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理资料。]
“高三学生最近成绩又有所提高。”坐在会议桌左侧的谢书记发话道。
“是啊,不知道楚枫老师能不能分享一下自己的教学方法?让我们各位老师也能长长见识。”
会议桌右侧,高三段长谢老师笑着说道。
这话里有话的,让楚枫感觉到越来越不妙,他根本没什么教学方法,考得好就奖励而已。根据成绩高低分发福利。考第一的可以享受一整晚一对一课外辅导,偶尔在晚自习之后,会有不看成绩排名的全班性奖励。
这些,绝对说不出口。
楚枫保持沉默。他想看看谢校长是怎么说的。
在这里,校长才是真正决策的人。
校长谢时煜坐在长长会议桌的那一头,仿佛距离他好远,戴着眼镜,脸上的神情更难分辨。谢时煜对他温和道:
“学生成绩进步,我们也很欣慰。楚枫老师,这段时间工作辛苦你了。”
楚枫心里咯噔了一声。
这句话乍一看没有任何问题,好像在夸他工作做的好。然而,如果工作真的做的好,校长作为领导,可以直接夸他这位下属这段时间工作哪里哪里优秀,再接再厉。但谢校长说的是:
[辛苦你了]
-内中意思,值得细品。
刷啦——
谢校长伸手,拿起了摆在右边的文件袋。
楚枫的心吊起来,他想知道,那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校长谢时煜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故意慢条斯理地解着文件袋上缠绕的细绳,嘴上不经意地开口:
“听说,楚枫老师有开过课外辅导?”
、
楚枫浑身瞬间一僵。
“稀里哗啦——”
安静的办公室里,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谢校长突然从文件袋里倒出了一大叠…照片!
楚枫的心像擂鼓一样跳。
准确而言,那是无数张长方形的纸片,谢时煜像拿扑克牌似的将那叠照片拿在手上。楚枫看不见他的牌面,只能看见那些照片雪白纯洁的背面。
——但他心里知道,那些照片的正面,有多不堪。
谢校长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不咸不淡地评价道:
“楚枫老师的教学方法确实是,十分特别。”
他故意幽幽地换了一张照片看,发出:刷啦,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听得格外清晰。
楚枫唰地面红耳热,恨不得找个蜗牛壳缩进去。
他以为谢校长接下来会把这些照片一股脑摔到他面前,让他看看他自己都是怎么辅导学生的……
但谢时煜没有。
他一张、一张,换着照片看,表情严肃、认真,仿佛不是在看流着雪汁的枫树照片,而是在审阅[基于二氧化铈的非贵金属混合氧化物纳米催化剂的合成与应用]的论文报告。
会议桌左右两侧、靠近校长位置的小谢,微侧头,去看那些照片。
看了几张,他们的表情也是从容淡然,盯着照片,微微挑眉,意味深长地笑道:
“楚枫老师,难怪你学生学习那么好。”
、
楚枫羞耻的浑身都发烫。他坐在离校长很远的会议桌这一端,如坐针毡,他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看什么场景的照片。
“楚枫老师,你脸怎么这么红?”
坐在他旁边的谢老师,伸手撩拨了一下楚枫的耳朵,很快又收回手:
“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调低点空调温度?”
全自动智能空调滴、滴了两声,自动下降了两度。
楚枫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任何一只谢时煜。他仿佛处在桑拿房里,脑海里嗡嗡作响,不知道今晚会被怎么对待。
唰唰唰唰——
奇怪的声音传来,楚枫抬起头,看见谢校长把那一叠照片放进左侧一台类似印钞机的东西里。
——他想干什么?
那是一台快速扫描图像仪,下一瞬,滴——
办公室的白墙突然一闪!
四面白墙,瞬间,投射出四张超高清照片!
放大了数千倍,高清、巨大的四副不堪入目的图像,唰地跳入楚枫眼前。
“楚枫老师。”
谢校长幽幽开口:
“您就是这样教导学生的吗。”
办公室的四面白墙都内嵌大荧幕,巨大的照片呈现在四块荧幕上,匀速轮流播放,供在场所有小谢欣赏。
每一张照片里,都是被灌溉、被种植的枫树,各种各样,披着白雪……
“关…关掉……”
楚枫肩膀微微发抖,谢时煜一根手指都没碰他,他已经羞耻到极致了:
“拜托,关掉它们……”
“楚枫老师。”谢校长一边播放着最不堪的照片,一边跟楚枫说着最正经的话:
“教育局应该明令禁止过,不允许在校老师开授课外辅导班,你为什么还要犯这样的错呢?”
