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爱的忘却————千夜

至于江维凯喜欢的宋学宗，无论江维凯再怎么喜欢他，他也已经死了，不在这个世界了，所以对自己构不成威胁，萧雅宏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
一月的某天，已经深夜11点了一向按时回家的江维凯竟然还没有回来。萧雅宏心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怕他出了什么意外--有了江维琳这个前车之鉴，他就变得有点疑神疑鬼。
打电话去公司是电话录音，打手机是关机，萧雅宏也想过上街去找，但是因为没有钥匙只得作罢。
直到深夜江维凯才回家，一走近就是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你怎么了？喝了这么多？"
江维凯眼角发红，身体也摇摇晃晃。他推开萧雅宏的手，把公事包扔在地上就踉跄着走向卧房，没有脱衣服就扑倒在床上。
萧雅宏感冒好了以后就睡在江维凯的卧室，而江维凯就住在宋学宗的房间。江维凯简直把这里当成圣域，禁止萧雅宏进入。可是今天，萧雅宏跟着他走进去他也没有说什么。
"没事吧？"
萧雅宏坐在床边小心扶起江维凯。
他记得江维凯并不喜欢喝酒，究竟是为什么让他喝得这么醉醺醺的。
他帮江维凯取下眼镜，脱下皱巴巴的西装，然后盖上被子。然后就这样看着江维凯因为酒精而潮红的脸。
江维凯皱着眉，嘟哝着什么，眼角还不停渗出泪水。明白对方是借酒消愁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忧愁，萧雅宏的心情很郁闷。他一直守在江维凯身边，直到清晨到来。
"痛......"江维凯按着因宿醉疼痛不已的头坐起来，萧雅宏立刻端了杯水给他。
"没事吧？头很痛吗？怎么喝这么多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江维凯喝了水，低头看着手里的玻璃杯，过了好久才缓缓说："昨天是......姐夫的生日......"
萧雅宏立刻明白了，但同时知道的还有江维凯依然深爱宋学宗的事实。
胸口因为这个事实而抽痛。虽然早就知道对江维凯来说宋学宗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是他也喜欢江维凯啊，怎么可能看到江维凯为了宋学宗而醉酒却一点感想都没有？
嫉妒也是爱情的环节之一。然而如此强烈的醋意对萧雅宏来说还是第一次。就连当初知道江维琳欺瞒他和宋学宗结婚都是生气大于嫉妒。
再怎么喜欢宋学宗他也已经死了啊！死了，消失了，不再存在......无论江维凯再怎么喜欢他他也不可能会应一丝一毫，为什么江维凯还是如此爱他？
"以前他的生日我们都是一起度过......因为他喜欢我才学做蛋糕的......他说过我做的蛋糕比姐姐做的还好吃......我们还说好以后都要一起......可是......为什么......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他已经死了......他只是和姐姐去度蜜月，很快就会回来......明知道不可能还是这样安慰自己......萧雅宏，你喜欢姐姐，也有同样的心情吧？"
没错，他有，不过那是刚开始的时候。萧雅宏不是把自己陷在过去恋情无法自拔的人，而且现在他也找到比起江维琳更喜欢的人--只是对方完全不了解。
江维凯还在絮絮叨叨表露他对宋学宗的思念和爱恋。萧雅宏听起来是那么刺耳。没有人能忍受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谈论喜欢的人，萧雅宏也不例外。

第五章
"你就这么喜欢宋学宗吗？"萧雅宏问。
"呃......你......你会排斥吗？......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你是第一个......我以为你不会讨厌。对不起......"
看着江维凯慌张道歉的样子，萧雅宏心里很不是滋味，嫉妒战胜理智，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吻上江维凯的唇。
和女人是身经百战，可是和男人这还是第一次。不过除了没有厚重的唇膏味，也没太大分别。他的舌窜进江维凯的唇，和他的舌交缠。
他不是没有感受到江维凯的抵抗，只是完全不去在意。如此渴望对方的欲望，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有做爱还是深爱对方。反正生理和心理都想得到对方。
终于结束这个绵长的吻，萧雅宏看着两眼氤氲的江维凯，爱恋地用手指摩挲他被自己的唾液润湿的嘴角，红肿的唇是这么诱人，他好想再狠狠吻上去。
"你......你疯了？我是男人啊！"江维凯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宋学宗是男人你不也喜欢他？"
"那是......我是......"
