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他解着,也不遮遮掩掩。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基本都愈合了,只剩那块最严重的地方刚刚褪了痂,露出柔嫩的皮肉。
风嘉祺眼里流露出一丝懊恼,“你要是早点跟我坦白,立了这样一件大功,我又怎么会责罚你。”
我笑了笑,只怕早点坦白,我现在都不在世上了。
第43章 阿宁,你也该好好洗一洗了
尚书夫人送给我的那几本的确是好书,我一连几日都靠在床头看得入迷,眨眼天色便暗了下来。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我懒洋洋道,想必是丫鬟来送晚膳了。
不料进来的却是风嘉祺。
“你怎么总是躺在床上,身子会出毛病的。”他的嗓音里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快下来。”
我掀开被子下了床,在桌子前坐定。
风嘉祺也坐在了我身边,将菜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日子厨房分给我的都是四菜一汤,若是风嘉祺来,更是摆了满满一桌子,而这次却仅有一煲汤,看起来有些寒酸。
风嘉祺不经意地道:“快尝尝。”
一个荒谬的想法渐渐涌上我的心头。
打开汤,我挑了挑眉,这汤炖的可真是......
鸡肉切得不均匀,一块大一块小,和其他各种混乱的食材放在一起,上面还漂浮着一层油渍,着实让人提不起食欲。
我看着风嘉祺略带几分期待的眼神已经了然,除了他亲自下厨还有哪位神人能做成这样。
但他能为我洗手作羹汤,我确实有些诧异。
我想着这应该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下厨,怎么样还是给他捧一下场吧,便忍着反胃的感觉舀了一碗。
但一口汤刚进嘴,我的脸便微微扭曲起来,强行忍住了吐出去的欲望。
“怎么样?”风嘉祺看着我询问道,有些罕见的扭捏。
这汤咸得能把人齁死,还腥的不行。
我囫囵吞枣地把这一碗喝了下去,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道:“还好。”
“还好?”说着,风嘉祺狐疑的也刚放进嘴里,他就拿了个茶杯吐在了里面,然后端起那碗汤要往外面走。
我拉住他:“拿去哪?”
风嘉祺言简意赅:“倒掉。”
我看着他,眼角含笑,昧着良心说道:“你第一次下厨,倒掉岂不可惜?虽然咸了一点,就着饭吃应该还可以。”
风嘉祺扭过头去,耳根泛着微红,声音有些虚:“这不是我做的,绝对是换厨子了,我一会就去训斥他们。”
说着,他还是端着汤出去了。
我忍不住轻笑起来,之前郁结于心的烦恼,散去了不少。
过了一会,风嘉祺从外面进来:“我让他们重新送了饭菜过来。”
“训斥完了?”我揶揄看着他。
风嘉祺以拳抵唇:“嗯。”
看到他食指上有一个被烫出来的水泡,我恍惚了一瞬,没有再打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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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一觉睡到了中午,摸了摸有些疼的头,“来人。”
很快,从外面进来个小丫鬟,冲我恭敬的行了一礼:“叶公公有何事吩咐?”
我伸伸懒腰,道:“今天早上怎么没人叫我。”
我畏寒,冬日总是睡得起不来。
“殿下今天出去上早朝,叮嘱了奴婢们不要叫您。”说着,丫鬟就想上来为我更衣。
我有些不习惯,毕竟以往都是我伺候别人。
我挥了挥手:“我自己来,你下去吧。”
收拾妥当后,我活动了下手腕脚腕。
推开门,阳光暖洋洋的散在身上。
恰巧风嘉祺上朝回来,我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也许以后可以考虑天天睡到中午。
风嘉祺的身上还穿着朝服,整个人显得尊贵,气宇轩昂。
整个人身上带着一丝愉悦,我明白,他大抵是在朝中的路好走不少。
“又睡到中午了?”
