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愿景心头一紧,但也只是先装作若无其事,没敢靠秦心遇太近,温声对秦心遇说:“我们出去吃点东西,我做了番茄炒蛋、面条,还蒸了一条鱼。”
“嗯。”秦心遇现在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和林愿景相处才是合适的,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会让小狼狗崽子再次发疯,再折腾自己一回。他这把老骨头怕是经不起小狼狗崽子再折腾一次了,刚刚他洗澡清理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全身布满了吻痕咬痕,腰间还有几处青紫的瘀痕,乳头红肿,后穴肿痛,不过没有出血,就是把林愿景射进去的那些东西清理出来弄了很久。
林愿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出了卧室,秦心遇慢吞吞地坐下,臀部触及冷硬的椅子,秦心遇一下子面容扭曲,林愿景赶紧拿来一个抱枕:“秦哥,你坐到抱枕上。”
秦心遇没有拒绝林愿景的殷勤,重新站起来,让林愿景把抱枕放好才重新坐下。这次倒是舒服了不少。
面条和菜已经摆好在桌上,林愿景把番茄炒蛋拌进面条里才把碗递给秦心遇,之后又把鱼腩最好吃的部位夹进秦心遇的碗里才自己坐下吃面条。
吃完以后,林愿景又主动去收拾碗筷和厨房,从厨房里出来,却不见了秦心遇。
林愿景在房子里走了一圈,最后在卧室里找到了秦心遇,秦心遇在床上蜷成一团,如胎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即使睡着了,也是眉心紧皱。
林愿景伸手要抚平秦心遇的眉心,却被秦心遇躲开,林愿景轻声道:“我买了消肿止痛的药膏,你那里肿了,还是涂点药比较好。”
秦心遇不动。
“那我帮秦哥涂?”林愿景问。
秦心遇睁开眼睛:“我自己涂,你出去。”
林愿景把药膏递给秦心遇:“要我帮忙的话就跟我说。”
“不用。”秦心遇接过药膏。
等林愿景离开卧室,带上了门,秦心遇才慢慢侧过身给自己上药。
***
林愿景知道自己这次是过分了。
他不想和秦心遇只是一夜情的炮友关系,他想和秦心遇一起好好谈恋爱,好好过。每次亲密之后秦心遇都要逃要躲,他醒来的时候秦心遇就跑过一次,前几天秦心遇也要跑,那这次呢?
把他锁在自己身边,不准他跑,不准他躲,要他心里眼里全都是自己。
那场情事秦心遇是哭着晕厥过去的,后来他给秦心遇清理时,秦心遇还无意识地躲着他的触碰。
秦心遇醒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林愿景不敢再刺激秦心遇,只好顺着秦心遇的毛哄。
林愿景定的晚餐外卖已经送到,但是秦心遇还没有从房间出来,林愿景有点不放心秦心遇,于是轻轻敲了敲卧室的门,但是房间里面没有动静,于是林愿景又多敲了几下,喊秦心遇,但是房间还是没有声音传出来。
林愿景扬声道:“秦哥,我进来了。”
“咔嗒”一声,林愿景推开卧室的门,卧室里一片漆黑,林愿景走到床边,秦心遇还是那个蜷成一团的姿势,林愿景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秦心遇:“秦哥?”
秦心遇嘟囔了几个音节,林愿景听得不太清楚,于是靠近了秦心遇一些:“什么?”
秦心遇没有回应他。
林愿景伸手探了探秦心遇的额头,才发现秦心遇的体温高得不正常,于是林愿景拍醒秦心遇:“秦哥,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去医院……”秦心遇含糊道。
“那找个医生过来看看你好吗?”林愿景温声询问。
“嗯……”秦心遇道,“找梁医生。”
林愿景见秦心遇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给秦心遇抿好了被角,出去打电话找管家。虽然他不知道梁医生是谁怎么联系,但是找到能联系梁医生的管家也就能找到人了。
梁医生很快赶到公寓里,给秦心遇做了一番简单的检查,转过头问林愿景:“你把他弄伤了?”