"你不可能对他只是精神上的爱吧？难道你没想过和他做？"萧雅宏一边说一边解开江维凯的纽扣，见江维凯没有反抗，他的手更大胆地滑进对方衣内，抚摩他滑腻的肌肤。别的不敢说，萧雅宏对自己的性的技巧可是相当自信的。虽然对男人是第一次，不过敏感带应该都差不多吧？果然，江维凯的身体很快就在他的爱抚下微微发抖。
江维凯还是处男吧？不知道为什么萧雅宏就是这样认为。他不可能和宋学宗有过关系，有轻微洁癖的他也不会去找别的男人或是女人，还有他身体青涩的反应......"就当做是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吧......我只有这个长处。"萧雅宏从后面抱着江维凯，咬上他的耳垂，轻轻逗弄。
"不要......不要......"
说着"不要"的江维凯的行为更像是欲拒还迎，萧雅宏笑了一下，手抚上他的乳珠。
平坦的胸部让萧雅宏一时有点发呆，不过他很快想起自己怀中的是男人的身体。他用手指夹住，小巧的乳珠立刻在他的玩弄下发硬，江维凯抗拒的声音也夹杂了充满欲望的喘息。
虽然对江维凯有生理上的欲望，但是想到自己真的要拥抱一个男人，萧雅宏不可能神经大条到完全没有心理障碍。
他脱下江维凯的裤子，淡粉色的性器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抬头。这还是萧雅宏第一次看到其他男人勃起的样子，不由好奇地注视着。
"不要......"江维凯想推开他，却被他制止。
"你对我的吻还有抚摸都有感觉呢！你看，你已经勃起了呢。"
萧雅宏的话让江维凯露出快哭了的表情，这样泫然欲泣的样子和刚认识时张牙舞爪的样子真是天壤之别呢。不过男人的身体和女人完全不同，兴奋的反应完全不一样--更直观、更生动呢。
萧雅宏忍住轻微的厌恶感，环住江维凯的性器。
"不......"江维凯的身体大幅度震动了一下。
"不要？可是我看你这里的反应可不是不要的样子啊！你还是处男吧？没和别人做过，对吧？那么，你都是自己打手枪吧？别人做会比自己做更舒服的。"萧雅宏一边说一边开始技巧地套弄。
江维凯用力抓紧他的手臂，咬牙忍耐着。可是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在萧雅宏手里射精。
"看，这就是你的精液哦！"
萧雅宏把沾上白色黏液的手指展示在瘫在自己怀里的江维凯面前。
"......不要再玩弄我了......"江维凯埋着头，用手遮着脸，可是滚热的液体还是透过指缝滴落在萧雅宏的手臂上。
"你哭了？"萧雅宏有点吃惊。女人在他的爱抚下都是愉悦地哭泣，难道同样的技巧对男人没有作用？可是射精是男人高潮的象征，江维凯不可能不舒服吧？
他把江维凯转过来，拔开他的手，抬起头来。他的眼睛红红的，可爱的样子让萧雅宏忍不住又吻了他。
江维凯已经发泄过一次的性器又坚挺地顶在他的腹部。
"你积了很多吗？"萧雅宏想了一下还是低头含住。
"不要！"江维凯拼命想推开他的头，却不能如愿。
口腔黏膜与性器摩擦发出的淫糜的声音让萧雅宏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知道男同志是怎么做爱的，可是压根没想到自己也会为别人做到这一步。因为他想看到江维凯更愉悦的表情。
之前有客人为他这样做过，所以他知道这样的行为可以带给对方怎样的快感。
果然江维凯的手插进他的头发，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甜蜜的呻吟也飘荡在卧室不大的看见。
"啊......"没多久江维凯又泄了。萧雅宏把他的精液吐在手心，然后手指向他后面探去。他的欲望也在江维凯的呻吟声中变得蓄势待发。他想进去江维凯的身体，与他合而为一。
"不要......"江维凯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夹紧双腿。可是他的抵抗在萧雅宏面前完全无用。
