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未遂[现代耽美]——BY:钱塘路

作者:钱塘路  录入:06-12

  阳台是半露天设计,栏杆和房间一样刷成白蓝相间,到人胸口处高,放眼望去,能看到近处的楼房和远处的海,灰色的海面不断延伸,和灰蒙蒙的天在世界尽头相连。
  阳台一角有架蛋壳似的白色藤编秋千,随风晃晃悠悠,座椅表面被扫进来的雨淋湿,没办法坐人,夏炎只好作罢,伸手推秋千,让它晃动的幅度更大,身后传来一声:“想坐?”
  被吓得一惊,转过头就看到陆周瑜站在身后,手上拿着两杯热饮。
  “不是,我就看看,”夏炎收回手,问他:“这是什么?”
  “椰奶,张姐给的。”
  “谢谢,”接过一杯捧在掌心,明明听到了张姐的话,他却又忍不住问:“张姐都说什么?”
  “台风天的注意事项。”陆周瑜往前跨了一步,手肘撑在栏杆上,毫不在意扫在身上的雨丝。
  夏炎跟着过去,“就这些吗?”
  “不然呢,”陆周瑜侧过身,像什么都知道但偏不说一样,笑着问:“还有什么?”
  强忍着没挪开视线,夏炎说:“我怎么知道。”
  “她问需不需要再开一间房,”陆周瑜说:“我说不用。”
  “……哦。”
  “不好意思,应该问问你的,床很窄,要换房间吗?”
  “不用,”夏炎这才转过头,望着茫茫渺渺的雨,低声说:“不用问我,也不用换。”
  气氛莫名胶着,雨声如同急促的呼吸,充斥在沉默间。
  夏炎不着边际地想,幸好是两张床,过了会儿又想,怎么偏偏是两张床,一米宽,应该睡不下两个人吧……
  “夏炎。”陆周瑜突然出声叫他,手肘碰他的手肘。
  “啊?”
  “有张图我画的那里。”
  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是霭霭云雨中仍旧鲜亮的楼房,错落有致,像彩灯点缀。夏炎也用胳膊撞他,说:“好看吧,我姥姥家的镇上也有很多这样的房子。”
  陆周瑜笑笑,“是吗。”
  “对,我小时候几乎是在镇上长大的。”
  “塘镇?”
  “你怎么知道?”夏炎颇为诧异。
  “你以前说过。”
  “有吗,”夏炎想了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但也不纠结于这个问题,他和陆周瑜在一起时总习惯性找话题,大概是哪次实在无话可说时提起的。
  “我现在每年也会回镇上待一待,只不过那儿没有海,房子前面就是河,小时候一年四季都在河里玩。”
  陆周瑜问:“怎么没晒黑。”
  夏炎低头看看自己被淋得冷白的手,“我好像是不太容易晒黑。”
  陆周瑜“嗯”一声,手肘再度撞过来,坚硬的骨关节相抵,停了会儿,又攥住他的手,像在观察是否真的晒不黑,但看过后一直没有松开。
  稠密的雨丝砸在地上,化成迷离的雾,远处的房屋也逐渐被模糊,视线不知道扫过哪里,陆周瑜忽然说:“这个岛上老年人和小孩很多。”
  “乡镇差不多都是这样,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占一大半人口。”夏炎点点头,说:“虽然风景好,生活安逸,但没什么发展前景,很多父母都会把小孩交给老人带,然后去城里打工,……”
  他自己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留守儿童,尽管从小姥姥对他几乎算得上有求必应,长大后,他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被丢下的小孩,都和他一样无忧无虑,他们在河边洗衣服时,也并不会觉得好玩。
  “我可以提意见吗?”夏炎问。
  “夏老师请讲。”
  “哎哎,你可别。”
  陆周瑜笑了,换了句:“说吧。”
  “如果可以的话,”夏炎说:“作品里加一些能和小朋友互动的装置,我觉得效果会更好。”
  似乎接受了他的提议,陆周瑜问:“你小时候喜欢玩什么?”
  “秋千?”
  “嗯,”转头看那架摆荡的秋千,他又问:“还有呢?”
  “泥巴,”夏炎回忆片刻,“我们那里有种胶泥,用水和一和就跟橡皮泥差不多,下过雨能蹲在路边玩很久。”实在再想不出其他,他说:“我小时候挺无趣的,镇上也没什么娱乐设施,就是疯玩儿。你呢?海城应该好玩的很多吧。”
  陆周瑜望着前方的雨,好一会儿才说:“应该吧。”
  他说得模棱两可,夏炎便不再多问,又随口提起他大学的寒暑假经常回镇上,教小朋友画画和弹琴。
  “这么喜欢小孩啊,”陆周瑜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又叫:“甜甜哥哥。”
  被他这么一叫,夏炎原本想说的话全忘了,抓住手里的纸杯,一口气喝光剩下的椰奶,喝得猛了被呛地咳,还不忘摆手道:“你别乱叫。”
  “你不是比我大三个月吗,”陆周瑜说:“为什么不能叫?”
