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王浩浩又穷又怂,半句话也说不出。
除此之外,任子轩表面看起来光鲜帅气,私底下个人卫生简直一团糟糕,比王浩浩还过分。
看贺明煦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高承夹了一块寿司塞进嘴里,转开话题,“那你不住宿了岂不是也见不到对面寝室的小宋了?”
贺明煦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谁要见他。”
“哦~”高承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
坐在对面的贺明煦觉得这声哦简直像鸡叫一样难听。
高承又埋头吃了一会儿,闲聊道:“你说高二开学的时候,江闻宋消失地还真是彻彻底底,说实话,我当时还觉得挺奇怪的。”
班级上的人不知道,手机联系不上,班主任也是在开学的时候才顺口提了一句江闻宋转学了。
高承去问,老师只说她也不知道,只是开学前突然收到了家长的申请,急急忙忙地办了手续。
贺明煦的筷子停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承看他一会儿,撇撇嘴,继续埋头吃饭了。
*
沈星文这几天努力帮江闻宋脱单,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江闻宋甚至连微信都不想加,简直就是消极对待。
“你到底喜欢啥样的呀?”沈星文皱起眉头,恨铁不成钢。
江闻宋塞了一大口饭,咀嚼了几下咽下去,别说沈星文烦,他这几天也被沈星文烦得不行。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星文在这件事上这么积极。
“小沈,我说你还是努力错了方向。”江闻宋学着沈星文的语气说完,又扒了一口饭。
“什么方向?”沈星文问。
“性别方向。”江闻宋塞完最后一口饭,端起盘子往倒盘子的地方去。
沈星文愣在位子上,眨眨眼睛。
江闻宋看他还在发愣,忍不住出声催促,“走了,赶不及上课了。”
“哦……”沈星文木木地应了一声,起身往倒盘子那边走,还一脚磕到了桌椅,忍着疼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两个人快步走了一段路,沈星文慢慢反应过来,凑过脑袋小声问,“小宋,你是gay啊?”
“嗯。”江闻宋点点头,回答地轻松。
“哦……”沈星文除了刚开始的惊讶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了。
可能也亏了高中班级里那些女孩子吧,是叫腐女?沈星文挠挠头,隔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你是攻还是受啊?”
江闻宋瞥他一眼,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懒得回答他。
沈星文看着大步走在自己前面的江闻宋,打量了一会儿那身板,暗自琢磨。
*
街舞社的专场就设在周五晚上的小剧场,活动办得还挺像模像样的,提前很多天买了统一的服装,专门制作了入场券等等。
当天,街舞社的社员很早就换好了衣服,到小剧场开始场地布置和彩排。
学姐们用小彩灯和彩色气球简单装扮了一下舞台,然后就开始了紧张的彩排。安排了大约也有十几个节目,中间还有几轮抽奖活动。
江闻宋进了后台,下意识地张望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墙边的贺明煦。
“煦哥~”江闻宋今天兴致挺高,尾音都带着些欢快。
贺明煦抬起头,看他一眼,点点头,又低下了头。
江闻宋早就习惯了贺明煦的高冷,自顾自地聊起天。
说着说着,见贺明煦也就是嗯嗯两声,江闻宋又闭了嘴,独自思考了一会儿自己什么时候从沈星文那儿学会了这话多的本领。
贺明煦听旁边的小麻雀没了声音,抬起头看江闻宋。
江闻宋正皱着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贺明煦又看了看江闻宋身上的衣服,带了点奇怪的感觉。
两个人今天都穿了统一的服装,乍一看,还挺像情侣装的。
江闻宋回了神,扭头正好瞧见贺明煦盯着自己看,眼神沉沉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江闻宋眨眨眼,又低头看看自己。
贺明煦看着江闻宋眨了眨两把小扇子似的眼睫毛,眼睛又大又亮地看着自己,看起来又清纯又无辜。
他不确定清纯这个词放在男生身上合不合适,但是放在江闻宋身上倒是正合适。
贺明煦摇摇头,从斜挎包里掏出一盒水果糖,扭开盖子递给江闻宋,“吃不吃糖?”
