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禹哄谭烬已经很有一套:“想你想你,日日夜夜思念你。”
等谭烬进了检票口,任禹这才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摩挲着用黑绳穿起来戴在脖子里的戒指,勾唇笑了笑。
戒指内里刻了TJ两个字母。
戒指在学校戴肯定不行,他便在街边精品店买了根细黑皮绳穿了起来当锁骨链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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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任禹才知道谭烬为什么那天非要带他去游乐园还要把戒指给了。
谭烬之后就散学典礼时回来了一次。
还祸害着自己去台上说了几句。
之后便又飞了回去,两人开始异地恋。
谭烬参加完总决赛已经两个月过去了,本应该回来,结果临时改了签证飞到了北美去了谭焰那待了一个多月。
戚晏病重,谭焰去照顾,公司需要人帮忙打理,思前想后,谭烬是最好的选择。
谭焰公司迟早要交给谭烬,这次回去也算是提前学习。
结果等谭烬回去了,任禹又去参加物理比赛了,因为成绩不错,进了国家队,为了参加国际比赛进行集训。
集训全程封闭,任禹又要日夜不休地学习,这下连视频通话都减少了。
而谭烬那边国外大学的offer很快下来了,他又马不停蹄赶到学校那边。
等两人真正见面时,都已经过了半年多了。
见面时任禹正在准备清北自招。
任禹虽然参加了比赛,但并没有取得特别优异的成绩。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没事的,自招一定能考上,再说,自招不行不还有高考吗。”谭烬见了任禹面,来不及诉说想念,先宽慰任禹。
任禹带着眼镜,正在刷一套数学卷子。
他疲惫地“嗯”了声,灌了杯咖啡继续写。
谭烬就是再想任禹,见他这样也只能默默在一旁陪着他。
任禹日夜不停地学习,挑灯战斗到凌晨两点多才起身,看到歪倒在床上睡着的谭烬,心生一丝歉意。
男朋友时隔半年回来,自己连跟他分享下这半年多发生的事情的时间都没有。
竞赛上受的挫教会任禹挺多,他看清了自己跟别人的差异。
聊溪九中教育真的算不上好,甚至能说是差,他若想要跟其他人匹敌,必须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他俯身吻了一下谭烬,出去洗漱完倒头便睡。
五点半的闹钟响起,他又准时醒来。
“你才睡了多久,再睡会儿。”谭烬迷糊地揽着任禹。
“不行。”任禹也很困乏,他套上衣服,冲了杯浓咖啡,随便扒出一个面包拿出来啃。
“我一会儿要去京都上课,你和爷爷起来出去吃点吧。”因为聊溪九中的教育落后,任禹去京都报了培优辅导班。
谭烬看着任禹眼下的乌青,心疼却又说不了什么。
任禹只是在追求他的梦想罢了。
等任禹晚上十一点回来,谭烬给他熬了雪梨粥。
“喝点再学。”
任禹两三口扒完,跑去屋里练口语。
从小生活在国外的谭烬进屋,陪着任禹一起练习。
没待半个月,谭烬又要回去了。
两人分离很平淡,任禹万忙之中抽出时间送谭烬上了飞机。
两人靠着手机,每天视频,任禹在这头刷题,谭烬在那边画画。
不时的纸张翻页声和画笔刷过调色盘的声音响起,却异常令人心安。
全心投入一件事时,时间会过的特别快。
任禹自招很成功,被清华提前录取。
这背后的努力,谭烬知道,任禹也知道。
“小同学牛逼。”谭烬跟任禹视频,夸赞道。
“叫哥。”
任禹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睡衣,上面两颗口子微微敞开,露出了白净的脖颈,戴着的黑绳穿着的戒指,黑白形成鲜明对比。
谭烬抬手撩了下头发,骨节分明的手上带着一枚跟任禹同款的戒指。
“哥,罩我啊。”
---正文完---
第57章 番外 俞柏尧x秦笑
俞柏尧第七次看到秦笑打架的时候,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上去帮忙解决了两个人, 左肩挨了一拳。
“我说, 你以为你是搏击手啊?”等把那群人解决了,俞柏尧瞅了眼还在渗血的手腕, 暗地里抽了一口气,“你才转过来几天?这都打了八次架了吧?”
