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这火星人真是口硬心软,说到底他还是挺关心阿秀的。
之後等著我们的就是那些男生们最期待的水战。看著篮球场上堆满了水袋,我只有一个反应: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逃得越远越好!
基本上,水战一开始,大部份男生已把投掷水袋的目标锁定在几个身材捧的女生身上,难得可以明正言顺的看女孩子若隐若现,他们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不过女孩子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好些女生的凶狠程度犹胜男生,一个水袋瞄准头部掷过去,唷!真是立即眼冒金星!
而另一个被围攻的目标就是火星人,因为他那副德性实在太招摇了:一头红得像火的头发,高大的身型,还有因1/4的法国血统而遗传了一只湛蓝色的左眼和法国人深刻而细致的轮廓。俊朗而出众的男人,从来都是一票平凡男生的公敌。
水袋像箭一样由四面八方飞来,当然火星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乾脆拿来一条大水管疯子般横扫千军,杀得兴起的时候甚至脱去上衣,随手的丢在一旁。
看著他那骨肉均称的完美线条,我也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液。他的皮肤算是白晢,但不是那种柔嫩细滑的白。那明显得像用刀刻出来的胸肌和腹肌,宽肩窄臀的典型倒三角身材,还有那紧致而有弹性的肌理,在他浑身都湿透下,油光水滑的更是诱人,真好像一具活生生的大卫像...
噢!救命!我在胡说些甚麽,我绝不可能对这个毫无内涵的火星人那副只不过有点好看的皮相有任何兴趣。经过上一个学年对他的认知和那惨痛的"教训"之後,我很清楚他是一个时刻需要高度戒备的危险人物。
那些经过他身边的女生都很自然的盯著他看,而被他冷冷的眼尾一扫,又很自然的低著头面红耳赤。说真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这种充满神秘感的酷男真的很受女生青睐,当然看得那些其貌不扬的男生一肚子火。
其实也对,迎新营本来应该是新生当主角,给他这个组爸抢尽风头,叫他们怎麽在营中把握机会把女孩子?
在我躲得远远隔岸观火的时候,冷不防火星人急步跑过来,把他那枝"凶器"水管伸进我的衣服内狂射!
「你疯了吗?白痴!」浑身都被他弄得湿漉漉,很不舒服,我忍不住大吼。
「卓俊,你受得了自己在水战中也窝囊的不湿身,我也控制不到见你那麽乾爽而不弄湿你啊!」瞧他一脸得色,好!既然都湿了,没理由不去反击啊!要不然就真是太窝囊了!
我立即跑到篮球场角落,把水入满胶水桶走到火星人身後,高举胶水桶把水由他的头顶倾倒,虽然他本来就已经浑身湿透,所以只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仰了仰头毫不在乎的做出一副"有种再来"的表情,但亲手手刃仇人的感觉还是很痛快,肆无忌惮的向人泼水的感觉也相当良好,於是我不再只攻击火星人,总之拿到桶子见人就泼,捡起水袋就疯狂乱掷。很久没试过玩得这麽疯,很爽!
之後的休息时间,当然是立即回到房间跑去洗澡,我本来就有一点感冒,可不想因为湿了身而令小病变大病。
里面只有两个一人用的小浴室,为了不让其他人久等,我只打算冲一下热水令身体暖和。谁知我脱光衣服後才发现门锁坏了锁不到门,唯有虚掩著门,我想他们从外面也应看到有人在里面。
在我准备淋浴的时候,突然有人扭开门把走进来!由於我脱了眼镜,唯有眯起双眼看看来人是谁,不过当我看到火红的颜色,我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死火星人!你进来干嘛?给我滚啊啊啊啊啊!」我大声惊呼,手遮掩得上身时又遮掩不到下身,十分狼狈。
这个混蛋,完全当我透明,悠然自得的吹著口哨在调教水温,还问也不问的就用我的沐浴乳。天啊!有人洗澡会不带沐浴乳的吗?难道他全心走来用我的沐浴乳吗?
