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月尘_sp

作者:月尘_sp  录入:12-14

也对!我校的考试较早完结。这些日子,我除了游泳练习,日间都有空,可以去接他放学,就这样吧!我是哥哥,没理由如此小气的,就主动点联络他吧!
「嗯!」
「对了!Edgar,暑假时,我们带你和小亮到意大利旅行顺便去探奶奶,好不好!」
当然好了,我很久没去看奶奶了!她一向都很疼我。不过,她没见过小亮,不知会有甚麽反应?
「嗯!」
从那天起,每天我都去接小亮放学,他似乎也很高兴。当然了,这麽久没好好的在一块了,难得他愿意丢下那对姐弟,乖乖的跟我一起回家。可是,好景不常,这样愉快的日子只维持了两星期!在他散学礼的那天,我照样骑著脚踏车,在校门前等他时,看见他又被一个女孩子缠住了。细心一看,他真的长高了不少,只比我矮几公分,面貌也变得更英俊了!脑海里突然浮现他和一个陌生女孩手牵著手,一起逛街约会的甜蜜场境,我的心就像被铅块压著一样又重又痛,我不知自己为何无法忍受他和别人拖手,拥抱或是其他更进一步的行为!我也真是太奇怪了!总有一天,他会交女朋友的,不会只属於我一个!为何我会对即将出现的未来感到如此的失落?我站在那里盯著他很久很久,那女孩还未离开,结果,我做了连自己都不信的蠢事,不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就走上去抢人了!
「哥......」
「走!跟我回家!」
「......可是......好吧......」
「还不快点拿车!」
竟然还对那女生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真的......我真的没信心他会再听我的话了!对那个在校门前呆住的女生,我显得非常非常的厌恶!我知道自己生气时的样子很可怕,朋友都说充满阴沈的感觉;那女生,一定也被我吓住了吧!见她颤著唇,还不住的喊『亮亮!』,那句『亮亮!』,让我的怒气直线上升,怎可以让一个普通的女生如此亲密的喊他?我不等他,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冲,没一会就回到家了!他在我身後追得很辛苦,回来时还不断的喘著气,我不理他,一个人跑了上房间,他追了上来,伸手想要把门挡住,我气急败坏的把门关上!
「......等等......啊!」"
还是被门夹住了手指了!活该!谁让你做了令我生气的事?可是,我还是不舍得他受苦,把握住门柄的手放开了。
「......gar gar......」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你听我说,你误会了!那个,她只是我同学,暑假後便要出国了!我们没甚麽的......」
他走到来我跟前,伸出一只手,想要拉住我的手,可却被我躲开了!
「你跟谁有甚麽也不关我的事!你和谁在一起,也不用向我报告!」
「......你怎麽就是不肯信我......」
「我只信自己看到的!好!现在就把你的书包打开!」
「甚麽?」
我走上前,抢了他的书包,将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除了他的文具、书本外,还有一屶鮬厚的、粉红色和粉紫色的信封,还散发著阵阵廉价的香水味,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就是女生们写给他的情书了!我像是疯了一样,一口气将那些信件全数撕毁,纸碎散落在地上和床上,可我依然感到不安,我真的很奇怪,为甚麽有别的女孩子喜欢他,我都不能忍受?我那种接近竭斯底里的表现,就像一个吃醋的小女生一样!慢著,我才不是,怎样计算,我都可以说是他的哥哥来的!
「......gar gar,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是你怎麽了才对吧!情绪平复下来後,我察觉到他藏到背後的手,看他的动作,我便知道他在揉受伤的手指了!我知道手指被门夹住一定很痛!这笨蛋,真是败给他了!打开抽屉,拿出药膏,这是我惯用的药膏,平日有甚麽损伤靠它的!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这个,你应该用的著的!」
「......gar gar......」
「出去!我不想再跟你吵......」
回应我的是他关门的声音,我们的关系又再恶化了!是我一手造成的吗?我不知道!躺在那铺满纸碎的床上,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伤痛,我到底是怎麽了......

