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应该……不会回来了吧。”寒承洲望着空荡荡的盒子,心里填满了莫名的失落感。
第四章 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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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爱宠的寒总整个人都不好了,下班回家后就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盯着桌上的那个空盒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失恋了。
第二天一早,家里的佣人在别墅门口发现了总裁心心念念的小粉蛇,并立刻给他送了过去。
喜出望外的寒承洲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粉蛇,有种重获至宝的感觉,“你是想我才回来的吗?”
寒总只当它吐信子是表示回应,顿时心花怒放。
看到小粉蛇有气无力的模样,寒承洲又爱又心疼,立马拿出存放的蛇莓果喂给它。这么“千里迢迢”地爬回来它肯定是对自己产生深厚的感情!
但这一切都是顾君泽装的,这可是它结合自身爬行时速以及小树林到别墅的距离,经过“精密计算”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在林宵奕的帮助下把自己放到别墅门口,然后引起佣人的注意,让寒承洲认为它是自己爬回来的。
但其实蛇蛇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鲨手罢了!
寒承洲还特别贴心地为小粉蛇准备了温水浴。一开始蛇蛇是拒绝的,但享受过第一次被这种温暖的洗澡水包裹住身体的奇妙感觉后蛇蛇彻底沦陷了。
沾过水的粉色鳞片闪着淡淡的诱人光泽,如同一朵初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樱花粉的双眸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色,仿佛是精挑细选的世上最纯净的宝石镶嵌而成,偶尔露出的腹部白色鳞片则如同覆盖在山巅之上被反射阳光的皑皑白雪。小粉蛇在水中惬意游动,时不时吐了吐信子,简直就是一个站在水中肤如凝脂婀娜多姿的倾国美人。
在给小粉蛇擦拭身体的时候,寒承洲却突然注意到那犹如吹弹可破小巧如圆珠般的粉色蛇尾,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轻轻撩拨。
这引来小粉蛇的怨怼:“蠢男人干嘛要一直摸人家尾巴,知不知道尾巴很敏感!”
为了避免上次的丢失事件再次发生,而且看到小粉蛇又如此温顺,寒总决定时时刻刻带着它。
于是当小粉蛇再次看到他的妹妹寒承萱时,特意扬起高傲的头颅,顺便挑衅地吐了吐信子:“呵女人,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见此情景,好不容易有一丝愧疚之心的妹妹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握紧了小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要与此蛇不共戴天!
入夜,变成人形的顾君泽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他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药丸,同时回想起那天和林宵奕的对话——“这是一种特殊毒药,人类吃下去必死无疑……你找机会让他吃下去。”
顾君泽第一次认真看着男人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高挺的鼻梁,浓密的剑眉,薄薄的嘴唇……像是一件无与伦比的雕塑艺术品,一瞬间他竟然看愣了,“他还是蛮好看的,这么好看的人会是那种杀蛇如麻的大坏蛋吗……不行不行,我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顾君泽赶紧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要怎么让他吃下去呢?直接放到他嘴里?万一他再醒过来怎么办?”他心想着忽然注意到床头柜上那一杯水,“有了!只要放到水里不就行了吗,我真聪明!”
可当他真的把毒药移向水杯时,手却仿佛不受控制似的不停颤抖,“啊——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第五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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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破壳出生的那一刻起,一身粉嫩的它就注定是与众不同。
“怎么会有蛇是那种颜色?”
“好奇怪,好恶心……”
“……”
其他蛇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寻找到同类,它自知和它们格格不入,每次遇到都是远远躲开。但即便如此,它却总能惹来非议。
它只是想孤独地简单地活着,但那些自诩强大充满优越感的蛇们并不打算放过它,尤其是在发现它喜欢吃的竟然是蛇莓果后……
“居然有蛇喜欢吃素?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觉得它就不是蛇,说它是蛇根本就是毁了我们蛇族的名声!”
“……”
“把它吃了,我们就放你走。”它们将一只瘦小的白兔扔在它面前,强迫它把兔子吞下去,“不吃的话就把你杀了!”