热水由莲蓬头处洒下,延蔓的雾气令浴室内的气氛更加局促和暧昧,不知是否因为这样,我感到水好像越来越灼热,迷迷糊糊、朦朦胧胧,头也昏昏的。我一直也面对墙壁,背向著火星人,但听著哗啦哗啦的水声,因为看不见,反而有更多联想,脑中甚至浮起他那具漂亮结实的胴体...啊!不行!我要把这肮脏污秽的念头赶出脑海,但、但是我仍忍不住回头偷看了一眼...
突然,他踏前了几步,狭小的浴室根本就没有太多的空间可给他移动,感觉到他越靠越近,不是吧?他的胸膛贴著我的背部,我甚至感觉到他在我的颈项吹了一口热气,害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不禁手按著颈项,转过身来吼他:「你、你干什麽啊?你再过来的话,我就、我就...」我又惊又羞,连话都说不下去。
「你就怎样啊?高声喊叫找人救你?救命唷!救命唷!」这家伙贼笑著调侃我,更装出难听的女声来喊救命,然後被自己难听的声音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混蛋算甚麽意思啊?男生就不会被人侵犯?男生就不能喊救命吗?
然後,他、他竟然用双手抵著墙,视线朝下看著我,用淫猥的语气说:「想不到,你的东西还挺...」说到一半,他欲言又止,并舔了舔唇。
我连忙以手掩著下体,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就算了!而他的脸却越靠越近,近到他脸上的毛孔我也一目了然,不能否认,他的脸真的很好看,尤其是那只蓝色眼睛,在他眼波流转的时候好像会有不同的深浅,真好像猫眼石。刚才没留心,原来他左边的臂膀有一道又长又深的疤痕,好像一条大蜈蚣,很是骇人。
咦?真的有点不对劲,他微微低头,脸慢慢趋近我,他...他不是要吻我吧?眼看著他的唇快要碰到我的唇,我竟然不懂如何反应的僵硬了,只是气喘个不停,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和潺潺的水声,甚麽都听不见...
「这东西真还挺好用,回去我也买一瓶。」在他的唇刚触到我的唇那一刹,他打住了,并且一个弯身捡起了我放在身旁磁砖的沐浴乳。
看著他已沐浴完毕步出浴室,我这才如梦初醒,双手拍了拍脸颊令自己清醒一点,才感觉到自己的脸滚烫烫的,害我又想起刚才的窘态,幸好这个火星人只是想捉弄我,没有真的吻下来。
无端给他看光光,真是越想越气,但为何我抚著嘴唇,心里竟然有一丝悸动?刚才甚麽也没有发生,我是觉得庆幸,还是觉得可惜?
3
「给我做二十下掌上压!快点,快点!」火星人厉声的呼喝划破黎明初晓的天空,他在一众趴在地上的新生面前横过,连续拍了两下手掌之後就把双手交差放在胸前,一脸的不可一世。
时间:零晨六点。
地点:篮球场。
人物:火星人教官,一年级新兵,过场组爸甲、乙,将会死得很惨的间谍乙名。
戏码:《火星人袭地球之四:地球新兵大惨剧!火星教官之惨无人道大特训》。(好片推介,由火星人领衔主演,已经上画的火星人袭地球系列包括:《火星人三戏鹦鹉助教》、《火星人大闹东翼图书馆》和《火星人与女魔头的惊天大阴谋》。)
「好了!现在都给我起来,给我练马步。」火星人踱步来回四次之後,又下了另一道命令。
所有还未休息够的新生全也是一副脸都绿了的快死状,我甚至看到他们的腿在微抖,真可怜,本人虽然也是相同际遇,但也寄予无限同情。真见鬼,无端在睡眠中被个铜锣吵醒,然後火星人就扯大嗓门的喊:「三秒内给我滚起来!出去篮球场集合做早操!」
「不要软手软脚的!没吃饭吗?你啊!那里是在练马步?你在拉屎啊!」说罢,凶狠成性的火星人还附加一脚,踢在那新生的小腿上。看著那个新生本来死盯著火星人,但给那双冷冽的眼睛扫过,後颈都一阵恶寒,立即就敢怒不敢言,只得小声的在叽哩咕噜。我隐约听到他说昨天晚上烧烤,那有饭吃?