  好像是没什么问题,夏炎抿着嘴,许久才说:“反正别叫。”
  天光暗淡,雨声嘈杂,雨由丝转为豆大的粒,夏炎的袖口被砸湿一片,陆周瑜搭在栏杆的胳膊也覆上一层水膜,他像是毫无察觉,夏炎说:“有点冷,我们进去吧。”
  内外温差大,猛一进去,浑身都像在蒸腾,淋湿的领口袖口黏糊糊贴在皮肤上,夏炎伸手扯了扯,陆周瑜把桌子上的塑料袋推给他,说:“睡衣,去洗个澡吧。”
  “我睡前再洗。”
  “张姐说晚一点可能没有热水了。”
  “……好吧。”夏炎拿过那只花花绿绿的塑料袋,里面除了衣服,还有条没拆包装的内裤,他动作停了停,觉得热意更甚。最终没有把衣服拿出来,直接拎起塑料袋往卫生间走,走到一半,才想起今天出门时带了隐形眼镜,于是又急匆匆折返找眼镜盒。
  包里乱糟糟的,耳机,钥匙,身份证,半瓶矿泉水,笔记本,药盒,打火机,一把话梅糖。
  就是不见那只柠檬黄的隐形眼镜盒。
  “找什么?”陆周瑜问。
  “隐形眼镜盒。”夏炎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在他走近前将包口半敛,不想被窥见乱七八糟的生活常态。这下连自己也看不清东西,手在包里胡乱摸索,好像摸到两只圆圆的塑料壳,向外一扯,却不料被耳机线连带出许多东西,窸窸窣窣掉了一地。
  眼镜盒总算出现在包底,把它扔进塑料袋,想弯腰捡其他东西时,一只手比他更快地探下去。
  “谢谢——”
  陆周瑜直起身,两指捏着银白色的小盒子在他眼前晃,超薄,空气感,0.01。
  “这是什么?”他问。
  “这是,”夏炎尴尬地抬手,想把盒子夺过来,却被陆周瑜灵敏地躲过,只好偏头避开盒子上的字,干巴巴地解释:“就是,我去买晕车药的时候,那个店员她……”
  说到一半,一抬眼,正看见陆周瑜在笑。他总是这样游刃有余,明明知道,又装出不知道的样子,故意看夏炎手足无措。
  “避孕套!”夏炎咬着牙问:“你不认识?还是没用过?”
  陆周瑜没有回答,沉默两秒后,把那盒避孕套随手放下,忽然凑近贴了贴夏炎的嘴唇,手搭在他腰间缓慢揉捏。
  “认识,但没用过。”吻一路落在耳边,嗓音水雾般漫开,“夏老师教教我?”
  “你……我也,没用过,所以就想买回来试试。”
  “跟谁试?”
  “……”
  陆周瑜握在他腰间的手发力,声音带上些凶狠,“说话。”
  夏炎被他揉得腰软,但有地方硬着,猛地搂紧他的腰,崩溃地回:“跟,跟你!还能有谁?!”
  “夏炎,”另一只手放在颈后揉了揉,膝盖向上,抵住他硬的地方重重一碾,陆周瑜低笑着,用气音问他:“就这么想跟我睡觉啊?”


第42章 降临
  是有什么东西破了,碎了,被压扁了。
  在脚下。可能是药盒,硬糖,矿泉水瓶,但触感柔软,夏炎不记得还有其他什么掉在地上,后颈被钳制,也无法低头确认,担心踩坏贵重物品,他更加不敢动弹。
  风雨喧嚣,拍打在玻璃门上,像某种古老的号角声,悠扬激荡,身体的变化随之愈演愈烈。
  坚硬的地方被更坚硬的骨关节反复顶-弄,磋磨,酥麻感自腹部开始,延伸至每一条神经末梢,夏炎觉得自己变成了楼下那棵棕榈树,只需一点风吹雨打,就簌簌地颤,停不下来。
  他不好意思,也不敢看陆周瑜,只能单手环住他的腰,头颈交错,目光无处可放,最后盯着两张窄床之间的白色床头柜。
  灯是昏黄的橙,他张张嘴,缓缓呼出一口气,喉结滚动,说:“别弄了。”
  一出声,连自己也被吓一跳,字与字之间黏连交叠,像化掉的糖浆,扯出长丝,尾音吞没尾音,让人听不出是舒服还是煎熬。
  身下的动作停了,陆周瑜继续揉他的腰侧,肋骨,硬的,软的,通通变成他手里的一张旧报纸,被抚平,又揉皱,搓成烟卷,拿在手里把玩。
  “不是想跟我睡吗?”他问。
  夏炎没办法否认。
  事实上,从在药店里鬼使神差接过那盒避孕套时,他就已经看不懂自己了。不懂为什么没有向店员解释,不懂为什么把它藏在包底,不懂为什么明明也只是抚弄的动作——谁没有自己弄过?但经由其他人的手和身体,反应竟如此强烈。
  “……是。”
  直起身体,夏炎抬眼跟陆周瑜对视,不甚明亮的灯光里,他仍站得笔直,但半干的头发乱了,自额前耷下两绺,遮挡住一半眉毛,眼尾,以至于以往总是疏离冷淡的面孔,都意外显得柔和。再近一点,鼻尖上有沁出的汗,也可能是雨水,夏炎凑近舔了,尝不出味道,但听到很重的呼吸声。
  福至心灵,他恶狠狠地问:“你难道不想跟我睡?”
