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的位置如他一般会剧烈跳动,会因为他情动,会情难自禁,会因为他失控。
眼看着谢景庭手掌顺着他的腰际向下,兰泽方要开口,谢景庭停了下来,还抱着他,嗓音哑了几分,“别乱动。”
分明是谢景庭亲他,兰泽怕疼,于是听话的没有乱动,喂完粥之后谢景庭抱着他把他放了回去。
兰泽在床上养了几日,他好几天才能下床,自己在殿里转来转去,谢景庭把他的东西都搬到了正殿,其中包括兰泽藏起来的银子。
“督主为何会知道奴才藏了银子。”兰泽抱着银子探头探脑,他数了数银子,银子自然没有少,这还是他从宋和那里骗来的。
谢景庭对他道:“常卿在兰泽房间里找出来的,这些银子要还给宋和。”
“兰泽若是想要银子,和常卿说了从库房取便是。”
“督主为何不直接给奴才银子,”兰泽略有些不高兴,他早就发现了,谢景庭在给他银子方面吝啬许多。
只给他买东西,他想要的是银子。
谢景庭这才看向他,视线略微停顿,慢条斯理道:“听闻兰泽前几日便计划离开京城。”
兰泽心里咯噔一声,这话他未曾和别人说过,为何谢景庭会知道。
他还在整理自己的小包子,把小人儿书都翻出来,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听谢景庭开口道。
“若是兰泽手里的银子多了,兴许会跟人走了,到时候我怎么办。”
原先谢景庭不会说这种话,兴许是知晓兰泽喜欢听,视线在兰泽泛红的耳尖略微停顿,蜻蜓点水一般的掠过。
兰泽耳朵红起来,他不承认被戳中心事,还嘴道:“若是督主对我好,我怎么会走。”
“督主应该多想想才是,平日里督主什么事情都不跟奴才说,总是折腾奴才,生气了只会欺负奴才。”
兰泽生气地下了决定,“这是宋和给奴才的银子,奴才不要还回去。”
兰泽宛如鼓起来的气球,谢景庭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书册,握着兰泽的手腕把兰泽拽到了身前。
今日谢景庭耐心许多,兰泽如今穿着他的衣裳,从里到外都是他准备的,清澈的眼倒映着他的模样,仿佛里里外外都打上了属于他的印记。
兰泽被谢景庭拽过去,他略有些不情愿,然后他的额头被亲了一下,谢景庭耐心道:“兰儿把银子还回去,我给兰儿双倍的银子,如何。”
兰泽脑门被亲了一口,他宛如被戳破的气球,被亲的有些晕了,脸颊红起来,呆呆地瞅着谢景庭。
反应过来之后,兰泽有些羞愤,对上谢景庭眼底,那里一片平静,谢景庭模样这么好看,简直就是妖精,被这么盯着,他不知不觉就被蛊了。
兰泽方才下定的决心消失的一干二净,问道:“督主说话作数吗。”
谢景庭:“自然作数。”
从方才,谢景庭就一直在观察兰泽的神情,从前一日他强迫兰泽,原先兰泽还一直不愿意,后来他哄哄便愿意了,兰泽明显吃软不吃硬。
因为脑袋不好使,会很容易被表象所骗,甚至只相信别人说的话,而分不清真正的好坏。
兰泽于是出去把银子还回去了,顺便跟着常卿去取了银子,常卿干脆拿了好些银票给他,顺便刺了他一回。
常卿说:“原本小公子生辰,主子为小公子准备了好些值钱的东西,因为小公子没回来,后来主子都收起来了。”
常卿说值钱的东西,自然非常值钱。
兰泽闻言有些气鼓鼓,他听出来了常卿是故意的,常卿在怨他那一日去见贺玉玄。
他抱着银子回去,把这件事告诉谢景庭,问谢景庭道:“既然督主不想让我过去,为何督主不说出来。”
谢景庭问他道:“若是我说不让去,兰泽会不去吗。”
兰泽瞅谢景庭一眼,他不说了,学谢景庭那一套,让谢景庭自己意会。
“督主不说怎么知道奴才不会把督主放的重一些。”兰泽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他把布偶娃娃放在床头,上面摆了好些谢景庭。
谢景庭看了一眼,都是兰泽没事干缝的他,上面好些他穿的衣服上都有王八,兴许是兰泽生气的时候缝的。
“这般,我知晓了。”
谢景庭在写东西,兰泽以为是在回信件,他摸摸自己脚踝上的玉坠,不知道谢景庭怎么戴上去的,他摘不下来。
