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你们名字里有跃的,是不是都很会玩貂蝉啊。”
李跃希:“想必是的。”
马可波的预感很准,他今天确实有狙神的风范,再加上他们控下的攻击附带额外伤害的头龙,一枪打中,脆皮就得回泉水补状态。对面要躲百里守约的枪线,又要提心吊胆地防兰陵王,还有一个怎么都死不了的貂蝉和能回血的孙膑,第一波团战输了后心态已经崩了一大半。
对面为了找隐身兰陵王的视野,特意选了大招能获取敌方所有英雄视野的哪吒。团战结束,李跃希一滴血的貂蝉被找到,哪吒锁定他,大老远朝他飞过去。
队友纷纷朝貂蝉围过去,准备迎战,可百里守约根本没给哪吒接近貂蝉的机会,一枪暴击,哪吒死在了路上,连貂蝉的毛都没摸到。
李跃希:“我马哥牛逼!”
马可波得意道:“低调低调,我也就是中等牛。你才是小母牛坐飞机,牛批上天了。”
南叙:“别松懈,继续推。”
李跃希本来以为这会是一场苦战,没想到打成了碾压局。有了经济优势,他们不给对面任何机会,前中期就结束了对局。落榜生一座塔没推,一个人头没拿,显然是被打傻了。
电子竞技菜就是原罪,落榜生的成员大老远跑过来不是想看战队主力军叫对家爸爸的。上场的人痛苦,观战的人更痛苦。输不可怕,可怕的是输得这么难看。
“这他妈打得什么玩意儿。”
“吐了,就这还敢约线下赛?”
“你们对得起我吗?日/你/妈,退钱!”
……
班长带着队员找到落榜生的队长:“是时候履行赌约了吧?”
落榜生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队长知道在这种局面下,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赌约当个玩笑叫了:“叫吧叫吧,愿赌服输,这年头谁还没几个爹。”
几个落榜生稀稀拉拉地叫了声爸爸。
楚琳:“大声点,听不见!”
落榜生队长豁出去脸皮:“听见没,姐姐让我们叫大声点!3,2,1——爸爸!”
安琪拉肚子:“等下,我记得当时定下来的赌约是,输的一方跪下来喊爹吧?”
班长:“你没记错,聊天截图我还留着呢。”
队长舔着脸笑:“这儿这么多人看着,我看差不多就算了吧。”
发际线的主力军都对下跪这种事没什么执念,而且落榜生里也不是人人都恶心。商量过后,班长道:“可以算了。前提是你们在战队宣言和官博里公开道歉,再禁一个月的战队赛。”
队长咬了咬牙:“行。”
比赛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庆功宴。班长用大家交的团建费用事先订好了位置,吆喝着让众人去吃火锅。“李跃希也一起来,我们详细聊聊继承副队位置的事——马可波去哪了?”
“不知道诶。”楚琳道,“比赛一结束他就没影了。”
“不用管他。”南叙对李跃希道,“我们先走。”
“……哦。”打比赛的时候,李跃希过于投入,都忘了自己来北京的真正目的。现在比赛结束了,南叙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话,他才想起,自己是来和南叙奔现的。
他不想吃火锅,也不想继承皇位,他想谈恋爱。但南叙还不知道他的阴谋,他只能跟着大部队走。
火锅店离网吧很近,步行几分钟就到了。李跃希和同校的几个人走在一起,班长一直在撺掇他加入发际线扛起副队的重任。到了火锅店,大家分组坐下。李跃希坐在楚琳和南叙中间,死活找不到和南叙说话的机会。等火锅开锅,几个话痨忙着抢东西吃,两人才能说上几句话。
南叙漫不经心地问:“暑假过得怎么样?”
李跃希手上一抖,刚从锅里夹起牛肚掉在桌上。他红着脸把牛肚夹到盘子里,说:“挺、挺好的。你呢?”
南叙重新夹了块牛肚放进李跃希碗里:“还好,就是有点忙。”
“啊,你在忙什么?”
“忙追人。”
李跃希喉结滚了滚,抓起冰镇啤酒就是一阵猛灌。
“好!”班长又开了几罐啤酒,“李跃希,我代表发际线保护协会的全体成员敬你一杯,感谢你的挺身而出,见义勇为!”
