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送洗应该比较便宜吧?不然这些有钱人为什么还要洗衣服,而不直接买一件新的就好呢?对吧!应该……可能……或许……吧?
男人无比后悔为什么刚刚不减速,或者锁车门就好。
不过,如果他锁上了车门,罗泣会选择把他的车窗打烂。
他们快步来到最近的洗衣店。老板娘接过衣服,翻找着洗衣标签,然后她看到了衣服的品牌,“呃……我们会建议送去外面洗哦……”老板娘像捧着传国玉玺那样捧着罗泣的羽绒服,她的客户最有钱的也不过是小公司的经理,是买不起这个价格的衣服的。
“没……啾——那洗衣标签咋说你就咋洗。照足了还洗坏算……啾——我的。”罗泣缩成了一团蹲在洗衣店的暖炉旁边,“老子快冷死了!加急!快给我扔进机子里!”
老板娘拿了张洗衣合同给罗泣,他看也没看就签上了,老板娘收回合同后,便照着羽绒服的标签操作。
“请问多少钱呢?”李歌询问。
老板娘一愣,发现她居然被衣服吓到忘了报价,她连忙拿出价表,递给了李歌,“价钱是估算的,实际的价钱还是得洗完才知道,但就差不多落在这个价位上,不会相差太远,可能就差个十块左右。”
“你,付钱。上面写多少……啾——就多少,多了是我的,少了算我的。”罗泣抖着说。听见他这样说,男人也只能晦气地把钱付了离开洗衣店。
“你们可以先回家,洗好了我会打电话通知你们。”老板娘这样对他们说。他们是个聪明人,听出了老板娘并没有要让他们在这里等衣服洗好的意思。
“我们去购物中心呆着吧?他们理论上是有暖气的。”李歌向罗泣建议。
“走走走,跑过去!”罗泣说完,拔腿就跑。
虽然跑一跑能暖和一点,可是在保暖不够的情况下出一身汗绝对不是好的选择,罗泣明显是冷傻了。
购物中心的人很多,除了对着门口的椅子是空的以外,其他都坐人了。
“你坐这吧?我去给你买点热的。”李歌把外套脱下来给罗泣,“先帮我拿着,这样跑完有点热。”罗泣并没有发觉李歌是故意把衣服给他穿的,反正现在李歌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那我先给你挂上,你要穿的时候再向我要。”罗泣说着,把衣服挂在人形挂勾上,也就是他本人身上。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也很无聊,不过罗泣并没有像旁边的那些人一样,拿出手机玩游戏、看影片,或者聊聊天,一是觉得这些活动更加无聊,他平时也没有这个习惯爱好;二是罗泣不想把手伸出羽绒服外。
虽然说这里有供暖,可是门外的世界没有,只要有人开门,冷风就会灌进来,罗泣现在总算知道为什没有人坐在这正对大门的位置了。
“咻——”,一鼓冷风涌了进来,罗泣掖好衣角;“咻——”,风又吹进来,他把头缩进领口;“咻——”,外面刮起大风,罗泣打了个哆嗦。
直到第八鼓风在短短一分钟内刮了进来,罗泣终于忍不住了。他抬起头,看向大门,想看看是哪些吃饱撑着的来逛商场。
嗯?
从正庭到大门的这一个空间,除了他右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在前台工作的姑娘,就只有门口的一个小孩儿。
那至少八个人上哪了?
不管了,冷。罗泣又把头缩进领口。
“咻——”,又一鼓风吹来,罗泣再次抬头,看到那个小孩儿正在开门……
“咻——”,是那个小孩儿在开门。
“咻——”,还是……
操!
罗泣露出一双眼睛,瞪着那个不长眼的小孩儿。他的视线彷佛有实体,小孩儿感受到那凌厉的目光,打了个冷颤,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匆匆跑走了。
“唉,那小屁孩总算走了。”坐在罗泣身旁的大叔感叹道,“哪家的家长放出来的,真是……”
“就是!不会教就别生,要换是我家的孩子,他早就哭着被我拖回去了!”坐在罗泣另一边的大爷说。
“不不不,不能拖回家,应该叫他在外面站着,试试寒冷的滋味儿,学学啥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真是的。”大叔愤慨地说。
对于两人的话,罗泣表示一百万分认同。就该提供九加一年的义务教育……不,强制教育!好提升个别人仕的智商,免得他们那负数的智商拉低整体的智力水平,让这么颗老鼠s……毁了一缸米。
至于那加一,就是给那些想生的人学学咋教孩子,虽然增加劳动人口是好事,但要是增加的都是屁孩儿那就免了,宁缺勿滥。
这时,一名妇人怒气冲冲地走来,指着罗泣的鼻子就骂:“就是你吧!你有病没病啊?高中生吧?没事欺负一个小孩儿干啥呢!”
