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你个死尤肯,要不是你,队长会下这种命令吗?我看我还是宰了你,免得又被你连累!"
"什么?又怪到我头上,刚刚是谁说香港人都小气来着,你不这么说,我能和你对上吗?一有事你个死法国佬就会怪到我身上,你想宰我?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哇,你们两个不要吵着吵着就开打行不行,这可是在别人的地盘。"
"拉开他们,快点拉开他们,要不打坏别人什么东西,队长又该让我们来赔偿啦!"
"对哦,快快,架开他们两个......"
乱哄哄的一团。
别怀疑,虽然这两个人吵架的程度用山崩地裂来形容也不过分,但是他们真的是一对恋人,而且是那种好到让人很想踹他们的恋人,只不过他们表现爱恋的方式比较特别。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不可能真的出什么大问题,不过每次他们两个吵架然后演变成追杀,最后都会变成集体混战。
丁漫在这边听得只好笑,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气氛,被他们这一闹,早就荡然无存了。
"没时间听你们闹了,我们同步进行行动。小栗子,虽然这次任务难度并不大,但还是安全为上,OK?"
"......"不良队长啊,这个时间还不忘记这种恶习。
"明白!"他是队长,也没办法啦。
"那好,行动!"没人看见的脸上,有着野兽盯紧猎物时的谨慎与冷酷。
白狼出动。
一条墨黑的影子就像暗夜中的雾枭从林中闪掠而过,然后来到目标楼下,一闪身,躲进楼边的黑影内,看着手表上闪烁的红点,他知道找对地方了。
站在藏身的地方观察着这幢六层高的普通居民楼,大部分楼层的窗内都漆黑一片,只有三楼和六楼还亮着灯,略一沉思,判断着他们应该不会选六楼,因为从那里有心人可以很轻松地从楼顶攀下去,对他们而言并不安全,三楼的可能性更大些。
悄无声息得上到三楼,拿出一个类似小型听诊器般的工具贴在门上,丁漫仔细听着房内的动静,几分钟后,他肯定屋内至少有两个人在看着丁风。听他们谈话的内容,是打算趁凌晨无人的时候把丁风偷渡到香港带到红狮会老大王红魁那里去领赏。
问题是现在要怎么让他们打开房门呢?强行进入的话他们也许会拿丁风的生命安全来做威胁,那样太危险了,还是要想想办法才好。
沈思片刻,丁漫想到了自己的绝技......
"叮当,叮当"!
深夜里突然传来门铃声多少让人心里毛毛的。虽然老麦和大康是黑社会出身,可没防备的在这时间听见门铃声,他们也有些慌张。
扔下手中的酒杯,大康显得有些恼怒。"妈的,这时间会是谁?老麦,你去看看。"虽然大康年纪比老麦小上一些,不过老麦似乎习惯于听从大康的指挥。大康让他去,他就真的走到门边趴在猫眼向外看了看。
"没人。"他又走回来。
"没人?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门铃声,没人难道是鬼不成?一定是有人捣鬼。"大康果然比老麦心细很多,从身后掏出一把枪来悄悄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张望。张望了好一会儿,才确定真的没人。想想好象是自己太多疑了,于是松下肩膀把枪收起塞回腰间,打算回到桌边继续喝酒。
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又响了。"叮当,叮当!"清脆的铃声在夜里听来格外清脆。
"谁?"
大康直觉的大吼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赶紧又透过猫眼向外张望--什么都没有。
老麦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神色开始紧张起来。
"会不会......会不会是......"
没说出口的,是二人共同的担心--会不会是有人知道白狼在他们手上的消息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两人正在门边小心的戒备着,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小声的讲话的声音。
"我说的没错吧,住在这里的人果然有鬼。"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听声音,大概有十一、二岁。
"君军、君军,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们这么晚偷跑出来被爸爸妈妈发现该怎么办?"这次说话的,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十岁上下。
"去,你还真是没用,早知道不约你来了。"
"可是,可是我们两个只是小孩子,就算真的发现了什么也没办法啊。我们还是回去告诉爸爸妈妈吧。"
"不行,我一定要确定是不是我今天见到的那几个男人,等我肯定了再回去告诉爸爸妈妈,要不他们肯定不信。"
"可是万一,万一被坏人发现我们怎么办,我们又打不过还是快回去吧。"
"婷婷,你很啰嗦哎,我一定要弄清楚,下次很难得再有这样的机会了。等我再按一次门铃,也许他们会受不了开门也不一定,如果是那样,我就能肯定是不是我见过的那几个人了。"
门里的二人听着门外谈话,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竟然有这样不知死活的小鬼在半夜找上门来,老麦......"大康眼神示意着,老麦马上心领神会,两人摆好架势。
门铃又一次响起,老麦猛地把大门打开,大康狞笑着用枪指着门口,操着不熟练的普通话道:"想活命就给我乖乖进来,小鬼头!"
