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煜沁现在二十三岁,比堂姐解煜锳小了整三年。
不过她一向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堂姐的,因为弟弟解煜麟被爷爷看重,堂姐从小到大就没少说过酸话。
“那是当然啊,我和哥哥多不受爷爷待见啊,尤其是我,和解煜舒一年生,结果还没死了的解煜舒亲呢。”解煜锳愤懑尖酸道。
解煜沁又惊又诧,立马让她管住嘴:“还好这边人少,否则你敢这么说,让二伯和爷爷听到了非骂死你不可。”
“嘁,本来就死了,还不承认。”
解煜锳自知在有关解煜舒的事情上,诋毁的人永远理亏,便不多言,随手在茶几上拿了个橘子就开始剥。
只是她心里还是不平衡,只能把气全撒在橘子上。直到吃饭的时候,解煜锳还是平复不了心情。
一桌子三个小辈,再加上解智信、解智兰,以及他们各自的太太与先生,包括解老和老夫人在内,现在一共有九个人。
“煜铭还没来吗?”解老看着空了的那个位置徐徐问道。
解智信率先替儿子解释道:“煜铭为了公司的事情比较操劳,忙不过来也是常有的事,他稍后就会到的。”
“对啊对啊,爷爷,”解煜铭的妹妹解煜锳紧跟着补充,语气里颇有几分邀功的意味,“我哥为了解家真是尽心尽力了。”
不是解老有偏见,而是这个孙女讲话向来不过脑子,他摇了摇头,问:“解家?解家不是你的家?不是你哥的家?他要是嫌累,不干也行,我这就让煜沁去接手公司。”
解煜沁急忙劝他,一边让老爷子别生气,一边避免解煜锳将话头扯到自己身上:“爷爷别生气,堂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语气冲了些。再说,我差堂哥一大截,您就别开玩笑了。”
“就是啊,我一没有这个意思,二是,就算我哥不干,也不能让煜沁去管公司啊!”
解煜沁这下不劝了,静静地看她作死。解智信的夫人孙微淇不忍直视老爷子的表情,侧过头,在桌下拧了一把女儿的大腿让她闭嘴。
解老吹胡子瞪眼地说:“你说的对!如果不是煜麟年纪太小,这个家我是要让他做主的!不过你放心,既然你这么说,等煜麟再大一两岁,也可以去学着管公司了。”
解煜锳还想反驳两句,被父母亲两双眼睛一齐怒瞪,她便熄声不语了。摸了摸自己被拧红的大腿,解煜锳瞪了煜沁煜麟两姊妹一眼,委屈地揉了起来。
等待迟迟未到的解煜铭的当头,解智信让几个孩子分别说些话来祝福解老身体健康。
其实这是个他给女儿解煜锳创造的补救机会。他这个女儿从小被娇养惯了,很多时候说话做事都没有分寸,让自己也很为难。
谁知,解煜锳居然就敷衍说了句祝老爷子身体健康,连一个字也不肯多讲,就草草坐下了。解老不愿意和孩子计较,但也实在对她无话可说。
接下来讲话的是解煜沁。
堂姐的范例在前,她只要稍微用心都一定可以说得比解煜锳好。然而她不想出风头,也不想让解煜锳记恨自己,于是真挚讲了几句后,她也坐下了。
只不过解老对她藏拙的原因心知肚明,还赞许地看了解煜沁一眼。
因为解煜铭还没来,所以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便成了解煜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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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解煜麟回家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尽力地隐藏着自己的存在。这样的骗术瞒不住解煜铭的眼,但至少可以让他放松警惕。
爷爷住院的时候,他去看望过很多次。
解煜麟明明有很多次机会把解煜舒这件事告诉他,却因为对堂哥抱有最后一丝希冀,选择了放弃。
他以为自己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他以为让许杪远离解煜铭才是对他最大的保护,他错了。他做的一切在解煜铭眼里都不值一提。
堂哥今天可以抢走许杪,下一次,消失的会不会就是解煜麟自己。
他想,解煜铭可以从自己手里抢走许杪,却不能从解家手里抢走许杪。
就是要让许杪暴露在解家人眼前,让他们都明白许杪在这件事情里至关重要,解家的人才会好好保护许杪。
既然堂哥要这样逼自己,那他们,就鱼死网破吧。
解煜麟站起来,淡淡笑了笑,说:“爷爷,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您。”
解智兰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斥责:“煜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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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煜铭匆匆来迟,赶到家宴的时候,屋内气氛一片沉寂。