“你还爱吃糖啊?”江闻宋看着递过来的一盒五颜六色的水果糖,有些惊讶地问。
贺明煦没回答,一瞬不瞬地看着江闻宋。
江闻宋的神情很自然,仿佛真的很惊讶贺明煦还爱吃水果糖。
“嗯……”江闻宋看着各种口味的水果硬糖,纠结了一会儿,拿了一颗淡黄色的,应该是柠檬味,味道应该出不了差错。
贺明煦的手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盒子,看着堆在盒子里占绝大多数的白色硬糖,看了一会儿,盖上了盖子。
“你不吃啊?”江闻宋把糖果塞进嘴里,他喜甜,吃了糖心情变好了些,好奇地问:“这糖是什么牌子?还挺好吃的。”
贺明煦看着手里的糖,像是在思考。
过了几秒,贺明煦抬起头,盯着江闻宋看了好一会儿,把盒子重新递给他,“送你了,自己看。”
“唔……一串英文……”江闻宋接过糖果盒子,皱着眉看了一会儿。
“后面有中文的标签。”贺明煦说完,拎着包朝一边走去,“去彩排了。”
“好。”江闻宋来不及仔细看,将糖果放进了包里,急忙跟了上去。
第14章
彩排的时候学生们就逐渐入场了,原本空空荡荡的小剧场逐渐人声嘈杂起来。
沈星文在场外给他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在外面排队入场的学生都排到大门口了。
江闻宋回复了一句人好多,又抬头看看偌大的小剧场,想象了一下待会儿坐满人的场面,原本不紧张的心一下子就有些紧张起来了,感觉就跟以前参加体育舞蹈的比赛似的。
“叮咚。”又是一声轻快的消息音。
[等着小宋,哥待会儿给你拍直拍!成为你的第一名站哥!]
江闻宋掏出手机,虽然也没太明白站哥的意思,但还是被沈星文逗笑了。
蹲在后台跟沈星文胡扯了几句,江闻宋放下手机,呼了口气。
发了会儿愣,突然想起来兜里还有刚才贺明煦给的水果硬糖。
江闻宋重新打开盖子,看了会儿,拿了一颗比例明显过高的白色硬糖塞进嘴里。
唔……荔枝味的……
因为吃到了满足自己口味的硬糖,江闻宋的心情变好了些。
专场开始的时间是晚上六点,贺明煦从刚才就不见了人影,江闻宋咬碎嘴里的硬糖,打量一圈后台,心想估计是去吃晚饭了吧。
肚子饿,但又没心思去吃饭,江闻宋只好晃晃水果盒子,又塞了一颗硬糖。
这次是紫色的葡萄味,江闻宋把玩着手里的糖果盒子,琢磨着到底哪一个口味的水果糖才最好吃。
贺明煦拎着一袋子饭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盯着水果糖看的江闻宋。
脚步稍微顿了顿,看了一会儿,又重新朝着江闻宋走过去。
“喂。”
“接着。”
听见两声熟悉的声音,刚抬起头,就看见贺明煦朝着自己扔过来一个饭团。
江闻宋急忙伸手勉强接住,握着热乎乎的饭团,扭头看向走到旁边的贺明煦,“谢啦煦哥。”
贺明煦低头咬了一口饭团,点点头,站到旁边靠在墙上,扭开瓶盖喝了一口矿泉水。
两口解决一个饭团,贺明煦又拆了一个,低头看蹲在地上吃饭团的江闻宋,明明咬的这么小口,腮帮子却鼓鼓的。
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
贺明煦又解决一个,看江闻宋吃完,跟投喂似地又丢给他一个。
江闻宋接过饭团,利落地拆掉包装咬了一口,评价道:“嗯,这个奥尔良鸡肉的也挺好吃。”
贺明煦嗯了一声,挪开视线,看着门外紫色的傍晚的天空,无言地灌了几口矿泉水。
*
最后一次彩排完,两个人坐在后台候场。
江闻宋紧张地擦擦手心的手汗,扭开糖果盒子尝最后一个味道。
“还是荔枝味的最好吃。”江闻宋含着糖,尝完最后一种味道,含含糊糊地评价。
站在一边的贺明煦扭头,看着鼓着腮帮子吃糖的江闻宋。
因为看了太久,江闻宋感受到视线,扭头看贺明煦,嘴里还含着糖,“吃不?我全吃过一遍了,荔枝味最好吃。”
贺明煦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江闻宋见贺明煦拿了一颗荔枝味的糖果塞进嘴里,像是急于得到认同似地盯着贺明煦看,“咋样?”
