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暮:“那你累了跟我说。”
简丛欣然点头。
就连上位应该怎么放腿、怎么发力都是虞长暮指导的,简丛立刻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说不上有哪不一样,总之就是感觉更刺激。
从那以后简丛就把上位选入了自己的最爱之一,三五不时就要提出自己在上面,累归累,但乐此不疲。
后来洗完澡,虞长暮着重看了简丛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说跟他在宿舍里用的不一样,更好闻。
简丛当时也没在意,只说这个价格有点小贵,而且包装粉粉嫩嫩,不太好意思放在宿舍。
眼下虞长暮明知道旁的人也听不懂,却故意当着直播间这么多人的面公然开“私家车”,完全就是说给简丛一个人听的。
简丛脚底抹油,兔子一样便跑了,就怕被镜头捕捉到自己发烫的脸。
但紧跟在后面的第二个项目便是气|步|枪,简丛跑也跑不了多远。
气|步|枪跟赛马一样,在几个项目里算比较小众的项目,一般大家娱乐可能会去射箭馆射射箭,去台球室打打斯诺克,但很少会骑马、打枪。
参与的人数相对少,比赛花费的时间也短,所以场务给这两样排到了上午。
经过赛马一役,简丛一战成名,不管是在网上还是在现场都是深藏不露的代名词。
负责主持解说赛事的临时主持人一见他跟虞长暮穿好装备,并排拿起枪便揶揄:“这回你俩又是谁教谁的?”
简丛滴水不漏咧嘴:“谁也没教谁,他大学毕业消失以后我们各自打着玩的。”
解说就像拿到过任务卡,持续搞事:“谁更厉害呢?”
简丛犹豫都没带犹豫,直接伸出食指点了下自己旁边的熊猫头。
熊猫头正认真地调试检查着自己手里的气|步|枪,硕大一个头套看着又是滑稽又是帅气。
但因为气|步|枪的射击需要枪支抵肩贴胸,枪的重心接近身体重心,上体后撤塌腰,托住枪支的那只手手肘抵跨,同时起到支撑和保持稳定两个作用,枪屁股怼在脸侧,没法再戴头套,所以为了保证不露脸,接下来的镜头都不会再让虞长暮整个人出镜,顶多只拍到胸部。
解说:“你们那个时候已经没联系了,怎么还能这么肯定?说不定就是你更厉害呢。”
简丛一个夜盲症加轻微散光,根本没觉得自己这项能拿奖,随意抠了下后脑勺道:“直播间弹幕还没扒出来吗?应该还挺容易翻到,我一个根本不关心的人,当时都在校友群看到了。”
解说立马拿出手机开始翻评论,果然找到答案。
【我靠其实我之前就搜到了,但我以为只是同名,居然不是吗???[网址链接]】
众人纷纷顺着链接点进去,发现那是条不知道从外网哪个犄角旮旯搬运过来的新闻,题目很响亮:来自中国的黑马选手虞长暮首次亮相美国区气|步|枪锦标赛,一路过关斩将,轻松夺冠!
标题几乎就是正文的全部内容,大概因为没什么人关注,连里面的配图都是非常敷衍的高糊网图,别说虞长暮,连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奖杯。
【woccc牛哇】
【现在没个一技之长都不能出来混了吗是吗,小丑.jpg】
【我翻墙归来,外网的报道也很少,也没照片】
【看个帅哥怎么这么难,这就是学计算机的吗?为什么没照片,一个人究竟怎么能做到全网无照片,裂开.jpg】
【经过之前的梅菲儿,现在估计更没人敢偷拍了呜呜】
【不过虞给人的感觉就是人狠话不多,确实有点气|步|枪厉害的气质(?】
那种平时闷不吭声,拿起枪就一鸣惊人的既视感。
虞长暮取下头套,镜头已经压低到他胸口,众人只能勉强看见他抬着枪,架在支架上继续调试。
解说其实正在不停地刷新着直播间的弹幕,挑选着帮大家问问题:“小虞练气|步|枪有多久了?”