“不……”它步步后退,拼命摇头,因为它从那只可怜兔子的粉红眼睛里仿佛看到了自己。
“不识抬举!”它们毫不留情地用尾巴将它按在肮脏的泥泞里,之后将兔子给杀了,把它和兔子扔进幽暗潮湿的树洞里。
逼仄狭小的空间,那只可怜的兔子早已没了声息,血腥味被无限放大,不断刺激着它的味觉,让它几乎要窒息。最可怕的是它们还堵在洞口不让它出来,不仅让它饿着肚子,更让它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可怜的兔子逐渐腐烂……
小粉蛇浑身猛地颤抖,醒过来后才发觉自己又做了噩梦——关于往事的噩梦。
顾君泽是看着男人起床的,“早安。”男人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它问好,他可以说非常自律,早睡早起,并且不需要闹钟就可以每天在固定准确的时间点醒来,起床的过程也毫不拖沓,迅速穿衣洗漱动作干净利落。
男人晚上睡觉前还有早上起来都会跟它打招呼,要不是小粉蛇可以变成人形并且事先学习了人类的基本语言和知识,不然他都会怀疑男人是不是有蛇精病。
寒承洲没有喝隔夜水的习惯,于是第二天他起身后顺手就把床头柜上昨晚那杯没有喝完的水给倒了。
小粉蛇:“???……!!!”
顾君泽目瞪口呆地看到他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整个动作,顿时感觉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雳闪过,“功亏一篑……”
男人见它十分安静乖顺,干脆上班的时候直接把它放到办公桌上。小粉蛇也不会乱跑,盘成一圈呆呆地望着男人,又在重新计划着如何鲨掉他。
小粉蛇觉得男人很奇怪,每次他面对其他人类的时候总是冷整张脸,对着自己的时候就会展露出笑颜,眉宇也舒展开来。男人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了,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温暖感觉。可是它明明是想要把他鲨掉。
小粉蛇有些不明白,听蛇长老说男人冷酷无情是导致蛇岛最近许多蛇消失幕后黑手,他会把蛇抓起来鲨掉,甚至每天晚上都会煲蛇汤!但是据小粉蛇最近的观察发现,虽然它不知道男人每天吃的是什么,但它的确没有发现蛇类的踪影。
“不对不对!他可能是让他手下去做这些事!难怪一天会有那么多人类来找他!”小粉蛇摇摇头,自以为看清真相的它又在小脑袋瓜里搜寻暗鲨男人的办法。
顾君泽扫了一圈办公室里可以用来鲨死男人的东西,并幻想出以下方案……
首先是距离最近的玻璃杯,只要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化成人形,然后拿起玻璃杯敲到他脑袋上,直接一血!
或者是不远处的花盆或者是灭火器,这两个杀伤力应该会更大些,砸到蠢男人脑袋的话……想想就好血腥!不行这太暴力了!
要不还是找根绳子把他勒死算了,绳子绳子……可哪里有绳子呢?小粉蛇忽然注意到寒承洲手里鼠标,虽然它不太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上面连着的线倒是可以代替绳子,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细了,万一断了怎么办?
但是做这一切的前提是男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先不说办公室里隔三差五有人来访,关键是男人在办公室里也不休息,一有空就转过头来看着它,或者是伸出手指逗弄。
小粉蛇:真想咬死他!
下班前寒承洲总会先到公司里的私人健身房健身。顾君泽虽然不知道这健身房是什么地方,但是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结果男人把它摆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然后就在自己面前锻炼。
男人青筋暴起的健壮手臂看起来充满了力量感,在夕阳的余晖给他原本白色的皮肤度上了一层小麦色,看起来更为性感。
看到他身上那一块块肌肉,顾君泽不由心想如果自己跟他硬碰硬打一架的话,能不能打的过呢?