虽然之前萧雅宏也怀疑过那么小的穴口是否真的可以容纳自己的巨大，然后肿胀的欲望让他无法思考太多。
他抬起江维凯的一只脚，让他的密穴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用对方射出的精液做了简单的润滑就握着自己的性器，向那个小洞插去。
"好痛......"江维凯紧缩着，让萧雅宏也很痛。
"放松啊！"他拍打江维凯的脸。
"......好痛......不要......"江维凯摇着头，抗拒他的进入。
萧雅宏现在是进退两难，没办法，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向前一挺，将自己完全埋在江维凯的体内，然后开始缓缓抽动。
他明白违背生理的行为会带给江维凯痛苦，但是他也顾不得对方的感受。他一边摇动着腰，一边爱怜地亲吻江维凯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
没想到的是江维凯原本已经萎缩的器官竟然在他的抽送下又缓缓抬头，顶在两人紧贴的腹部。没想到男人的后面真的有快感......萧雅宏一边感叹一边加快抽插的速度，还可以用腹部磨蹭江维凯的勃起。当他在江维凯体内到达高潮后，江维凯也颤抖着把白浊的液体撒在自己的胸膛。
情事后，萧雅宏缓缓退出江维凯的身体。
事情真正发生后他才有不真实的感觉。他真的抱了江维凯，抱了一个男人，可是他并不后悔。
和很多女人做过，他可以相当理智地把爱和性分开，即使和客人做也会高潮--但是毕竟还是和喜欢的人做感觉好，江维琳也好、江维凯也好。和江维琳相比，江维凯的身体还很青涩，夹得他很痛，可是心中的满足远胜和江维琳欢爱后的感觉。
全身赤裸的江维凯蜷曲在躺在他身边调整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床罩裹着自己走进浴室。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可见刚才的性爱对他而言太过激烈。萧雅宏难免担心自己一相情愿抱了他，他会生气......也许还一怒之下赶走他......他已经得到江维凯的身体，可是更想得到的是江维凯的心。
江维凯穿着裕袍走进卧室，头发还滴着水。萧雅宏看着他阴沉的脸，心想果然大事不妙。
江维凯爬上床，跨坐在他身上。萧雅宏有点吃惊，可是江维凯洗浴后清爽的样子还有沐浴露的清香让他的下半身又蠢蠢欲动。
"姐姐包养你......有个月多少钱？"
"呃？"萧雅宏有点愣住，他想过江维凯会骂他无耻变态，却没想到江维凯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了。
"我明天......会把钱给你......我想包养你。"
就是高兴萧雅宏现在江维琳还活着也不会让他这么震惊。江维凯在说什么啊？他要包养他？
"你不是一直在找包养你的人？我会让你住在这里，也会付钱给你......你可以抱男人吧？"
最后一句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毕竟在两人的情事刚刚结束后，这个问题是显而易见。
见萧雅宏不回答，江维凯又继续问："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
萧雅宏不是反对这个提议，他爱江维凯，现在江维凯愿意包养他，他也可以正大光明和他在一起生活而且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但他总觉得心里有一点不舒服，像什么堵在心口，很压抑。江维凯还是直直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完全没有刚才羞涩的模样。
"好......"