许杪被他捉回来后反应很激烈,他用了不少致幻剂才重新使他变得乖巧听话。
妹妹解煜锳眼尖看到他来了后,趁着众人还没发现,急忙朝他比了个“快走”的手势。
解煜铭眯起眼睛,狐疑不解。
下一秒,他就听到爷爷威严庄重的声音:“煜铭,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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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前往解家
滑行的飞机传来有些刺耳的嗡鸣,直升云霄,当地面的建筑都逐渐变成一个个小小的方块时,谢玉书才后知后觉地对这趟旅程有了实感。
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步香晚送进高铁站后,他就匆匆赶来坐航班飞往B市。
步香晚看出他神色不自然,问是怎么一回事。
谢玉书顿了一下,鼓作轻松地说:“有人联系我,说……我可能是他们家遗失在外的孩子。”
步香晚脸色一变,连忙催促着他走:“这是天大的事啊!你这孩子,你怎么赶来送我了?你快去看看啊!”
这次见面让两人的关系重新有了缓和,原啸川昨天晚上也告诉了他一些和步香晚谈话时提到的东西。
谢玉书点头,临走的时候,他说:“晚姨,不论如何,我永远是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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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啸川坐在他身边。
和淡定自若的谢玉书相比,原啸川的焦虑表现仿佛他才是那个终于找到了自己身世的悲惨孩子。
他皱着眉头关切地打量着谢玉书的一举一动,两人握住的手也因为他的用力而格外紧。
“对了,那个,”谢玉书只看了他一眼,就被他太过炽热的眼神盯得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郑哥让我替他向你道谢。还是尹欢星和他前经纪人的事情,说如果没有你出面,那个李胜浩不会那么轻易松手。”
“他说,尹欢星现在换了经纪人,工作得很舒心,公司对他也重视了不少,这都要感谢你。”
原啸川颔首:“你开口的事情,我当然办得尽心尽力。”
谢玉书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言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
“玉儿,你紧张吗?”原啸川终于忍不住问他。
谢玉书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他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快要出汗了,深呼一口气,才说:“好像只是,一直想知道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而已,我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说:“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有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能有什么感情呢?”
“但是我有点想哭,”他面对着原啸川,垂眸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样翻滚上来的郁结情绪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不在意吗?
怎么可能啊。
他只是不敢轻易相信,害怕这是自己的一场梦,害怕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多。
“确定吗?我真的是解家的孩子?”
原啸川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判断的,但毕竟是解家的家主亲自告知母亲这个消息。这样大的事情,除非有八九成以上的把握,否则怎会大张旗鼓地找到原家?”
谢玉书了然,对这件事的相信程度略提高了些。
“会不会是上次看望阿姨的时候他们看见了我,然后就有所猜测?”谢玉书问。
原啸川点头:“我觉得是。”
谢玉书又问:“解家也是经商的,你和他们家打过交道吗?”
“没有,”原啸川实话实说,“他们家没有娱乐方面的商业板块,我经营着鸣鼓,和他们向来是没有打过交道的。”
“不过……”原啸川卖了个关子,“可能以后就有往来了。”
谢玉书:“嗯?”
