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芫见状直接自己都呛到,他捂住鼻子,“星星,你悠着点。”
谢文星魂不守舍,根本没注意到宋芫的窘境,粉白的指甲摸上白嫩的下巴,问:“如果一个人送你礼物,这个礼物很和你心意,但是你却一直不拿出来使用。这是为什么?”
“啊?”
宋芫抬头望天,“为什么呢?”
他怎么觉得这剧情听起来有点耳熟?
谢文星一口气吸干豆浆,发出索索的声音,“对啊,我在问你呢。”
宋芫咋咋唬唬,“我怎么会知道啊?可能是给送礼人面子不好意思拒绝,但其实并不是很喜欢。”
这个倒是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得知道送礼人是谁。
谢文星:“那如果他不知道是谁送的礼物呢?”
宋芫:“那这个更好猜了。来路不明的东西,一般都不会用吧?”
来路不明?
谢文星:……
扎心了。
不过宋芫倒是提醒了他,如果许淮安不知道礼物时他送的,那谢文星所想的赔礼道歉,而后顺其自然和他做朋友的打算不就落空了吗?
上课的时间快到了,谢文星没时间纠结,只好先暂时先把这个心思压在心里。
高二课业虽然比不上高三繁重,但也说不上轻松。
尤其是对于基础不太好的谢文星来讲。
他要花比较多的时间才能够做完作业,并且还无法保证正确率。
在又一次对着一道题目,想了十五分钟,都没有任何思路的时候,谢文星泄气的趴在手臂上。
要不去找个家教好了。
然后问题忍不住又绕了回来。
他到底喜不喜欢啊?
上课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到傍晚放学,从食堂出来,看到一家新开的网红奶茶店。
宋芫兴冲冲的过去排队,谢文星原本没什么想法,但是犹豫了会儿,“两杯芋泥波波牛奶,一杯半糖,一杯无糖。”
宋芫惊喜,“啊,星星,你怎么知道我正好想喝这个。”
谢文星这时才像是想起宋芫一样,“……啊?这个,不是给你喝的。”
宋芫:……???
他看着谢文星,眼里写着“我们到底还是不是朋友?”。
然而再好的眼神都使给空气,谢文星看到了远处走过的一个人影,根本没注意到宋芫。
他去那里做什么?
谢文星丢下一句:“你自己先回教室,不用等我。”
宋芫被落在原地,一脸懵逼。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而此时,谢文星正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一个男生的后面。
这个学校很大,谢文星刚来,除了上课的几个地方,还不是十分熟悉,他眼睁睁看着许淮安走到一个拐角,等自己走过去的时候,面前只有一从到腰高的树丛。
“人呢?怎么不见了?”
谢文星环顾四周,这里除了他,连个人影都没有。
谢文星纠结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咬唇。
他现在又这样做了,唇瓣水光,有几个钱钱的齿痕,都是被他自己咬出来的。
谢文星垂头丧气,烦到自己把头发抓得像鸟巢一样。
然后他转身,撞进一堵温热的肉墙。
“啊!我记得这里没有墙啊。”
谢文星抬头,然后他愣住了。
梦里魂牵梦绕的脸近在咫尺,近距离看,他的眼睛狭长,眼皮微垂,慵懒的同时也有一种冷淡的疏离。
谢文星眼睑缓缓瞪大,嘴巴微张,他惊呼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许淮安很轻的挑了下眉,“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谢文星脑袋像是被敲了一记重锤,头晕目眩。
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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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我明天尽量写长,然后就按照细纲写。
想太多无益嗷!!
第15章
跟踪被人发现,这一瞬间,谢文星脑袋里闪过很多想法。
曾经在电影里看到的,全部都涌上脑海。
那些会跟踪人的好像不是杀人犯,就是变态,总之就不是正常人。
许淮安的目光比平常增添些许异常,谢文星难以分辨。
他不会以为我是变态吧?!!