听到他的答案，江维凯浅笑着主动吻上他的唇。
他生涩地好象在啃咬萧雅宏的唇，这让萧雅宏有点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苹果你干吗用啃的？这样想着，他还是很有职业道德地热烈回应江维凯的吻。
"一、二、三......"萧雅宏把江维凯给他的钱摊在地板上，无聊地数着。这笔钱对现在的他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有了这笔钱，他可以去买新的冬装、在高级餐厅吃大餐，享受人生......可是萧雅宏并不想花这笔钱，他宁愿继续窝在房间里。
数了两遍，他把钱装进信封，然后扔进卧室的抽屉--自从被江维凯"包养"，他就和江维凯一起住在江维凯原本的卧室--"嘭"地一声关上抽屉。
现在的他连家务也不用做，每天过着无所事事的生活，睡觉吃饭发呆玩游戏（江维凯送了他一部PS2），唯一的付出就是在床上满足江维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都过着禁欲般的生活，江维凯的欲望仿佛冲破牢笼的猛兽，有时热情地连萧雅宏都有点吃不消。不过萧雅宏毕竟是身经百战，高超的技巧完全可以弥补偶尔的体力不足。两人在sex上的契合度相当高。为了追求快感，江维凯也学会主动扭腰迎送。
在萧雅宏爱的滋润下，江维凯全身散发出一种一样的魅力，尤其是仿佛双重性格似的，明明在床上表现得连最淫荡的女人也会自叹不如，离开床却马上敛去淫糜的气质，甚至还给人禁欲的错觉。唯一看过他截然不同面目的萧雅宏也对这样的他爱得不得了。
原本可以随口说的"爱""喜欢"，萧雅宏却无法轻易对江维凯说......在他手了江维凯的钱的情况下，再诚挚的爱意也因为夹杂金钱而变质。这让萧雅宏苦恼，他不希望和江维凯之间只是赤裸裸的金钱交易。
他认为江维凯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因为现在他会向自己撒娇，向自己抱怨工作......也许目前在江维凯心中他的地位还比不上宋学宗，但是代替宋学宗也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人会一直爱着死去的人。能拥抱他，亲吻他，爱抚他的人只有自己。
应该怎么做才好呢？时间一长，萧雅宏开始厌恶江维凯和自己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他不希望和江维凯只是服务者和消费者，他渴望两人是地位平等的恋人。持续这样的关系，他会一直没有立场。江维琳的事也一样，他没有资格去责怪和别的男人结婚并欺骗自己的她。他害怕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和江维凯之间。
最好的解决方法其实很简单，解除包养关系就可以了。但是这也意味着他要终结自己当小白脸的工作，去做个朝九晚五、辛苦上班的上班族。放弃目前舒适的生活也许有点可惜，不过为了江维凯他也心甘情愿-真想不到好吃懒做的自己也会有为爱牺牲的精神......可是没办法啊，谁叫他对江维凯的爱已经强烈到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地步。
拿定主意，萧雅宏就开始准备。
首先是时机，要选一个黄道吉日......还好情人节快到了，真是一个浪漫的日子啊！
然后是告白的话语......他在心里打了无数草稿，但不是嫌太过肉麻就是觉得还不够深情。以往他可是能对客人滔滔不绝说一整晚的甜言蜜语，面对真心爱着的人他反而说不出口。
对了，还有情人节礼物。自从圣诞节收到江维凯送的手套，萧雅宏就一直想送点什么给江维凯。情人节传统的礼物--玫瑰和巧克力都不适合他们的关系。思考了好久他才决定送江维凯眼镜。
他讨厌江维凯那副古板老气的黑框眼镜，那让他看上去至少老了十岁，也遮去他的光彩。他建议过江维凯用隐形眼镜，江维凯说因为不习惯眼睛有异物的感觉，而且戴了隐形眼镜眼睛一定会过敏发炎。
就算一定要戴眼镜也有很多漂亮的镜框可以选择啊！知道江维凯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表，萧雅宏就旁敲侧击问出他的眼镜度数，准备送他一副新的眼镜。
他取出存折里所有的存款--虽然少，却是他仅剩的财产。在眼镜店小姐的推荐下他精挑细选了一副银色细边的镜框--绝对比江维凯现在戴的更适合他。
虽然买了礼物后萧雅宏已经是身无分文，但是想到江维凯收到礼物后会高兴他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