罗泣傻眼地看着她,“你有病没病啊?成年人吧?没事欺负一个高中生干啥呢!”他用例句造了个新句。
“你!你欺负我儿子还这种态度!都什么人呢?”妇人说。
“你儿子?谁啊?我哈……啾——都快冷死了,咋不知道我还欺负了一个人呢?”罗泣反问。
妇人扯了扯身后的小孩,“他哭着过来说有一男的凶他,一定就是你!你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没正没经的。”
罗泣一看,是刚才那屁孩,“哈,你问问这大叔这大爷,我有没有离开过这位置,有没有……啾——接近过他。你要不信这二位,觉得我仨是一伙的,你去问问那边那妹……啾——子。虽然这是个看脸的时代,但你还是……哈啾——不能以脸入罪,总不能因为我长得凶,把人给吓了,要告我……啾——吧?”
“呀!你有病就回家呆着!”妇人被罗泣的连环啾吓退了几步。
“说得……啾——真对!有病回去呆着,特别是脑子有病的,传染性极强你知道?”罗泣回怼。
“你!”
“你什么你!我跟你说,你不会教就别生,既然生了就好好教,身教很重要你知不知道,别闲着没事儿在小孩面前发疯,他长大后会跟你长得一毛一样。”罗泣难得说一大堆话,一个喷嚏也没打。
“看我这人,就知道我妈肯定是特别不正经的;看你这人,就知道这小孩长大肯定是个祸害。”
“行行好吧,婶儿,赶紧把孩子从你的身边送走,他还来得及长成个正人君子。”罗泣说完,四周的人都偷偷笑了起来。妇人又气又羞,骂骂咧咧地带着孩子走了。
李歌在妇人转身的时候刚好走回来了,他把热饮塞进罗泣手中,“你今天怎么上哪都有事儿?”他无奈地说,“还有啊,你怎么骂人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今天出门没来得及看黄历。”罗泣向杯子里吹气,热气从杯口飘了上来,把他冻僵了的脸融化,“加强说服力啊……”
“神经病,你也回去呆着吧!别传染人。”李歌笑说。
“那你也得一块回去。咱俩认识了这么久,你也早是病人了。”罗泣笑着回答。
一杯热饮慢悠悠地喝完,他们又跑去服装店。李歌给罗泣挑了双手套当圣诞礼物,罗泣又以一条围巾当回礼。手套特别暖和,围巾也是如此。
呆在购物中心好一段时间,罗泣总算不打喷嚏了,就是那鼻子早就红通通了。“啊……Rudolph–Luo。”罗泣自嘲地说。
李歌看了看罗泣,从货架上拿了一顶有鹿角的毛线帽,套在了罗泣的头上,“真好看,Rudolph-Luo,喜欢吗?”
罗泣笑着,找了顶彷圣诞帽的毛线帽给李歌带上,“谢谢Santa-Li。”
突然,李歌开始狂笑起来,罗泣疑惑地盯着他,等待他的解说。
“Santa骑Rudolph呀……”李歌笑着说。
罗泣一怔,甩了李歌一巴掌,“是Rudolph‘拉’Santa!With the other eleven deers!”
☆、024 我没事儿
晚饭吃到一半,洗衣店的老板娘就打电话来,说是衣服能拿了,还强调了一下,羽绒服没有被洗坏。有没有洗坏不重要,能保暖就好,罗泣听到“羽绒服”三个字,便匆匆地把饭吃完,“你快吃!”
“你急什么,就一件外套。”看着罗泣鼓起的脸颊,李歌哭笑不得。
“对……那外套你先拿回去吧,我去拿。”罗泣茫然地说。
李歌皱着眉头,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傻呀?”
“啊?”罗泣呆呆地看着李歌,半晌才反应过来,“对……那我穿着我去?”
