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有病,我没药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仙气十足

作者:仙气十足  录入:07-30

  为什么关于自己的行踪,她从前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位在刑宅勤勤恳恳工作半辈子的大管家,确实是林家,是她林湘妮的人。
  没等林湘妮扶着沙发脚,从落地窗前缓缓站起来,刑珹已经放下酒杯,对着她的背影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如果我是你,不会现在就开枪。”
  被刑珹猜中了自己的打算,林湘妮掩在披肩下的手遽然一僵,握着枪把的手指不自然地颤了颤。
  看到林湘妮停住了手中动作,刑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眸光中却闪过一丝冰冷。
  有刑景山作为前车之鉴,他早就知道这对义父女都是一路货色。表面上不为所动,故作示弱,却最爱在背后留阴招。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紧闭的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骚乱声。
  林家的人马察觉到了不对劲,匆匆赶到了办公室门口,却被早就蹲守在走廊上的刑家人马挡在了外头。两边显然已经起了正面冲突,门外打斗和喊叫声一片。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面前的男人朝着自己一步步逼近,林湘妮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恐惧。
  从披肩底下抽出手枪,她将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面前男人的眉心,握紧枪把地双手开始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别过来,”她咬着牙,缓缓按住扳机,“刑珹,你再靠近一步,我就——”
  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刑珹完全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打算。
  停下脚步,伸手拉了拉领口,面前的人慢条斯理地笑了一声。
  刑珹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诡谲起来,整个人多了一种阴郁和冰冷的气息,与刚才的沉静自若迥然不同。
  “你……”
  光着脚慢慢往后退,没等她按下扳机,就被刑珹三两步走上前,伸手抓住了纤细的脖颈。
  指节抵着她的颈间动脉,林湘妮被面前的男人狠狠往前一推,后背猛地撞上了身后的玻璃落地窗。
  高高仰着头,痛苦地张开了口,她的瞳孔因为恐惧而睁大。
  她知道刑珹这是怎么了。
  这个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电击了上百次的疯子,想让她活活因为窒息而死。
  看到林湘妮脸上的表情,刑珹微微偏过头,泛着血丝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耐人寻味。
  虽然小医生曾经说过,疯子并不会觉得自己疯了,但他仍然认为自己此刻很正常。
  他没有发病,他只是单纯的想杀了这个女人而已。
  杀人并不能让人感到愉悦和快乐,而让林湘妮去死却能。
  电光火石间,垂落在身侧的手突然抬起,林湘妮毫不犹豫地叩动了手中的板机,却被面前的人轻巧避了开来。
  子弹打穿了办公桌上的花瓶,陶瓷顷刻间在半空中炸裂开,摔碎在两人的脚边。
  门外的争执声停顿了一瞬,接着,有人开始试图从外面破门而入。
  发现林湘妮正在用绝望的眼神看向紧闭的办公室门,刑珹抬起眼皮,喉结不自觉地一滚。
  办公室的门早就被他反锁上了,没有任何人能够进来。
  无论是掌声雷动的舞台,灯火璀璨的长街,还是小医生妹妹的腿。
  这是他与林湘妮两个人之间的事,今天,他一定要在这里做一个了结。
  握紧林湘妮的手腕往上伯,枪口扭转方向,刺耳的枪声再次在耳畔响了起来。
  像是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置于死地,即使手腕被自己生生扭脱了臼,面前的女人仍然强忍着剧痛,一次又一次地按下扳机,试图将自己射杀。
  子弹打在天花板上,玻璃吊灯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朝两人砸下来。
  看到正对着刑珹头顶的吊灯开始强烈地晃动,林湘妮眸中带冷,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光裸的脚丫踩上满地玻璃碎片,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喉中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
  正在林湘妮一把抓住刑珹的手臂,挣扎着想将面前人往吊灯的底下推,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落地窗外,一颗子弹无声地划破夜空,将林湘妮背后的整道玻璃墙面倾数射碎。办公桌后已经没了阻挡的屏障,寒冷夜风呼啸着吹上两人的脸颊。