虞长暮声音闷闷的,一如既往的中肯:“谈不上练,只是出国以后没什么娱乐项目,跟射箭一起换着玩了三年。”
【卧槽只三年就竞标赛冠军了?】
【dbq我不信】
【大佬的世界,每天玩七八个小时也叫玩,doge】
虞长暮不得不进一步做出解释:“出国以后要学很多以前没学过的东西,我不太喜欢,累了就想找个地方消磨时间,换个脑子再回去继续,所以玩的稍微多一点。”
简丛每场比赛的位置都被节目组安排在虞长暮左手边,两人总相邻挨着,镜头基本回回都能把两个人一起框进去。
就比如现在明明说话的是虞长暮,却顺带着简丛也大特出镜,他想装作自己听不见虞长暮这些话都没办法,只能尽可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直视前方。
如果虞长暮真是因为家里事出的国,那估计确实苦闷,他本科专业不对口,商业上的事几乎得从最基础的从头开始学,枪打得好也是应该的……
【简宝:你们在说什么我一点都不关心】
【简宝:知道了知道了就是专门说给我听得吧,双手合十.jpg】
【简宝:装不在意第一名,耳朵竖得最高也是第一】
严格算,报名参加气|步|枪的人里,真正会气|步|枪的其实比会骑马少。
但骑马危险系数高,一个不好得从马上摔下来,气|步|枪则没什么风险,反正就是站桩打,不会也能瞎蒙,说不定就因为报的人少,狗屎运来了能混到个名次呢?
参加的九个人里,几乎一半都是抱着这种心态,真正谈得上擅长的只有简丛跟虞长暮,蒋方协都是跟着两人当陪衬充个数。
相比起赛马场的热血,气|步|枪的比赛则安静许多,尤其这边场馆正规,看着还相当是那么回事。
比赛一宣布开始,直播间里光是看着的大家就不太敢喘气,别说剧组这些实实在在现场的,生怕自己发声吵扰到选手。
从镜头角度看,九个人依次排开在同一条上射击。
虞长暮和简丛首先从拿枪姿势上就胜了,一抬枪就知道是真的有两把刷子,但最离奇的还是两人明明全都神情专注地目视前方,身体做出的动作却几乎一致。
抬枪、搁枪、塌腰、托住、瞄准……
导播专门给直播间把靶心中弹的状况,做成了正规比赛转播一样的小方块贴在直播画面的角落上,参赛选手中每有一个人射击出结果,镜头连带靶心便切换到谁。
气|步|枪出枪的快慢没有讲究,只要是在规定时间内射击都算数。
其他的人有四五秒就出枪的;有十几秒出的;也有磨叽到一分多钟,最后几秒才出的;简丛和虞长暮则像约定好的一样,几乎都是瞄准三十五秒左右扣动的扳机。
靶心很快有反应,两个人都是9.2环,相当惊人的成绩。
但两个当事人听着耳边的成绩播报,又几乎同步波澜不惊地将枪放下,无形中的默契浑然天成。
摄像师再有意把镜头角度一调整,他们这一整套动作下来简直像复制粘贴,把直播间大家全都看呆,纷纷开始刷问号。
【我莫名其妙感觉自己吃到了狗粮?】
【说出去分开了三年谁信啊……】
【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嗑错cp了,现在抛弃小林改站虞还来得及吗,沉思.jpg】
【不考虑做个血缘检测什么的吗,万一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
【之前虞解释自己为什么射击好的时候,我就感觉是专门说给简宝听的qaq不然他根本懒得说叭】
【妈妈心碎,不然还是复合吧】
【狗屁复合,连个理由都说不出】
然后网上关于简丛、虞长暮究竟要不要“复合”的两派人,立马开始吵得不可开交,两个当事人本人对此则是一概不知,依旧专注着比赛。
只不过9.2是简丛的终点,却只是虞长暮的起点。
接下去的几枪简丛成绩基本只能维持在8出头,有时还会有7和6,但虞长暮均分上9,不论是成绩还是心态,都相当稳定。
林格在旁边想欢呼憋得脸都红了,硬是没敢打破赛场上的宁静,完完整整看完十枪,等到宣布最终冠亚军才第一个出声。
他飞奔过去猛一下抱到简丛身上为他庆祝亚军,但视线却显而易见停留在虞长暮身上,眼睛里的崇拜溢于言表:“虞哥你真的好强!!”
弹幕都被他逗笑了。
【嘎嘎嘎林格这个小爱豆之前就这么可爱吗?】
【笑到了,小林:不敢抱虞长暮,但敢抱简丛】
【原来在小林子这里比简宝还本命的本命,是虞长暮,doge】
简丛本来还担心这次的赛后采访,虞长暮又要搞事,他看着采访人员拿着话筒过去找重新戴上熊猫头套的虞长暮,一路都提心吊胆。
结果熊猫头套这次看也不看他说:“气|步|枪在奥运会上一直是中国的传统强项,是大家平时关注的少才觉得我厉害,我这种成绩不算什么,中国人里很常见。”
一本正经的科普传播。
简丛眨了两下眼正要放下心,却听熊猫头套紧跟着又道:“下午的斯诺克可能会比赛马、气|步|枪精彩。”
采访人员立马来了精神:“是你跟简丛都很厉害吗?”