李跃希和班长碰了一杯:“没有没有,这是我应该做的。”
楚琳举着手机:“你们喝着,我拍个小视频给跃跃看。”
话音刚落,李跃希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弹出了一条消息提示,他心虚地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南叙筷子动得频繁,自己却没怎么吃,只是偶尔吃点清汤里烫出来的素菜,大多数他夹起来的肉都到了李跃希的碗里。
李跃希闷头把南叙的投喂吃光光,又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干了。趁着酒劲,他清了清嗓子,道:“有件事,我要向大家坦白。”
所有人都停下了嘴边的话,朝他看去。
楚琳莫名地紧张起来:“干嘛呀,搞这么严肃。”
班长喝多了,说出心里话:“你是不是决定继承皇位了?”
李跃希紧握杯子,张了张嘴:“其实,我……”
“抱歉。”南叙出声打断,“我差不多该去机场了,先走一步。”
李跃希懵道:“你去机场干嘛?”
“去上海见网友,两个小时后的飞机。”
楚琳笑道:“是和跃跃面基吧?快去快去,别误点了。”
安琪拉肚子羡慕道:“我也想见见跃跃哥,听他声音就觉得肯定是个超帅的小哥哥。”
“嗯。”南叙看向李跃希,“回见。”
李跃希坐着发愣。
这个时间,南叙要去上海见网友?南叙在上海的网友……
他猛地回过神,抓起帽子和双肩包往外冲:“哥哥——”
众人面面相觑。
楚琳和安琪拉肚子对视一眼:“李跃希刚刚叫叙哥什么来着?”
李跃希追出包厢,眼睁睁地看着电梯已经下去了。他忍不住“靠”了声,转身奔向楼梯。
出了火锅店的大门,他没看到南叙的身影,倒看见了一辆刚发动的出租车。
酒精害人,李跃希差点就想上演追车的戏码。好在他及时醒悟,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给南叙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不等南叙说话,李跃希就道:“哥……”
“嗯?”
李跃希一肚子话不知道从何说起,又黏黏糊糊地叫了声“学长”。
“在。”
酒喝多了李跃希有点晕,他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说:“你……你别去机场了。我身边才是你该来的地方。”
南叙静了一静,说:“好。”
视野中,一个影子渐渐朝李跃希的影子靠近。他缓缓抬起头,睁着大眼睛,困惑又茫然:“哥哥?”
南叙只是看着他,嘴角带笑,活脱脱一个钓系美人。
晚上的风带着凉意,李跃希被吹得脑门清醒,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
南叙说:“你猜。”
李跃希脸上烧了起来。南叙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坦白自己是男孩子的时候还是他以不知火跃男朋友身份约线下的时候?不会还会更早吧!
不可以更早!他不允许!!!
李跃希脚趾死死抓着大地,声音发颤:“有、有多早。”
见小骗子下一刻就要原地去世的样子,南叙贴心地说:“我们可以先不谈这个。”
李跃希哽住了。
为什么不谈!你是怕我承受不住吗,大可不必,我受得住。
“就要谈。”李跃希破罐子破摔,“就要。”
南叙犹豫着说了实话:“大概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时候。”
和南叙约会的画面在李跃希脑子里闪回:去商场看电影,在家里试床试空调,找中医教授看病……第一次正式约会,好像是他们一起去野生动物园那次。
艹?
艹!这也太特么早了!你干脆说盘古开天的时候你就认出我了得了,反正没差。
活是不想活了,死又不敢去死,李跃希默默戴上棒球帽,压了压帽檐,挡住自己不能见人的脸。
南叙笑道:“都这么熟了,害羞什么。”
是是是,您不害羞,您看您多淡定啊,脸不红心不跳的,还没我打团战的时候紧张,您多牛逼呀。
李跃希不甘心地问:“哥,你不害羞吗?”