  不远处的江面上,一架警用直升机朝着宝林大厦徐徐逼近。直升机敞开的舱门前,举着枪的特警狙击手屏息凝神,将瞄准镜对准了顶楼办公室的方向,在心里默默计算着下一次的射程。
  目标持枪伤人,予以击毙。这是他收到的指令。
  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林湘妮一只脚踩空,在大风中摔出了窗外。
  右手仍在紧紧攥着面前女人手中的枪,随着林湘妮突然往后倾倒,刑珹的面色微微一变。
  似乎完全没有意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林湘妮在仰倒的过程中缓缓瞪大了眼睛。
  大脑一片空白,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间意识到什么。
  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了。
  围在肩上的披肩被风刮走,手腕间传来一阵剧痛。半个身体悬吊在窗台外,她在冷风中仰着头,看到刑珹从窗台前伸出一只手,拉住了自己。
  脚底就是万丈深渊,求生的欲望刹那间压过了其他的所有念头。她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能睁大着恐惧的双眼,对着窗台前的人艰难地做口型:
  【救……救我——】
  看到窗台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她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在半空中堪堪伸出另一手,拼尽全力地嘶哑出声:
  “拉我,刑——”
  她在苦苦恳求这个男人,自己曾经的未婚夫,救自己一命。
  夜幕低垂,浮云散了。
  刑珹盯着她,瞳孔里却没有她的影子。只有天上那弯明月,倒映在他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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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车将整座写字楼围堵得水泄不通,警队的谈判专家还没到位,华临光临时给路当归开了后门,让他跟着警队一起上楼,必要的时候及时上前劝阻,以防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跟着几名特警匆匆搭上电梯,路当归一直屏着呼吸,低着头,看着警方记录仪上直升机实时传输回来的画面。
  电梯在中转层停下了。走出电梯门,跟着警官们一起往楼梯口跑,路当归突然僵在了原地。
  屏幕上的画面里,刑珹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被探照灯的巨大光斑笼罩着,他在风中缓缓抬起头,对着悬停在半空中的直升机露出了笑容。
  那抹微笑真挚无比,是发自内心的欢欣与愉悦。
  看着吊在窗台前,满脸泪痕的女人。他一边笑着,一边一点一点松开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正文要完结啦~~
  感谢在2021-07-18 01:56:35~2021-07-19 08:59: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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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冯 27瓶;烦烦烨 10瓶;咋又饿了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像我这样的恶人, 难道就没有给自己判死刑的机会吗?
  -独立人格与自由意志,如果注定要舍弃一个,你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这是他在生命中最黑暗的两个时刻, 对路当归问出口的话。
  第一次, 小医生大声地质问他, 怎么就觉得自己没救了。第二次, 小医生说他长不大,幼稚。
  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教过他什么是善, 什么是恶。善的人从楼顶一跃而下, 从未获得过上天的眷顾。恶的人坦然地活在这世上,披着道貌岸然的外皮,却在背后做着龌龊而又见不得人的交易。
  如果杀了林湘妮,或者放任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那自己到底是善, 还是恶?
  刑珹发现自己心里没有答案。
  只要能为小医生报仇,他可以将世界上的一切罪恶都亲手扼杀。却也因为脑海里想起小医生曾说过的话, 而产生那么一瞬间的犹疑。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悬吊在半空中的林湘妮有了动作。
  察觉到头顶的人试图松开手,让自己从几十层高的大厦活活摔死, 她两眼瞪圆, 眼眶睁得几乎快要裂开。
  心中刹那间迸发出极为强烈的求生念头, 她摇晃着, 在半空中伸出一只手, 忍着剧痛抓住了铺满玻璃碎屑的窗台边沿。
  就在她刚刚找到一个支撑点,另一只手反握住刑珹手臂,准备咬着牙往上爬的时候, 一直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钻石吊灯,突然从半空中轰然坠落!