“不是,是都很菜。所以我们两个以前经常用斯诺克打赌。”熊猫头套顿了一下,补充,“输的人脱衣服。”
简丛、弹幕、所有人:“?”
【虞哥是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啊,色狼.jpg】
简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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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天!补齐!我马上解放呜呜呜可太难了
第52章
“我是说以前,不是说今天。”虞长暮口吻平和补充,好像只要他本人不心虚,就真的没什么。
简丛顶着周围“你们高材生都玩这么大吗”的眼神,人都麻了,好几次想张嘴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脱衣服这事吧,还是他自己先提出来的。
就字面意思,解释不了。
经过早上两场比赛,大家也不知道是看见了虞长暮的另一面,还是慕强心理,忽然对他改了观,似乎都没以前那么怵虞长暮了。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不少人端着餐盘手动拼桌,把餐桌拖到虞长暮边上,由李海波起头,乱七八糟的问题一股脑追着问。
“小虞小虞,你气|步|枪这么厉害,射箭是不是也很厉害?”
“之前拿锦标赛冠军是专门练过才去报的名吧?”
“总感觉你说自己斯诺克菜是谦虚!”
“学计算机的是不是手速快,所以游戏打得都好?我们电影组的spa有救了。”
……
他们两个剧组的午饭直接是在休闲馆的餐厅吃的,这边分了好几层,中餐、西餐、日韩东南亚等等全都有,只是分区不同。
简丛、林格两人挑了泰国菜,坐在稍稍偏角落的位置,几乎跟虞长暮在餐厅的南北两端,却依然能感受到那边的热闹。
林格坐在简丛对面,很是不理解皱住眉:“虞哥当初到底为什么不告而别,真的很不像他的作风。”
简丛揶揄他才认识虞长暮多久,就能知道他作风。
但林格很笃定:“虞哥真的一看就特别一板一眼,不会随便做这种事的人!”
关于他为什么消失,可以说困扰了知道这件事的吃瓜群众。
原本简丛也困扰,但这段时间下来慢慢也想通了。他一次又一次企图用筷子挑开餐盘里的荷叶鸡:“可能是因为我爸吧。”
“啊?”林格立马想到那天和蔼可亲,为了给简丛撑腰,专程大老远从A城赶过来的男人,“你爸人不是挺好吗,我感觉他也没不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啊,很开明的样子……”
开明当然开明。
简丛只是盯着自己的餐盘里的食物笑,状似无意道:“我随便猜的,谁知道他们呢。”
其实简维民的为人究竟怎样,他可能比大家想象中要稍微了解一点。
毕竟就算简维民有心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也免不了风言风语传进耳朵里。
大人不说,也有小孩。小孩说话总是最没遮掩的。
简丛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就在宴会,不止一次从自己同龄人的嘴巴里听说过,什么学校里谁谁谁说过他、惹过他生气,隔天那人家里就怎么样了。
诸如此类,尽管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让那时所有小孩都特别羡慕他,觉得他有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有钱有权,还永远向着他、护着他。
但只有简丛自己知道,从那以后他就不太愿意把学校里的事分享给简维民了,要分享也只挑好的。
说简丛逃避也好,惰性也罢,总之他一直没深想过,只是潜移默化里下意识就这么干了。
虞长暮的消失,他之前也从没怀疑到过简维民头上,但这次柳斯鉴的事提醒了他。
儿时琐碎的记忆如潮水般回涌,简丛大概能猜到简维民在中间扮演的角色。
无法解决家务事的虞长暮在他眼里就是瑕疵品,简维民从不给他瑕疵品,要给就给最好的。
偏偏虞长暮那个二傻子连背后告状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
大家是觉得他温室里长大,接受不了吗……
“哎呀哥我帮你剥吧。”耳边林格的声音再次传来。
简丛眨了下眼:“剥什么?”
“荷叶鸡啊!你筷子戳半天了都。”林格说着便放下筷子,打算不辞辛苦戴上餐厅上菜附赠的一次性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