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卜!槽!
最后两个字,故意拉长了尾音,带着勾人的声线生生撞击着傅朝思的胸膛,牵动着狂躁不安的心。
虽不是傅朝思起初想要的话,但这一声哥哥叫的,也足矣要了他半条命,惹的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傅朝思窝在被子里脸红心跳了半天,才缓过来。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那行吧,今天就暂且放过你。”又咳嗽两下,“晚安。”
挂掉电话后,傅朝思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到自己挺起的下身,白了一眼,睡弃道:“瞧你那点出息!”随后起身走进卫生间,冲了十分钟的凉水才缓和下来。
他躺在床上,把被子蜷成一团,按着狂跳的心口,将头埋进枕头。
心里梦里嘴里装满了叶暮想,全身上下,都是他那声诱人的……哥哥。
长夜漫漫,可他失眠了。
自从前段日子爷爷从医院死里逃生,又在ICU昏迷一段时间,醒来以后的爷爷和父母之间的关系缓和很多。
爷爷可能是真的从鬼门关里逃出了一遭,才明白血浓于水的感情,比什么都要重要。真正经历过死亡,才知道活着才是最好的。
即使是这样,傅朝思也没有想到爷爷能同意来美国接受治疗。
前段时间爷爷刚做完手术,过程非常顺利。爷爷一周之前出院,目前正在他们美国的家里休养。
昨晚被叶暮想有意无意地引诱,傅朝思几乎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对方,烦到要死。
第二天被傅妈叫早,傅朝思干脆没理,直到中午才起来。
他的房间在三楼,傅朝思顺着旋转楼梯走下来。
发现爸爸和爷爷坐在电视机前,在看美国的时政新闻。两个人都没什么表情,偶尔攀谈几句。但傅朝思知道,这种氛围已经是最和谐的状态。
和二人打了招呼,傅朝思转身来到厨房。今年是大年三十,妈妈和几个菲佣在厨房有说有笑地包着饺子,这种气氛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他直径走到冰箱前,刚拿出一瓶芬达,冰箱门还没来得及关上。
“一起床就喝这么凉的东西,拉肚看你自己办。”妈妈边包饺子边数落道。
“您儿子的胃是铜墙铁壁,您又不是不知道。”傅朝思完全没在意傅妈的话,拧开瓶塞一口气喝了半瓶。
低头看着芬达瓶子上的标签,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瓶身的照片。
F:【图】你有没有喝过美国的芬达?
优等生:没
F:那我回来的时候,带给你。
优等生:嗯
傅朝思扯着嘴唇极为不爽。对方愔字如金,哪怕多一个字都舍不得打。
F:你干什么昵,大白天的,每次就回一个字不说,还回的这么慢。
优等生:在包饺子,等下聊。
F:我也想吃,回头包给我吃。
F:你回话啊!你给我包,我也给你包。
F:行不行,优等生你倒是说句话啊。
叶暮想又半天不回,傅朝思急了。
F:???人呢???
F:跑哪去了???回我!!
优等生:我在,行,下次包给你吃。听话,忙完就联系你。
傅朝思自己顾盯着聊天记录傻笑半天。转着眼珠琢磨着什么,撸起袖子来到厨房,“妈,来,教我包饺子。”
傅妈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惊异:“呦,我们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傅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
“哎你别管,反正教我就对了。”傅朝思错开目光,直接上手拿饺子皮。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是包出几个像样的饺子,至少到时候当着叶暮想的面不至于太丟人。
吃过午饭,傅朝思和爷爷在书房研究了一下午的高等数学题,直到管家喊他们吃年夜饭时才停止。
饭后,一家子凑在电视前,看国外转播的中国春晚。
傅朝思对这些国内主持人和明星都不是特别熟悉,也没什么看春晚的兴趣。手机在手里攥了半天,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对方的回复。心里空落落的,但也没好意思再骚扰对方。
直到零点的钟声即将想起时,他的手机震了起来。
傅朝思连忙接通,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新年快乐,傅朝思。”
“新年快乐。”
傅朝思一改往日话多又不要脸的形象,让叶暮想有些意外,不禁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傅朝思一本正经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上床。”
傅朝思甚至可以听到,电话那头叶暮想愤怒的叹气声,“傅朝思,你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叶暮想。”傅朝思打断了刚才的话题,我很想你。”
第65章 今晚让哥哥好好伺候你。
从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傅朝思可以通过电话听到热闹的鞭炮声,像是他跳动不安的心。
果然,过年,还是要回祖国过才有意思。
“嗯。”叶暮想终于开口。
“就嗯一声?你就这点表示?”傅朝思不爽。
叶暮想又顿了一会儿,“我……也是。”
“也是什么啊。”傅朝思急不可耐,既然看不到人,但哪怕得到点言语上的安抚也爽。
“傅朝思你……”叶暮想叹了口气,“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什么啊,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傅朝思站在卧室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光,唇角扬的合不拢。
“也……想你。”叶暮想的声线中带着他最喜欢的尾音。
“有多想?”傅朝思得寸进尺,“是那种想拥抱的想?想亲吻的想?还是想更深一步,负距离的想?”
