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无数[现代耽美]——BY:fiveseven/悄悄过去

作者:fiveseven/悄悄过去  录入:08-24

  祁白露“嗯”了一声,正好他也打不起精神应付郑昆玉了,天塌下来,也要在飞机到达厦门之前先睡一觉。
  《泉水凶猛》开机之后,拍摄任务并不轻松,前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跟同组演员进行磨合,祁白露每天收工之后,恨不得倒头就睡。这下不止程文辉看出他的状态不好,薛放也看出来了。可能是春天来了的缘故,祁白露变得有些嗜睡,在片场休息时,经常在椅子上坐着坐着就睡了过去。
  程文辉十分发愁,祁白露吃不惯南方菜,一直胃口不好,为了维持消瘦的身形,又不得不吃很少的东西,几乎每天都在挨饿,很容易就变得没精打采,于是他只能想方设法让他多吃点。这一下,程文辉觉得更像个保姆了,特别是每天死盯着祁白露吃东西时。
  因为新角色喜欢抽烟喝酒,所以祁白露一下子没了节制,程文辉管不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只要他不乱吃药,不像别的明星跑出去乱搞,抽点烟也没什么。他知道祁白露还在因为郑昆玉的事情过不去,虽然祁白露从来没对他提过。
  这样的状态过了大半个月才慢慢好转。厦门气候湿润,不同于常年干燥的华北平原,祁白露慢慢适应剧组生活之后,看起来比在北京时的气色好多了。
  陈向峰被警方行政拘留了15天,在这期间相关热度一直高居不下,在片场经常能听到有人议论。他离开警局那天,警局之外有不少围观的群众,一些陈向峰曾经的粉丝也去了,对着被几名警察护在中心的陈向峰连珠炮似的辱骂,陈向峰只是低着头匆匆走过。这段视频被发在网上后,转发高达二十几万次。
  祁白露没看过视频,但是闲暇时,剧组不少人都在凑热闹看,包括Lydia,于是他也瞥到了一眼陈向峰的脸,曾经十分俊秀的一张面孔,蓄起了青色的胡茬,变得浮肿憔悴。Lydia没那么义愤填膺,只是道:“圈里吸毒的这么多,他得罪谁了,这么倒霉?”
  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是哪方势力的角逐,可能是一些人更关心的事,据程文辉所说,很有可能又是佳兴娱乐的潘效言做的,但潘效言却在社交平台上大喊自己无辜。祁白露的心里也闪过了一丝怀疑,敢把郑昆玉拉下浑水的人可不多,他想到了一个人,但随即又否定了自己,没有证据的事,他不能这样给人家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郑昆玉不喜欢微信聊天,也不喜欢打电话,于是他们真的没有再联系过,不过祁白露知道郑昆玉跟程文辉一直有联络。有一次他不小心听到程文辉给郑昆玉打电话,程文辉背对着他,没有察觉到他过去,程文辉道:“……除了拍戏就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要么在拉片,要么玩消消乐,我让他出去走走,放松一天也好,跟戴平他们聚餐也好,他也不肯出门。药还没吃完,身体倒是没什么事,比之前胖了两斤。拍摄很顺利,压力……压力肯定有,你也知道小祁的脾气,他就是个不出声的,其他的都很好……”
  祁白露在程文辉发现自己之前悄无声息地走开了。那之后又过了几天,程文辉突然给他拿来一台PS4和一摞游戏,让他别盯着手机玩消消乐了。祁白露说还是玩消消乐比较简单,程文辉道:“别老玩那个,对眼睛不好。”祁白露不吱声,程文辉又道:“都花钱买了,你就留着吧。”
  哪里会是程文辉买的,祁白露拿起里面的《荒野大镖客2》,拆了封看里面的光盘。这只可能是郑昆玉买的。
  程文辉看他脸色,以为他要拒绝,还好祁白露最后收了起来,没有再推阻,让他松了口气。


第52章 身于咫尺
  4月是厦门的梅雨季,祁白露第一次到南方拍戏,还不太习惯这样的潮湿天气,但感觉很新奇,好像一辈子的雨都在这两个月下完了。需要晴天拍摄的外景戏一拖再拖,导演要等适宜的光线再拍。
  到了下旬,有几场男二在酒吧唱歌打工的戏要拍,制片本来想搭个简单的景,棚拍解决,但薛放看中了一个有年代感的酒吧,想要租几天地搞实景拍摄。双方谈来谈去总也谈不拢,酒吧老板狮子大开口,让他们要么索性全租,要么每天只租人少时的一两个小时。
  实景拍摄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制片主任看薛放要在上头花这么多钱,说什么也不同意,薛放不愿意让步,坚持要实景,僵持几天之后,制片只好伸手向资方要钱。这一要,惊动了云天传媒,阮秋季又给剧组拨了两千万,祁白露听说他这么大方,只觉得这钱真跟流水一样。