上面有芍药花,他知晓谢景庭喜欢芍药花,戴在他身上是什么意思,他并不喜欢芍药花。
兰泽没注意另一面的字,戴脚上有些怪怪的,他摸了一会,问道:“督主,为何要给奴才戴这个。”
谢景庭停下笔,对兰泽道:“是我娘留下来的,若是兰泽不喜欢,取了便是。”
兰泽至今戴着他的那把银锁,即便他喜欢谢景庭,他也不愿意送给谢景庭。
谢景庭却把娘亲留下来的遗物送给了他。
原先谢景庭也送过兰泽玉坠,兰泽都放起来了,脚腕上的他便不愿意摘了,摸着心里有些高兴。
兰泽的高兴只维持到他一觉醒来,他在殿中打瞌睡,趴在软榻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件外袍,谢景庭不在殿中。
西夏使节入朝,近来谢景庭有的忙,兰泽醒来脑袋懵懵的,他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要出去找谢景庭。
他刚走两步,路过书桌的时候瞅到了什么,谢景庭写的纸张摊在桌子上,不是什么信件。
第一条是不能外宿,除非和谢景庭一起。
第二条是在外不能乱跑,不能离开谢景庭的视线。
第三条不得有所隐瞒,不许撒谎。
第四条不能随意收其他人的东西,无论男女。
……
上面的条例足足有三页,兰泽有不好的猜想冒出来,该不会是谢景庭给他写的规矩,某个混蛋专门立给他一个人的家规。
*
作者有话要说:
谢景庭:《防老婆出轨守则一百条》
第77章 依赖
兰泽一页一页的翻看, 规矩实在太多,看的他脑袋都要晕了,谢景庭字迹清晰凌厉, 这么好看的字,写的都是些他不爱看的东西。
他把几页纸都藏了起来,剩余的规矩他没有看完,他才不要听谢景庭的,这么多他看都看不完。
兰泽自己去吃了点东西, 晚上谢景庭回来时发现东西少了,视线投到了兰泽身上。
“兰泽可有看见我放在书案上的东西?”谢景庭问道。
兰泽立刻摇摇头, 谢景庭说:“这般, 待会兴许要问问侍卫,有没有其他人来过正殿。”
“督主,”兰泽立刻喊住了人, 他不大情愿地把那几张纸拿出来, 问道:“督主写这些做什么。”
“这么多规矩,比国子监的教规还要多。”兰泽略有些不高兴。
他老老实实地把纸张上交, 上面沾了一些他吃点心留下来的油手印。
谢景庭看一眼,方才干干净净的纸被兰泽弄脏了,他开口道:“是兰泽说会听话, 这些只是给兰泽看看。”
“兰泽方才都看过了?”谢景庭问。
兰泽点点头, 然后又摇摇头, 他老实道:“奴才没有看完,督主写的这么多, 奴才都要看晕了。”
“这般, 我给兰泽讲一讲, 兰泽都要记住了, 若是兰泽觉得哪里不好,可以提出来,我们改一改。”
兰泽不知不觉地便入了套,因为谢景庭还同他商量,他晕晕乎乎地过去,不允许他在外面睡,兴许是担心他。
不能乱跑兴许是因为谢景庭担心他一声不吭的走人。
不能收人东西,若是谢景庭收其他人的东西,他也不大高兴。
兰泽提出来道:“督主也不能随意要人东西,需要经过奴才的同意。”
想了想,补充道:“督主答应奴才的事情要做到,不能出尔反尔。”
谢景庭应声,拿过来笔,当着兰泽的面在上面添上去。
“奴才可以不撒谎,督主也不许总是什么都不说。”兰泽指了指第三条道。
谢景庭于是又用了朱笔在上面加,领着兰泽一条条地看,上面大多是约束兰泽交朋友外出的规矩,几乎不准兰泽和其他人相处。
“那督主若是不在,奴才有事怎么办。”兰泽问道。
谢景庭说:“我不会让兰泽有事。”
“若真到了那一步,兴许是我已经死了。到时候兰泽再找其他人便是。”
兰泽睁大了一双眼,这般的话谢景庭都说的出口,他忍不住看向谢景庭,瞅谢景庭好几眼。
“督主说的有道理,那奴才现在应该留几个备选的,万一督主去了,奴才不能一直为督主守寡。”
兰泽语调慢吞吞的,他话音落了,谢景庭眸色果然变了些许,显然被他说的话刺到,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有什么情绪动了动。
“兰儿。”谢景庭唤了他一声,然后兰泽的脸就被掐住了,兰泽被迫昂着脑袋,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瞅着谢景庭。
“奴才说的有错吗。”
