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起来的话,都是阿慈的错啊。”
虞慈被艾德里安这倒打一耙的话直接气了个仰倒,他怒极反笑,说了两个“好样的”,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反驳满口歪理的艾德里安了。
如果早知道这人的本质是这么难缠的疯子,他一定不会滥发善心去救他。
甚至他都不会留下来看这人会表演怎样精彩绝伦的脱身计,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世上也没有卖后悔药的。
气过了,虞慈只觉得累,身心俱疲的累。冷气还在一团一团的冒,除了累还有冷。
虞慈单手撑着额,整个人都缩在单人沙发中,单薄的身子在衬衫下没规律的打着摆子。
再开口时,冷清的声音都被裹在了浓厚的倦怠中了。
“艾德里安,我累了,真的没有力气再陪你玩下去了。你给我个准话,怎么你才能乖乖的不再纠缠我。”
艾德里安眼眸猛地瞪大,目光凶狠地瞪着看不清纹路的地板,好似要将地板瞪出两个大窟窿一样。
刹那间,艾德里安的脑中闪过了千百种的对应方法。皮筋扯得太紧会断掉,循序渐进徐徐图之才是正理。
当然啦,他也要为自己讨些甜头。
“阿慈,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会乖乖的。”
虞慈听着艾德里安染着哭腔的声音,心中酸涩的紧。可他也明白了,放过彼此才是最好的选择。
“别哭。”虞慈轻声叹道,还是忍不住安慰,“我们,好聚好散吧。”
“好。”艾德里安鼻音很重,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后,蹲了起来。
几步膝行到了虞慈面前,艾德里安大着胆子握住虞慈放在膝盖上被冷气吹得冰凉的手。
虞慈手上传来的温度直接到了心底,心中一动,手指蜷了蜷,想着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感受这温度后,便任他握着去了。
“阿慈,我可不可以提一个小要求。”
“你说。”虞慈叹气。
“可不可以再陪我一晚,就当是,就当是给我留个念想。”艾德里安俯身将脸贴在虞慈的手背上,哽咽道。
虞慈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手背上的湿凉让他点了头。
算了,就当是最后的放纵吧。
不知是谁先抱住的对方,接着是火热滚烫的吻。
久违的熟悉的甜蜜让两人谁都不愿意先放开谁,直到肺部因为缺氧传来一阵阵的抗议,脑中都有些昏沉迷糊,才结束了这个漫长的亲吻。
背部撞进了柔软的被子中,虞慈才回过神,他借着月色看撑在上方的艾德里安。
进屋时整齐的衬衫被他扯得凌乱,露着锁骨和漂亮的胸肌。往上是勾着微笑的红唇,和那双湛蓝的眼眸。
这双眼眸中好似将月色吸收了进去,闪着漂亮的光芒。
在滔天的欲色与深情的爱意中,倒映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好似这双眼睛,只能装的进这一个人的身影。
虞慈认得,那个人影是他。
鬼神神差般,他十指伸进了艾德里安的金发中,用了些力气拉下他的头,轻轻吻上了那藏着天空的眼睛上。
之后,才是真正的失控。
等尘埃落定时,已经什么都晚了。
虞慈手肘撑在被子上,一只手用力抓艾德里安鼓起肌肉的小臂,惊愕道:“怎么可以?不对!出去!”
银辉之下,墨绿色的衣襟敞开,露出来的苍白躯体如流光软玉。
蓝眸内早就被欲色浸染成了墨色,艾德里安张开手臂将浑身僵硬的虞慈紧紧抱进怀中,贴在他耳边轻笑,似妖似魅,撩拨人心弦。
“阿慈,夜还很长,专心一点让我爱你,好吗?”