“太甜了。”
“还好吧,糖果都这么甜。”江闻宋没听到想要的回答,收回视线晃了晃手里的糖果盒子,糖果在盒子里滚来滚去,发出闷响。
“煦哥,你不喜欢吃甜的带盒糖干什么?”江闻宋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打折。”贺明煦脸不红心不跳地乱扯。
“哦……”江闻宋愣愣地点点头,奇怪原来煦哥也是会被打折迷惑的。
过了没一会儿,街舞社的表演就正式开始了,现场的气氛很热烈,江闻宋表演完自己的节目,就乐呵呵地扯着贺明煦坐到了预留好的观众席上,看剩下的表演。
表演直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足足有两个多小时。
街舞社的专场表演很成功,一伙人结束了表演,兴致高昂地就往学校的小吃街冲。
大家叽叽喳喳地你一言我一语,热热闹闹地在小吃街的炸鸡店坐下,直接就把不大的炸鸡店给坐满了,没办法,剩下的人只好坐到了外面的临时桌椅上。
疯狂点单后,过了一会儿,金黄喷香的炸鸡就端上来了。
江闻宋举起放在桌前的纸杯冰可乐嘬了一口,因为过于凉爽,面部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颠了颠手里的纸杯,里面的冰块发出沉闷的声响,江闻宋皱着眉打开盖子,里面的冰块直接怼到了盖子,几乎就是一杯冰块。
江闻宋无言地盖上盖子,把饮料放在了一边。
贺明煦不知道刚从哪回来,左手还拿着两瓶冰镇可乐,右手还拿着一盘蚊香,弯腰放在了餐桌底下。
“喝这个。”
贺明煦在江闻宋旁边坐下,把刚买来的冰镇可乐推过去。
“谢谢~”江闻宋点点头,“哈哈,这瓶是真的实打实的可乐了。”
贺明煦点点头,把两杯冰块似的饮料推远了点。
周围的人声吵闹,大家都在乐呵呵地讨论刚才的专场表演,群里刷刷刷地全是刚才跳街舞时拍的视频和照片。
或许也是嫌弃炸鸡店的可乐不够喝的,男生们又跟隔壁的烧烤店要了两箱冰啤酒。
江闻宋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几瓶冰啤酒,好奇心驱使着拿起酒瓶。
贺明煦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找起子的江闻宋,没有阻止的意思,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江闻宋手法生疏地把起子放在瓶盖上,磕磕绊绊地打开了。
冰啤酒的味道不算好,但是灌倒肚子里的爽快倒是一点也不假,香味很好,但又带着些微苦。
江闻宋喝了几口,挑挑眉,放在了一边,又喝了一口甜不拉几的冰可乐。瓶装的冰可乐放了有一会儿了,因为里面没有冰块,倒不是特别冰,很好地冲散了嘴里的苦味。
“好喝吗?”贺明煦问他。
“不好喝,”江闻宋摇摇头,“但是挺爽快的。”
江闻宋抬起头看贺明煦,看到贺明煦盯着自己看的眼神,愣愣地摸了摸脸,“怎么了?”
贺明煦摇摇头,转开了视线。
江闻宋摸不清意思,眨眨眼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香喷喷的炸鸡上。
结束聚餐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一行人急匆匆地起身往学校宿舍走。
也不知道是今天太累了,还是刚才喝了太多的啤酒的缘故,脑袋涨涨的有些困,江闻宋起身下意识地往旁边寻找贺明煦的身影。
江闻宋看了一圈,终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贺明煦。
贺明煦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江闻宋,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白皙的脸颊和鼻尖上飘红,在烧烤店的白炽灯下面看起来很显眼。
“好困啊……”江闻宋终于走到贺明煦身边,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尾音听起来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贺明煦看着江闻宋,眼里带着少见的困惑,却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拨开了江闻宋额前的碎发。“回去睡觉。”
大约是因为太困,脑袋不太清醒,江闻宋没察觉到两人之间这种过于亲昵的氛围,只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贺明煦把一边的小毛驴骑过来,两条大长腿委委屈屈地缩在前面,稳稳地停在了江闻宋旁边,“上来。”
“你哪来的车啊?”江闻宋虽然在问,但是好像也没那么想知道,直接跨腿坐上了后座。
“高承的。”
“哦。”江闻宋声音含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见没。
江闻宋的脑袋轻轻地搭在贺明煦的后背,像是已经睡着了。
小毛驴平稳地开到宿舍楼下,贺明煦扭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背上睡着的江闻宋。
“醒醒,到了。”贺明煦伸手推推江闻宋。
江闻宋迷茫地睁开眼,看了眼宿舍大门,点点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