李歌把最后一口饭送进嘴里,把衣服从罗泣身上扒拉下来,“你在暖气里多呆一会儿吧,我很快回来。”
李歌走后,罗泣坐在店里,假装饭还没吃完,好多坐一阵子。虽然室内有供暖,但没穿外套还是有点冷,李歌才刚离开不久,罗泣就开始打喷嚏了。
李歌怎么不会冷呢?罗泣疑惑地想。
过了一阵子,饭前的那杯热饮和饭后的那碗汤发挥了它们的作用,罗泣不满地啧了一声,把“留座”的牌子放在桌面,拿着重要的东西飞奔洗手间。
可能是节日的关系,今天连男厕也特别多人,偏偏出了商店范围后就没有供暖,而且为了空气流动,洗手间外的这条走道还开了窗。
就这长长的十五分钟排队时间,罗泣差点儿就结冰了,而好不容易进了洗手间,居然还是冷的。
罗泣抬头看着门中的告示,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洗手间供暖系统维修中”。
可怜罗小泣变成了冰柱。
“……泣……罗泣!”
听到李歌的声音,罗泣缓缓抬起头,“啊……你回来了?衣服呢?”
“……你不是已经穿上了吗?”李歌担忧地看着他,“你冷傻了?”
“我去你的。”罗泣回应,“看灯饰吗?晚上应该会挺漂亮的。”
“嗯。”
罗泣在早上的时候就说晚上想看灯饰了,虽然俩大男人看灯饰有点那什么,但说实的,李歌也很期待看到在晚上的时候,那些七彩斑斓的灯都亮起来时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晚上的圣诞气氛比早上时还浓烈,四处都亮起彩灯、播放着圣诞歌曲。“如果元宵、七夕的时候,也能像这样热闹盛大就好了。”李歌感慨地说,“到处挂满中式的灯笼,行人都穿上汉服,然后猜猜灯谜、参加庆典什么的,一定比圣诞节有意思。”
罗泣看着远方,没有回答对方,似乎在想些什么。李歌也不在意,两人沉默地走着,不过场面一点也不尴尬。他们一路走到广场上,这里人很多,有一点挤,不知道是谁的手这么贱,罗泣被推得一个踉跄,扑向李歌。
“你小心点。”李歌低声说。罗泣贬巴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李歌。“罗泣?”李歌唤了一声。
“啊……”罗泣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不太对劲,是不是不舒服?”李歌关切地问。
“我没事儿,只是恍了恍神而已。”罗泣这次的反应可迅速了,似乎刚才的迟钝只是偶然,“去圣诞树那边吧?”他建议说。
在城市的某一处有一棵很大的圣诞树,每年冬天都会被摆出来装饰一番。如果忽略它是胶做的,单看它被装饰后的模样,其实还挺浪漫的。
李歌看着高大的圣诞树,不由自主地感叹:“啊……真美。”尤其是在夜里,圣诞树的灯饰照亮了提早日落、漆黑而严寒的冬夜,“啊……这光害得多大、电费得多少啊……”
……嗯?
李歌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罗泣的吐槽,他用手肘轻轻地捅了他一下。
“嗯?”罗泣疑惑地看着李歌。
“你怎么了?”李歌问。
“我没事儿,能怎么了。”罗泣平淡地回答,“这灯亮得我都看花眼了。”他揉了半把眼睛,剩下那半把被李歌阻止了。
“别揉眼,对眼睛不好。”李歌这样说。
“嗯?”罗泣顿了顿,轻笑了一声,“老妈子。”李歌笑着扬起手,想敲罗泣的脑门儿,被他灵巧地躲开了。
如果忽略他躲开后的踉跄的话。
李歌看着罗泣,蹙起眉头,总觉得罗泣今天比平日还要笨手笨脚。是衣服太厚的原因吗?可是他的反应也比平常还慢,这总不能是衣服的关系了吧?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下午的时候着凉了?”李歌抬起手,想摸摸他的额头,却被阻止了。
“我没事儿。”罗泣说,“还看灯饰吗?”
“看什么灯饰。你跟我来!”李歌握着罗泣的手腕,不寻常的温暖传到李歌的手心。李歌把他带到一旁的椅子上,这里的灯光比圣诞树那边通明,李歌注意到罗泣红扑扑的脸颊和失焦的眼神。
“别动!”李歌一直试图把手放上罗泣的额头,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躲开,“你逞什么强!”李歌加重了语气,明显是有点动怒了。
“我没事儿,我没逞强。”罗泣继续坚持。
“你!”李歌双手捉着罗泣,用脸颊试罗泣额头的温度,“你明显是发烧了!我脸颊都要焦了!”
罗泣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没事儿。没有烧,正常的。是你脸太冷了。”
“你手上的温度和你额头的温度都是你现在的体温你能探出个温度差我改叫罗歌!”李歌不带停地说,“我送你回去。”
“我没事儿。”罗泣再次强调。
啊!
李歌做了个深呼吸,盯着罗泣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儿。”罗泣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