“反正督主也希望奴才再去找别人,好多人喜欢奴才,奴才应该不愁找才是……”
他剩余的话没说完,唇舌被堵上,兰泽原本便坐在谢景庭身旁,吻带了些惩罚的意味,兰泽没什么自制力,亲着亲着便爬到了谢景庭身上。
兰泽察觉到疼便要躲,他的嘴唇这几日都没好过,总是有小口子,衣衫被解开,兰泽扫到谢景庭从一边拿出来了一盒脂膏。
瓶子翠绿,还有四方方的小盒子。
直到谢景庭把小盒子打开,兰泽看清了那是什么,他跟过陆圣医,京中好南风者不乏,自然知晓那是做什么的。
兰泽脸上红起来,他看见谢景庭的手指,忍不住别过脸去,环着谢景庭不去看,腰际略有些颤抖,他看着谢景庭的侧脸,忍不住问道。
“督主会不会像娘亲那般对奴才好。”
“督主日后会不会嫌奴才烦。”
“好多人喜欢督主,日后若是皇上要杀奴才怎么办。”
谢景庭手指探进去,怀里的人浑身绷紧,兰泽总是不安分的乱动,他把人按住了,心思分了几分来回答兰泽。
“兰泽,我并不是娘亲,自然不会像兰泽娘亲那般对兰泽。”
谢景庭看出来兰泽有些雏鸟情节,对兰泽道:“我还会欺负兰泽,不让兰泽去找其他人。”
“不会嫌兰泽烦,不会让兰泽有危险。”谢景庭鲜少说这么多话,说完之后略微停顿,视线略微垂着,在兰泽染红的脸颊上停留。
兰泽脸上红通通的,因为听见谢景庭的承诺而高兴起来,他忍不住凑上去,在谢景庭脸上咬了一口。
他在谢景庭脸上留了牙印,谢景庭面上没什么表情,好一会才道:“兰泽,方才我们才讲过,不能咬脸。”
谢景庭还要上早朝,兰泽才不管,他穿完衣服便下去了,感觉有些怪怪的,走路都有些不舒服,他闻言瞅一眼谢景庭,可有可无应了一声。
“奴才知晓了,下次不咬了。”
因为和谢景庭已经确定了关系,兰泽在正殿中便随意许多,他还是知晓要问一句谢景庭,如今谢景庭都纵着他。
谢景庭的书桌上摆放着兰泽种的肉虫草,还有兰泽吃剩一半的点心,兰泽看的小人书,以及兰泽不想穿扔到一边的小衣。
兰泽晓得东西不能乱放,在谢景庭回来的时候他就把东西收好了,但总是忘记一两样,他还在谢景庭柜子里翻出来了他原先送的茶水,他用过的手帕和他先前写的情信。
原来谢景庭未曾扔,也未曾将他的茶水送人,他那天看的不是错觉,只是谢景庭是木头做的,三棍子常常打不出屁来。
他若是问,想必谢景庭不会承认。
兰泽把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好,他在正殿玩了一整天,把常卿折腾的不轻,一会去摘梅花一会把鞋袜都浸湿了,身上在谢景庭回来时已经换了两回衣裳。
“督主。”兰泽在书房等着谢景庭回来,他有事情要找谢景庭。
谢景庭回来之后原本要见人,同侍卫交代了几句便到了兰泽这边。
方才常卿已经汇报了兰泽一整天都做了什么,有谢景庭在,兰泽安心许多,扒拉了半天府邸里的花花草草。
兰泽回来的时候换了衣裳,他此时察觉到了不对劲,略有些慌张。
见到谢景庭时他方换完衣裳,光着脚跑过去,扑进了谢景庭的怀里。
“督主。”兰泽有些想谢景庭,他抓着人,外面门尚且没有关上,他和门外的宋和对上视线,宋和的视线落在兰泽细白的手指上。
随着谢景庭把兰泽抱起来,门被关上,外面是雪天,京城入冬,宋和在外松开了门把手。
“为何不穿鞋?”谢景庭低头问他。
兰泽踩在软榻上,看着谢景庭握住他的脚踝,为他套上鞋袜,他有些不好意思。
“奴才忘记了,督主今日去了哪里?”
兰泽说:“奴才听闻使臣似乎出了事,可是真的?”
谢景庭应声,“死了一位使臣,如今正在查,朝中因为此事颇有争议。”
兰泽哦一声,朝上的事他大多不明白,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有些难以启齿,半天脸上憋的通红,“督主,奴才有事要跟督主讲。”
“奴才今日换了两身衣裳,不知为何……奴才……一直流水。”兰泽剩余的字眼说的很轻,他自己没什么感觉,兴许是谢景庭放的药玉有问题。
“督主能不能帮奴才取出来,奴才会不会是得病了。”兰泽有些害怕,他听说原先有一些病比较奇怪,他这般不知是哪一种,不知会不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