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烫的面颊和耳根根本无法得到缓解,他也只能气地扒拉扒拉自己不争气的耳朵,又故意贴在对方耳边说:“是实习的,又不是正式的!”
顾瑜行只是笑看着他。
但话是这么说,等到秦浩鼻青脸肿地先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祁云时还是拉着顾瑜行走了上去。
他把秦浩叫到一边,又当着他的面儿牵住了顾瑜行的手,直接说:“秦浩,我喜欢的是阿行。”
被这波直球给搞懵了的秦浩:“……”
跟顾瑜行冰凉修长的手指十字相交的时候,祁云时觉得或许一切都早有定数——他想通过跟顾瑜行绑定关系来赶走渣攻们,这法子最后还是用上了。
只是这回是赶走他的桃花。
只是这回……似乎已经不能算是演戏。
对着秦浩的震惊脸,祁云时微笑:“不管怎么样,都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指使旁人斗殴打架的情节很恶劣,秦浩最终还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对祁云时和顾瑜行进行了公开道歉。
虽然,就连祁云时自己也搞不懂,对方为啥也要向自己道歉……不过秦爹秦妈非得让自己接受这个道歉,他也没办法,只能给个面子。
那之后秦浩就在学校里消失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小少爷也不需要他来保护了——他已经知道了顾瑜行的身份和实力。
所以不仅是情伤难愈,关键是情敌还很强,是他父母包括他季叔都要客客气气对待的人……
这打击对于一个刚成年的青少年来说着实不小。
……相当于直接感受了一波世界的参差。
这一点祁云时也很唏嘘,但是秦浩那嚣张的性子要是能就此治治,其实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管怎么说,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周上学的第一天,学校便公布了分班考试的结果——果然是祁云时第一名,顾瑜行第二名。
在全班热烈的掌声中,祁云时和顾瑜行双双没有动,还是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这是两个人周末对完答案后就已经胸有成竹、商量好了的事儿——因为坐在最后一排的确比较自由……
有些互相摸来摸去的小动作,不用担心被人看见了。
当然这个摸来摸去也是很纯洁的,就仅仅只限于顾瑜行摸祁云时脖子一下,祁云时拍对方大腿一把……
“祁哥!顾哥!!我来了!”
“汪梓航?”
分班考试结束后,祁云时便在自己的班级里看见了这位。
上次暑假在商业街一起打了一场篮球后,汪梓航就记住了顾瑜行这位篮球大神。
之后祁云时又带着顾瑜行跟对方约了一场,一来二去,汪梓航已经彻底成为了他们两个人的迷弟。
一个是球迷,一个是学迷。
……虽然祁云时也特么的不知道学迷是啥!
但是一起打球的时候汪梓航就透露过,其实他最近一年都有好好学习,不像高一的时候那么玩儿,其实他也想做个好学生,考进一班。
他是个性格活泼,开朗又聪明的好少年,以前做同桌儿的时候祁云时就挺看好他,没想到这小子真的考进他们班了。
如今见了他,祁云时当然高兴:“你考进一班了!”
“是啊。”汪梓航也很兴奋,笑得露出了一口的白牙:“正好最后一名!沾了个边儿!哈哈哈太好了,我能来追随你跟顾哥了!”
“不错不错。”
祁云时笑眯眯地拍了拍他,但是有人进来就会有人出去……
他举目四望,好像……
那个总跟在富文毅身边的杜鑫考出去了?
哎呀,不管了。
祁云时真心实意地恭喜汪梓航:“你真不错,之后继续加油!”
“一定加油!”
汪梓航露出腼腆的笑:“有祁哥在,我觉得我高考应该稳了……以后有啥不会的题祁哥你得多指教啊。”
祁云时一口答应:“好说。”
这就抱上大腿的汪梓航更激动了:“太好了,我这一年没白学!其实高一下学期我就后悔跟你分开了……不是,不是顾哥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有祁哥这样的学神在旁边,我之前却没有好好珍惜,也不懂请教问题……”
盯着顾瑜行看过来的目光,汪梓航感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祁云时还在安慰他说:“没关系,你这不是上来了么。你听说过那句诗没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是我的座右铭,送给你作为来一班的礼物。”
“祁哥!谢谢……”汪梓航都快被感动得落泪了。
他当真抹了把眼角,“不过这诗……是祁哥的名字吧,祁云时……”
“聪明。”祁云时冲他挑眉。
汪梓航含蓄地受了这一夸,又转头看向一旁习惯沉默的顾瑜行:“那顾哥,你跟祁哥这么默契,所以你的名字有没有什么说法?”