  特警人员破开门看到的第一幕,就是残缺了半边的大吊灯从空中掉下来,正好砸中了窗前男人弯下的脊梁。
  后背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刑珹的身体被重物压得往前一倾。
  随着他的上半身失去重心,窗外传来一声异常凄厉的尖叫。
  嵌进肉里的指甲在手背上留下了几条醒目的抓痕,那只紧紧攥住他的那只手,在半空中松开了。
  林湘妮最后还是没抓住他。
  尖叫声被风吹散,破碎而又冗长。女人的身体从高空中往下坠,他听到头顶传来了一阵呜呜的风声。
  咽下喉中血腥,刑珹一时间只觉得两眼发黑,却转过头,对刚进门的一群人缓缓笑了一下。
  “抱歉警官。”他嗓音嘶哑,语气带着淡淡的遗憾,“没拉住。”
  话音刚落,窗前的人在原地踉跄了几步,踩着玻璃渣往后倒,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呼啸风中跌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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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窗台前的男人受伤后不慎失足,几名刚破门而入的特警队员反应非常迅速,马上将配枪插进腰间,朝着往后仰倒的男人扑了过去。
  众人没想到,会有人比他们更快。
  满地玻璃碎屑使大理石地板变得很滑,双脚踩上去走路不稳。距离敞开的落地窗只剩下一米,路当归将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
  “刑珹!!!”
  一只手猛地抓住办公桌的椅脚,他单膝跪在布满玻璃渣的地面上,朝着窗外伸出手。在那人掉下高楼大厦,摔成一团烂泥之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顶楼的风呼啸着吹过脸颊,冷风穿过鼓动的衣料,一阵阵袭上路当归的领口。
  肩膀的重量越来越沉,手肘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要死。
  别离开。
  他想让疯子回来。
  在路当归伸出手抓住刑珹的下一秒,几名特警也已经匆匆上前,开始了营救行动。
  有人上前给路当归搭一把手,有人朝窗外扔出固定绳,还有人朝着停在半空中的直升机比手势,让飞行员驾驶着直升机靠近窗台,在半空中扔下紧急吊梯,能让半身吊在窗外的人伸手抓住。
  “……我们来吧!”
  一名特警在风中扬高音调,对跪坐在窗台边的年轻医生喊道,“您可以松手了!”
  他们即将展开专业的救援。这位医生身子那么单薄,力气也不够大,留在这里其实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更何况,他的裤子已经被玻璃扎破了好几处,估计膝盖部位也受了刮伤,需要去旁边处理一下才行。
  听到背后传来警察的声音,路当归怔然了数秒,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他的手臂动弹不得。
  即使已经被固定绳绑上腰背,不会再有掉下去的危险了。窗外的人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怎么都不松开。
  疯子把他抓得那么紧,仿佛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想告诉刑珹,让他先松开自己,配合警方的工作。自己就在这里,现在不会走,以后也不会走。
  等路当归微微张了张嘴,才发现被风堵住了嗓子眼,明明能开口,却怎么都没办法出声。
  字不成句,说不出话来。
  于是,他只能将刑珹的手腕握紧了些,指尖轻轻使了点力,告诉他不用担心,很快就能上来了。
  直升机朝着顶楼窗台慢慢逼近,螺旋桨卷着风,掀起了窗外人的一片衣角。
  咬紧牙关,路当归抬起头,喉咙里终于发出了一丝断断续续的声音:
  “没事了,刑珹——”
  一滴黏湿的液体从半空中落下,滑过他的手背,却在顷刻间就被大风吹了个干净。
  路当归半跪在窗前,看不见窗外的情形。不知道疯子流下的是汗,血还是眼泪。
  【路医生,我心里什么也没有,唯一能意识到的感觉,只有我还没有解脱。】
  【路医生,绑住我。】
  【……路医生,我在努力好起来。】
  精神分裂症,伴随重度述情障碍及轻度妄想症状,一个无药可救的疯子。
  刑珹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病人。
  满打满算,这是他和刑珹认识的第五年了。
  路当归的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却又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
  他好像真的把一缕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游魂,带回了这车马喧嚣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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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达半个月的升职考核期,路当归在医院里忙得脚不沾地。
  由于中途出国读了几年博,他申请晋升主治医生的时间比其他同事要晚一些。不过加上平时的各项考核和这几年发表的学术成果,整个考核流程还算顺利。
  通过考核不久,刚毕业时工作过的S大附属医院就再次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考虑到附属医院是三甲综合大院,自己也总不能一直在原地打转,路当归深思熟虑了一番,最终还是答应了附属医院的聘任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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