谁知道接声的却是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很乐意遵照你的指示,我这不就进来了。"
大康和老麦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一个黑影闪过,二人就已经被打倒在地了。
没错!
丁漫的绝技就是口技,他可以模仿任何人的声音,刚才他们听到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的谈话就是丁漫的口技。
他利用他们轻视小孩的心理,轻易骗开了房门,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先是一把夺下大康手中的枪,夺枪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圈戳在大康左肋的下方--那是肝脏所在的位置,虽只是一下,却也让大康痛得摔在地上不能动弹。接着一脚飞踢在老麦的下巴上--下巴受到那样的震荡,会直接把震荡传到后脑,所以,又躺倒一个。踢完人的脚收回来的时候还顺便关了门,整个过程不超过10秒钟。
"你......你是谁?"不像老麦直接晕了个不省人世,大康的思维还很清楚,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遇见这么厉害的角色。瞪着这个看起来很悠闲的男人,谁能想到刚刚他才在几秒钟内撩倒两个大男人呢。金色的头发被灯光照耀着在他脑后形成光晕,躺在地上的大康根本瞧不清楚他的样子。
"你要抓的人。"丁漫冷漠地回答。
楞了一下,大康苦笑起来。"你是白狼?"不是这么倒霉吧,原来里面那个男人真的不是白狼。
丁漫眼也不眨,蹲下身来凑到大康的面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抓我,想杀我,但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但是,像你们这么笨到连人抓错了都不知道的笨蛋,我倒是第一次遇见。"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被你们抓走的那个人虽然不是我白狼,却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而且,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笨蛋!"轻敲着他的头,仿佛老师在教训一个成材的学生般。
"笨蛋?!"大康嘴角嘲弄地一撇。"我们确实是笨蛋,怎么会以为白狼是那么容易抓的呢,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白狼比传闻中还厉害,就不去惹他了。大康的眼睛里透漏着这样的讯息。
"太晚了!"一语双关地丢下嘲讽的一笑,丁漫不再理大康,推开内室的门寻找丁风的身影。没想到会看见丁风正站在门后等着他,地上扔着一团被割断的绳子。
"他们打你了?"对视了一会儿,丁漫冷静的开口问道。丁风脸上的伤就算想藏也没办法藏。
"我还以为答案很明显了呢。"虽然才刚脱离险境,丁风却已很轻松的拿自己的脸开玩笑。
将丁风拥在怀中确定他确实这样真实的存在,这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来就算我不来救你,你也可以靠自己的力量逃出这里。"看着地上扔着的那团绳子,丁漫心想丁风不愧是自己的双胞胎兄弟,也不愧是被自己心仪的人,身处险境,临危不乱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是这样没错。不过你来救我了,这让我很感动。"
"虽然造成我被绑架的原因好象也是因为你,看在你来救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拍了拍丁漫那看起来比往日更加苍白的脸,丁风心知他的冷静只是伪装而已。
"果然瞒不住你!"
"那是,不想想看我是你的什么人。对了,这两个人要怎么处理?"身上的白衬衫早已经被汗、血弄的一团糟,丁风干脆拿这件衬衫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被提名的两个人虽然在刚刚兄弟俩谈话的时候很努力的想逃走,无奈力不从心,努力逃了几公分即宣告放弃。被丁风这么一提醒,丁漫这才觉得这二人确实是个麻烦。冷冷得瞥了二人一眼,哼声道:"你们该感谢我没有去揍已经倒地的人的习惯,不然......就为你们打伤他,我就应该至少把你们打个半死。"一番话听的地上躺着的二人出了一身冷汗,甚至庆幸自己已经先被他打倒在地了。
一扭脸,丁漫右手托着左手,左手托着下巴,考量着该怎么处理他们二人。"我还正在休假中,要怎么处理这两个人啊。"丁漫陷入小小的烦恼之中。
正烦恼着,某个冤大头很不知死活的打过电话来。"报告队长,清除命令已经完成。按照惯例除了将一些主要负责人打伤外,其它属于非负责人的全部交给香港的国际刑警处理,等下他们就会来领人。"
"很好,那我们的队员呢?"