他本意是要顾瑜行也分享个座右铭什么的,毕竟都是他的偶像。
没想到顾瑜行还真有,他骤然开口,又故意拉长声音:“我应该是——”
“是什么?”
看了旁边的祁云时一眼,顾瑜行削薄的唇不受控制地轻挑,嗓音微沉:“与时偕行。”
第54章
与……与时偕行?
祁云时眨眨眼。
这词儿顾瑜行都是怎么联想到的!
顾瑜行悄然在他耳边告诉他:“想了很多年。”
祁云时:“……”
好像懂了。
他记得顾瑜行说过,他喜欢自己……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又一次扒拉了下自己烫烫的耳根,祁云时回到座位上。
前排,即将离开一班的杜鑫正被他的几位朋友围着,默默地收拾东西。
与祁云时这边的热闹相比,杜鑫那边简直就是一场生离死别。
富文毅这次分班考试考得也是前所未有的差。
没保住全校第二不说,还直接掉到了班级的第十一名……
是以他们那个小团体整个儿就是一片愁云惨淡、头顶阴云密布。
然而这还不是最悲惨的。
最惨的是成绩变了,在班级里的座位也会发生变动。
“说起来,如果某个人已经不是‘第一’了,而且连班级前十都不是了,那就不能再坐在大神以前的那个位置了吧。”
祁云时的前排,单子恒正和自己的小伙伴儿津津乐道地讨论这件事。
从成绩刚下来开始,这样议论的人就有很多。
只不过单子恒的声音有点大,直接被前面的富文毅等人给听到了。
原本愁云惨淡的小团体显得更加阴霾。
单子恒的小伙伴说:“可是祁哥不是要继续坐在后面吗?那个位置如果没人选的话,那某个人也能继续坐那儿吧。”
“那就要看到底有没有人选,或者某个人脸皮到底有多厚了……”
“你说够了没有!”
单子恒的话音未落,前面正帮杜鑫收拾东西的富文毅已经喊道。
他把杜鑫的课本往书桌上一摔:“是,我是这次没考好,可那又怎么样!没到最后呢,大家走着瞧!”
富文毅歇斯底里地吼了两句,又看了看后排的祁云时,道:“那破位置我才不稀罕,我不坐了行了吧!”
单子恒听笑了:“可是只有班级前十才能自己选择位置啊!你想搬,那也得前十名的哪位仁兄或者姐妹愿意选你才行。”
他这么一说,全班都笑了起来。
富文毅脸没地儿搁,已经涨红一片。
或许是瘦成麻杆的缘故,他胸膛明显一鼓一鼓的,像只青蛙一样。
他死死地盯着后排,眼泪都已经在眼底打转了,模样狼狈又可怜。
“活该,谁叫非得坐学神那桌儿呢。”单子恒翻了个白眼,嘟囔:“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你!……”
正在富文毅眼球都快瞪得脱框而出的时候,班长张谦月拿着成绩单进来了。
班级的规定是排名越靠前的人拥有选择座位和同桌的权利,这件事需要班长的统计和调配。
张谦月便按照成绩单上的排名来逐个询问:“祁云时,你要继续坐在最后一排吗?”
“是。”祁云时说。
“选谁当同桌?”工作起来的张谦月口吻非常公事公办。
这原本非常正常。
但问题是她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笔,那模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社区服务人员在做人口普查,在问你的另一半是谁一模一样……
这让祁云时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他也知道这或许是他问心有愧,想太多了……祁云时看了顾瑜行一眼,发觉对方正含笑望着他,满脸希冀,好像非常渴望听见他的选择一样……
好吧,不是他想多了。
是氛围真的烘托到这儿
了!