完了。QAQ
谢文星急了。
他连忙想要开始解释,但是刚一启唇,他就懵了。
他想说他不是跟踪……可他就是跟着许淮安过来的。
天很热,谢文星脑门全是汗,后背的衣服好像都弄湿了。
“我……”
谢文星吞吞吐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越想要解释清楚,话越难讲出口。
许淮安倒是很有耐心,他的视线犹如云一轻薄,又像风一样快速,掠过谢文星额头。
不同于许淮安,谢文星的睫毛长、密而翘,紧张的时候,会快速扇动,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秀挺的鼻尖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脸颊上比任何一次都更要红艳,不知是因为晒的还是其他。
眼见谢文星紧张,又开始咬唇,由水蜜桃的浅粉,变成番茄的深红。
许淮安犹嫌他不够着急似的,好整以暇地缓缓说道:“你可以慢慢想。”
谢文星本能地把手伸进兜里,反复摸那根表面都快成膜的铅笔,努力想找理由。
但是此时脑细胞似乎罢工一样,谢文星大脑一片空白,情急之下,眼里不知不觉冒出水汽,盈盈水光。
谢文星:要、要不我干脆直接说,我想和他做朋友算了!
想不出合适的理由,谢文星吞吞吐吐:“我、我就是随……随便就走到这里……”
许淮安漫不经心地点头,目光却下移,落在他裤兜里。
于是谢文星整条手臂都麻痹了,整个人往上憷了一下,犹如惊弓之鸟。
“什、什么?”
许淮安觉得好笑,他还一个字都没有说,这个小兔子就吓得直接自曝了。
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大灰狼一样,要不然谢文星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吓得和兔子一样。
食物都已经到嘴边了,放过它不是许淮安的性格。
许淮安缓缓伸手,谢文星整个人都像是一张紧绷的弓弦,紧紧盯着他的手指,就在快要碰到校服裤时停下,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里面有什么东西?”
汗珠沿着脸颊顺延而下,谢文星一个激灵,像一个受惊的兔子,担心会被许淮安骂变态,直接抬腿就想跑。
许淮安挡住他面前的路,谢文星想要跑,只能绕过他。
然而许淮安反应很快,谢文星才走一步,就直接被许淮安抓住手臂。
“这是……?”
谢文星听到许淮安疑惑的话语,他扭头,发现自己手上正好握着那根铅笔。
许淮安张口刚想说什么。
“啊啊啊啊!!!!”
担心会听到什么质问的话,尖叫声破口而出,谢文星恼羞成怒,在许淮安因为尖叫晃神的时候,手臂一扬,“还给你!”
许淮安看到这笔撞到胸口,然后落地,等再抬头,不过两三秒的功夫,谢文星已经跑远了。
之前也没发现他跑得那么快啊。
许淮安没想到直接把人就逗恼了,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他蹲下身,捡起那根快要被盘的包浆的铅笔。
敢做不敢认,胆小鬼。
许淮安摇摇头,却觉得今日风有些柔和,连带自从事故发生以后,就萦绕在心头的烦躁都好像被谢文星带走了些许。
罢了,下次就别逗那么狠吧。
最多,就小小地逗他一下。
这边,谢文星跑了以后,没有立刻回班级。
他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抱住树干,额头咣咣撞树。
啊啊啊!!!事情又被他搞砸了!
为什么每次一见到许淮安,就总是不能好好说话!!
现在他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兔子似的要从胸口跳出来。
少年的暗恋总是如此的青涩,这让谢文星在许淮安面前总是无法应对自如。
额头撞得通红,谢文星抱住树干,露出一张脸,两颊犹如夕阳红霞,此时他眼底湿润,暴露出无法克制的情意。
稍后,谢文星后知后觉的看着四周。
幸好这附近没有人,所以也就没人看到他刚才丢脸的行为。
谢文星拍拍脸,等脸上没那么热了,他才跑回教室。
进教室前,谢文星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到许淮安没有回来,才放心地进去。
丢了那么大脸,他还不想那么快就面对他。
然而直到许淮安一整个晚自习都没有回来,谢文星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闷闷不乐,做作业的时候,力透纸背,几乎要把纸张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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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正被惦念着的许淮安,已经坐车回到了许家。
管家早早就候在门口,“少爷,你回来了。”
许淮安应了一声,“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老管家苍老的眼神联系地望着许淮安,“是的,已经和那里联系好了。”
许淮安点头,举步上楼。
老管家站在大厅,抬头看向少爷的背影。
许家别墅非常豪华,富丽堂皇,地板光可鉴人,欧式水晶吊灯美妙绝伦,装修的很好,却也很空旷。
旋转楼梯上,许淮安的背影瞧上去已经初步具有成年人的轮廓,同时又有少年的青涩。
老管家忽然开口,“少爷,你开心吗?”