【作者有话说:祝鹅子们节日快乐!恭喜小艾反攻成功!之后就都是年轻力壮的小艾作老攻啦~(坏笑JPG)】
第94章 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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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慈是被阳光晃醒的。
夏季的太阳升起来的早不说,还格外的明亮耀眼。
一片金色从没有遮挡的窗户照进来,全部洒在了大床上男人唯一露在被子外的脸上。
眼前白晃晃的光搅了虞慈难得的好眠,他没有睁开眼,只是不耐烦地皱眉,从被窝里伸出手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伸出来的消瘦手臂苍白的皮肤上是斑驳的红梅,支棱起锋利腕骨处的皮肤还带着一圈青紫的指痕。
在阳光的照耀下,红的鲜艳,青紫暗沉,是凌虐的美。
手在空中划拉了半天,虞慈也摸到手机。他收回手,手肘撑在床上想坐起身。
“嘶!”虞慈才抬起一点身子,酸疼的腰部就提出了抗议。他不得不重新躺回到床上,撩开眼皮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棚顶。
混沌的睡意被腰间的酸疼赶跑,虞慈细细地感受了下,发现不止是腰疼,胳膊、腿以及某个隐私部位都在疼,好像整个人被拆开重组了一样。
记忆慢慢回笼,昨夜的一切全部涌入脑中。
火热的身躯、滚烫的手掌、占有欲十足的吻、牢笼一般禁锢的拥抱、不要钱一样的甜言蜜语和不停的表白。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虞慈难掩憔悴的脸上浮出抹愠色,后槽牙用力磨了又磨,带着咬肌都跟着颤动。
要是那混崽子的念想是把自己吃干抹净,任凭这小王八蛋哭倒长城,他都不会答应的好嘛!
这么一想,虞慈就觉得空气中还带着昨夜残留的暧昧气味。
昨夜的一切又猝不及防地闯入脑海中,气得他血液翻腾,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抹淡红色,衬得那双带着怒意的茶色眼眸漂亮的好似宝石。
虞慈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这个动作有些猛,还在酸疼的全身及时发出了抗议。
虞慈不悦地低头,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条腿上的痕迹。他肤色白的几近透明,青紫的血管都能看得很清晰。
又是易留疤和痕迹的体质,平时磕了碰了就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好不吓人。
更别提现在两条五彩斑斓的大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遭遇了怎么的暴力虐待。
虞慈其实都看楞了,眨了眨眼睛,目光又往小腿上落。
行吧,跟大腿比,也没好哪里去。
虞慈都有些不敢相信这青青紫紫没块好肉的玩意是自己的腿了,要不是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那个将他吃干抹净的狗崽子早没了影。
他都想将他薅过来问清楚,是他是狗还是自己是骨头?这是要从头到尾将肉都吃干净啊!
腿上都这么惨,虞慈都不敢想身上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了。他叹了口气,扶着腰下了床。
在脚踩在地毯上时,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毯上。虞慈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还好身上足够清爽,没有发生再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否则的话,虞慈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现在就跑去掐死那狗崽子。
虞慈洗了个格外快的澡,没办法,轻轻地碰哪里哪里都疼的厉害。让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地盘好好睡一觉。
都收拾妥当的虞慈走到门口,忽然记起了昨夜翻云覆雨的主要战场。
他赶紧走到床边,看着皱的跟咸菜甚至还带着犯罪证据的藏蓝色床品,脑袋里“嗡”的一声。
虞慈能怎么办,只能动手将床单拆了下来,勉强叠成能手拿的方块形状拿在手中。
虞慈环顾一周,见没有别的证据之后,才松了口气。再次要离开时,一低头见地板上有张便签纸。
虞慈疑惑地捡了起来,想着可能是刚刚抖床单的时候弄掉的吧。他打开对折好的便签纸,上面用德文写了几行字。
虞慈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字条,他德文一般,看得有些慢。
但不得不说,比起第一张狗爬一样的字,这一张上每个字母都优美流利,虽然不是花体,但拿出去当请帖都可以了。
只是写的内容让虞慈太阳穴突突跳,嘴角勾起抹狰狞的笑。
他一把将便签团成了纸团,抬手像扔进垃圾桶里,想了想,还是揣进了裤子口袋里。
虞慈离开的时候才过五点,整个宅邸都静悄悄的。
刘若梅和虞端林起来的晚,整个宅子便跟着醒的晚。早上五点,怕是只有花园的园丁能起来修剪修剪花草吧。
不过这倒很和虞慈的意,毕竟他脖子上有几个棠红色的印子都在衣领上,挡都挡不住,还有手上的床单。
真被人看见问起来,解释起来都挺尴尬的。虞慈已经很心累了,不想再为这些细枝末叶操心。
还好林莫足够善解人意,从虞慈上车的怪异姿势,他就发现了端倪。
起先他以为是虞慈和虞业打起来了,刚张嘴想问,就眼尖地看到了在衣领上的棠红色。
林莫赶紧闭上嘴,识趣地没多问。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以前身边那些都是玩的开的,比这更那什么的他都见过不少。
不过。林莫抬眸从后视镜向后看,见虞慈靠着车门,神色恹恹地闭着眼,心中就默默地猜那抹棠红色的主人是谁。
好像猜来猜去就只有一个人选,林莫有些困惑,不明白那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家老板的家宴上。
同时他也痛心疾首,特别想冒死劝谏,先生啊,人不能在同一个坑上摔两次跟头啊!