  没得到回复,夏炎的双手哆哆嗦嗦向下探,摸到运动短裤裤腰上的系带,再往下,薄薄一层布料,已经有明显的凸-起,手腕一抖,想挑开系带时,五指被握住,举到两人之间。
  “抖成这样,”陆周瑜的目光从指缝中跟他对视,“这么紧张吗?”
  是。
  是这么紧张。
  但他说不出话,甚至呼吸都放缓了,生怕任何一个器官出卖比紧张更丢人的胆怯。
  许久,陆周瑜忽然倾身,含住他颤抖的食指,舌尖勾住指尖轻轻打转,复又去含中指,这下变成啃咬,实打实的用力,像在以武力镇压止不住的抖动。
  “……别管它们了,”夏炎收回水淋淋的指头,说:“亲亲我吧。”
  吻像雨一样落下,不然怎么会到处都是潮的,湿的,黏腻的,人体由百分之七十的水分组成,有多少是自身生成的,又有多少是被降临的。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陆周瑜的双手狠狠箍住夏炎的腰,像是怕他跑掉,或者蒸发掉。
  我怎么会跑啊,夏炎想,就算蒸发,也会凝成雨落在你身上,甩也甩不走,但你到时候能认出我来吗。
  两个人缠成一团,早就不记得究竟是什么破了,碎了,被压扁了,脚步艰难地挪动,那声响又大了些,但也无人顾及。
  夏炎再度闻到陆周瑜身上那股沐浴后的香气,经添加后的工业柠檬味,廉价而馥郁,但很奇怪的是,他再闻,又不似之前的感觉,是甜而涩的,像他在车上吃下的那颗糖。
  也或许是真的吃下去了,它们附着在皮肤上,被他又舔又吸,顺着食道吞咽,流经五脏六腑,绵绵不息。
  夏炎难耐地喘,顾不得其他,低声道:“去床上。”
  两三米的距离,陆周瑜牵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床太窄了,交叠在一起砸上去时,床头柜上的台灯被撞得摇摇晃晃,映在墙上的影子也随之摆动,时起时伏。
  夏炎攀住陆周瑜的肩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欲望相抵,彻底藏无可藏。
  然后呢?
  他有些急躁地把手伸下去,隔着布料又攥又揉,手心被撑得握不住,即将解开系带前,陆周瑜咬他的耳垂,忽然问:“你有耳洞?”
  “……嗯,但是中间长住了。”
  “什么时候打的?”
  “前年?不记得了。”
  “另一边有吗?”
  “没。”
  夏炎不明白怎么倏地换话题,不耐地亲陆周瑜的下巴,却又被问:“怎么只打一边?”
  “太疼,受不了。”
  他忍无可忍,一把挑开陆周瑜的裤腰,指尖钻进去,“到底做不做!”
  陆周瑜覆上他的手,手指交错扣在一起,笑着问:“到底是想跟我睡,还是想被我睡啊?”
  “想睡你,”夏炎说,“不可以吗?”
  手指被缓慢地揉,直到没那么抖了,陆周瑜才徐徐地说:“可以啊,”他松开手,抽出胳膊呈大字型展开,半眯着眼对夏炎说:“来吧。”
  未免太轻飘飘了。
  夏炎看着他,总觉得眼前这人始终飘忽不定,做不做爱,谁上谁下,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哪怕他压着他,稍不留神,也还是会跑。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并不陌生,只在这一刻沉重到让他觉得由内而外的塌陷。
  “夏老师,”陆周瑜微微抬起上半身,用下巴示意他,“套。”
  那盒避孕套被遗忘在桌角。
  不想起身,也不想让陆周瑜痛,夏炎低头咬他的嘴唇,将自己交付,他说:“还是你睡我吧。”
  他以为陆周瑜会问为什么,又或笑他出尔反尔,但都没有,他只是定定地看向夏炎,许久才叹口气道:“那也得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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