10
我和小亮再次陷入冷战,不,该说是我一人在唱独脚戏。我知道,他很想修好我们的关系,可每当看到他和加加姐弟上学,或是再次见到有女生送他礼物,我就是无法忍受!即使一家人一起到了意大利的那两个星期,我也只是在家人面前装作友善,私底下,我一样是和他没两句的。以他乖巧的表现和可人的外表,奶奶如爸和妈所料的十分喜欢他,即使他不懂听、也不懂说我们的意大利语,奶奶仍是十分喜欢他,还要我替他们二人做翻译,我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了,何时开始,我变得如此虚伪的?
开学前,我生日那天,回学校为夏季联赛决赛作最後练习。吕彦他,一如我一众损友所料,向我告白了!虽然大夥也早说他暗恋我,但我一直都没正视过他们的猜测,只是单纯的以为那只是学弟对学长的仰慕而已。男生和男生在一起,在这所和尚寺学校里,不是没见过,只是,他们多数也是梥著玩,开开玩笑,不是真的那种认真的交往的。过去,也见过很多成绩优异的、有领导才能的,好像是那些学生会长、社长,或是像我一样运动方面较他人出色的人会受到低年级生的爱慕,可我真的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想起来,当时我的反应还真是糟糕。
「学长......」
决赛前的最後一天,也是我的生日,在我和一众队友练习完毕,预备离开的时候,吕彦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大夥儿见到吕彦那腼腆的样子,都亢奋非常,不断的推波助澜,在一旁起哄。
「哎呀!快过去吧!人家在那里等你好久了,Edgar学长!」
「就是了就是了,快去见你的小甜心吧!嘻嘻!」
「快过去吧!我们先走了,bye bye!」
那班人,完全只会顾高兴自己!拿我和吕彦来开玩笑真的这麽好玩吗?我被他们几个推了出去,险些就失平衡撞倒吕彦了。站稳了脚步,回头一看,原来他们都还未走,而是坐在树下,预备看好戏,真是可恶极了!
「学长,你没事吧!」
吕彦想要伸手扶我,却被我一手打住了。知道身後有一群好事之徒在监视著,我的好心情也变坏了。为著不让他们见到,我急急的拖著吕彦躲到体育馆後的空地上。
「......学长......」
「你!都是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时时来看我了!难得放暑假,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做吧!为甚麽整天也跟著我?你真的这麽閒吗?」
吕彦那张小脸垂得低低的,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好像就是我说错了,让他受委屈一样;可是,对著那张酷似小亮的脸,我就是没法再骂下去。
「唉......算了算了!刚才我的语气是重了点,但是,你总不能天天也跟著我跑的。」
「学长......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小盒子,头抬起了,口唇颤抖著,刚才只是脸红,现在则是连脖子都发红了。
「你......你怎知道我今天生日的?」
「我......我......其实我很喜欢学长......我一直也很留意你......请你收下吧!请学长不要讨厌我!明天,我会到比赛会场为你打气的!再见,学长要加油啊!」
「喂......」
他一口气告白完後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呆的拿著礼物盒。那班损友,见到他走後,都纷纷走上前围住我。
「怎样?Edgar,他告白了吧!」
「喂喂!收了甚麽礼物?拆开来给大家看看吧!」
「啧!害我输钱了!我押了他不会这麽快告白的!果然还是输了!唉,我们的小学弟,果然还是逃不出Edgar的魅力魔阵呢!」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围著我,有的扯我的衣服,有的想抓我手中那份礼物,好烦,你们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
「走开,全都给我走开!」
我怒极,向他们大吼一声,所有人都静下了。我一个人,慢慢的向前行,离开这些令我烦躁不堪的人。
「啧!有甚麽所谓啊!有一个喜欢你的小弟,以後便可以把他当作佣人般使唤了嘛!你们说对吗?」
身後还响起他们不以为言的声音,多麽的讨厌!我根本,根本就不喜欢吕彦,我只是把他视作弟弟看待,他一厢情愿的向著我,我可以如何回应他?收到他的礼物,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我最想要的,是那个人送的礼物啊!不,不,就是没有礼物都可以,只要,我们可以像从前一样的,快乐的在一起就好了。其他的,我甚麽都不要了!