可直到将虞慈送回去,林莫也没敢再去碰虞慈的伤口。
那天虞慈回的是兰庭,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都已经到云澜盛景了,又让林莫拐去了兰庭。
唯一让虞慈觉得有所安慰的,就是艾德里安真的遵守了约定,没有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然,艾德里安也没有再和虞芯有过牵连。
虞芯为了无疾而终的恋情找虞慈哭了好几场,痛骂威尔是负心汉。
虞慈心中有些开心也有些生气,还有些别的什么。他不敢多想,选择当个树洞听妹妹倒苦水。
刘若梅见快到手的金龟婿飞了,痛骂了虞芯蠢货后。直接找到了端木家,让端木家给他们个交待,其中有几分是为了虞芯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刘若梅对上端木家雷厉风行的长女端木真,一点好处也没讨到,还将两家薄弱的友谊关系直接变成了敌人。
有一次格拉芙和YC的合作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问题,YC这边是虞慈亲自过来的。
而这么好的机会艾德里安都没有出现,是路德维希做代表来谈的。
虞慈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怅然若失,心里面空荡荡的像是破了个大洞,呼呼的漏风。
虞慈也会在喝得微醺的时候,想艾德里安。无论三年前还是三年后都想,想过了他又会骂自己矫情没出息。
明明他自己忘不掉,人又是来道歉,又是来求和,最完美的童话式HE就在眼前,他还偏要往外推。
可是,太痛了。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虞慈经历一次就够了。
他一向骄傲,不愿示弱。可这一次他承认自己是懦弱的胆小鬼。
因为虞慈觉得,比起痛彻心扉的剧痛,还是丝丝缕缕的钝痛更能忍受,也更安心。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元宵节快乐~】
第95章 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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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蓝色的夜幕上银河耿耿,银芒闪烁,好似不是星星而是一条真正流淌的河流悬挂在天幕之上。
地面上兰庭特有的昏黄色的路灯,虽不比星星明亮,但一豆暖光,在这特别的日子里却别具暧昧的美感。
这一天是七夕,华国的情人节。
兰庭整个小区都静悄悄的,仿佛是趁着难得的夜色都出去过情人节了。
唯独8栋热闹的很,汪汪的狗叫声和人声传出去好远。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端木金背靠着院子里二哈的巨型木头房子狗窝,双腿夹着吊着舌头扮鬼脸的二哈,揉着他的大脑袋哭丧着声调嚎了一嗓子。
“嗷呜——”哈士奇捧场地仰头迎合了一声。
“年年七夕渡瑶轩,谁道秋期有泪痕。”端木金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扯着嗓子接着干嚎。
“当日佳期鹊误传,至今犹作断肠仙。”
“端木金,闭嘴。”坐在一旁小桌子旁,同艾德里安喝茶闲聊的端木银听不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斥道,抄起个桔子砸了过去。
“金风……哎呦我去!端木银你谋杀亲哥啊!”端木银准头好,桔子正正当当砸在了端木金的胸口,直砸的端木金龇牙咧嘴。
一旁二哈歪头看端木金手里拿着的桔子,大脑袋直往端木金怀里拱,边拱还边嗷嗷叫着要。
“小银子,艾德里安,狗能吃桔子不啊?哎呦,儿子你别拱!爸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
端木金不记得陆星河喂过哈士奇吃桔子,现在陆星河出差没在家,他哪里敢瞎喂,二哈要的还急,只能病急乱投医。
艾德里安没亲自养过动物,还真不知道狗能不能吃桔子。不过人能吃桔子他倒是知道。
艾德里安扒了个桔子,尝了一瓣后,来了句,“这桔子挺甜的。”
端木金:“……”这臭弟弟扔了吧。
端木银养了只小短腿,只知道猫咪不喜欢柑橘味,以此类推,他想狗子应该也不喜欢。
端木金痛心疾首,两个弟弟一点用处都没有,都不能要了。
这边哈士奇见端木金不给它,急了,两个爪子扒在端木金的身上直接人立而起。
陆星河养哈士奇养的精细,狗粮、狗饭、罐头、肉干、小零食,一样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