秦笑也看到了俞柏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听到这忍不住纠正道:“七次。”
“……”俞柏尧掏出纸巾先把血止住, 没好气道:“行,七次,比八次少一次,你牛逼。”
俞柏尧脾气就是再好,此刻也不想多跟秦笑说话。
转来不到两个星期帮秦笑打了七次架, 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说他还是无动于衷。
“走了,下次再打架不会帮你,死了别找我哭。”俞柏尧撂下狠话。
今天这种情况,八个人围秦笑一个, 他要是不帮忙,秦笑就是再多两只手也打不过。
秦笑定定站在原地,背脊刚才被踢了一脚疼得厉害。
他看着俞柏尧离开的背影, 想要喊一句谢谢, 却不知为何卡在喉中说不出口。
谢谢太单薄, 他没有东西可以回报给俞柏尧。
他对任禹的感谢,就是刚好听闻了当年一写有关他的事,知道了程瑞手里的东西, 便想法设法帮他拿回了那些视频和照片。
俞柏尧帮他的不比任禹少,甚至更多,他无法做到只是一句谢谢敷衍了事。
俞柏尧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一瞬间,一种没由来的失望与无助感涌上秦笑心头。
直到兜里的老年机发出了“滴滴”的提示音。
秦笑掏出来,是雇主发来的信息。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秦笑费力地扣着手机键盘编辑了条信息回过去。
——办成了
——那行,下午把东西带过来,确定没问题后给你打尾款。
——嗯
秦笑看到尾款两个字,刚才莫名的悲伤情绪顿时荡然无存。
他揣着文件直接回了学校宿舍,把身上的血迹洗净,毛衣上沾了些,他只好揪着那一块把血迹冲洗掉。
另外一件可以换洗的衣服昨天晚上洗了,现在还湿漉漉的。
他使劲拧了拧身上穿着的这件湿了一大块的棕色毛衣。
屋里尽管有暖气,拧得半干的毛衣贴在身上还是冰的他打了一个激灵。
不过好在以前经常受冻,秦笑并没有太大不适。
秦笑抬头,镜子里映出的自己在灯光下脸色十分苍白,脸上没有什么肉,显得有些病态。
他又拢了把凉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显得更精神一点。
一会儿还要上课,不能被老师或同学发现破绽。
他回屋看着粘了灰和血迹的棉袄,思虑片刻没有穿,把唯一的一支笔揣兜里向教室走去。
教室有暖气,不穿应该没事,就是走过去这一路冷一点而已。
现在已经第一节 课快下课了,俞柏尧正跟一个男生说话。
“王五二你又拍我照片干嘛?暗恋我?”
“没,我就是想让喜欢你的那群小女生看看,他们的俞大校草天天出去打架弄得满身伤。”王五二把照片发到贴吧里,很快引来很多女生的回帖。
原来那男生叫王五二。
秦笑看了他一眼,坐到自己位置上,抽出一本初中的练习册开始写。
霍瞿说他基础太差,让他先补补初中遗忘的只知识。
可他初中时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照顾母亲秦若,剩下百分之十八出去想办法挣钱,只有百分之二在学习。
这百分之二好像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他看着练习册上初中的二次函数题,不知从何下笔。
那些数字符号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的生活里每天都是母亲秦若的病况、医疗费和生计问题。
秦若精神间接性失常后,本来就为数不多的亲人更是离他们远远的。
移居到舅舅是回国后才主动联系上他们的,之前母亲第一次精神失常,把所有联系方式都弄丢了。
把他和秦笑安排好后,他很快就回去了。
他也有家,这个姐姐跟他本来就不是很亲,他能做到这个地步,跟那些恨不得把他们撇的远远的亲戚已经好太多了。
课前两分钟铃打响,俞柏尧回位上。
身旁突然多了个人的气息,还是刚解救帮助完自己生气离开的人,秦笑一时感到有些不自在。
第二节 课是物理课,前二十分钟俞柏尧漫不经心听着课,不时拿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两条信息。
秦笑则盯着练习册定盯了二十分钟。
“你是觉得这样盯着题,答案就能自己出来了?”俞柏尧突然问道。
秦笑这才抬头,看到俞柏尧脸上一副深觉有趣的笑容。
俞柏尧本来是有点生气的,后来想想任禹说的也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有些事情可能真是迫不得已,便消了气。
尤其是看着这小傻逼盯着一道初三的送分题盯了半节课。
“这里,令一次函数中y等于0,求出A的坐标,再将A和B的坐标带入二次函数,求出a和b的值,得出抛物线解析式。”
秦笑一脸迷茫地看看俞柏尧,又看了看练习册,没有说话。
“明白了吗?”俞柏尧问道。
秦笑摇摇头:“一次函数是什么?”
