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功真实落泪,简宝这个水平居然是从高中才开始练的】
【感觉外公的书法只能是top了,立马开始百度小楷金字塔现在有哪些大佬】
【现已知,简宝有个表哥打职业,有个外公书法超一流】
【不懂就问,一般毛笔字只练一种字体吗?】
林格把大家的疑问转达给简丛。
简丛正好写完那一列最后两个字,倒着用笔杆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挠痒:“又不是信教,也没人规定只能练一种,爱写啥写啥呗。”
写字实在是个消耗心神的活,尤其简丛还得注意着不能写错。
将近两千字的帖子但凡错了一个,都得重新来过,所以他看起来随性,实则注意力高度集中,眼下帖子上几列字下来,简丛已经肉眼可见开始困顿,全然不复之前吃零食看韩剧的精神模样。
【那你还会啥?】
简丛懒洋洋牵了下嘴角:“外公会啥我会啥。”
弹幕果然上套。
【你外公会啥?】
简丛驮着肩背,闭上眼便笑:“我本来不想的,是你们非要追着我问,我外公啥都会。”
翻译过来就是他啥都会。
弹幕纷纷开始刷“可恶,又被他装到了”,林格特别懂地向简丛提要求:“能示范写两个别的看看吗?”
简丛抓了抓脑袋,用那双因为哈欠蒙上水雾的眼睛四处开始搜寻。
直播间众人只听虞长暮再次在镜头外出声:“你旁边那摞纸就能用。”
简丛又打了个哈欠:“……哦。”
然后他就随手扯来了不知是废弃合同页,还是公司什么文件的A4纸翻了个面:“点吧。”
林格听见这两个字的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是弹幕提醒他才惊醒。
【简宝让你报菜名写字了!】
但林格哪里懂什么书法字体,一下让他说脑子里空白一片,不等他照着弹幕开始念,简丛已经等不及:“算了,我自己顺着写吧。”
然后简丛便念一个,按着草稿纸提笔写一个:“中国传统书法字体也就五大类,篆、隶、行、楷、草,其他都是大类里的细分。”
简丛顶着乱七八糟没打理的头发,清清爽爽五行“简丛是天才”运笔如飞,每一种字体都拿捏到位,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分别。
简丛写完五大类,又开始挨个写细分,像画树状图一样在每个大类后面延续:“还想看啥,篆书有大篆、小篆,楷书有魏碑、唐楷,草书有章草、今草、狂草……”
林格和弹幕直接被简丛高度系统化的板书惊艳到无以复加。
【给大佬递茶我的妈】
【简宝再次让我想起了他的A大学历,帅!到!爆!炸!】
【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吧,狠狠懂了】
看着满屏的彩虹屁,外公舒服了,简维民舒服了,张思楠也舒服了,只有简丛本人无知无觉,还一个劲地按着那张A4纸开枝散叶。
常见字体写完了,写点不常见的。
只等那张纸被无数个“简丛”占满,简丛笔尖一挪,挺直的腰杆立马塌下来,恢复开始写之前的萎靡,对着一纸的板书恹恹叹:“……累了。”
【“累了”,为什么这两个字我也觉得自己被装到了!】
【想给简宝点根事后烟,doge】
【真的过于秀了,简宝这个坑真是越待越觉得深555】
【揉揉简宝的小手,还是赶紧写暑假作业吧,明天就要开学了,doge】
【路人深思熟路后终于决定今日买房,就在简宝这住下】
【李导打开手机看见简丛直播:大半夜的浪费时间你在干甚么!说好的写帖子呢!】
【这张纸我好想要呜呜】
林格看到最后这条眼睛一亮,立刻仗着地理优势激动道:“简哥这张纸能送我吗!”
简丛是觉得没什么所谓,但镜头外冷不丁伸进来一只手,直接将那张纸抽走:“机密文件,不能外传。”
翻译过来,这张纸只能是虞长暮的。
林格、弹幕:“?”
林格、弹幕:“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吧!”