怀著忐忑的心情骑著脚踏车回家,在离家不远处,我看到他在家门前焦急的徘徊著,手上好像还拿著一束白色的鲜花。这时候,隔壁的那个叶加出来了,他们两人,是要去约会了吧!我把车停在门前的小围栏前,透过围栏间的隙缝,静静的观看他们的动静。
「哇!亮亮,好漂亮啊!送给我的吗?」
「......」

「谢谢你!」
没有比这个叶加更脸皮厚的女生了!人家没说送她,就自己上前抢了。不过,谁又知道他不是要送她的呢!我还在期待他送的生日礼物,真是笨到极点,他的钱,都花在买礼物送给那个叶加了,我怎可以还存有这样的空想?
「亮亮!你怎知道我喜欢百合的?」
「......不是!我随便买的......对了,今天我们要到Mrs. Lee家上课吗?」
「嗯!是啊!你载我一起去吧!」
「......呃......好吧......」
果然就如我所想的一样,是要去约会了。可是,那个Mrs. Lee又是谁呢?口中说是上课,其实也算是约会吧!慢著慢著,他们出来了,我还是绕到另一边避开他们好了,我不想这个时候再受甚麽影响自己的情绪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明天的比赛,所有的烦恼,暂且放在一旁吧!

11
400米个人四式混合泳的金牌早就是我的囊中物。因为最强的对手临阵退出比赛,大大增强我的胜算。没法和强劲的对手作竞赛,真是可惜!受到小亮和叶加约会的事情而引起的坏情绪还未平复,负能量化成正面能量,在比赛时一并发放出来。结果,我竟然破了大会纪录,真是无法想像!但最高兴的,不是自己刷新纪录,而是在终点摘掉泳镜,转身时见到观众席上的他!我万万也没想到他会来呢!不过,怎样也好,我才不要被他发现我兴奋的心情,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的爬上来,接过教练递过来的毛巾,擦掉身上的水滴,我匆匆的赶到更衣室换衣服预备上颁奖台领奖。教练一直在我身旁不住称赞,弄得我都快头晕了。
「Edgar,今天你的表现真是超水准啊!明年你要继续努力!为学校捞多点奖牌回来啊!」
又是为学校,为我自己就不行吗?我是喜欢游泳,却不一定担保每次也可破纪录呢!说不定,明年会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出现呢!况且,今次能够摘取金牌多少有点侥幸的成份!
「嗯!」
作了一个公式化的回应,始终他是我的教练,我也不可太过放肆;这时传来阵阵的敲门声,打破了我们二人之间的沉闷气氛。
「不好意思!可以进来吗?」
是小亮!他怎可以来这里的?不是只有工作人员才可进来吗?
「啊!你们谈谈吧!我先出去了,Edgar!记住十分钟後到颁奖台!」
怪了!教练何时认识小亮的?他们还打招呼呢!好像很熟稔一样!他静静的关上门,脸上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我都忘记了昨天愤怒的情绪,只顾质问他为何可以进来!
「你怎会在这里的?还有,你怎会认识练的......」
他又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指了指扣在口袋前的工作人员证件。
「你......怎会有这个的......」
「我自有办法啊!gar gar!我来看为你打气,你不高兴吗?」
他突然蹲在我面前,拉住我的手,把我困在他和靠墙的椅子之间,然後,从背後掏出一束很漂亮很漂亮的花!我在杂志上见过那些花朵,是紫色郁金香!好香!阵阵的花香从面前传来,我都快要迷失心神了!