  他心里有了预感,隐隐觉得阮秋季会来探班,果不其然 ,没有两天阮秋季真的来了。他来的很是时候,一来就是个大晴天,连着下了两个星期的雨终于停了。
  阮秋季是下午的飞机,他人到的时候,祁白露正坐在吧台前卸妆,导演还在旁边跟摄影沟通打光的问题,酒吧老板站在那看热闹,给收工的群演提供酒水(收费的),酒吧里倒像是平时营业一样热闹。祁白露也点了杯酒精度数很小的桃子味鸡尾酒,他身子侧对着门口,因此有人进来的话,余光很容易看到,于是这次不是阮秋季先看到他了,而是他先看到阮秋季。
  但是阮秋季走进来时,他差点没认出那是他,祁白露看完第一眼就移开眼睛,片刻后忽然又将目光重新投向站在门内低头点烟的人,阮秋季背光站着,身后的门正缓缓合上。
  他今天穿的不是正装,而是一件飞行员夹克服,很低调的黑,内衬虽然花哨,但穿在他身上并不显得浮浪。他的头发倒还是梳得整整齐齐,气质也没变。但祁白露看习惯了他穿衬衣西装,今天这么冷不丁一瞧,就跟来的人不是阮秋季,而是长了同一张脸的阮秋季他弟一样,仿佛他一下子变成了二十出头,带了一种很直观的性荷尔蒙的冲击力。
  阮秋季独自站在那,一边抽烟一边在酒吧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有工作人员走上前阻止他进来,阮秋季笑了下,朝薛放那边抬了抬下巴。
  因为有人挡在祁白露旁边,阮秋季的目光还没找到他,祁白露可以趁着这点时间悄悄看他,而不用担心被捉个正着。正在看手机的程文辉察觉到祁白露视线的偏移,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阮秋季的眼睛。
  既然程文辉在,那么祁白露就离得不远,阮秋季朝那个方向走过去,果然看到了祁白露坐在那喝桃汁鸡尾酒。祁白露已经卸完妆了,隔着一段距离正对上阮秋季的目光,很快就把脸转了过去。
  阮秋季又走近些,发现他其实是在跟酒保说话,酒保听他说完,点点头转身去调酒,等阮秋季穿过人群走过来时,酒保已经把那杯酒放在了祁白露面前。
  程文辉本来想装作没看见他,让他们自己说话,但阮秋季都走到脸上坐下来了,少不得打声招呼,程文辉道:“阮总刚下飞机吗?”
  “北京暴雨,飞机延误了,不然可以早些来看现场。”
  “要在这边待几天?”
  “只待两天。”
  阮秋季坐在祁白露旁边的空位,隔着他跟程文辉说话。等他转过身把目光放在祁白露身上时,祁白露将那杯酒推过去,默不作声地一直推到阮秋季的正前面,粉红色的酒水在灯下轻轻漾着光。
  “你请我的?”
  “谢你解了剧组的燃眉之急。”
  祁白露说话时故意不看他,因为有不少人好奇地往这边瞥着,看来的人是何方神圣,好奇了片刻后也就将眼神收回去了。Lydia认出这人就是当初在片场帮过祁白露的人,悄声问程文辉的话,但程文辉没言语。
  阮秋季握着酒杯,拇指擦掉一颗沁在杯沿上的水珠,低声道:“我还以为是久别重逢,要庆祝一下。”
  不过是还没到两个月的“久别”,在他嘴里像是过了好几年。但是说长好像也的确很长,那可是整整50天没见过面。祁白露道:“有那么久吗。”
  阮秋季的右手臂撑在吧台上,指间还夹着那根没怎么抽过的烟,看着他轻点了下头。
  制片主任知道阮秋季来了,没有一会儿过来问他要不要去吃饭,地方都订好了。阮秋季道:“时间还早,不着急。”制片主任笑呵呵说这个当然,阮秋季又道:“今天这里的酒我来请。”
  他们两个又说了好一阵子话,祁白露没插嘴,摸出烟盒来点烟。样式很老的黄铜吊灯从头顶吊下来,因为酒吧的环境比较封闭,向上升腾的烟气在灯光下如白雾一般,消散得很缓慢。祁白露听他们闲扯,听了半天,制片主任还在洋洋洒洒地发表议论,便有些无聊地用手指去戳杯沿柠檬块上的那只小巧的纸雨伞,纸伞是深蓝色的,纸面薄得几乎透光,上面印着玫红色的小花。阮秋季看着他把伞面戳得合起来,那些小花仿佛是在他指头上绽放的。
  阮秋季拿起自己的那杯,嗅了一下放置在杯沿的薄荷叶,半分钟之后打断制片主任,道:“这个不如等会儿再说吧,我们先喝酒。”
  制片主任也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连忙道:“那等会儿再谈。”走的时候,他把手搭在祁白露肩膀上,拍了拍道:“小祁,多陪你们阮总说会儿话。”
  什么你们、我们,制片主任这话说的暧昧,等他一走,祁白露捏着伞签把柠檬送到嘴边,眼珠默默地向上翻了一下,阮秋季没错过他的小表情,也学他的动作,抬眉向上看了眼那盏黄铜吊灯。
  祁白露吃完柠檬,拈着小伞在手里转着玩,阮秋季道:“是不是突然不想跟我说话了?”
