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风这人有点黏人,跟管明淞住在一起,他求之不得,所以宋瑾风很高兴。
宋瑾风住进来也快一个月了,可管明淞还是无法适应家里?边多?了一个人。管明淞喜静,但宋瑾风挺吵的,管明淞不太习惯跟人有太多?肢体触碰,但宋瑾风偏偏喜欢贴在管明淞身上,那天管明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的时候,宋瑾风突然走过?来,往沙发?上一躺,非常自然地把头枕在管明淞的大腿上,管明淞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把宋瑾风一掌拍飞。
最可恶的是宋瑾风居然叫自己“老婆”。管明淞警告过?宋瑾风几次让他别这么叫,但宋瑾风不依,偏要这么叫。管明淞纠正了几次无果?后就不管了,随宋瑾风叫去,他不喜欢在无意义的事情上纠结太久。
看宋瑾风那架势,任谁都觉得他想和管明淞过?一辈子,可管明淞不信。但说实在话,管明淞舍不得宋瑾风,所以管明淞想,在还有缘分在一起的时候就在一起吧,等哪天缘分尽了,就分开,各走各的路,谁也不耽误谁。
管明淞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管明淞掏出钥匙打开门,就听到厨房“咣当”一声。管明淞先是一愣,然后怒气?冲冲地走向?厨房,一边走一边说:“宋瑾风!”
一进厨房,果?不其然,地上是一个打碎的碟子。
宋瑾风跟个小狗狗一样无辜地吐了吐舌头,说:“我手滑……”
“你又手滑?你每进一次厨房都要打碎一次碗碟,你住进来还不到一个月,我家里?的碗碟已经全部换了一轮了。”管明淞气?道。
管明淞百思不得其解,“我就不明白了,看你干厨房的活,切菜炒菜煮饭,都很熟练,不是那种?从不干活的生手,怎么就这么容易打碎碗碟呢?”
宋瑾风笑嘻嘻地说:“手滑,手滑,我马上去买个新的碟子补上。”他有些心虚,一心虚难免会有小动作,他无意识地拿起桌上放着?的一个完好的干净的碟子,像转足球一样把碟子顶在手指上转了几圈。
管明淞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指着?他的手道:“原来如此。我可算知道为什么你进一次厨房碎一次碟子了,合着?你在这练杂技呢,学转盘子?”
宋瑾风讪讪地笑道:“刚学的,帅不帅……哎哎哎,老婆你别生气?啊,我马上就去买盘子。”
晚餐吃得比较简单,是宋瑾风做的,虽然菜样简单,但味道不错。
吃着?吃着?,宋瑾风忽然说:“老婆,等我红了,有了大钱,就请你吃大餐。”
宋瑾风的梦想是当一名?歌手,开演唱会。宋瑾风的学历背景其实很好,毕业于欧洲某著名?音乐学院,可惜他回国后,没人脉没经验,始终找不到进入娱乐圈的门道,有些不得志。
“用不着?你请,我想吃我自己买。”管明淞说,他想了想,说:“瑾风,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红不了,你要不要做其他打算?”
宋瑾风撇撇嘴,夹了一根青菜,固执地说:“不。有些人呢,喜欢鸡蛋放在几个篮子里?,做几手打算,可有些人,喜欢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我是后一种?人。”
宋瑾风随口一说的一句话,管明淞记得很清楚。所以管明淞一直都知道宋瑾风对?梦想的坚持,到了后来宋瑾风真?的红了,管明淞甚至要比宋瑾风还要紧张他的事业。
说到这里?,宋瑾风忽然换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对?管明淞说:“我就是这么固执啊,说要和你谈恋爱,就要和你谈恋爱,你就算是个南墙,现?在不也被我撞破了?”
“你这比喻不恰当,什么南墙?”管明淞白了宋瑾风一眼?,“我俩说是谈恋爱,其实就是相互做个伴儿,日后你若是有了更好的发?展,又或者有了其他变故,还是会有分开的可能的。”
宋瑾风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我说……”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你闭嘴吧。”宋瑾风打断了管明淞的话,“在这个问题上我就没从你嘴里?听到过?一句像样的回答。”
宋瑾风还不解气?,又补了一句:“再说今天晚上操.死你。”
“你……”管明淞没想到宋瑾风这么流氓,一时间愣住了。
“我昨天问你房租该给多?少,你怎么不回答我?”宋瑾风忽然话题一转。
“哦,房东还没说收呢,过?几天吧。”管明淞没打算收宋瑾风的房租,决定找借口拖过?去。
宋瑾风狐疑地看着?管明淞。
管明淞定了规矩,做饭不洗碗,洗碗不做饭,今天宋瑾风做了饭,所以管明淞负责洗碗。管明淞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宋瑾风趴在他家的大窗台上往外看。见管明淞出来了,宋瑾风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说:“你这房子视野好,冬天在这里?看雪一定很美。”
宋瑾风走过?来,把管明淞拉到窗前,毫无预兆地亲了管明淞一口,说:“以后下?雪了我们就在这里?看雪,今年看,明年看,后年看,年年都看,你跑不掉了。”
管明淞心中一动,感觉到一股暖流注入他的心房,让那颗冷淡了多?年的心有了些活力。管明淞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宋瑾风,心想:死艺术生,一张嘴最会说了。
“你不信我?”宋瑾风问。
该信宋瑾风吗?从理性上来说管明淞跟宋瑾风认识的时间不长,不应该信;但从感性上来说,管明淞心底里?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信他一次又何妨?
“信。”管明淞心里?想着?,说出了这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篇文的灵感来源于“幸福与不幸是会遗传的”这个论题。一个人处理亲密关系的能力和态度很大程度来源于他的原生家庭。其实大部分人的家庭既没有宋瑾风的那么美满,也没有管明淞的那么破碎,处于中间地段,不算差,但各有各的不圆满之处。我认为人是有力量的,不能将幸福和不幸完全归结于家庭,自己可以做出改变。幸福与不幸的定义不是说是否找到了社会认同的伴侣,而是异性恋也好、同性恋也好、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也好,希望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能力,和选择自己人生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