「送给你的!昨天回家时你都睡了,生日快乐!gar gar!」
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会送我花束,证明还是记得我的生日!我是很高兴。可是,想到昨天他也送花给叶加,我的心又开始往下沉了!他把我当是甚麽?在他心里,我是和叶加同等份量的吗?哈!我真是犯病了!怎会拿自己和一个女孩子作比较?我脑子可能有问题了。
「笨蛋!好端端的,干甚麽要送花给我?哪有弟弟送花给哥哥做生日礼物的?」
「gar gar!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不送了,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的......」
「算了!回家後替我插好吧......下次,别这样花钱了,花是要拿去送给女孩子的......知道吗?」
我竟然可以如此没头没脑的吐出一句这样的说话。表面是在微笑,内心却痛的要命。他目不转睛的望著我,我觉得他的表情好像很痛苦一样,为甚麽呢?
「像是昨天,你送给叶加,那样才对的,知道吗?」
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我暴露了自己昨天的行踪!他忧伤的眼神瞬间变得充满神采,然後开始大笑起来。
「笑甚麽?」
「哈哈......gar gar!你跟踪我!」
「没有......只是碰巧经过看到......」
「你是在吃醋吗......」
「胡说!没这回事!」
「其实呢!昨天那束我本来是想送给你的,可我等了很久你都没回来,还有,是叶加她自己抢去的......」
「......这......关我甚麽事......你用不著向我报告......」
我推开他,直直走往另一方;我不想被他直视著眼睛,我很怕!怕他会看穿我的心事!就是我不喜欢他和叶加,或是其他的女生在一起的事实。他随即跟著我一起走过来,还捉紧我的手不放。
「当然关你的事!gar gar,我们很久没好好谈了,我知道最近我很忙,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和叶加是去了西区的一所花店当学徒。学插花之馀也可以攒一点零用钱,我很难才找到这样的机会的,若不是叶加她认识那位Mrs.Lee,我都不能参加了!所以呢!我都忙得没有时间陪你,西区离这里很远嘛!对不起!不过,我以後会尽量抽多点时间陪你的!」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他们即是不是去约会了?
「那怎麽行!你还这麽小,为甚麽要让自己这样辛苦?爸爸不是有零用钱给你吗?你不够用可以向我要啊!反正我替杂志拍照也攒到一点钱!」
「不辛苦!我一直很喜欢植物,特别是花,你知道的!难得有机会,我当然要去了!而且......gar gar,我不小了!你看,我快要和你一样高了!我不想太过依赖爸爸......」
真的!我都没留意呢!经他这麽一说,我比划著自己跟他的高度,也真的没差多少了。原来他已长的这样高了,不行,我要努力点运动才行,不要被他赶过。正当我想的入神的时候,他再次把花束送到我面前。
「gar gar!其实你很喜欢这束郁金香的,对不对?」
「你......怎会想到送花给我的!」
「因为我喜欢啊!我想你都会喜欢的!笑一个啦!你其实是很高兴的!」
「你啊!以後不要乱花钱了,这束花应该不便宜吧!」
他慢慢的挨近我的身体,手绕到我的背上,脸贴在我的肩膊,在我耳边呢喃著:
「不会啊!只要你高兴,我怎样辛苦都没所谓。gar gar......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向你说清楚的!我答应你,以後,我会尽量抽时间陪你......」
「你不去陪叶加他们吗?」
「嘻!还说不是吃醋呢!因为叶加映加他们初来步到,在学校没甚麽朋友,所以之前我才陪他们上学啊!他们都是很友善的人呢!gar gar,有机会的话,你都跟他们一起玩吧!」
「哼......快放开我啦!花都给你压坏了!」
「你先笑一个!」
无可奈何之下,为著不想那些美丽的郁金香被压坏,我总算笑了。其实听过他的解释之後,连日来心里的阴霾总算一扫而空,只是顾住面子,才一直装著高傲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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