在痛苦到了顶点的时候,好运就会来,火星人突然说:「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偷懒的话,你们就要有心理准备知道"死"这个字是怎样写的!」
不过在火星人离开了一段时间後,已经有几个新生耐不住东张西望,确认火星人消失在他们视线范围之後就浑身乏力的坐在地上,一脸颓然。新生甲边用手扇风,边问还在练马步的新生乙:「火星学长都走了,你还练啊?」
「因为我不想知道"死"字是怎样写的。」他咬紧牙关,辛苦的维持著马步。
「他都走了,不会知道啦。」
「不!其他人可能不会知道!但他一定会知道的!」新生乙神经衰弱的四处张望,眼神尽是恐惧,生怕下一个瞬间火星人就会出现在他跟前,一脚踢向他小腿最痛的上五寸下五寸位置。
「就是嘛,我这一辈子也没试过这麽怕一个人!昨天阿秀那死家伙在我偷偷抽烟时突然大声喊:"火星人啊!",吓得我忙不迭的丢掉烟头,烧焦了一小块草地耶!」子浩犹有馀悸,由於他和阿秀友好,所以他是少数我记得名字的新生。
「阿秀,这就是你不对了,甚麽都可以玩,火星学长大驾可不能随便拿来玩!这可会吓得人心脏病发!」新生乙一脸语重心长。
阿秀毫不在乎的吐了吐舌,「啐!是你们自己怕火星人怕得像鬼一样,而且你们用不用学长前学长後的必恭必敬啊?又不见你们叫小康康做康学长?」"小康康"是我的学长康贤,现在是博士研究生,好好先生一名,所以这群新生也不当他是高不可攀的学长,他和火星人也叫贤,但此贤就不同彼贤了。
「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同一次元,那有得比?不过怕归怕,火星学长的说话真的很有说服力,人也很有威严,他一是不说话,一说的都是重心所在,没有半句废话,所以我是除了怕他,也很服他就是了。」新生丙也哄过来掺一脚。
「对啊,给他的狮子吼一震,魂都离了,谁敢违逆他啊?」新生乙边说还边辛苦的维持著马步。
「这只是你们的奴性过强罢了。」阿秀说得一脸不屑,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服从强者是自然界的定律。
想起迎新营开始时的介绍自己时间,火星人粒声不响,只瞄了瞄希岚一眼,然後她也识相的代为介绍火星人,他可谓十足的大款。不过新生都不知道他的全名,所以他的名字对新生来说,可谓本世纪与UFO齐名的神秘迷团。
早在火星人答应希岚会当组爸的时候,其他的系会干事也把嘴张得可塞进一只鸡蛋,因为火星人的离群是系内闻名,他因为姚教授弹错了一个音阶愤而离开教室更是系中"佳话",莫说系内的活动他从不参与,这人自恃天聪连课堂也未必出席,所以说这种人根本就应该到荒岛独处。不过他说要来,倒没人敢阻止他大驾。
其实火星人已经停学三年,上年才突然回来A大继续念二年级的课程。若非他成绩优异,父亲董世永又是A大的荣誉校董,他早就丢了学位。我认为就算有甚麽事也不应停学三年吧,要知道在A大,一个学位都有千个人在争,不过人家大少爷是天之骄子,想做甚麽就甚麽,目中无人,肆无忌惮,其他蚁民如何挣扎也与他无关。
这种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别人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被尊重,可不要被他吓唬。我是打从心底讨厌这些要风得风,受尽上帝恩泽得尽一切好条件却毫不珍惜的家伙。
呼!真是给他气得甚麽心情都没有,不过本来我的心情就不见得好到那里。现在这个混蛋火星人就躲在我们看不到的空地用望远镜窥视著我们的一举一动,他甚至会记下新生们偷懒了多久,并赐予不同程度的"酷刑"。
可怜的新生们啊!请恕在下不能告诉你们,火星人与女魔头的大阴谋啊!我也不想出卖你们,可是职责所在,性命犹关啊!因为火星人看到新生在做甚麽,但他们在说甚麽呢?就靠我这个将会死得很惨的间谍了。
其实这个早操特训就是一个局,特意要让新生不满,然後我就负责把他们的话汇报。在五个钟头前火星人为了告诉我这个安排,还特地把我由房间叫出去空地,这烂人又喜欢边说边讲,一直走到小树林中,害我的腿都给蚊子叮得红红肿肿,到现在还未退肿。
「对了,阿俊,说起火星人,昨晚也不记得问你,你干嘛和他一起洗澡啊?」阿秀突然的一句话吓得我几乎呛死,其他人都在"哦!""噢!"不停的在起哄和附和。
「你疯了啊你,我、我哪有和他一起洗?他洗他的,我洗我的!」我究竟在紧张甚麽?我们根本就甚麽都没发生过,我干嘛急得舌头都打结了?
