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等我[现代耽美]——BY:酱子贝

作者:酱子贝  录入:06-04

  陈景深一怔,顺势伸进去揉他,心情忽然间好了点。
  他闻着喻繁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问:“怎么抽烟了。”
  “忍不住。”喻繁看着他,“在你面前的时候不抽。”
  “我不在也别抽。”
  很难。喻繁心想。
  本来是没瘾的,但是这两天跟疯了似的,一闲下来就想碰。
  下课铃响起,喻繁如梦初醒:“下节物理,你回去吧。”
  “背我课表了?”陈景深问。
  “可能吗?只记得这一节。”
  “你呢。”
  “要去一趟访琴办公室……周五下午出去上网,被她抓到了。”
  “我陪你过去。”
  “不用。”喻繁舔了下唇,“下节体育课,现在去办公室也是罚站。我坐会儿再去。”
  陈景深说:“那我等你。”
  “别。”喻繁拂开他的手,“又不顺路。”
  陈景深沉默半晌,妥协道:“那你早点去。”
  喻繁点点头。下一秒,温热的手背贴上他脸侧,最后试了一遍他的体温。
  确定他体温正常,陈景深说:“今天不赶着回去,晚点我去教室找你。”
  天台旁边就是一个大音响,上课铃声轰轰烈烈地响起,能把周围的人耳朵震麻。
  喻繁眨了一下眼,突然在这震天的音乐声中小声叫了一句:“陈景深。”
  “嗯?”
  我们私奔吧。
  “……亲我一下。”
  音乐响了十秒。喻繁被人托着脸,安安静静地亲了十秒。他闻着陈景深身上的薄荷香,明明只是两天没见,却觉得隔了很远很远。
  喻繁手撑在身侧,指甲都扎进了肉里。他这两天脑子里一团混乱,在这一刻似乎全都清空了。
  他被吻住,又被松开,在一阵恍惚感里听到陈景深低低对他说:“放学等我。”
  -
  一班下课总比其他班级晚。最后一节课,陈景深频频往外看。
  栏杆没人,墙边没人,门口也没人。
  他拿出手机,给置顶的人发去一条消息:【拖堂。你先做作业。】
  迟迟没有回复。
  陈景深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跳,总觉得不太对劲,做题也难以集中思绪。拖堂时间一直延长到二十分钟,在陈景深第三次看手机的时候,他心头猛地一跳,忽然拿起书包起身,在全班的注视和老师的疑问声中出了教室。
  他终于反应过来是哪里出了问题。在他出现在天台的一刹那,喻繁的反应完全不对,震惊、茫然,像是根本没想过会见到自己。
  中午留校自习的人很多,但下午基本没有。大家都赶着吃饭洗澡,再返回教室自习。
  所以陈景深到七班教室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只剩寂寥。
  这种场景陈景深也不是没见过。但今天似乎比往日都还要空。
  他走到教室最后一桌,静静地垂眸看去。
  平时这桌面上都会摆着最后一节课的课本,做了一半的卷子,还有一支经常忘盖的笔。桌肚也是乱糟糟一团,卷子和练习册搅在一起,每次上课或交作业都要翻半天。
  但此时此刻,这张课桌空空如也。
  陈景深一动不动地站在课桌旁,不知过了多久,才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从书包里随便抽了张卷子,提笔开始做草稿。
  偶尔拿出手机看一眼,拨一通电话。再放下继续做。
  夕阳打在他僵硬挺直的背脊上,陪着他一起沉默。
  后门传来一道声音,陈景深笔尖一顿,回过头去。
  庄访琴神色复杂地站在那里。他们对视良久,庄访琴才出声:“怎么不回家?”