我抿唇笑了笑。
他忽然伸手,抚向我的脸,我微怔,我直直的看向他,他的眼睛很漂亮,犹如黑曜石一般,眼尾微挑,像惑人心魄的狐妖。
看着那张俊俏的脸微微逼近,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我感觉到那只手拂了拂我的头:“我只是帮你把头发上沾的棉絮弹掉,你闭上眼睛干什么。”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手里的棉花,主动揽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搂紧了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情到浓时,一切都应该顺理成章地发生的时候,我忽然侧过头去,“累了。”
然后脚步轻快地进了房间。
“叶元宁!你竟然敢耍我!”
身后传来他有些气急的声音,我勾起了唇角。
我在屋里坐了一会,却没等到风嘉祺进来,难道真的生气了?
我询问了门口的侍卫,得知他往厨房去了,我便往厨房踱了过去。
到了厨房门口,刚想进去看看,两个侍卫拦住了我:“叶公公,您不能进去。”
我客客气气的询问:“四皇子是否在里面?”
侍卫仍旧道:“您不能进去。”
我点了点头,假意转身离去,但我这人还就是好奇心重,越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在两个侍卫放松的一瞬间,我猛然扭头,想冲过去。
两个侍卫把我擒住,我突然软了下来,轻声道:“二位弄得咱家好疼......一会一定要到四皇子面前告你们一状,说你们非礼咱家,欲对咱家图谋不轨......你们要是放咱家进去,咱家保你们什么事都没有。”
我颠倒是非的话让他们一愣,犹犹豫豫地还是将手松开了。
我进了厨房,看到了正在和面的风嘉祺。
素日里那只用来舞剑或是弄墨,此刻沾满了面粉。
察觉到我进来了,侧过头,怒视着我:“谁放你进来的!”
然而他的脸上也沾了一些面粉,看起来一丝威慑力也无,倒可爱得紧。
我咳嗽了几声,强忍笑意:“四殿下,你这是要让这里的厨娘失业?”
风嘉祺的脸连同脖子都染上了一层薄晕,声音有些微冷:“看来最近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我今天就要责罚你。”
我怔了一下,就见他逼近我,忽然将手上的面粉往我脸上一阵乱抹。
我后退了几步,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上的面糊,刚才有些揪起的心落了地,突然玩心大起。
我笑眯眯道:“小祺,小心点。”
说着,我也用沾满面糊的双手朝他的脸抹去。
但他比我灵活得多,像逗猫一样,每次在我快要碰到的时候就闪身躲开,最后拉着我扑到他的怀里。
我微张着嘴喘息着,额头上汗涔涔的,倒是风嘉祺呼吸平缓。
我抬手在他脸上轻拍了一下,这下他倒是没躲,脸上多了一块明显面粉印。
“这幅样子,你让我出去怎么见人?”风嘉祺冲我挑了挑眉头,然后扣着我的头去够他的脸:“给我舔干净。”
我也不是矜持之人,便踮起脚尖要去舔他脸上的面粉。
他又忽然将我拉开,打横抱了起来:“算了,我们换个地方。”
他让人准备了一桶热水,带着我进了浴房。
“帮我宽衣。”
风嘉祺把我放了下来,命令道。
我听话且熟练地帮他宽衣解带,露出他瘦削健硕的身材。
他进了木桶,继续命令道:“过来,帮我洗澡。”
他那一头长发,在水中如泼墨似的散开。
我挑起一缕,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气息顿时粗重起来。
我不正经地擦拭他的身子,雪白的毛巾沾了水,拂过他滚烫的胸膛。
忽然,风嘉祺伸出手,一把把我拽进木桶里,我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
木桶狭小,逼得我们两个迫不得已肌肤相贴。
“阿宁,你也该好好洗一洗了。”
他咬着我的耳朵,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然后我们两个在木桶里疯狂了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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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腰酸背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
这时,外面来了两个丫鬟,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暧昧:“叶公公,殿下让我们来给您送些饭菜。”
说着打开了一碗熬的浓白,香气四溢的鸡汤。
“我怎么回来的?”我微微挑眉。
丫鬟捂嘴轻笑:“是殿下抱您回来的。”
我正准备问那他人呢,就听见风嘉祺的嗓音从外面传过来:“你们下去吧。”
他进来,将手中的糕点放下,大踏步走到我的床前,“怎么样了?”