头顶罩光,深邃的眉骨在眼睛那块留下阴影,令人捉摸不透。
许淮安在那里站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他淡淡想了一下,呢喃道:“开心吗?算是吧。”
然后拔步上楼。
翌日,老管家八点准时敲响房门,只敲了一下,房门就开了,卧室里,许淮安已经穿戴整齐。
眼下有淡淡青色,眼里清明毫无半点困意,“走吧。”
话音刚落,许淮安大步流星下楼,老管家连忙跟上,“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还是稍微吃点再走。”
“不必了。”
许淮安速度很快,走路都带风,老管家无法,只能赶紧追上。
盐城西边的某个守备森严的监狱,许淮安到的时候,巨大的监狱门边,已经停了一辆车。
老管家眉头紧皱,“少爷,估计是他们又来了。”
这里说的他们指的是许淮安父亲那边的兄弟姐妹。
许淮安面色不改,径自开门下车。
果不其然,看到他出现,那辆车上的人也下来了,一男一女,若论关系,许淮安得对他们叫大伯和姑姑。
但虽说是亲戚,几人之间可见不着半点温情。
大伯许钊面露讨好,“淮安来看爸爸啦,好歹也是父子,血浓于水啊。”
姑许招娣看到许淮安就没什么好脸色,阴阳怪气,“你说什么瞎话呢?你现在问问你弟弟,看看他是不是还承认父子关系。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混账的人,许淮安你他么就是个怪物!”
许钊喝止她:“别乱说,都是亲戚,以后是要互相帮衬的。”
“就他,帮衬?老母猪都会上树!”
许淮安把他们的话当耳旁风,他之前就做好预约,跟着接他的人进入监狱。
被铁门挡在外面的兄妹二人发生争执。
许招娣声音尖锐刻薄,“你到底在想什么?”
许钊很不耐烦,“女人家家,你懂什么。许家那么大产业,他一个小孩什么都不懂,不就得让我们帮帮忙嘛。”
许招娣:“你疯了!你以为他是绵羊?实际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能把自己亲生爸爸送进监狱,能是什么好货色。”
许钊却不以为意,“他爸那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人家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等过段时间,我开导开导,说不定就成了。”
他公司近年经营的不是很好,如果有许家的助力,何愁在盐城会没有一席之地。
许招娣却难得清醒,“你自己的事情,别牵扯到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监狱内。
许淮安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仔细端详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神色近乎冷漠,仿佛这是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不是他的—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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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点背景,下章就甜回来啦~~~
第16章
坐在玻璃窗里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原本只有不到40岁,如今看上去却快60岁的样子。眼角的皱纹写满岁月,鬓角白发,眼睛浑浊充满疲惫。
听到许淮安叫他父亲,男人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举起拳头奋力捶桌,“闭嘴,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许淮安无动于衷,他闲适地坐着,好整以暇地欣赏这个名义上是他的父亲的丑态。
“有哪个儿子会把父亲送进监狱?啊?他妈的当年老子就应该把你摄墙上,草,生个棒槌都比你强!你他娘的***”
狱警过来警告他,警棍往许父身上招呼,许父顿时缩紧脖子,像个受气的媳妇。
从他表情里的恐惧不难想象这人平时在监狱里是如何受人关照的。
许淮安这时候,终于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来。
许父的五官因为愤怒极度扭曲,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了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