林愿景不太喜欢梁医生这番仿佛正宫逼问的姿态,但是秦心遇还病着,也不好和对方置气,于是道:“我看过了,他没有流血。”
梁医生从带过来的医疗箱里拿出橡胶手套带到手上:“你先出去,我帮他检查一下后面的情况。阿遇身体不好竟然还跟你瞎闹。”
过了好一段时间,梁医生从卧室里面出来:“天气冷了,他最近的工作强度大,又被你弄成这样,还没有做好清理,所以发烧了。我帮他做好清理,上过药了。”梁医生说了一番医嘱,又把药留给林愿景就走了。
林愿景拿了外卖和药回卧室,秦心遇已经醒了,半倚在床头边上,林愿景走到床边:“我点了你喜欢吃的那家店的蔬菜冬菇瑶柱粥,医生说你要先吃一点东西才能吃药。”
“我想先喝点水。”秦心遇道。
“好。”林愿景屁颠屁颠地出去倒了一杯温水回来,给秦心遇端着杯子,喂秦心遇喝水。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早上那场粗暴的性事。
秦心遇喝了一小杯水,看向林愿景:“好了。”
“那么吃点粥?”林愿景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拿过粥碗,舀起一勺粥递到秦心遇嘴边。秦心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张嘴吃下那勺粥,林愿景又给他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
两个人都不说话,林愿景给秦心遇喂了大半碗粥,秦心遇终于开口:“我吃饱了。”
“喝点水就吃药还是休息一会儿再吃药?”林愿景放下粥碗。
“现在。”秦心遇道。
林愿景给秦心遇喂过药,又扶着秦心遇躺下:“你继续睡。”
第38章 “我陪你。”
秦心遇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明知道林愿景是一团危险又炽热的火,但还是会忍不住地去靠近去取暖去欣赏。
要么远远地躲开火,要么扑身进火里,让自己化成灰。
两年前林愿景突然对他不冷不热,身边各种桃色绯闻不断,刚和他说完想你了转身就跟别人一起亲昵地搂搂抱抱一起去酒店开房。
林愿景还太小,还没见过太多,也还没有定性。
而自己比他大了整整十岁,已经过了那个为爱痴狂的年纪了,既然在一起不开心,那就不如不要在一起。
分开的这两年,秦心遇一直很坚定这个想法,但是两年后的林愿景跟他说“我爱你”“我喜欢你”“我好想你”“我只和你在一起”,黏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底线,他才发觉,其实自己在林愿景面前毫无底线可言,即使被林愿景那般粗暴地对待,他也能从中获得快感。
但是他自认掌控不住和林愿景的感情,对自己能得到林愿景的喜欢没有信心,对林愿景也没有信心。
…………
即使林愿景的动作很小很轻,但是秦心遇还是听到了开门的响动,闭上眼装睡。
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林愿景。怎么拿出长辈该有的宽容大度的姿态面对林愿景。
林愿景走到他面前,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站了好一会儿,林愿景轻轻开口:“秦哥,睡着的人不会一直眨眼睛的。”
装睡是装不下去了,于是秦心遇睁开眼,含糊地嘟囔了一声,佯作刚刚醒来的模样。
“梁医生说有一种药要现在吃。”林愿景道,“出来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再睡吧。”
“好。”秦心遇起身,林愿景适时递来一件外套披在秦心遇身上。
秦心遇坐在林愿景已经放好软枕的椅子上,林愿景先是从厨房里端来一碗粥,接着是一碟水饺、一碟青菜,最后是一碗鸡蛋羹。
“梁医生说可以吃一些清淡的东西,但是要注意营养均衡,所以秦哥多少吃一些。”林愿景道。
秦心遇还真不知道林愿景会做饭,先是舀了一勺子粥吃下,米粒熬得软糯,里面有细细的鱼茸,鲜甜可口。
接着秦心遇又夹了一只饺子。饺子皮薄馅大,虾肉的橙红色和韭菜的青色隐约从薄薄的饺子皮下透出来。
“你饿吗?”秦心遇问,“你坐下一起吃一点。”被林愿景看着吃饭,有些瘆得慌,仿佛他在大鱼大肉地吃饭,林愿景跟饿了很久似的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我吃过了。”林愿景虽然是这么说,还是回厨房拿了碗筷出来,坐在秦心遇对面,却也不怎么动筷子,只是看着秦心遇。
“怎么了?”秦心遇被林愿景看得发怵,停下筷子看向林愿景。
“秦哥好好看。”林愿景笑道。
秦心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便重新拿起碗筷继续吃东西。
林愿景见秦心遇吃得差不多了,给秦心遇端来一杯水和药。