“傅!朝!思!”
“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傅朝思故作镇定,其实心理早就乐开了花,“那等我回去。”
‘‘嗯”
外婆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响起,“小叶喲,快来吃饺子啦。”
“快去吧,外婆叫你了。”傅朝思不舍。
“好,拜拜。”
刚挂断电话,傅妈便端着一盘水果,敲了敲傅朝思并没关上的房门。笑着和他说:“和你的小男朋友打电话呢?”
傅朝思一点都遮掩,接过水果,“是啊。”
“可以啊,这么快就追到手了?”傅妈调侃道,“我还以为就你这木头,估计这辈子都别想追上了呢!”
“也不算吧,还没完全在一起。”傅朝思拿起一块橙子,塞进嘴里,“不过我才不管那些,我喜欢他,只要他不讨厌我,我就偏要缠着他。他天天被我骚扰,搞对象该干的那些事儿,差不多都干了。”
“天哪,你害不害臊,要不要脸?”傅妈噗嗤一下笑出声,手轻轻掩住口鼻,“你说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知羞的儿子来?听你说的,人家男孩儿可是个本本分分的好孩子,你可别教坏人家。”
“那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傅朝思道:“他可以不学,但不能阻止我不教。”
傅朝思当初去北京的那段时间,整个人萎靡不振,是傅朝思的妈妈是最早发现他有问题的。
刚开始问傅朝思原因,他一时也没好意思开口。后来实在被自己折磨疯了,才向自己的妈妈透露心声。
那时的他,一心以为自己对叶暮想的感情是哥们儿,是友情。他以为自己之所以会难过,只是因为对方总是对他那副爱离不开的态度。
傅朝思活了这么些年,比谁都骄傲,他永远是万众瞩目的中心位。他有好的家室,聪明的头脑,帅气的外形。他拥有的都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他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受,却不知回国不久后,竟然遇见了对他爱答不理的叶暮想。
一个骄傲惯了的人,一时怎么能接受别人在他面前耍帅。虽然这人确实很帅,是让他控制不住想要去多看几眼的帅。
起初傅朝思觉得,如果有一天能打败叶暮想,让对方服气,心甘情愿输给他,那这种不服气大概很快就过去了。
可看不到叶暮想的这些日子,他不断给自己建立各种假设。如果叶暮想对他认输会怎么样,叶暮想再也不理他会怎样,叶暮想忘了他会怎样?
可想得越多他的心就越惶恐不安,后来他发觉,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打败对方,他想要的只是每天可以见到他。只要叶暮想肯理他,肯对他笑,他愿意放下所有的骄傲,哪怕对他低头也可以。
想着那些,当时的傅朝思从梦中惊醒,满身大汗的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他终于忍受不住,将他和叶暮想发生所有的讲给他妈妈听。
没想到说完以后,自己的妈妈并没有安慰或者开导他,而是把他狠狠教育一顿。但并不是因为他喜欢上一个男生,而是他伤害了一个喜欢他的男生的心。
傅家移民芝加哥多年,思想开明很多,但傅朝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妈妈竟然这么通情达理。
傅妈问了他的意见,想怎么做。
傅朝思甚至没迟疑,只说了一个字:追。
之后就有了他从清华少年班退学,转来一中的事儿。
傅朝思把思绪拉回道现在,对自己妈妈说:“何况,你儿子很纯情的好吗,怎么会教坏他,我们都是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傅妈递给他一张纸巾摆摆手,“行了行了,这话你留着和你小男朋友说吧,腻歪死了,妈可听不下去了。”说着又剥了一块橙子递给他,“什么时候把他带过来让我们见见。”
“有机会吧。”傅朝思接过橙子,“他有时候挺害羞的,我怕他不愿意。”
“喲,真没看出来啊,我儿子还有这么体贴,这么为别人想的时候。”傅妈笑的开心,“那行,这事也不急。什么时候他愿意来了,提前跟妈妈说,妈妈包大红包给他。”
“那这就算是定亲红包了?他要是收了,我们这事儿是不是就成了?”