  “等喻繁。”陈景深说。
  庄访琴上了一天的课,脸色疲倦。脸颊似有水渍未干。
  她看着少年固执又冷淡的表情,抓紧手里的课本,好艰难才继续开口。
  “……回去吧,不用等了。”
  “喻繁已经退学了。”


第73章
  庄访琴在出声之前想过陈景深知道这件事后的各种反应,或悲伤,或震惊,或慌乱。
  但陈景深很平静。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直到广播站开始营业,操场音响响起《夏天的风》的前奏,陈景深才终于开口。
  “他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
  庄访琴脑海里立刻浮现那个平时散漫嚣张的少年,疲倦地微驼着背,垂眼望地,轻描淡写地对她说:“老师,我读不了了。”
  庄访琴一开始不答应给他办,让他实在不行就先休学,等事情处理好了再继续回来读书。喻繁又摇头,说不回来了。
  陈景深听完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背起书包说:“我知道了。老师再见。”
  庄访琴站在七班走廊目送着他离开。
  放学有一段时间了,操场跑道已经没几个学生。陈景深单肩背着包往校门走,影子被落日拖得很长,板正又孤独。
  庄访琴摘下眼镜,眼泪忽地又涌出来。
  其实她没把话说完。
  她当时原本是想给喻繁一耳光的。明明变好了,明明进步了,为什么还是被拽回去了呢?但她站起来后,巴掌又忍不住变成拥抱。
  “陈景深知道吗?”她问。
  她明显感觉到喻繁一震,可能是终于明白她之前说的“千难万难”是什么,少年许久都没再说话。
  直到最后,她才听到一句低声的、哽咽的。
  “别说出去,求求你,老师。”
  -
  陈景深去了那个破旧的老小区。
  喻繁似乎不是很想别人看见他出现在这里,以前他每次来的时候,总是被很急地拽进屋里。
  但今天他敲了很久的门,又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了两个小时,还是没人愿意放他进去。
  小区楼梯是声控灯,很长一段时间,楼梯间里只有一盏幽幽的手机灯光。
  陈景深发了消息没人回,打了电话没人接,他给自己定了规则,一局贪吃蛇结束就再试一遍。周末两天时间,喻繁已经破了他的记录,勉强超了一千多分。
  又一局游戏结束,陈景深退出来习惯性去看排行榜第一,却发现上面是他自己的头像。
  可他还没有破喻繁的游戏记录。
  陈景深僵坐在那很久,直到有人上楼,声控灯亮起,陈景深的身影把那人吓了一跳。对方一哆嗦,脱口道:“我草!有病吧坐这不出声!”
  陈景深不说话,只是终于愿意动一动手指,按照自己刚定的规则,切回微信去发消息。
  已经发不过去了。
  在楼梯坐到晚上十点,直到手机先撑不住没电关机,陈景深才终于从台阶起身,转身离开了小区。
  这条老街很小,陈景深把每家店都走了一遍,又去了酷男孩,甚至去了御河那家网吧,等他把所有能跑的地方跑完,连烧烤店都已经准备收摊了。
  陈景深站在网吧门口又打了一通电话,这次连漫长的“嘟”声都没了。女声冰冷委婉地告知他,他的手机号码连同他的微信,已经被人打包一块儿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家,陈景深发现屋子亮堂一片,安静得像一座无人岛屿。
  他给季莲漪发过消息,说有事晚点回,之后手机就没了电。现在看来,季莲漪还在等他。
  季莲漪之前应该是在房间和客厅之间反复踱步,此刻房门大敞。她正扶额坐在书桌前,闭着眼疲倦地在讲电话。
  陈景深抬手刚要敲门——
  “妈,不用再联系外面的学校了,先不让景深转学了。”听见电话里母亲的询问,季莲漪揉揉眉心,含糊地说,“没什么事。只是之前有个不学好的学生,我怕他受影响,现在那学生转走了,事情就差不多解决……”
  看见站在门口的儿子,季莲漪倏地没了声音。
  -
  季莲漪一直觉得自己的婚姻生活是美好的,是令人羡艳的。但事实打了她一巴掌,她的婚姻充满了欺骗谎言,早就污秽不堪。
  之后的每时每刻,她都告诉自己,没事,没关系,虽然没了婚姻,但她还有一个乖巧懂事、品行端正、成绩优异的完美儿子。可此时此刻,她的完美儿子直挺地站在她面前,用平时说“我去学校了”的平静口吻告知她:
  “我是同性恋。”
  拼命想掩藏这件事的季莲漪被这一句打得头昏脑涨,过了几分钟才找回声音:“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是,你只是被带坏了,是他威胁你,他亲口承认的……他那种孩子从小缺乏家庭教育,所以才会形成那种扭曲变态的性取向,你不要……”
  “他很正常,扭曲变态的是我。”
  “不是!不是!”季莲漪把刚买回来没几天的杯子扔到地上,砸得四分五裂,歇斯底里地对陈景深尖叫,“是他!是他!!你是正常的,你怎么会是同性恋!你是不是还在怕他?但他已经走了啊,你不用再这样……”
