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忆秋城————☆飘沙流云☆

作者:☆飘沙流云☆  录入:12-14

"恩......"痛、痛、痛!不等我翻身坐起,全身上下就开始抗议了,尤其是那个奇怪的地方,疼得我都快要冒冷汗了;而昨夜的激情景象也于下一秒在脑海中回笼。
我,我和逸做了?不,与其说和他做了,还不如说是我被他抱了呢!了解到这一点,我羞窘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已经被换过的上等丝被之中。
我忍住浑身的酸痛使劲甩了甩头,赶走自己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现在的问题是,逸把我弄成这样之后,自己却不见了!我愤愤地想着,手脚却不得不以有生以来最最缓慢的动作行动了起来--没办法,韩逸确实是不在身边,而自己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地叫嚣了!

迅速解决好民生问题,我带着满满的不满,以自己都觉得别扭的姿势离开了房间,打算把那个罪魁祸首揪出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一个闪神,脚步就不由自主地踉跄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摔跤的确不好看,可是,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勉强跃起,稳住步伐却也一定会疼个半死的......稍一犹豫,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就冒了出来:糟了!
不是我坐以待毙,而是时间早已不允许了。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韩逸,都是你害的!
预期的疼痛以另一种方式降临:即将触地的身躯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稳稳"地拉住了。
痛--
习武之人的敏锐让我在一瞬间人清了来人,硬森森地压下了已经到达喉咙的惨叫。

"城主,您没事吧?"高野放开拉着我的左臂的手,恭敬地开口。
"没事。"我微扯嘴角,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没事?脸都白了,还直冒冷汗,这也叫没事吗?"丁子阳的语气有点重,眼底却是一片真真切切的担忧。
"可能是昨夜没睡好,精神有点不济罢了。"我用淡极的口吻随口扯了个谎:这个人,逸不喜欢。
"你从云翳居出来?"丁子阳突然转移了话题,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们三人就站在云翳居的庭院前,这几乎是一目了然的事实,我不认为有回答的必要。
丁子阳的双拳紧紧地握了起来,甚至发出了"咯咯"的声响,脸上的表情用怒火中烧来形容也不为过:"你是堂堂秋灵城城主,怎么可以让他对你做这样的事情?!"
他知道了?也许是因为莫名的心虚吧,我本能地认为丁子阳已经知道了我和韩逸昨夜之事。为了强忍内心的慌乱,我只好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什么理由的,只是越来越觉得在韩逸以外的人面前,我就应该是这种沉稳冷漠的样子。
"丁少爷。"高野平稳而低沉的语调响起,之后,我明显地感觉到丁子阳的怒气一点点地被他收敛住了。

"城洛,我想和你谈一谈。"丁子阳的眼眸中闪着不容拒绝的光。

"城洛,我想和你谈一谈。"丁子阳的眼眸中闪着不容拒绝的光。
这强硬的口气让我不爽,当即开口拒绝:"是公事的话,你就去找韩逸;倘若是私事,抱歉,我累了,暂时不想谈。"
"城主,我们要告诉您的,是关于您失忆之前的事情。"应该是发现了我的不悦,高野上前低首道。
"不用了,有空的时候,逸会跟我说的。"逸说,高野是个危险的家伙。
"城洛,韩逸要是会说的话,早就说了,又何必等道现在?三个月可不算太短。"丁子阳也放软了态度,"而且,如果他不把秋灵城的事务交回给你,那么他永远也不会有空!"
丁子阳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他的表情也认真得让我无法怀疑,只是......我无言地望着他的黑眸,似乎透过那里,我看清了他那诚恳的灵魂。
"如果,你真的不舒服的话,我马上扶你回房。"不给我太多的考虑时间,丁子阳扶住了我有些不稳的身体,满是恳求的眼神让我无法开口说不。


扶我在一个比较隐蔽的亭子里坐下,让高野站在外面把风,丁子阳这才谨慎地说话:"这里到处都是韩逸的人,我们必须要长话短说。"
这和逸有什么关系?他过于小心的行为让我起疑,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已经查出你中的毒叫‘痴',这种毒不管下的剂量多重,开始服用解药之后,三个月绝对足够让你完全恢复记忆。"丁子阳极其严肃地开口,"可是现在,你却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你怀疑逸做了手脚?"褪去冷静的表象,我不屑地反问。
"根本不需要怀疑,不过,鉴于失忆的你太‘过于'依赖韩逸了,我还是派高野去查证了,给。"说着,丁子阳递上了一本草药纲和一包药草,"这本书里面记载了‘痴'的资料,这包就是你平时喝的药,你只需找个江湖神医验药便知。"
我抬眼逼视着那张紧绷的脸,试图从中找出说谎或是挑拨的痕迹,哪怕是一丝也好。