  “有一点。”
  祁白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并没有真的生气。阮秋季看他喝完了杯中酒,抬手示意酒保再来一杯,祁白露连忙按住他的手,道:“不喝了,等会儿还有酒局。”
  他这么说,阮秋季也就没勉强,道:“看来我也要少喝些。”
  祁白露之前见识过他的酒量,没想到他也怕被灌,因此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万杯不醉。”
  “你太高估我了。”
  阮秋季手反握住他的手,食指勾走那枚小小的纸伞,拈在手里玩。祁白露的手停顿片刻,把伞签留给他,腾出手去够烟灰缸。
  正巧这时候Lydia准备先回酒店,给祁白露拿来了他的长衬衫外套,厦门虽然已经升温,但太阳落山之后,出门还是有点凉意。祁白露接过衣服说谢谢,他想现在披上衣服,但手里还拿着烟,便把燃着的香烟先递给了旁边的阮秋季。
  阮秋季看着他穿外套,低头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好像时间也不早了,该准备走了。他一个走神,因为指缝间夹着烟,火光又渐渐黯淡了,习惯性地就抬起了手。
  含在嘴里的一刹那,濡湿的过滤嘴提醒了他这是祁白露的烟,于是这根烟似乎突然有了别的味道,祁白露的味道。阮秋季顿了一下,慢慢放下手,抬头看祁白露,祁白露刚好整理完了衣领,看到了他抽烟的动作……
  祁白露伸手把烟接回来,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不就是抽了一口烟吗,他又不是小气的人。他说服自己,跟人抽同一根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把烟重新放回嘴里抽了一口时,耳朵尖还是可疑地泛了红。
  阮秋季没有解释自己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微微发麻的舌尖抵着牙齿回味刚才清苦的味道,嘴唇上还有香烟留下的触感,柔软而湿润,仿佛他刚才碰到的不是烟,而是祁白露的嘴唇。
  ……阮秋季的眼神变得暗了些,从祁白露的反应来看,他体会到的滋味也是一样的。
  程文辉去饭店的时候,是跟祁白露一起去的,他们两个跟阮秋季坐一辆车,但是回来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了。快到酒店时,阮秋季让司机放下他们,说是想要散步醒酒,于是程文辉坐在副驾驶,脑袋往后扬,眼睁睁地看着祁白露脑袋上扣了顶鸭舌帽,下车跟着人跑了。
  祁白露还背着装剧本、水杯等杂物的双肩包,忘了先让程文辉带回去。其实今晚他们没有喝太多酒,他没醉,阮秋季也没醉,两个人都只是微醺。
  他们随便挑了条僻静的路就下来走,像是一场任性的冒险。夜色漆黑,路灯是昏黄的,一盏一盏地浮在半空,托在釉色漆黑的底子上,生动盛开的金盏花一样。他们下车后就没怎么说话,不紧不慢地走着,享受晚风丝丝吹拂在脸上的温柔。
  路过一家灯火通明的24小时便利店时,阮秋季忽然道:“你渴吗?”
  “不太,你要买水吗?”
  “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跟你一起。”
  祁白露平时没有逛超市的机会,难得自由地出来走走,倒很想进去看看。
  “不怕被认出来?”
  “里面好像没人。”
  阮秋季便上前推开门,两个人一起走了进去,超市里只有收银台那边站了一个中年男人。祁白露刚吃完东西,看着货架上满满登登的零食,没有想买的欲望,但花花绿绿的包装纸和包装瓶看起来很赏心悦目。
  超市的货架不高,祁白露一抬头就能看到阮秋季站在隔壁的过道。阮秋季正对着打开的冰柜门选饮料,最后只拿了一瓶苏打水。
  祁白露拉低了帽檐往前走,阮秋季回过头也往前走,隔着货架问道:“你想买什么吗?”
  祁白露摇了摇头,阮秋季便走到收银台前付款,收银员一边看手机上的短视频,一边懒洋洋地扫码。祁白露往眼前的货架随便看了一眼,还以为是口香糖,仔细看才发现包装上的字写的是避孕套。祁白露怔了一下,这么多样式,比他见过的多多了,甚至还有草莓味的,他从来不负责买这个,也就没注意过,反正郑昆玉不可能买什么草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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