"报告队长,除二人有轻微擦伤外,我们的队员别无其它伤亡。"
"是吗,那很好。告诉他们,已经完成任务的休息几天直接回基地,还有任务没完成的回去把任务完成后休息几天再回基地。还有,和中国国内的国际刑警联系一下,让他们来把负责绑架的这两个笨蛋给带走。"
本以为完成任务可以轻松休假的白厉行很倒霉的又被安排了新的差事,在记下丁漫报过来的地址后,很不情愿的和基地进行联系,处理队长新交代的差事。
已经大概清理好伤口的丁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挑高了眉毛看着丁漫,不明白一个人好好地干吗自言自语,听了一下又觉得不像,于是干脆等待丁漫的解释。
"刚刚是我跟你提过的白厉行给我打的电话,我已经叫交代他来处理这两个笨蛋。"看丁风的表情,丁漫解释着自己刚刚的行为,手上也没闲着,找出绳子来将老麦和大康仔细而快速地捆在一起。动作麻利,仿佛已经捆过无数次般熟练,短短三十秒钟就把二人捆的活似一对连体虾。
"不愧是专业人士。"丁风赞叹道。
"我可以当这是赞美吗?"怎么听起来不太是味啊。
"我没看见你拿通讯工具。"回家的路上,丁风犹不忘记问丁漫关于他说的电话的问题。
"我们的队员在经过入队审核合格后送发的第一件装备就是一套高性能的卫星通讯设施。耳机......"指指自己的左耳根"在这里,是直接植在体内的。话筒......"拿起颈间并不起眼的挂饰"在这里。"再把左手腕上戴的电子表展现给他看"接电话只要按一下这个按纽就可以了。打电话可以通过声控来完成。其实这个表不只有这个功能,它的功能太多了,回头我再详细跟你说吧。"
"你说这套装备只是你们的队员的常规装备之一?"丁风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早知道特工会使用一些特殊装备,真让自己给遇见了,还是会觉得很稀罕。
"这只是为了执行任务时方便才设计出来的。事实证明,这套通讯设备起到的作用非常大,大大降低了我们在执行任务时的危险性。"丁漫向丁风解释道。
"你说这只是你们最基本的装置,那还有别的什么装备啊?"尽管现在的身份是伤患,丁风求知的欲望依然战胜了身上的伤痛,拉着丁漫问东问西的。
丁漫只有苦笑,心想这下总算知道在性格上丁风和自己相似之处了--在当伤员的时候全没有伤员的自觉。
"看来我明天是不能去上班了。"忽然想到自己挂着的这一脸彩色,明天如果出现在公司还不知道会引来怎样的骚动,丁风就觉得有点头痛。如果不去公司,怎么样推进事情的进度呢?总不能把那些关系人都叫到家里来吧,那样太容易让人怀疑了。
"正常人都不会在被绑架的第二天还像没事人似的回去上班吧?"丁漫虽然一向尊重丁风,不过对于他的这种"奇怪"想法还是忍不住质疑一下。
"是吗?"丁风一脸怀疑的瞅着他,脸上写得就是"我不相信",果然,"我不相信有紧急任务的时候你会不出动。"
"不好意思。我们队里的规定之一就是带伤的人不准出任务,有特殊需要的也只允许在队医的同意下做从旁辅助的工作。我是队长,更要以身做责。"丁漫凉凉的打回丁风的质问,事实到底如何他可没打算全交代清楚。
"啊,怎么会有这么怪的规定?!"
"就是有。而且定这个规定的人就是我,我们做的可是生死边缘的工作,如果有伤还非要出动,不止会影响受伤的人个人的安全,很多时候会连累到其它队员的。我在成立这个队伍的时候就下了这个死命令了。"丁漫很仔细地向丁风解释着,也是希望他能更了解自己是生活在怎样的一种工作环境里。
"是吗,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呢。"被救后的兴奋慢慢退去,疲惫感向丁风袭来。把头倚在丁漫的肩膀上,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慢慢地想睡了。
"他们为什么叫你白狼啊?说是狼我还可以理解,应该是形容你的身手的,可为什么是白狼呢?怎么不是黑狼、灰狼、狼外婆?"因为疲惫累得快要睡去,丁风还不忘记问这个他被抓后就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你到底为什么会被叫成白狼啊?"
狼外婆?应没有人会这么形容一个男人好不好!看丁风一副累极了的样子,他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头发。"
"啊?"
"什么头发?"
"我的头发。我被叫白狼是因为我的头发是银色的。"丁漫好脾气地解释着。不去看也知道在前面开车的肖威是怎样的一副表情了。他还能这么平稳地开车,丁漫就已经对肖威挺佩服了。
"你现在还喜欢这种爱现的颜色哦!"两眼快眯成一条线的人努力睁大双眼,虽然那很不容易,他还是努出一条缝来斜斜得看了身边这个很‘爱现'的人一眼。只是,随后即宣告此次努力失败。
"你现在看到的颜色是用一种不用溶解剂不会被洗掉的染色剂,我现在的头发的本色就是银色的。平时的颜色都是染出来的,在出任务时为了吸引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的注意力,我才会恢复我头发本来的颜色。"继续耐心地解释着,只因为问问题的人是他。
"咦?为什么会成了银色,我记得你好象和我一样是中国人,祖上也没有外国人血统。"快要被睡魔抓去的人听到这样的解释,立刻清醒了不少。
丁漫一脸的平淡,又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详细解释着:"当佣兵的时候有一次在南美的丛林里被那里的毒蛇咬过。还好我底子好,运气也不错,在蛇毒发作前竟然让我遇见当地的土著。他们长年生活在丛林中,知道怎么应付那种蛇毒,他们把我给救了。只是毒蛇的毒和解毒剂似乎在我身体里起了什么特别的化学变化,从那以后,我的头发就变成银色了。那颜色太招摇了,我平时都会染成其它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