“祁云时?”见他不出声,张谦月不由追问。
祁云时怕耽误大家时间,这才硬着头皮答道:“顾瑜行……我选顾瑜行。”
“哦~~”班级里,四面八方,忽然传来一片意味深长的起哄声。
祁云时也没敢去看到底是谁在起哄,就缩了缩脖子,翻看了自己眼前的书。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jpg。
“好的。第二名……”对面的张谦月很快记录下名字,又例行公事地问:“顾瑜行,你愿意接受祁云时吗?”
祁云时:!!
等等这是什么问话内容!
为什么班长变成了婚礼司仪!!!……
身旁顾瑜行已经笑着说:“我愿意。”
“哦~~~”班级响起更加热闹的声音。
至于祁云时……
别问,问就是已经直接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祁云时这反应太奇怪了,就连他以前的老同桌儿、后加入一班的汪梓航都发现了不正常。
正如前面所说,还是有很多同学是不上网也不参与八卦的。
汪梓航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发觉那里不对,汪梓航瞪大了眼睛:“祁哥,顾哥,你们……”
祁云时重新抻出脖子,一指他:“别八卦,学习去。”
“……可是我还没被班长大人安排座位。”作为班级的倒数第一,没有一丁点选择作为的权利,汪梓航委屈巴巴。
再说他也明显能感觉出祁哥在岔开话题,那是不是就是说……
祁云时:“那就先把东西放我这儿,先去背书。”
在他心里,既然已经答应了汪梓航要带他学习,那就得对对方负责……必须像先前教育顾瑜行一样,把他的时间都争分夺秒地安排上!
……所以,在他眼皮底下还想有时间八卦?
不可能的!
汪梓航当然也知道祁云时是为他好,但他太活泼了,这会儿仍然看了看一旁的顾瑜行,故意作无助状、开玩笑地说:“顾哥,祁哥认真起来好恐怖。”
顾瑜行不置可否,面无表情:“叫祁老师。”
汪梓航:“……”
班级选择座位的权利完全是一种鼓励机制,但除了被前十名选中的以外,剩下的同学还是要靠老师来分配座位。
最后鬼使神差的,汪梓航还坐到了祁云时他们这桌儿的前排,成为了单子恒的新任同桌。
这样子倒方便祁云时辅导他学习了,除了汪梓航和单子恒的性格都特别欢脱,经常会听见他们嘀嘀咕咕着什么以外,总体来说,这样的学习氛围还不错。
学校的高三可以选择住校,但祁云时和顾瑜行都拒绝了。
他跟顾瑜行每天都早早起床被司机送到学校,晚上放学再由司机秘密接回……总归是完美地错开了早晚高峰,不堵车,在路上的时间就浪费不了多少。
学校的规定是住校生要上晚自习到九点半,不住校的八点就可以离校。
祁云时每次都去顾瑜行家跟他一起写作业。
有时候作业完成的晚了就留在顾瑜行那里睡……
这样的日子,忙碌却也和谐。
然而还没和谐上两天,这天中午午休期间,忽然有人来班级里找顾瑜行。
那会儿祁云时他们才刚吃完饭回到教室,班级的门就被人敲响了,祁云时抬头一看,来人是一个很陌生的中年大叔,穿着西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他后面还站在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同样穿西装,看模样应该是这位的助理。
“顾瑜行在吗?”中年大叔一敲响班级的门,很快就有同学指着班级的后排,示意顾瑜行
在那里。
顾瑜行显然也看见了来人,他直接对祁云时说:“我去处理一下。”
祁云时下意识拉住他问:“谁呀?”
顾瑜行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安抚地冲他挑了挑唇。
祁云时立马就明白了。
看顾瑜行这态度,再结合来者的穿着和打扮……这位应该就是祁云时没有见过却如雷贯耳的,那位顾瑜行的生父,叶启生了。
自从上次叶谈在宴会上得罪了他,姓叶的就在祁云时的眼前消失了。
后来叶启生有没有找过顾瑜行,这祁云时也不知道……因为顾瑜行从不会对他说这些事。
当然他知道顾瑜行不会再心软被骗,也没主动问过。
如今看来,应该是叶启生想找顾瑜行,但怎么都找不到,急了眼,才会直接找到学校——
从对方焦急地迈开大步,直奔顾瑜行而来的急切就可以看出。
“阿行,爸爸可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儿吧?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接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