当看到他扛起比自己还重的杠铃时,顾君泽决定跳过这个离谱的幻想——可能自己还没出手就已经被他一拳打死了。
也许是觉得让蛇蛇跟着他一直待在办公室里太闷了,下班后寒总突发奇想带着它去自己资助的福利院。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一幕:一群小孩嚷嚷着兴奋地围着寒承洲,想要一睹他手里小粉蛇的“芳颜”。
“只能看不能碰。”寒承洲不忘叮嘱。
顾君泽:我好想逃,可逃不掉。
结束福利院之行,寒承洲见时间还早,又决定带着它直奔自己开办的动物收容所而去,他的本意是想让小粉蛇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但在顾君泽眼里就真的成了“良苦用心”。
顾君泽看到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以为寒承洲是故意把它们圈禁然后拿去售卖,特别是当他看到那一条条笼子里的蛇,顾君泽更是觉得害怕,因为来之前从蛇长老口中得知寒承洲手下的人把蛇抓回去后会把蛇皮活剥掉,然后被煲成蛇汤!或者是直接扔进酒瓶里活生生成为了他们所谓的蛇酒……
顾君泽想到这里只觉不寒而栗,他必须想办法救出蛇类还有这些可怜的小动物,以免他们惨遭毒手。
第六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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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顾君泽还在思考着要怎么救出那些被困的动物时,却发现寒承洲已经走到院子里,一听到他的脚步声,那些被收留的流浪猫和流浪狗纷纷聚了过来。
几只猫咪在他小腿上蹭来蹭去,面前的狗狗也都乖巧地坐在地上吐着舌头摇尾巴,寒承洲也不嫌弃它们,还蹲下来轻轻抚摸着一只白猫的脑袋。
原来平日里看起来冷若冰霜的他,其实也暗藏着别人难以发现的温柔。
看到这一幕的顾君泽陷入一阵自我怀疑,他明明很受这些动物的欢迎,那为什么要把其他那些动物关在笼子里呢?
“记住一定要确保受伤的动物痊愈后才能放生……”寒承洲离开前嘱咐道。
顾君泽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保护这些动物,当他抬头再看到男人那张冷峻的面容时,不由再度怀疑这样的他真的是蛇长老口中的“幕后黑手”吗?
“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寒承洲刚一进门就迎来自己父亲寒盛天冰冷的质问。
见妹妹不在,估计是已经先回卧室,寒承洲索性连稍微掩饰一下都懒得,若无其事地走进屋内。
“与你无关。”寒承洲面不改色,同样以冰冷的语气回应,洗手,将小蛇放入盒子,随后拉开椅子旁若无人地坐在餐桌旁。
“看看你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寒盛天指着桌上装着小蛇的盒子,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看你养的是什么东西!”
寒承洲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道:“您要是觉得它碍着眼,大可自行离开。”
“你!”寒盛天怒火攻心,气得脸色都变了。
“你爸爸也是为你好……”身旁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抚着寒盛天的肩膀细声道,“消消气。”
寒承洲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悠闲地举起高脚杯轻轻晃动,不紧不慢道:“这里还没你说话的分。”
骨节分明的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与杯中的红酒形成鲜明对比,因为一直盯着酒杯的缘故,深邃的眼眸也仿佛染上了一抹殷红。
“她可是你妈!”寒盛天气急拍案而起,冲着他怒吼道。
寒承洲却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那是你认为,我从没承认过。”
“你!”寒盛天满腔怒火但却无处发泄,只能选择暂时忍着,“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谈你和乔家千金的婚约……”
“婚约?”寒承洲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他的话,毫不留情讽笑道:“您要是对她感兴趣,可以再娶一个,反正我是不介意……”
他这话一出,就连那个肤白貌美的女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对于寒盛天而言更是火上浇油。
“逆子!信不信我……”
寒盛天话还没说完,寒承洲就先帮他补充:“怎么?像以前一样断了我的经济来源?”
寒盛天仍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是也无话可说,愤愤转身离开。
原本应属于一场温馨的家庭聚餐先是以剑拔弩张的气氛开始,最后惨淡收场。
寒承洲今天之所以会带着小粉蛇又去福利院又去动物收容所,其实一方面原因也是因为今晚的“家庭聚餐”,他不想见到那副令他厌恶的面孔,于是带着小蛇逛到天黑才回来,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没离开。因为这件事他也没什么心情吃晚餐,随便吃了几口东西后就带着小蛇上楼。
“我母亲去世后不久,他就娶了那个女人……”寒承洲躺在浴缸里,小粉蛇则被放在小盆子里,他闭上眼许多难忘的痛苦回忆便涌上脑海。
顾君泽微微一怔,“父亲?母亲?”他对这两个概念并不是很了解。大多数蛇类在产卵后就直接离开巢穴,所以他从出生那一刻起,也从未见过父母的模样。他只知道大多数哺乳动物会照顾细心自己的孩子,这让他挺羡慕的……
“无论我做什么,他从来都不会支持,甚至认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永远都做不好。直到有一天,我们闹翻了,我选择离家出走……”寒承洲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听起来是不是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