吧。昨天才让他去斯坦福大学,今天就给他打电话过来,不用这么纠缠他吧。
况且,这还是国内打来的电话。
这就让安宴觉得有些奇怪了,国内的电话,怎么打到他的手机上来了?
来到草坪上坐下,他接通电话,“喂?请问是谁?”
“您好,我是渝城晚报的记者,请问您是安宴吗?”
“对我是。”渝城晚报?这晚报给他打电话过来做什么?安宴有些弄不清楚,不过说话还是尽量客气一些。
“就,请问安宴先生,我现在可以对您做一个采访吗?”
现在是下午三点过,渝城那边应该是凌晨二点过……这个时候还给他打电话过来采访。”安宴自己都愣住了,“你们记者这么……
拼命的吗?你那边应该是凌晨两点过了吧,还要工作?”
“嗨。”记者叹息了一声说道,“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也要生存,也得吃饭嘛。”
“可是你这生存,着实有些太艰难了。”
“就,安宴先生我能采访您吗?不需要花特别多的时间,只需要十分钟就足够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要采访我?”
“因为您是渝城人,而且又是少年天才。我们当然想要对您进行一个专题采访,您放心,您的专题采访会在两三天之后,做成头版头条。”
“头不头条我倒是无所谓,但我也不是什么名人吧,不至于采访我还弄个专题之类的吧。”
“您不是名人,但是我听说您已经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了。”
“你们消息挺灵通的啊。”安宴笑着说道,“行吧,采访可以,但是别乱搞事儿。否则,我是可能会上诉的。”
“您放心,我们和那群无良媒体不一样。再说您可是渝城的骄傲,我们怎么可能胡乱编排您的事情呢。”
“别闹了,还渝城的骄傲。”安宴哭笑不得的说道,“快别吹嘘了,行了你要采访的话,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就行了。”
“那好,安宴先生。”记者停顿了一下,“我就开始正式采访了。”
“请问安宴先生,您现在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对吧?”
“是,数学物理学的教授。”
“您怎么看待您当教授这件事情?怎么看待普林斯顿大学邀请您当教授呢?”
“怎么看待啊,我觉得对我来说应该是一种荣幸吧。不管怎么说,普林斯顿大学的确是全球最顶尖的大学之一。并且拥有无数在学术上研究出色的教授,而我,大概是因为实在是太幸运才能够当上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
“您当上了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有什么样的感觉吗?”
“感觉啊,其实有一点儿不太真实。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够成为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
“听说您能够成为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是因为您解开了BSD猜想,而BSD猜想是千禧年大奖难题之一。您之后的研究重心依旧是千禧年大奖难题吗?还是说,您会在物理学方面也做出一些成果来。”
“目前看来,我解开BSD猜想之后,应该会在霍奇猜想上面花一些功夫。并且BSD猜想国际数学联盟还在验证,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证明。”安宴笑着说道,“所以,我和大家一样,都还在等最后的结果。”
“那么安宴先生,哦,不。应该叫您安宴教授,您认为在数学上,或者是在学习上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呢?”
“这个,我还真没有。说实话,我也就是看得多了一些,看得多,做得多。所以偶尔的一些灵感才会让我解开数学猜想。如果没有根基,也就是看得不多,做的不多。即便是天才,也是无济于事的。”
“听您这么一说,学习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
和记者说了好一会儿之后,安宴挂掉了电话。坐在草坪上,看了一眼时间。算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和则哥打电话了。
则哥在培训,估计也挺累的。他还是在回去研究一下自己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