林格气的男神也不认了,径直扭过镜头对准虞长暮,但虞长暮已经坐回自己的办公位,纹丝不动用后脑勺对着他,完全不反驳。
简丛还没从刚刚板书的虚脱里缓过来,无暇顾及他们打闹,满心都是自己遥遥无期写不完的婚书,又开始蔫头巴脑地老老实实补作业。
但后来时间太晚,林格举着手机一直对着简丛也有些熬不住。
他正准备在弹幕的不舍中说今天就播到这,房间门便被不知是哪个剧组的工作人员敲响,说他那边有多的手机支架,可以让简丛支着手机接着播。
几人这才知道,原来从时间刚过十二点开始,小胡子和李海波便分别在剧组大群里征集了手机支架,问来问去这才给他们凑出来一个。
林格恭敬不如从命,帮简丛调好角度便安安心心把手机交给他,自己回房间睡觉了,丝毫没有留念手机的意思。
简丛的手机进消息、回消息依旧很频繁,启谌有一搭没一搭在跟他聊天。
【启谌:你明天还得拍摄吧,一定要今天晚上就写完吗?】
【简丛:是我拖得太久了,其实可以明天再继续,但明天又得重新调整状态,很烦,现在写了算了,流泪.jpg】
现在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一点,简丛速度提到最快,也才写了七百,还剩一千一百。
简丛回完消息便对着镜头趴到了桌上,握笔瘪着嘴,就跟所有人小时候不愿意写作业一样,几乎半闭着眼写字。
弹幕都怕他一个不小心写错,然后好不容易凑齐的七百也没了。
大概在一点半的时候,虞长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朝右手边看了一眼,发现简丛就快拿牙签撑眼睛:“你去我床上睡吧,明天晚上早点过来写。”
简丛相当倔强:“我不,今天熬完,今天解放。”
这种“一鼓作气”作到死的心理,虞长暮在跟他住同一个宿舍的时候已经见过数次,知道劝是劝不动的,索性放弃:“那你困了自己去睡。”
简丛讷讷:“哦。”
自从林格不在,弹幕就开始自娱自乐,已经互相聊天聊了许久。
【都这个点了,虞长暮还不睡啊】
【之前看着就感觉是在加班】
【我突然不羡慕有钱人家了,每天都加班加点弄这么晚】
【哎,这两个人其实是真的甜】
【刚刚虞狗让简宝去他床上睡觉我就已经甜到流泪了】
【简宝真的好努力哦,李导必须加钱,生气.jpg】
A城,启谌从公司到家差不多是凌晨一点半,他把自己收拾好,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大概是两点过一刻。
期间他不定时抽空看播放着直播的手机,简丛都还撑着喉咙管里的一口气,趴伏在桌案马不停蹄。
但当他在换好睡衣上床时再看,简丛已经不知道何时歪着脑袋彻底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毛笔笔尖朝上捏在手里。
弹幕都在着急。
【救,我好想顺着网线,穿出屏幕帮简宝把那支毛笔拿开!】
【我也!!急死了急死了,从手里滑出来滚到纸上怎么办】
【妈妈心碎了,看给孩子补作业补的】
【虽然但是,简宝睡觉的样子可爱绝了呜呜,我不对劲】
【简宝可千万别流口水,被大家看到事小,弄脏了帖子得重写事大】
【虞狗呢!别加班了!快来帮简宝把笔拿走!】
【工作人员还有没有没睡的,赶紧去虞长暮房间敲门!】
启谌看着简丛宁静的睡颜,其实真的有过一秒犹豫,作为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列表有虞长暮的微信。
但没等他抉择出所以然,直播镜头外便已然传出两点极轻拖椅子的声响——虞长暮自己发现了。
虞长暮也不知道简丛保持着那个姿势睡了多久,他只知道他终于把手头的事解决完毕时,简丛已经在他的书桌上睡成了小猪,轻易叫不醒那种。
但直播镜头还在继续,于是众人先是看到一双骨节分明,烤瓷般苍白的手再次从镜头外伸进来,然后才是虞长暮差不多卡到腰身那个高度的下半身。
男人帮简丛拿下笔搁到笔搁上,盖上墨水盖,拿开镇纸和砚台,轻手轻脚收好桌上,归置完一切才熟练抬起简丛的侧脸,把字帖从他胳膊底下抽出来,摊到更远的地方晾干。
接下来要怎么把简丛从椅子上挪到床上呢!