我不知道我们对视了多久,却察觉到了对方表情里细微的变化。
"你......"我终究是欲言又止。自清醒的那一天起,韩逸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我几乎全部的生活,现在却要我去怀疑在这一百多天里不断得到的关爱与宠溺的真实性!
"为什么你情愿相信他也不愿意信任我?!"丁子阳突然歇斯底里地叫了出来,"他只不过是众多因妨碍你而被你击垮的失败者中的一个,我才是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追随你的那个人呐!"。他露出了类似于受伤的小兽一样的凄楚表情。

没有多加思索,我伸手抚上那张让人心痛的脸:"别这样。"原以为我至少会安慰几句的,事实上,脱口而出的却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冷淡。
"城洛,你恢复记忆了?"是肯定句。丁子阳瞬间亮起来的脸庞有几分刺目,而且他还在下一秒扑进了我的胸膛。
酸痛未消,我根本无力躲开,唇上随之而来的温暖触感更是让我措手不及。
反应过来后,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对方,一股强烈的厌恶感袭上心头。
"对不起,城洛。"丁子阳随即道了歉,低垂的头表现了他无条件的服从,"我太高兴了,一时忘了你的规矩。"
"吻,是只给最爱的人的。"是指这个吗?脑中韩逸的形象竟和眼前这个慌乱不安的男子重叠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我冷冷地说,淡漠地看着他颊上的欣喜被我这句简短的话轻易地击个粉碎。我不清楚在失忆之前,我、他还有韩逸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在这一刻,我深刻地了解了这样一个事实--除了韩逸之外,我吝于给其他任何人丝毫的柔情。


"城洛......"他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过,你说的事情,我会去求证的。"依然是冰冷的言语,但我以为这已是我能给他的唯一的补偿了。语毕,我起身欲走。
"你还是我的王,没变!"丁子阳扯住了我的衣袖,"我的骄傲,在你眼里从来就不算什么,但是,只要你是韩城洛,那么,我丁子阳永远愿意为你倾尽所有!"他卑微的言辞中饱含了灼热的爱意和我无法理解坚定。

他的毫不掩饰的露骨的担忧十分真切,他为我摘下冷傲的面具之后显现出的谦卑亦真诚无比,这些真是就如同这三个月里韩逸给我的一样。迷惘了,但我没有停下脚步,我不愿意让失忆再次成为我软弱和逃避的理由。

"城主,在事情明朗化之前,请先不要‘打草惊蛇'。"高野刻板的声音在我走远前传入了我的耳朵......

 



第八章
"逸少爷,你若不尽快出手,一旦韩城洛被丁子阳他们说服或是恢复记忆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还未走近议事厅,我就听到了叶夜激动的怒吼。
难道丁子阳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越积越多的疑云让我不假思索地隐去了自己身上的气息,悄悄地靠近了议事厅,透过细窄的窗缝,窥视里面的情况。

"逸少爷,这一次,我也赞同叶夜的话。如果丁子阳没有这么快赶来我们也不会逼你做决定的,现在的情形太危险了。"白翔宇难得收起了他那白狐狸式的笑容,严肃地开口,"听下人说,昨晚城主是在云翳居过的夜。"他若有所指。
"逸少爷,你不要忘了,大夫人,也就是你的母亲可是韩城洛命人下手杀死的!"北堂佑一脸怒容。
背对着我的韩逸沉默了片刻,转向了还未开口的刑剑:"刑剑,你认为呢?"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语调。
"接位前,年少的城主确是做过一些有失分寸的......"
"什么‘有失分寸'?先不说大夫人了,他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放过,根本就是没有人性!"不等刑剑说出自己的看法,叶夜大喝道。
"叶夜,先听刑剑说完。"白翔宇出声替他解了围。
"三年来,秋灵城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外的声势也是越来越高,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刑剑的话让其他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思虑。
"我们并不是非要他的命不可,只是......"是叶夜的声音。
"服药之后,智力至少会降12年,甚至更多。夜儿,对一个站在权利颠峰的男人而言,一辈子以那样的一种面目活着,还不如杀了他!"刑剑就事论事,"再则,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有绝对的保障,我们无法预计哪一天他会恢复过来。"
"哪到底是杀还是留啊?"北堂佑站起身不耐烦地开口。
四人的目关一齐射向了韩逸。

"逸,你为什么不叫醒我?!"我"适时"地推门进入,气乎乎紧盯着韩逸精致的美颜,一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的架势。
我是故意的,我也很清楚,这并不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一丝狼狈的惊惶在他们脸上一闪而过,可惜没能逃过我的双眼。
"城主,早。"白翔宇笑呵呵地和我打招呼。
"城主。"叶夜他们也异口同声。
韩逸带着我最熟悉的宠溺笑容来到我身边,体贴地以不被他人看到的角度轻轻帮我按摩仍酸痛不已的腰侧:"我想,你太累了,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觉得自己的灵魂正一点一点被吸进那双柔情似水的丹凤美目,我下意识地降低了警觉,痴迷地望着这个俊逸非凡的男人。
韩逸满意地加深了笑意,伸手托起了我的下巴,红润的薄唇向**近。
"不。"仅剩的理智让我偏开了头低喃,"他们......"
"一直没有发现,我的洛真的很容易脸红呢!"
对方的戏言就像是火种一样,在我脸上燃烧了起来。
"他们早就出去了。"不容我细想,随着低哑的细语而来的,是温暖湿润的唇舌。

我迷惑了,这个男人真的要杀我吗?为什么他可以体贴得让人不由得感受到极大的幸福呢?


