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安也有些欣慰的想着,到底没蠢到亲疏不分。
既然长子这会回来。
那他的公司,应该可以保住了。
苏瑞安听到阮时白声音后,跟着他后面出来,想着就算儿子不孝,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可以不计较,对亲儿子,态度还是要好点的。
第28章 傅家有威有福给你作,想怎么作怎么作
一看到苏言身后一字排开、凶神恶煞的保镖,还有旁边站着的傅家名声显赫的大管家,苏瑞安顿时变了脸。
这是回家呢,还是找茬呢?
“苏言,你这是做什么?刚嫁进傅家,就迫不及待的作威作福了?”
阮时白也有被吓到。
他缩到父亲旁边,轻轻拽了拽父亲的衣摆。
“爸,我们对哥哥说话,还是恭敬点吧……”
软乎乎的一句话,如水入油锅,一贯大家长作风的苏瑞安心中的不悦被无限放大,瞬间炸了。
哪有父亲对儿子恭敬的?
苏言却没被横眉怒目的父亲吓住,心里对父亲的爱意与敬意,早就化为飞灰了。
他笑了,笑得嚣张又肆意。
那是完全不同于在傅司宴面前的一种状态。
“爸,你都说我作威作福了,要真不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你了不是。”
管家笑眯眯的接腔。
“言言说得对,咱们傅家有威有福给你作,使劲作,想怎么作怎么作。”
反正有少爷在后头,为他俩兜底呢。
怕个啥?
苏瑞安看着对儿子言语亲近、态度支持的傅家管家,脸色难看,却再摆不出大家长的谱了。
赵南话里话外,都表示苏言是傅家的人。
傅家的人,就不是他苏瑞安能做主管教的了。
阮时白看了眼处于弱势的父亲,审时度势。
立刻满脸愧疚的从父亲身后走出来。
“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替你嫁去傅家,不让你受苦的。”
“你要怪就怪我吧,别这么跟爸爸说话,爸爸会伤心的……”
苏言被阮时白的声音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多膈应有多膈应。
“别叫我哥哥,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弟弟。”
苏瑞安出.轨,背着妈妈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还假借什么恩人之子的名义,理所当然的欺瞒他们,侵占苏家。
这样的人,苏言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苏瑞安没想到时白都这么低三下四的道歉了,苏言这逆子还趾高气昂,嚣张跋扈。
习惯性的训斥脱口而出。
“苏言,别太过分了,明明错的是你,你弟弟为了家庭和睦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苏言凝视着自己的父亲,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心阮时白。
明明是苏瑞安自己利欲熏心收了傅家的钱,阮时白胡闹撒泼,将婚事推来推去,才引发了这场家庭矛盾。
到头来,这两人都没错,错的反倒是他。
还真是理不直气也壮。
“你都说我过分了,我当然是想更过分一点啊。”
苏言二话不说,对着阮时白就要打一巴掌。
吓得阮时白惊呼出声。
可这巴掌,却在距离阮时白的脸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打你,我嫌手脏。”
苏言收回了手,在阮时白松了口气,以为这是虚张声势时,苏言又偏头看向五个保镖里,他比较熟悉的一个。
“肖野,你帮我打。”
猝不及防被提及的保镖愣住了,没想到少夫人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少夫人,您打嫌手脏说明他脏,那我打,他还是脏啊。”
肖野不太甘愿的走到苏言面前。
他撇了撇嘴。
“我也嫌弃,能不打吗?”
苏言:……
阮时白:……
苏言扯了扯嘴角:“少废话,好好打给你加钱。”
“好勒。”
刚还不情不愿的人,立刻对苏言敬了个礼,然后朝着阮时白走了过去。
苏瑞安下意识拦在幼子前面,瞪着保镖,满是威胁意味的道:
“你敢!”
还真敢的肖野挠了挠头发,想了想怕被扣钱,还是转头问:“大哥,有人拦路,咱还照打不?”
