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管。”任航拿起电话,问姚峰,“你见过我发脾气吗?”
姚峰不解地看向任航,摇摇头:“没有。”
任航没回姚峰,对手想跟他打舆论战消耗精力,他怎么可以不回敬呢。
电话一通,姚峰眼睁睁看着任航声色俱厉道:“咱们自己的艺人就这么让人欺负?公关部干什么吃的?法务部还干不干了?不干集体滚蛋!”
姚峰:“!”
他确实没见过任航脾气外放,有被震撼到。
任航挂了电话,起身拿起外套,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淡漠:“我出去一趟。”
“是。”姚峰低眉顺眼。
走到门口,任航驻足。
“收网吧。”他轻描淡写地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宋远飞心情不好,举铁俩小时,只听歌了。
洗完澡,他面无表情地给手上的伤口消毒。
随后他疲惫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更不想看手机。
回来的路上,他就把手机静音了。
宋远飞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他是饿醒的,依然不想看手机,先下楼找吃的。
正吃麦片时,任航到家。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宋远飞听见声音走到玄关,诧异地看着任航,“落东西了?”
“没有。”任航见宋远飞神色如常,边换鞋边问:“你怎么不回电话。”
“我手机静音。”宋远飞拍了拍身上,“好像落卧室了。”
说着,他就准备上楼取。
任航跟着宋远飞上楼,却在宋远飞进卧室时拉住对方:“别拿了,陪我换衣服。”
“啊?”宋远飞手里还端着碗,举着勺,莫名其妙地就被拽进衣帽间。
任航说让他陪,居然真的是让他在旁边站着。
宋远飞吃着麦片,围观任航脱衣服。大概是肚子里有东西,任航看上去也很正经,他就忍不住嘴欠:“任航,你是在勾引我吗?”
任航刚脱完衬衫,不咸不淡地看了眼宋远飞:“满脑子废料。”
“嘿嘿。”宋远飞吃完麦片,任航也换好了休闲装。
端着空碗,宋远飞被任航推到衣柜一侧:“你也换衣服,我带你出去。”
“干嘛去?”宋远飞还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任航抽什么风。
“打麻将。”任航拿起手机,给罗成文拨号的同时,气定神闲道,“你上次不是输了吗?今天有空,我去给你找场子。”
“这个行!”宋远飞也不管多突然了,立马把碗和勺子扔给任航,转头找衣服。
上次他们几个轮着跟他打,玩的虽然开心,但总觉得是联手对付他。
这把带上任航,二打二,他就不信还能输!
任航瞄到宋远飞手上的伤,眼底滚过厉色,却什么都没说。
罗成文接了电话,开口就道:“任总,宋……”
“别废话,”任航快速堵住了罗成文的嘴,“出来打麻将,三缺一。”
“???哥,”罗成文道,“上班时间呢!”
任航:“我跟宋远飞,俱乐部见。”
罗成文:“ok马上到!”
宋远飞:“……”
这帮人怎么回事?对他兴趣这么大吗?
换完衣服,宋远飞被任航拉着下楼。节奏太快,他又没顾上拿手机。
所以他还是不知道,在他上热搜不到一小时,公司就发了官方澄清,不仅解释了宋刚的失踪纯属意外,并且谴责了节目组不负责任和诛心之举,坚决要对节目组和主持人追责,还附上了律师函。
粉丝在评论区哭成一片,都在心疼宋远飞:
“呜呜呜,飞哥爸爸还是没有下落呢。”
“飞哥一直没放弃寻找,太难受了,请不要对飞哥妄加揣测,做个人吧!”
“专往人家伤口上戳,我宣布这个节目被我拉黑了,绝不会再看!”