“……”
俞柏尧依稀记得一次函数是初一还是初二的知识来着?
他现在有点怀疑秦笑到底上没上过学。
于是俞柏尧严肃地往本子上写下了12315+260÷2,问秦笑:“你算算,这等于多少。”
“一万两千四百四十五。”秦笑看了眼,不假思索地说出答案。
“不错嘛,算得挺快。”俞柏尧见秦笑起码小学还是读过的,松了口气。
还好,不然他都要劝秦笑回小学重造了。
秦笑勾了下唇,不知说些什么。
他算数快,完全是因为生活所迫,大大小小的支收都关系着他下顿饭有没有着落,算账绝对不能出错。
“那你看啊,这个一次函数呢……”俞柏尧凑过去拿着笔小声给秦笑讲着。
班里后面没几个人学习,两人声音又不大,自然引不起别人注意。
秦笑天资不差,俞柏尧讲的他都能很快领会。
俞柏尧初中知识记得也不多,只能把他能想起来的先告诉秦笑。
讲到最后,他随便找了题让秦笑写。
秦笑套着公式一步一步算着,俞柏尧托腮打量着他。
注意到他只穿了一件毛衣时,俞柏尧眉头微皱,等他随手试了把毛衣厚度,摸到一片微湿时,他问道:“你外套呢?”
“脏了。”
“这怎么湿了?”
“有血迹,洗了洗。”Y。U。X。I。
俞柏尧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摸了下秦笑手背,冰冰凉。
这样老挨冻,就算现在不感冒,也会埋下隐患,老了之后这儿疼那儿疼。
“穿上。”出于人道主义和同桌情,俞柏尧把自己厚外套脱下来扔给秦笑。
他穿的厚,衬衫套毛衣,里面穿了一件厚外套,又加了件厚马甲。
外套给了秦笑,他自己把马甲给穿上。
秦笑犹豫了下,在俞柏尧催促下穿上:“谢谢。”
俞柏尧耸耸肩,没在意。
秦笑觉得自己欠俞柏尧的有点多了。
中午放学后,秦笑要把衣服还给俞柏尧,俞柏尧没要:“你穿着吧,我穿着马甲挺暖和的。”
秦笑一会儿要去见雇主,想了想就答应了。
他琢磨着一会儿回来给俞柏尧带点零食什么的算是衣服的回报了。
他依稀记得俞柏尧挺喜欢吃巧克力的。
想到巧克力的价格,秦笑肉疼片刻,但想到俞柏尧因为他打的七次架,又觉得这钱微不足道了。
他回宿舍拿着文件就去见雇主了。
这文件来之不易,说白了就是光明正大地抢。
好在雇主这边是正义的一方,抢的算是另外一帮子人的恶臭交易的一部分证据。
因为那帮人不太好惹,所以没有几个人愿意接这个活。
于是雇主就通过熟人联系上秦笑。
秦笑在外打的称号一直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孑然一身,每次事办的倒是利落,便有了许多好评。
后果就是仇家也有了,雇过他的人满意了都答应以后有问题保他,靠山也算有了,相互制衡,倒是没几个人来报仇。
毕竟那些人也不傻,知道他是被雇佣来的,他身后的人是谁,那些人自然心知肚明。
他本来是不想再接活了,结果神神颠颠的秦若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偷偷溜出去贷了高利贷。
等收高利贷的人找上门,秦笑问秦若到底怎么回事,秦若闭口不答。
最后她的神经再次失常。
秦笑被收高利贷地追着,只好出去接那些高风险的活。
这也是为什么有天晚上自己会被打的头破血流也不愿意去医院。
他没有多余的钱付医药费了。
高利贷好不容易还清,秦若那边又要交钱治疗了。
这一单是个大单,光是定金就五万,尾款足足有十五万。
这一单结束,秦笑想潜心学习一阵。
他当初就是因为没有学问,才只能靠着拳头棍子来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