南叙点头:“害羞,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为什么啊……”
“因为两个人谈恋爱,总要有个人先厚脸皮地耍/流/氓。你不愿意,那就只能……”南叙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由我来。”
李跃希一秒上头,脑子被冲得晕晕乎乎。恍恍惚惚中,他发现,这次南叙的手终于不是微凉的了。
第60章
两人手牵着手站在路边等车。
李跃希不敢看南叙, 一个劲地盯着两人的影子。南叙平时话就不多,现在更是沉默是金。
加班党的下班高峰期,车多人也多。他们穿着短袖T恤, 没有衣袖去挡他们牵着的手,引来路人频频侧目。两个男生牵手什么的, 确实不怎么常见。
李跃希阳气过旺的体质, 一到夏天整个人就是个大火炉。他还指望能和天生阴/体的南叙中和, 可今天的南叙也是热的。牵手牵了两分钟,他感觉自己的掌心开始冒汗, 下意识地挣了挣。
南叙稍稍偏头:“怎么了。”
李跃希小声道:“没事。”他戴了帽子,南叙戴着口罩, 要看随便看。
南叙拦下一辆空的出租车, 打开门让李跃希先上去。他向司机报的地址是学校附近的那栋房子。
李跃希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问:“哥,你爸妈是不是也在家?”上回他们语音他还听见了南叙妈妈的声音。
“不在。”南叙说,“他们住另一套房子。”
那今晚在南叙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卧槽,第一天就玩这么大的吗。
到家后, 南叙先泡了杯蜂蜜水给李跃希解酒。他拿着杯子回到客厅,看到李跃希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紧张得手足无措。
南叙把蜂蜜水给他,道:“还在害羞?”
李跃希捧着水杯:“我……好点了, 没刚才那么害羞了。”
“你上次来我家, 好像挺落落大方的。”
这哪能比。上次他来南叙家,是以学弟的身份。这次不同了, 他是以男朋友的身份来的……吧。
名分的事不能含糊。李跃希喝完蜂蜜水,问:“哥,我是你男朋友吧?我们是在谈恋爱吧?”
南叙反问:“不然?”
李跃希抿唇笑了笑。虽然他很久之前没少在心里暗搓搓地叫南叙老婆, 但现在南叙真的成了他老婆,一切又显得太快太不真实。
他就这么脱单了,没有一丝丝预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当别人男朋友。
“哥,我第一次谈恋爱呢。”
南叙心一热,说:“我也是。”
李跃希不好意思道:“我不怎么会谈恋爱……”
“是么,我觉得你挺会的。”各种意义上的会。
两人说话的时候,手机一直震个不停,谁都没有分心去看。
李跃希道:“应该是班长他们的消息。”
“应该是。”
想到刚才的聚餐,李跃希后知后觉地问:“对了,你既然知道我就是不知火跃,为什么还说要去赶飞机?”
“机票确实是提前买好的。就算你不来北京,我们今天也会在上海见面。”南叙道,“至于为什么要走,因为他们话太多,我找不到机会和你单独说话。”
如果李跃希当时坦白,那些人的反应可想而知,又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他等不了那么久。
原来一直在找机会的不止他一个人。
李跃希又问:“那你又为什么不一早戳穿我?”
“不想你英年社死,想让你主动坦白——你做得很好。班长他们不会怪你。”
“可我骗了你那么多次……”
“没骗到我就不算骗。”
李跃希总是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么说,我不是骗子了?”
“不是。”南叙道,“先洗个澡吧,小骗子。”
李跃希:“……”
“带了换洗的衣服吗?”
“带了,在包里。”不过只有一套。他本来没想在北京多待,他以为自己和南叙坦白后,南叙会需要时间来消化,就像当初他知道南叙就是余又一样。万万没想到,南叙几个月前就消化好了。
“我带你去浴室。”
“但是我没带毛巾和牙刷。”李跃希道,“我以为我今晚会住酒店来着。”
南叙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具给他。李跃希洗完澡出来,看到南叙正在厨房里煮东西。话说开了,澡也洗了,他稍微能放开一些,没刚才那么傻逼了。
他动动鼻子,问:“哥,你在煮什么?”
“小米粥。”南叙用勺子搅拌着粥底,“聚会上没吃饱。”
“哦哦。”南叙晚餐只吃了几片青菜,能吃饱才怪。
“你要不要吃?”
李跃希摇摇头:“我早就被你夹的肉喂饱了。”
“那喝点东西吧。牛奶?果汁?”
李跃希也不和老婆客气:“有可乐吗?”肉吃多了,他有点腻。
“叫外卖就有。”
煮好粥,南叙喝了一小碗就去洗澡了。李跃希在客厅边等他边回消息。
战队群里嗨上了天,他们吃完火锅又去唱K,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Lin在小群里@南叙和马可波,问他们有没有校草的联系方式,说这个班长钦定的皇位继承人莫名其妙就走了,也不知道发生了啥。然而无论是南叙还是马可波,都忙得没功夫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