就在弹幕都以为他们要看到最激动人心的公主抱时,虞长暮俯身在简丛头顶出声:“简丛,起来去床上睡。”
男人经过熬夜的嗓音显得格外低沉,却在此刻被克制得很轻,柔柔缓缓,丝丝入扣,一点点沁进每一个观看直播间的观众心里。
启谌眉梢抬了一下,似是没想到虞长暮这么“绅士”,弹幕已经开始恨铁不成钢。
【多好的机会啊,这都不知道把握!】
【服了服了,不要叫虞长暮了,随柳下惠姓,叫柳长暮吧】
【虞狗不愧是虞狗,这个人铁石心肠,居然忍心把睡得这么香的人叫起来】
但简丛给出的反应,超出了所有人预料。
大脑的记忆永远敌不过身体记忆。
简丛在睡梦间一听见耳边虞长暮喊他起来,下意识便以为还是大学期末赶ddl的时候,他迷迷糊糊便朝虞长暮伸手,嗓音发黏:“……你抱我去。”
弹幕、启谌:“?”
虞长暮笑了一下。
他接住简丛胳膊的同时对镜头道了声“晚安”,然后直播间毫不留情关闭,再没两人的踪影。
那一刻,直播间里所有捧着自己蓦然黑屏手机的人都傻了几秒,然后就是一连串的问号。
【……好像有哪里不对】
【当然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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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虞狗:这很对
第59章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惦记着还有事没做完,简丛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是在虞长暮床上惊醒过来的。
当时房间里还黑着,门窗紧闭,只有浴室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简丛睡昏了头,完全丧失时间感,看着眼前漆黑一片以为自己只是小憩了会,被虞长暮弄到床上。
他还特地检查了一下自己齐整的睡衣,觉得果然是虞长暮才刚忙完,先去洗了澡,还没来得干什么不该干的。
可等简丛松下心神,手心下意识朝身旁的被褥里一摸,却还是温热的。
他再扭头仔细一看,双人床的右边被褥掀开,枕头微微向下陷,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虞长暮脑袋上搭着浴巾,正好从浴室出来看见简丛醒了:“现在还早,我洗澡把你吵醒了吗?”
简丛晕头转向,一时竟是分不清虞长暮的“还早”,究竟指写完帖子还早,还是早上时间还早。
“我睡了多久?”他茫然在床上撑起身子问。
房间里只有从浴室射出的几点微光,虞长暮擦着头发站在微光底下:“没几个小时,现在早上五点。”
简丛更懵了,居然是五点:“那你现在到底是……准备睡,还是刚起?”
虞长暮身上穿着浴袍,已然转身去找放在沙发的吹风机:“已经睡过了,准备出去晨练。”
简丛人麻了,虽然他从大学就知道这人晨跑刮风下雨一天不断,但他明明记得他昨晚至少熬到了一点半,虞长暮就算从一点三十一分开始睡,到现在五点也才过去三个半小时。
这么吓人的睡眠时间,真的不会猝死吗?
简丛干瞪着眼,悄悄抠了下自己身下的床单:“……你每天都这个作息时间啊?”
虞长暮刚好把吹风机打开,没听清,关上扭头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简丛噎了一下,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关心,飞快在被子里重新躺下身:“没什么,你去跑吧,我再睡……”
“我三年前开始就一直是这个作息。”虞长暮却像猜到了他藏在心里的话,兀自打开吹风机,“不然事情做不完。”
简丛背对他蒙着被子又噎了一下,也不管虞长暮听不听得见:“……哦!”
伴随着吹风机吵扰的轰鸣,简丛的困意再次来袭,但又如何都睡不着。
后来虞长暮没吹一会头发便拽开腰带,把运动服换好准备出门。尽管简丛没回头看,但他听着时长就觉得虞长暮肯定没把头发吹全干。
这人为了节约时间一直这样。
简丛心里想着,至不至于搞这么夸张,三年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难道是铁人吗,做给谁看。
然后又想,他要是虞长暮肯定一跑了之,哪怕随便在国外找个犄角旮旯端盘子混日子,也不愿意受这个罪。
简丛是直到最后听见身后一切动静消失,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房间里唯二的人轻手轻脚出去,他才终于想起。
虞长暮是可以走,但他现在不走……其实是为了他。
简丛窝在床上发了半晌呆,然后一个猛子蒙头扎进被子更深处,身心涌起一阵说不出的熟悉和舒适。
虞长暮被子里的味道,跟他的一样,简丛睡起来就像睡在自己床上。
维维姐也说,他们两个身上的味道也一样——虞长暮偷偷买了和他同一个品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忽然一下,“虞长暮喜欢他”这个事实自他们重逢以来第一次如此正面地摆到简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