与此同时,魏宣端着手机,反复编辑微博。
在斟酌了几个版本之后,他重重呼出口气,按了发送键。
“有个秘密不吐不快。你们知不知道,艺人是没有隐私的,所有的事都明码标价,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交易着。我不想再背负了,我想见到光明。某些人不要再找我,我已经报警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这段引人遐想的话,很快就能冲上热搜,分散一部分宋远飞的舆论压力。
然后,事件会升级、发酵,挥剑斩向该死的人。
魏宣呆呆地看着手机,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他这么做,会把王虹晖和他家人一同卷进去。
可他却不得不做。
少倾,他找回思绪,打开对话框:
【发了。能彻底打死他吗?】
他给对方的备注是【Y】,很快,Y回复了他:
【能。】
魏宣死死盯着这个字,随即缓缓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任航,一个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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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chapter 43
以魏宣的影响力,一条模糊不清的状态,本不足以引起太大的轰动。
但是当天晚上,一个“陆必修性|侵案”的词条空降热搜,把魏宣那条带了上去。
陆必修是演艺圈老一辈艺术家,一直以德艺双馨著称。点进词条,吃瓜群众很快就找到两件事的关联。
魏宣曝光的,是一伙专门贩卖明星隐私的媒体,据魏宣自己说,他也跟对方交易,卖过和买过。
他知道的□□越多,心理上越无法承受,于是决定举报。
路人和粉丝看到事件原委时,这件事已经立案调查了,而且之所以如此迅猛,是因为这个媒体表面上做一些跟拍和勒索的勾当,实际上还运行着“拉皮条”的业务。
拔出萝卜带出泥,就这么把陆必修挖出来了。
陆必修人设崩塌的关注度,一下子就稀释了宋远飞的热度。
宋远飞在俱乐部打了一下午麻将,庞钰问他手怎么了,他也只说是不小心摔了。
有任航坐镇,谁都没提宋远飞上热搜,而且还让宋远飞赢了不少钱。
宋远飞玩得开心,赢的钱晚上请客吃了饭,还喝了点酒。
等他到家了,一场舆论风波都过去了,网上都在热议陆必修,任航也就默许他拿手机。
“喂,元彤,是我。”
宋远飞第一件事是给元彤回电话。
“飞哥你干嘛去了?别吓唬我行不行?”元彤嚷嚷道,“你还好吗?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别找我,”宋远飞苦笑,“我没事,明天通告发给我,早点休息吧。”
安抚完经纪人,宋远飞又给蒲欣兰回电话。
他也没想到节目组这么无耻,竟然偷偷录像发了出去,并且马上就有营销号混淆视听,给宋刚泼脏水。
操作如此顺滑,一看就是有意为之。
好在这次公司给力,及时为他挽回了声誉。
但他还是接到了蒲欣兰好几个来电,估计是着急了。
宋远飞跑到院子里,给蒲欣兰拨号。
“喂,妈,”电话一接通,宋远飞马上笑道,“你找我啦?”
“臭小子你干嘛去了?!”蒲欣兰担心坏了,“我找了你一下午!”
“你看见啦?”宋远飞溜达到秋千附近,坐下来,以闲聊的口吻说,“你也看见公司帮我澄清了吧?放心,没人能欺负我爸。”
“……唉,”蒲欣兰停顿片刻,才怅然道,“妈是怕你想不开。”
宋远飞的家庭情况这么多年都没人提,冷不丁被人恶意中伤,看宋远飞撂挑子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气得不轻。
“我没什么想不开的,”宋远飞道,“爸只是迷路了,肯定会回来的。”
“没错,”蒲欣兰道,“你爸他早晚会回家的,咱们都好好的,别让他担心。”
“嗯。”
宋远飞又跟蒲欣兰聊了几句,母子俩彼此安慰完,宋远飞才挂了电话。
但他没急着回去,而是回到微博,看看他“任性”的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随后,他盯着“陆必修”的名字,慢慢皱起眉。
宋远飞刚入行时,除了茫然懵懂,就是急功近利。他表面上踏实稳重,心里却总想尽快闯出天地,所以上了陆必修的当,一点也不意外。
陆必修在圈子里根基深厚,处尊居显,可为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平易近人温和儒雅,宋远飞在酒局上遇见对方,完全没往歪处想。
直到他跟陆必修回到酒店。
酒店房间是套房,带会议室那种。
陆必修说剧本要下载,让他稍等一会儿,还给他倒了杯水。当时他醉意朦胧,道了谢,抿了口水,就放下杯子。
陆必修劝他再喝一点,他却在第二次拿杯时没拿稳,把杯子撞掉摔碎了。
水洒了陆必修一身,宋远飞连连道歉,陆必修也没生气,而是进房间换衣服。
宋远飞又等了一会儿,陆必修突然在浴室里叫他,让他帮忙递衣服。宋远飞还是太年轻,他没多想,就进卧室帮陆必修拿,结果却被陆必修拽进了浴室。
“你想要什么角色,我都可以给你,”陆必修比宋远飞大了将近二十岁,却跟晕晕乎乎的宋远飞说,“你跟了我,就什么都有了。”
宋远飞被陆必修怼在墙上,强烈的反胃感让猛地推开陆必修,跑到水池边吐起来。
陆必修十分嫌弃,捂着鼻子说:“等会儿好好洗洗,我不喜欢异味。”
说完,就先出了浴室。
宋远飞吐完清醒了一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可笑。
这个圈子里谁不想成名?谁不想要机会?他一无所有,凭什么能上位?