  “我给他写告白信,追了他半个学期,我把他带回家里,就是你回来那次——”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陈景深的话。
  他脸偏向一边,没觉得疼。他说:“他一直拒绝我,他说他不是同性恋。但我不肯放过他,我……”
  他话没说完,季莲漪双手捂在他嘴上,指甲都陷进他脸颊的肉里,她面无表情地摇头:“不是的,那些都是你青春期的错觉,你是个正常人啊,景深,你以前明明很听话很乖的,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
  陈景深抓住她的手腕,挪开。
  “因为无论变态还是正常,我都是一个人。”陈景深垂眼陈述,“不是你养的一条狗。”
  季莲漪怔在原地,她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景深拿起地上的书包,转身朝他的房间走去。
  上楼之前,陈景深回头问:“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季莲漪还对着自己房间的木门,她喃喃道:“景深,你不是同性恋。”
  陈景深转身上楼。
  翌日大早,陈景深发现楼下静悄悄的没声音。他推开门,看到季莲漪坐在沙发上发呆,看起来一夜没睡,桌上摆满药盒。
  心理情况太糟糕,季莲漪很快被送到医院住院,陈景深在医院陪床了两天,直到他外婆安排了几个陪护轮流看护,他才得以继续正常上学。
  陈景深到学校的那天,一班门口蹲守了好几个人,一看到他就立马冲了上来。
  “学霸,你知不知道喻繁退学了??”朱旭着急地问。
  “他微信群退了,好友删了,电话都他妈给老子拉黑了!你呢?你电话打得通吗?”左宽问。
  陈景深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王潞安眼眶通红地问,“他什么都没跟我说。”
  “不知道。”
  “妈的,我都说了,连我们都不知道,学霸肯定也不知道,你们还非要上来问。”左宽想了想,“要不我们去问你们班主任?她肯定知道吧!”
  “我问过了,她不说。”王潞安说。
  “再问一次嘛,走!”
  三个男生风似的下了楼,只剩一直没出声的章娴静还站在原地。
  陈景深刚要进教室,忽然听见她哑声问了一句:“学霸,你和喻繁是不是在一……”
  上课铃打断了她的话。章娴静闭上嘴,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没把话问完。
  “嗯。”铃声停下,她听见陈景深说。
  -
  季莲漪的圉习情况比上次糟糕。陈景深每个周末都会去医院看她,尽管季莲漪并不愿意跟他说话。
  除开周末,他每天放学都会去一趟老小区。去久了,整栋楼的人几乎都见过他了。
  这天他一如既往地停在那扇老旧的黑色木门前,抬手刚要敲门。
  “哥哥,你来找哥哥吗?”一个小女孩坐在楼梯间的台阶,双手捏着书包肩带问他。
  “嗯。你有见过他吗?”陈景深问。
  小女孩摇摇头,说:“哥哥搬走了哦,和那个大坏蛋一起。”
  小女孩觉得很奇怪。
  她明明都说了,这户的大哥哥搬走了,为什么这个哥哥听完之后还要敲门呢?
  小女孩往楼梯下方看了一眼:“哥哥,你的女朋友姐姐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陈景深说:“什么女朋友姐姐。”
  “就是女朋友啦!”
  “没有。”
  “啊?那个哥哥明明说你有!”
  陈景深敲门的手顿在半空,转过头问:“他怎么说的?”
  “他说……”小女孩想了想,忽然睁大眼“哦”了一声。
  “他说,你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啦!”
  是吧?是这么说的吧?小女孩仰着脑袋想了半天才确定下来。
  没得到回答,她低头看下去:“所以哥哥,你到底……哥哥?你怎么啦?”
  陈景深这段时间一直把自己绷得很紧。他麻木地在家、学校和老小区里转,三点一线的过了很久,仿佛在做什么任务,只要日子久了,积累到某个次数,这扇门就能被他敲开。
  忽然之间,那个模糊的次数好像忽然变得清晰。而他做任务的次数早已远远超过那个数字,面前这扇门依旧无声无息,岿然不动。
  声控灯熄灭,楼道陷入一阵漆黑、短暂的冷寂。
  陈景深终于在这一刻,接受了他找不到喻繁的事实。
  他沉默地立在那,抬手挡住眼,掌心滚烫一片。
  -
  一个学校或是班级,很少因为某个人离开而变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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