身后的疼痛一阵阵袭来,瞥了他一眼:“腰断了。”
他的眸色瞬间深了深,拨弄了一下我额前的碎发,声音有些沉:“我发现你越来越会勾人了。”
我伸手勾住他的衣袍,吃吃地笑:“都是小祺教得好......”
他眼神更加幽深他看着我,哑着声音道:“你乖一点......如果不想下不了床的话。”
我改为揽着他的脖子:“小祺,我的腰好疼,起不来......你抱我起来吧。”
他手下没用过多少力气,便把我和床分开了,正要将我放到椅子上,我斜睨了他一眼:“椅子太硬了。”
我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膛:“我要靠在这里。”
“妖精。”
我听见他暗骂了一声。
第44章 帮我夺下皇位之前,我都是你的。
风嘉祺没有将我放下,而是抱着我,犹豫着问:“真的很痛?”
我扬唇笑着说:“小祺想不想试一试?”
他惩罚性地用抱着我腿弯的手在我的臀部打了一下,然后哼笑道:“别忘了你是个太监。”
他抱着我转了个方向,又把我放回了床上:“我给你上点药。”
正经的时候我并不像被他触碰到那种地方,于是摇了摇头:“不用了,到时候我自己上。”
我本意是想坐在他大腿上,没想到他这么不解风情。
他却不容拒绝地拉下了我的衣服。
那药确实好用,后面一阵清凉,我就索性也随他了。
上完了药,他让我坐在床上,拿了个小桌架在床上,直接把汤汤水水地都端到床上来了。
“来,喝汤。”他端起鸡汤,放到嘴边吹了吹,送进我嘴里。
这次的汤味道鲜美,比起第一次进步了太多。
我道:“小祺这么有天赋,不若做个厨师罢了。”
看见他皱眉,我浅浅笑了一下:“逗你的。”
我从枕下拿出一包东西,风嘉祺的脸色顿时凝重了下来。
我把那包东西塞进他的掌心,低声对他道:“想办法将这个东西投到黄郎中一家的餐饮里。”
黄郎中不算一个很大的官,但官位也不小。
他脸色如常地将那东西收入袖中。
“不问问我那是什么?”
我轻轻搔了搔他的掌心。
他抓住我不安分的手,有些郑重地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他把手松开了,给我夹了一块鸡肉:“快吃,一会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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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我的身子爽快了不少,风嘉祺派人过来请我。
风嘉祺将我拉到一面镜子前坐下,开始帮我易容,他的易容术并不比沈听雨差,上次到刘尚书那里便是他给我易的容。
我看着他在我脸色涂涂抹抹,毫不反抗。
他一边帮我描着眉,一边语气轻快地道:“我们今天去见黄郎中。”
“哦?”
风嘉祺低声在我耳边笑了笑:“听说黄郎中一家生了一种怪病,满脸都是暗疮,近日来还有恶化的现象......刘尚书向他引荐了叶神医,去替他看看病。”
我扬了扬唇:“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们易了容,跟在给皇宫送货的货车混出宫,来到了黄府。
过了一会,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走过来,看着长的很是和善:“叶神医对吗?尚书大人和郎中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黄郎中的脸用一块白纱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穿得朴素,面貌平凡,很轻易地就察觉到他的不信任。
他侧头问刘尚书:“尚书大人,这......”
“黄郎中请放心,叶神医医术高明,包你药到病除。”
黄郎中连忙点头:“好、好......”
让一个人最快相信你的方法,就是让他知道你的本事。
我笑了笑,问站在他身边,刚才引我们进来的胖男人:“这位管家近日可是总是出虚汗,半夜噩梦?”
胖男人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惊讶:“你......你怎么知道。”
黄郎中露出的眼睛也流露出诧异。
我没有回答,反问黄郎中:“这回草民可以为黄郎中看病了吗?”
黄郎中连忙道:“可以......不过,还请叶神医先替我的爱女看一看,她整日为了她那张脸在哭闹呢。”
我在心里暗叹这只老狐狸,怕是想让他的女儿当小白鼠。
这也无妨,我的“药”经得起他的考验。
黄郎中的千金磨磨蹭蹭的走进来,脸上也和黄郎中一样带着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