可不就得卖吗?
他居然以为别人真的会欣赏他。
可笑。
宋远飞冷笑着冲了水池。
几个月前,他还是宋大少爷,走到哪都被人捧着让着,花团锦簇;现在他却是没有名字的“小宋”,谁都能对他呼来喝去,竟然还有人想上他。
操!
宋远飞气血上涌,被压抑的愤怒和屈辱呼之欲出,他一把掰断了酒店的牙刷,攥着断柄冲出卧室。
陆必修正在摆弄t和玩具,听到声音,头也没回地问:“洗干净了吗?”
“洗你妈!”宋远飞双目猩红,瞬间失去理智。
他冲上前大力把陆必修掼倒在床,陆必修先是一惊,马上就要挣扎。
宋远飞却不管不顾,一膝盖顶在陆必修后腰,一手死死按着陆必修的后脑,断柄锋利的尖叉也贴上陆必修的脖子。
“宋远飞!”陆必修吓坏了,挣扎着怒骂,“你他妈敢跟我动手!你还想不想混了!”
“老子不想混了!”宋远飞按着陆必修,暴戾在体内肆虐,“老子还他妈不想活了!死前拉你一个垫背的,不亏!”
大概是看宋远飞真敢下手,陆必修态度立马软下来:“别冲动!你年纪轻轻就想蹲监狱吗?”
宋远飞全身因愤恨而颤抖,他咬着牙抓起陆必修的脑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出了这个门,你会怎么对付我。”
“我不对付你。”陆必修赶紧说,“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证!”
人渣的保证宋远飞是不信的,可他理智回笼,无法真的用断柄刺穿陆必修的动脉。
他想起蒲欣兰。
她还在等他回家。
“只要我有任何阻碍,”宋远飞阴冷道,“我不管是谁挡我,我都算在你头上。”
尖茬蹭着陆必修的皮肤,在他脖颈处留下一道道白痕,宋远飞狠毒的声音让他不寒而栗:“我混不下去,你也别想好过。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你试试。”
陆必修哪遇到过这个待遇,气得脸都白了。但宋远飞说得没错,大不了鱼死网破。宋远飞没什么可失去的,陆必修却有太多。
后来宋远飞离开酒店,头晕脑胀地看什么都双影,他不敢回家,无奈之下,给刘学耀打电话求助。
刘学耀去接他,一看他状态,就说他是被人下药了。
宋远飞清醒之后,担惊受怕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跟陆必修的地位差得太多了,陆必修要报复,简直易如反掌。
可是陆必修却没有再找他,两人心照不宣地忘记那天的交锋,陆必修继续声色犬马顺风顺水,宋远飞也继续在底层挣扎着往上爬。
往事历历在目,宋远飞闭目揉着太阳穴,手机自动锁屏。
这是他人生中的耻辱,哪怕刻意遗忘,却一直没法忘记。
事到如今,当时的恐惧和绝望,依然刻骨铭心。
那个魔鬼落网了,真好。
心上的大石又掉落一块。
“累了吧。”
任航清雪般的声音响在头顶。
宋远飞抬头,看见任航。
“老婆。”他情不自禁,抬起胳膊抱住任航的腰。
他是否极泰来了吧?才能再次拥抱任航。
过去的苦辣心酸,有了任航的温暖慰藉,似乎也没那么冰冷难耐。
任航哽了一下。
然后回抱了宋远飞,任由宋远飞贴着自己。
“你……”任航道,“心里不痛快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他难得和蔼,说出的话却矫情到自己,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