傅妈哭笑不得,“你也太急了,这才哪跟哪啊!不过,妈妈相信你的眼光,你看上的人一定是个很好的孩子。爸妈都会支持你。不过,你考虑过对方的家庭吗?他们会同意吗?”
妈妈的话给傅朝思的心尖压了块儿大石头。
叶暮想的妈妈不在了,可他还有爸爸和外婆。虽然外婆很喜欢他,可老年人的思想毕竟古板,如果知道他对叶暮想是这种喜欢,不知道还能不能接受。至于他爸爸,傅朝思甚至不愿意再往后想。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西方人并没有过阴历年的习惯,大年初一傅朝思就被mark叫出去飙车了。
车开到西部的一片草原,两个人下车坐在草地上,mark拿出一瓶汽水递给他,“Zues,那晚在夜店你怎么走那么急?”
傅朝思笑道:“当然是家里有人在等。”
“嘿,是你那个中国男朋友吗?”
“你怎么也不知道了?”傅朝思转头看他。
Mark大笑:“你忘记当晚你和姑娘们看你男朋友的事了?她们后来伤心极了,遗憾再也追不到你了。”
“嘿!不过你真酷,我一直以为你们东方人都很古板,接受不了这个呢。不过……/’mark顶了顶他胳膊,“和男人搞是什么感觉?有和姑娘快活吗?”
傅朝思喝了口汽水,厌弃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上过。”
Mark瞪大眼不可思议,“嘿,不是吧?你们竟然没搞过?和你这么帅的男人交往,他竟然能忍住不和你上床?噢,天呐!这个在你们中国怎么形容来着?对,君子,他可真是个君子!不过,你们真的太土了,恋爱的乐趣都没了。”
“是啊,我们中国人就是很老土。”傅朝思瞥了他一眼,“我们中国人的贞操要留到结婚那天的。”
Mark张着大嘴,惊讶万分,“what?你们要等结婚?那不会憋死吗?会得病的吧,噢我的宝贝儿,你可太可怜了。”
“走了,回去了。”傅朝思起身将Mark留在身后,自言自语道:“放屁,老子可不是君子,才不会留到结婚那天!”
刚过大年初二,傅朝思已经急不可耐,本来高三的寒假时间就短,开学前,一定要和叶暮想单独见一次才行。
初三一早,傅朝思完全不顾父母和爷爷的劝留,直接提着行李回了国。
刚下飞机,他不清楚叶暮想到底在不在家,也没给对方打电话,直接打车来到他家门口。
傅朝思站在叶暮想家门前,竟然有些紧张。突然特别能理解小别夫妇重逢后的欣喜之情。
房门轻敲三下,很快得到回应。
叶暮想穿着浅色条纹毛衫,打开房门,倏然出现在他眼前。
从头到脚,都是他深爱的样子。
叶暮想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欣喜,“你怎么回来了?”
傅朝思没回答对方的问题,扒着门框,疑神疑鬼地看了一圈安静的屋内,“外婆呢?”
“外婆去乡下了。”叶暮想错开他的眼睛,顿了一下,“今晚也不回来。”
“优等生,你是在暗示我吗?”傅朝思走进来,脱掉外套将人圏在怀里,拼命亲吻起来。
傅朝思呼吸声喘的急促,边吻边说:“我想你想的快疯了。”
眼前的叶暮想没有任何言语回复,但他的行动已经表达一切。
两人从家门口吻到客厅,又从客厅吻到床上。
两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往日朝夕相处,几乎一天不曾分开,却因为放假被迫相离。
连傅朝思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来见不到对方的日子,竟如此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