秦心遇吃过药,又去洗了个澡,睡了大半天,现在清醒过来反而不太困了,于是秦心遇去书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紧急处理的公事。
他病得突然,都没来得及告知助理,助理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轰炸了一遍,没联系上他,于是把紧急的公事发到他邮箱让他先处理。
秦心遇刚刚给助理发邮件说明自己生病需要请假几天,林愿景就敲响了书房的门:“秦哥,梁医生说要你多喝水。”林愿景手上端着一杯水。
秦心遇走过去接过水杯:“你早点休息,我今天睡了大半天,不困,我处理一下工作。”
“我也不困。”林愿景道,“我陪你。”说完,林愿景出去拿了iPad又回到书房,“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秦心遇只好由着林愿景陪自己工作了。
“你明天有工作吗?”秦心遇问。
“我这几天都休息,在家里写写歌。”林愿景回答,“秦哥这几天也在家里好好休息吧,秦哥还病着呢。”
秦心遇揪不过林愿景,只是匆匆把非常紧急的文件先处理了,就回卧室睡觉。
第39章 “秦哥早。”
秦心遇躺上床不久,林愿景也跟着上床。
两个人静默地躺了一会儿,林愿景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秦心遇的手指。
林愿景能感觉到秦心遇的手指有一瞬间的躲闪,但是林愿景把秦心遇的手指抓紧在手心里,小声叫了一句:“秦哥。”
“嗯。”
“我不应该那样粗暴地对你,是我当时冲动了。”林愿景顿了一下,“我害怕再次失去你。”
秦心遇没有给他回应,但也没有挣脱他的手心。
林愿景又低声说:“秦哥把我当成一夜情的对象也没关系的,我能陪在秦哥身边我就很开心了。”
秦心遇从未见过林愿景的姿态放得如此低,这样低的姿态,跟林愿景不符。
过了许久,林愿景才听到秦心遇说:“愿景,你不会喜欢我的。”
秦心遇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林愿景仍然没有想起从前的事,但是比从前更重要不应该是现在么?于是林愿景握紧秦心遇的手:“秦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喜欢你吧,我会对你好的,我想追求你,跟你谈恋爱,一起好好过日子,跟你拥抱接吻,跟你上床……秦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秦心遇一直没有回答林愿景,林愿景牵住秦心遇的手等一个答案。
秦心遇在黑暗中能感觉到林愿景注视自己的眼光,像是狮子盯着自己的猎物的目光,炙热,执着,势在必得,很有侵略性,仿佛下一秒就会扑食自己的猎物。
回答不了林愿景的问题,就只能装睡,但可能是药物开始起作用,秦心遇也就真的睡着了。
***
林愿景在黑暗中看了秦心遇很久。
他这一夜睡得浮浮沉沉,梦到秦心遇出去旅游,在一艘游轮上,秦心遇说想去甲板上看看海,然后秦心遇再也没有回来,他也找不到秦心遇。
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秦心遇依然睡在他身边,手也被他牵着,林愿景的心安定下来。秦心遇还没醒,于是林愿景把人搂进自己怀里,秦心遇动了动,似乎是找到了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继续睡。
秦心遇的睡相很好,睡着了就不会乱动,长长的睫毛垂下,看着又乖又纯。
几乎是秦心遇醒来的一瞬间,林愿景的吻就落在了他的额头上:“秦哥早。”
林愿景的吻只是蜻蜓点水,在秦心遇完全反应过来要发作之前,林愿景退开,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一点,仿佛只是小情侣清晨纯情的一个早安吻。
秦心遇愣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我去洗漱。”
“好。”林愿景心情很好地放开秦心遇,秦心遇逃也似地去卫生间。
吃完早餐,林愿景收拾了餐具,秦心遇回卧室收拾衣装,准备出门,于是林愿景问:“秦哥你要出去?”
“嗯,回公司处理一些比较紧急的文件。”秦心遇道。
林愿景走到秦心遇面前,解开秦心遇刚系好的领带:“这样系不好看,我帮你重新打一个。”
“是吗。”秦心遇站在林愿景面前,让林愿景给自己系领带,垂眼看着林愿景的手指在自己胸前飞舞,一个漂亮的温莎结在他胸前成型。
林愿景重新抬起头看他:“好了。”
秦心遇回过神:“谢谢。”
年末公司的事情多,秦心遇这么一回公司就忙得不可开交,他的办公室门就被敲响,秦心遇都没空抬头看看敲门的人是谁,只以为是助理进来送文件,于是说了声进,没想到进来的却是林愿景。
林愿景手上还拿了两个饭盒:“秦哥,该吃饭了。”
秦心遇揉了揉眉心:“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