苏言眯着眼睛,很熟稔的“哎”。
应了这声“大哥”后,才点点头。
“随你。”
言下之意,想打就放肆打。
不用有顾忌。
肖野摩拳擦掌,朝着苏瑞安露出狞笑,道了一声得罪后就准备挥掌,显然为了钱,打算把少夫人的亲爹一起打喽。
苏瑞安没想到苏言竟然真能看着自己被打。
想着长子恨的是幼子,让保镖打的也是幼子,自己不挡着就不会真挨打……
怕被打的苏瑞安恨恨的瞪了一眼苏言,温声叫了声小儿子的名字后,扯开了阮时白的手,满脸愧疚的默默退开了。
肖野也不意外。
嗤笑一声后,不再看苏瑞安,对着阮时白就是一巴掌。
别说,拿着奖金打没难度的架,
真他吗的爽。
一连打了好几巴掌,喧闹的响动终于将忙着做家务的黄欣给惊动了。
她快步跑出来。
吓了一大跳。
“你们在做什么?”
苏瑞安一直瞪着六亲不认的逆子,听到妻子的声音,立刻大步朝着妻子走过去,指着她鼻子骂道:“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带着保镖回来打弟弟,差点连我这个亲生父亲都要一起给打了!”
一直脸色还算平静的苏言,看着这一幕,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他快速走过去,将苏瑞安的手指拍开。
又立刻拉住妈妈的胳膊,将妈妈护在了身后。
苏瑞安气急,正要一巴掌甩过去,却被赵南擒住。
看着年纪不轻的管家,力气却不比苏瑞安小,能将人制得没有还手之力。
黄欣以为言言又要受委屈了,才赶紧出来。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完全相反的一幕。
整个人都愣住了。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被擒住手的丈夫瞪向她,黄欣才稍稍回过神来,轻轻推了推儿子。
“言言……”
苏言也不指望半点真相都不知道的母亲,能直接跟苏瑞安反目,轻声喊了赵叔一声后,苏瑞安才被放开。
母亲一贯柔弱,又一直是家庭主妇,生活以丈夫为中心。
苏言不敢直接将苏瑞安的腌臜事全盘托出,怕她接受不了,出什么意外。
只能徐徐图之。
先在母亲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让她循序渐进的发现并接受事实。
而这种慢性死亡式的报仇,想来也比直接打入死牢斩立决,要更折磨人、更有趣些。
他,很期待呢。
“妈,我好想你。”
苏言没再看苏瑞安,敛下所有的恶毒心思,欢喜的靠在母亲肩膀上亲昵的撒着娇。
这还是他重生后,第一次见到母亲。
不同于手机视频时,只能隔着屏幕看到妈妈,却碰不到。
这种真实的触感,母亲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情景,让苏言险些落下泪来。
母子俩“久别重逢”,正是互诉衷肠时。
肖野看了看被自己制住的人,想着还要不要接着打。
想到那句深得他心的加钱,只犹豫了一秒,肖野又是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阮时白的脸上。
瞧瞧,这么好听的助兴声。
少夫人一定会给他加很多很多钱!
第29章 阮时白,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于是乎,苏·少夫人·言正粘着母亲撒娇亲近。
但每次一开口,必有响亮到能把他声音都盖过去的啪啪巴掌背景音……
苏言没了和母亲亲近的心思,便想着先办完正事。
等把母亲接走了,有的是时间相处。
阮时白失声痛哭,苏瑞安心疼得不得了,沉着脸看向苏言:“你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是报复,打也打了,人该滚了。
苏言一秒听懂了父亲的言外之意,他笑了笑:“我来嘛,当然是有几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喽。”
不过打一顿,就受不了。
这才哪到哪啊。
肖野见少夫人没说停,正要接着打。
阮时白却歇斯底里的吼道:“苏言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就算我抢了你的婚事又怎么样,我不是还给你了吗?我不欠你的,但我爸爸是为了救你爸爸死的,你别忘了!”
“你欠我的,就该一辈子都让着我!”
肖野扬起的手停在了空中。
这话够刺激啊。
狗血含量过高,他已经能脑补出完整版家庭纠纷剧了。
不过,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时兴父债子偿那一套了。
要债,找父亲本尊啊。
苏瑞安还活得好好的,具备偿还能力,都没有为了救命大恩强出头。
道德绑架他们家少夫人做什么?