第九章
音质极好的古玉笛在韩逸精湛的技艺的演绎下,发出了宛如天籁般悦耳的声音。
自从丁子阳出现之后,韩逸几乎是把白天所有的时间都腾出来"陪"我了--如果这能叫做陪,而不是监视的话;只有到了夜晚他"以为"我睡下之后,他才开始处理秋灵城的事务。
如若没有那一次意外的窥视,我一定会为他的付出感动,为他越来越憔悴的容颜心疼的,但是现在,这一切只能激起那不断被我压抑下的愤怒:我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失忆者,需要你费那么大的劲儿来欺骗我吗?

"城洛。"韩逸的柔声低唤在我耳畔响起,让失神的我惊了一下,"在想什么?你很难得在听我吹笛子的时候走神呢。"他放下玉笛,将我揽入了他的怀抱,体贴地亲吻我的额角,为我压惊。
"没事。"我淡然回话,本想不找痕迹地推出这个虚伪的胸膛的,可是却贪恋起这熟悉的温暖与药香。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这个暂时仍属于我的怀抱,闷闷地开口,"逸,怎么办,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这话是对他说的,更是对我自己说的--面对一个要除掉自己的男人,我却爱得无法自控。
逸没有回应我,但我感到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搂着我的双臂也加重了力道。


"想不想到城内走走?"韩逸突然提议道。
这让我大吃了一惊:"可以吗?你有时间?"从失忆之后,虽然韩逸总会不时地在百忙之中抽空陪我,却很少能够挤出大块的时间陪我离开韩府到城内逛。
韩逸微笑着点头,拉起我的手就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我们走吧。"
"就这么出去吗?今天你不用去议事厅吗?"比起他的从容悠闲,我反倒介意了起来。
"放心,没有了我们任何一个人,日子还是会照样过的。"韩逸意味深长地开口。
......


"觉得怎么样?"是问句,可是总觉得韩逸的脸上没有多少疑问的表情。
因此跳过回答,我直接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里的菜?"我的嘴巴一向很叼的,要是没有府内厨子的水准的酒菜就绝对入不了我的法眼。
韩逸露出了寓意不明的笑容:"你以前很喜欢到这家酒楼来吃东西。"
呃?从一开始就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今天他带我去的地方都让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这些地点是他原本就计划好的?

"你最近好像很会游神。"韩逸笑道。
"怎么突然带我到这些地方来?"问出这样的话,让我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而表面上却笑得惊喜万分。有时候,我都不禁要佩服起自己的演戏才能了,说爱他却又可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地欺骗他。
"想要恢复记忆的话,多走走熟悉的环境应该会是个好办法。"笑意散尽,韩逸极其认真地望着我,闪动着的美眸似藏有千言万语,紧抿的双唇终是没有再开口。

"逸。"无意义地低唤,事实上,面对现在的他,面对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根本已经无话可说了--这几天夜里,待韩逸离开之后,我和丁子阳进行的几次密谈早就为我的下一步计划指定了方向。
"天色也不早了,我再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吧。"说着,韩逸温柔地拉起了我的手。


"这里是?"望着荒野中立着的一座小小的墓碑,我惊异得说不出话来。
这座墓建得很素朴,确切地说,除了刻着死者姓名的石碑之外就只有一个土培了。不过,土培上却开满了雪白雪白的丁香花,细看一下,就会发现这些盛开的花儿绝对不是野生的,而是经过人工的精心养护的。
虽说,这些花是种得不错,不过这儿也太,太"人迹罕至"了一点吧?今天去过的地方不是金壁辉煌就是亭台楼阁的,怎么现在他竟引我到这里来了呢?我困惑不解地望着他。
韩逸但笑不语,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墓碑上的文字,他眼神温柔得让我莫名得讨厌起那个长眠于此的不相识的人。
言香韵,应该是个女人吧?"她是谁啊?"我口气不善地问。
韩逸突然凑近了我:"吃醋了?"用几乎要贴上我的脸的红唇低语。
"才,才没有!"不管同样的游戏他玩多少次,每一次我总还是会如他所愿地乖乖地"配合"他。
欣赏够了我的惊惶失措,韩逸收敛了戏谑的笑容,正经道:"言城洛,你认为这个名字怎么样?"
"言,城洛?"我心下一惊。
"是啊,"这一次韩逸笑得很认真,"这是你以前的名字,而这里躺着的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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