「啊!是了,先前没为意,我经过他们两人时嗅到他们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当然啦,那死火星人用我的沐浴乳和洗发精用得像倒水般。
「你是狗来的吗?」我晦气的对子浩说。
「不要扯开话题了,阿俊,凌晨一、两点时火星学长特地找你出去,两人独处,漫步树林,好不浪漫啊!你最好快点招供,你们究竟有甚麽关系?」
「对啊,阿俊,是不是火星学长垂涎你的美色,所以对你...」新生丙顿了一下,淫笑著做了个禄山之爪的模样,「你不用怕啊,有人侵犯你,要大声喊救命,还要说给你信任的人听唷!」反了,反了,这群东西全都群起揣度我和火星人的关系。
「不!阿俊,若果火星学长喜欢你,你应该在他身上拿些甜头才不枉我们受了他那麽多鸟气!」
「对啊对啊!你就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吧。」
「拜托!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哭笑不得的苦笑著,脸上的表情难看到自己都不想看。
「他是个大帅哥耶,也没有委屈你啦。」
「别说了,光看那些女生看他看得目不转睛已叫人火大。」
「对啊,连小丽也死盯著他看,真不甘心!」这个小丽,如无意外会当选为营花。
「小丽就算了,只有脸可爱,身材平得像镜,倒是希岚师姐和火星学长在同一组当组爸组妈,他们不会有甚麽吧?这样的大美人,配他太可惜了!」
这群家伙越说越离谱,不过也有閒话可给我交差,我才不想理会这群臭家伙!管他们被火星人凌迟吧!
「喂!喂!火星学长来了!」负责把风的新生气急败坏的跑来通风报讯。
所有人都急步跑回原位练马步,火星人挠起双手来回踱步,眼尾扫了这群蚁民一眼,递高手上的纸:「这是偷懒的处罚名单,我钉在墙上,自己看!现在颁奖,晓风过来!这是免死金牌,谁敢欺负你叫他来找我!」
原来新生乙叫晓风,他的坚持并没有白费,当火星人为他带上用纸制,绘上了一个卡通火星人的金牌时,他差点没激动痛哭。拜托!一个烂纸牌值得这麽高兴吗?
那些要受惩罚的人一个个都脸如死灰,我正想过去看看那张处罚名单,突然火星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塞了一支药膏给我,「拿去。」
他转身就走,我定睛一看,是一支专治蚊叮虫咬的药膏。咦?难道他知道凌晨一、两点我陪他出去时喂了蚊子,所以就特地拿给我?他、他有那麽好心吗?不会有毒吧?不知道他是不是偶然发发疯想装好人,只是有人关心自己,这种感觉...还挺不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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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句至真至诚的说话,我想跟火星学长讲,但我没有珍惜可以说的机会,到之後才後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莫过於此。如果可以再给我这个机会,我希望可以对火星学长讲...」子浩在漆黑的篮球场上盘膝而坐,他双手拿著一支手电筒架在自己的下巴位置,灯光向上照营造一张鬼脸的效果,再配上他故作深情而欲言又止的腔调,令气氛很诡异。
在场的新生这时都围成了一圈坐在地上,你眼看我眼,无奈而唏嘘,很有密契的齐声用普通话说:「火星学长,地球很危险,你还是回火星吧!」然後所有人都一脸颓然,齐声叹一口大气。
现在是迎新营最後一晚的重头戏:营火晚会。还好,今晚天公做美,没有下雨,漫天都是灿烂闪烁的星星,因为这个营火晚会用的是真火,所以组爸都去捡柴枝和做准备功夫,而组妈们就和所有女新生到厨房弄"最後的晚餐",结果一票男新生成了等玩等食的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