“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你爸爸是为了救我爸爸而死的呢。”
苏言被气笑了。
真相如何,曾经的他和妈妈不知道也就罢了。
难道阮时白心里没数么?
阮时白恶狠狠的瞪着苏言,被一再打脸,让他忘了披上虚伪乖巧的表皮,露出了张牙舞爪的内里。
“没错!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苏言扯了扯嘴角,无语的翻了个小白眼:“你都说了你爸救的是苏瑞安,那你找苏瑞安去啊,欠你的是他,又不是我。”
什么恩人之子,这头衔阮时白是编得自己都信了,还用得够得心应手啊。
被直呼名字的苏瑞安攥紧了拳头。
眼里染着浓浓的厌恶。
这逆子,说话当真是半点都不讨喜。
只让人讨厌!
要不是傅家保镖威慑力太强,还有傅家管家时时刻刻护在逆子身边,他恐怕早就忍不住……
肖野赞同的点点头:“就是就是。”
张口闭口就是少夫人欠他的,怎么不跟苏瑞安说你欠我的?
摆明了是看他们少夫人好欺负,借着恩情压榨。
他们家少夫人还真是可怜,难怪回个家还要带这么多保镖。
要是不带保镖,不得被欺负死?
苏言摸了摸下巴:“说起来,你爸爸是姓阮吧,你叫苏时白这么多年,还记得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吗?”
阮时白没说话。
满是泪水的眸子水灵灵的,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往都是无往而不利的,可是苏言没再上当,就连傅家的人,也没一个对他露出同情怜悯的目光。
最吃他这招的爸爸,都只是站在一旁。
没再护着他,为他遮风挡雨。
“不记得了啊,那我提醒你一下吧,你爸爸叫阮夏民,夏天的夏,民众的民。”
“你是阮夏民的儿子,和苏瑞安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不,我不是!
我和阮夏民没有关系!
阮时白在心底嘶吼着,他就是爸爸的孩子。
苏瑞安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个名字,额角青筋暴跳:“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言笑了笑:“爸,你说阮叔叔可笑不可笑,他救了你的命,可你却这么多年都没祭拜过他。”
每次都只是口头怀念愧疚。
“住嘴!”
“还有阮时白,总是甜甜的叫着你爸爸,这么多年也没去祭拜过他的亲、生、父、亲呢。”
“你胡说什么!”
苏言看着色厉内荏的男人,笑得意味深长:“爸,我是不是胡说,你比我更清楚吧?每年阮叔叔忌日,你和阮时白都会消失,说是祭拜阮夏民,可我和妈妈去给他烧纸钱的时候,却从来没看到你们,也没看到过你们烧的纸钱呢。”
第一次跟着妈妈去祭拜的苏言那时还小。
曾问过妈妈为什么没看到爸爸和弟弟。
妈妈说,爸爸和弟弟可能是怕触景生情,在通过别的方式,来悼念着逝去的亡魂。
小苏言信以为真。
长大了也没再起过疑心。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阮夏民的忌日,没准苏瑞安正和阮夏民名义上的妻子,阮时白的亲生母亲你侬我侬,三人和和美美的相处着呢。
肖野听着少夫人的话,又看了看阮时白和苏瑞安。
别说,是有几分像。
他凑近不远处的保镖。
“兄弟,我怎么觉得这位阮兄被绿了啊。”
“还被绿得不轻。”
要不然阮时白怎么可能看都不看亲爹,却对间接害死亲爹的养父那么亲近呢?
而少夫人的父亲,对恩人的态度也很可疑啊……
肖野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几乎都能听见。
苏瑞安和阮时白都脸色大变。
而苏言的妈妈黄欣,也垂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造谣是违法的知道吗?”苏瑞安吼着肖野。
“那你去告我啊。”肖野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的摊手,并不小声的嘀咕着:“那也得是真造谣了才算违法,说实话可不算。”
苏瑞安:……
阮时白红着眼,看向苏言:“哥哥,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误会了我和爸爸?”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阮时白有些心慌,总觉得苏言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可他们都藏得够深够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