“我……”
“出了这种事…真的很遗憾。”校长谢时煜装出一脸感慨,下令道:
“楚枫,我们将会吊销你的教师资格证,从明天起,你就不用来学校了。”
校长谢时煜做了个散会的手势,哗啦啦,桌椅的声音,剩下十二个人纷纷站起来,表示默认这个结果,准备离开了。
哔,眼前弹出系统通知:
【被吊销教师资格证后,将会被判定为缺乏师德,将无法从事校园工作,玩家此后将无法再开启师生Play。请悉知】
“等一下,校长——”楚枫站起来,挽留道。
——他不能失去教师资格证,如果失去了,他就无法再和高三小谢和复读小谢一起玩了,而且,他的职位将会由其他谢老师接替,大谢时煜肯定会滥用公职,给小谢布置地狱般的作业卷子,欺负他们。
“请…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楚枫知道谢时煜们今晚想要的是什么,他们想要的绝不是他的证件。
果然,这些小谢收回离开的步伐,又幽幽坐回了原处。
谢校长坐在中央,故作叹息:
“楚枫老师,不是我们不给你机会,我和大家也都商量过了,实在是…很困难。你看看照片里的你,这样乱七八糟的师生关系,还让学校如何自处?”
四面白墙还在播放那些播不完的桃色照片,楚枫没眼去看:
“我…我和他们只是…奖励……我以后不会了,拜托,不要吊销我的教师资格证。”
谢校长:“真的只是奖励?”
楚枫低着头,点一点。
谢校长:“这么说的话,如果没有考试,楚枫老师应该是不会随便奖励学生的吧?”
楚枫继续点头。
“这样啊。”谢校长像一位持枪的猎人,逮到了毛茸茸的野山猫,他眯起眼,笑:
“那,楚枫,这个你怎么解释?”
滴——
谢时煜摁了一个开关,楚枫看见会议桌中央投出一块巨大的空气屏,播放着蓝光BD无损画质视频:
“至少…换个地方好不好?旅馆或者…回家,这里是…市区!”
视频里,楚枫看见自己光洁的背,他被抵在公交车的窗口,身边群虎环伺地有三只谢时煜:18岁谢校霸,19岁谢复读,26岁公交车谢司机。
咔嚓、咔嚓,车窗外,路过的小谢在不断拍照、录像……
“光天化日,闹市区,还在公交车上,楚枫老师,你就跟你的学生这样?这叫我如何网开一面?”
谢校长故意表演出沉痛的模样:
“你放心,这次的事,我们都不会和学生提,大家共事一场,也不要闹得那么难看,我不会给你发辞退信的,你明天自己递辞呈吧。散会。”
哗啦,椅子移开,这次,小谢们以更快的速度要离开——
“校长!”
楚枫起身,快速走去,伸手直接抱住谢时煜的手臂:
“请不要辞退我。”
“楚枫老师,你这是做什么?”校长谢时煜表演出柳下惠的圣人样子,轻轻推开了楚枫。
但放在楚枫身上的手,推完了,却也不挪开。
楚枫恨这家伙故意要这样跟他装。楚枫无奈,只好趁势拉住谢时煜的手,低着头,朝猎人露出自己修长、白皙的天鹅颈,轻声说:
“只要您不辞退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
谢时煜转过身,鼻梁架着的眼镜反着冰冷的光:
“看看你的诚意。”
楚枫顿了一下,很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娴熟地伸手……
衬衫领口的扣子,像与天空分离的雨滴,一滴一滴往大地流去。
白色的衬衫,像凋零的白兰花,垂落在地上。
空调的冷风,拂过他的肌肤,是冷的。
周围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是热的。
中央空气屏上,播放着生动的视频,令人遐想。
四面纯白的墙壁,轮流投影着那些放不完的种植枫树的照片。
楚枫低着头,不知道要看哪,只能看脚下柔软的奶杏羊绒地毯。
“楚枫老师。”
他听见他身后有一只谢时煜在说话,不是校长,不知是谢书记还是谢老师:
“教师资格证的事,校长一个人说了可不算,这是校董事大家的意见。”
言下之意,给了校长好处,其他的小谢也人人都要。
楚枫抬头,看着参加会议的这些小谢:
“十…十三个,太多了……”
“全班同学就不多了?!”