原啸川凑到他耳边说:“他们家的互联网游戏板块向来做得比较好,刚好我爸准备让我管理我们家这方面的事务。”
谢玉书沉浮不定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欣慰,夸赞说:“我们家原啸川就是厉害。”
原啸川亲昵蹭了蹭他的额头。
“对了,”他想到了什么,“你不是和那个解煜铭单独聊过吗?他这个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精,当时我只以为他是对你不怀好意,现在才发觉,可能那只是他装出来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
谢玉书点了点头。
“一定要小心这个人。”原啸川说。
“如果他真的猜到了你是是解家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悄无声息地调查?为什么宁可伪装一副登徒子的样子,哪怕诋毁了自己的形象,也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解家一个家族的力量,怎么也比他一个人来得大的多,他这样做……究竟是谨慎,还是,”原啸川哑声说,“他根本就不想让这个‘解煜舒’回来。”
谢玉书沉思了很久。
他坦白说:“他堂弟曾经给我发过消息,就是那个解煜麟。”
“那时候我也和你一样,以为解煜铭是在感情方面抱有不纯的心思,现在才发觉,可能是他在调查我的时候,被他弟弟发现了。”
原啸川倒略微有些惊讶:“竟然还有这回事。这样看来,这件事情说不定是解煜麟捅出去的。”
“可如果是真的,”谢玉书说,“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原啸川猜测:“我刚才在几个B市的朋友那里打听出一点消息,听说解家走失的解煜舒是老爷子的心病,解煜麟,他可能是为了爷爷。”
“可毕竟解煜铭是从小到大都陪在身边的堂哥,他竟然会愿意为了‘解煜舒’这个不曾谋面的人而背叛解煜铭。”
原啸川思考道:“要么是他们堂兄弟俩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要么是为了拉下解煜铭,从中获利,要么就是,这件事一定还牵扯到了解煜麟别的的顾忌。”
谢玉书边思考着边垂下了眼眸。
他朝窗外扬了扬下巴,说:“你看,海。”
在天空中俯瞰大海是一种别样的感觉,谢玉书心里乱糟糟的,只能借这些景色来麻痹自己紊乱的神经。
透过绵密云层可以瞧见他们现在正在飞越海湾,湛蓝清澈,聊以慰人心。
“等这件事办完了,我就带你去看海,好吗?”原啸川说,“你想出国还是就在国内?我们去看最美的、最浪漫的海。”
谢玉书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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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书,”沉吟了一会儿,原啸川还是忍不住地出声,试探着说:“不管结果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玉书,对吧。”
谢玉书直视着他的眼睛,含#哥#儿#整#理#轻轻地,在他唇边烙下了一个安抚的吻。
“那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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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情后,解煜铭已经被解家限制了一周的人身自由。
解煜麟在家宴上的控诉几乎可以说是拼死一搏,他用了无数句逻辑缜密的谎话,面不改色地粉饰着自己的行为,以为已经扭转局面,却不想,爷爷最后会说:“是不是这样,我亲自来查。”
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让解煜铭倏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怎么忘了,爷爷从来都是偏心的。
解煜铭求助似的看了父亲一眼,希望得到他的解围。
却不想,解智信也跟着附和,说:“在关于煜舒的事情上,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必须在意。”
解煜铭的心里陡然生起了火。
就是因为父亲!
因为他的怯懦、因为解家在他的掌管中走了下坡路。如果不是这样,爷爷就不会那么忘不了大伯,更不会爱屋及乌地疼惜解煜舒!
甚至现在连解煜麟都可以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了,父亲为了安抚爷爷,竟然还在帮外人讲话!
可是自己呢,自己为解家呕心沥血这么多年,却始终得不到爷爷的正眼相看。
这都是因为谁?
后来的事情发展迅速脱离了他的掌控,他被关在解家老宅,没收了一切通讯设备。
那个时候他其实并不感到慌张,做生意嘛,总有失败的时候。
不知道怎么的,他只是有点想给许杪递个消息,说自己最近可能不回家了。
多可笑,他把那个地方称之为“家”。
不过用不着他费心力,许杪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被解煜麟再次解救出来送往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已经几乎是灯枯油尽了。
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生理上的生命体征衰竭,而是……这个人的心已经彻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