谢校长一把撕掉儒雅圣人的脸皮,露出了今晚的真面目,口冒酸气:
“你真是太宠那些小屁孩了!刚成年的小毛孩,有什么好的?”
他一把搂过楚枫,恶狠狠地亲了一口,低声问:
“比我更好吗。”
楚枫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靠在谢时煜怀里,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小小声地说:
“都爱。”
、
窸窣的声音、椅子入座的声音。
白衬衣、黑西裤,萎落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
叩、叩
谢校长坐在会议桌的中央,用指节敲了敲红木桌面。
楚枫会意,他走到冰冷的会议桌旁,没有坐下,而是躺上去。
办公室顶上的灯,明亮刺眼——
忽然,眼前一黑。
谢时煜伸手,温柔地遮住他的眼睛:
“灯光会不会太亮了,调暗点?”
楚枫摇摇头,他知道谢时煜有分寸,有时候,楚枫觉得谢时煜比他本人还了解他健康的极限。一般这样的种树活动,其实大多数小谢只能看看,没有办法真的每个人都去浇灌枫树。
把灯调暗了,其他不能来灌溉的小谢会看不清楚的。
办公室里很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正地开始。
楚枫缩了缩肩,有一点紧张:
“…空调…有点冷。”
、
“亲爱的。”
谢时煜伸手摸了摸楚枫白嫩的脸庞,贴在他的耳边:
“很快就会热起来的。”
、
温暖的手、好几双手,像好几缕风……
轻轻拂开夜色、丝绸般柔软的夜色。
第86章 不爱育人只爱育树
身下是一片温热的柔软。
楚枫从会议桌,躺到了羊绒地毯上,像躺在暖呼呼的云朵上。
办公室静悄悄的,窗外的天透出一丝鸭蛋青。
快要天亮了。
“喝点水?”
眼前伸来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玻璃杯壁里的水倒映着办公室里的一片狼藉。
楚枫没有力气伸手去接,校长谢时煜收回杯子,仰头喝了一口,俯身喂给他。
“好点了没?”谢时煜问他。
楚枫不说话,他倦懒地蜷在谢时煜怀里,像一只猫。足足喂了半杯水,楚枫才开口:
“地毯……”
他刚说两个字就闭嘴了,楚枫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得厉害,一说话,就发出像被疼爱过头了的声音。
谢时煜低头看了眼楚枫说的地毯,昂贵的羊绒上满是小谢们浇灌枫树的水痕。
“没事,到时扔了换一张新的。”谢时煜浑不在意道,他拿起挂在椅子背上的西装,给楚枫披上:
“别着凉了。”
每次大型种植活动结束后,都会留下一只小谢照顾楚枫,并且可以带楚枫回家。这种留下来的权力十分难得,这次毫无疑问是谢校长抢到了这种权力。
他小心翼翼地把楚枫裹进自己的大西装里,准备把心爱的老婆打包回家。
“这羊绒地毯……”
被包裹起来的楚枫从西装领口里露出一个脑袋:
“十几万吧。”
楚枫继承谢时煜公司时,收购的一家公司有做羊毛羊绒生意的。羊绒不同于羊毛,是生长在山羊羊毛根部的一层薄薄的细绒,虽然现在凡是保暖的东西商家都敢叫成羊绒毛衣/毯子/来卖,但真正100%纯羊绒非常稀有,产量不到世界动物皮毛总产的0.2%,交易中常以克论价。
谢时煜拿这100%羊绒全作地毯了,而且铺了这么大一整间会议室。
“暖和吧?”谢时煜抱起楚枫,走出会议室,“专门买来给你躺的。”
——羊绒很保暖,就算楚枫没穿衣服躺在上面,也不会着凉。
楚枫没说话,反正谢时煜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奢侈了。
谢时煜抱他离开这里,坐到车上去,准备回家。
咔嚓,谢时煜倾身帮他把安全带扣好。楚枫拢了拢谢时煜的西装外套,他的衬衫和裤子都被蹂躏烂了,现在只有这一件外套和深沉的夜色可以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