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焱年说完这篇大论後,幻城身後奔来一支大军,为首者打得是新城棋号,"陛下,菲德里斯将军到了。"若娃向奥列禀报。
"焱殿下,你能保证我的军士们的安全吗?"常年作战中积累的经验,吉普森光听到身後兽蹄声,就能判断出来人数目比他们多。他不算是忠臣,所以当启年坐上领主之位後,他并没有反对,他要的只是他家人与他士兵们的安全,他自认为自己的能力有限,能保护的只有这些人而已。
"当然,我保证。"焱年暗中庆幸,如若真要跟这位将军打起来,可能会是两败俱伤。"只要吉将军率兵投靠陛下,陛下是不会为难自己人的。"转头望向身後的奥列,"对吧,陛下。"
奥列挑挑眉,瓦蓝眸子中带著一丝邪气,又有一丝危险,向焱年点了点头,笑道:"当然了,我亲爱的,本王的後君当然能代表本王。"
焱年一怔,奥列的眼睛从什麽时候起,不再湛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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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能和平解决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但相对来说,也出现了隐患,焱年认为应该把吉普森将军的军队分拆,重新编入其他军队,降低其危险性,但奥列却持有反对意见。
"焱,还记得在沙漠中的事吗?"两人终於可以单独向处,不用再装出一副王者气度。
"嗯?"不明白他为什麽要提这不相关的事。
"在沙漠中,我去找你,并想把王位让给你,你的反应很生气呢!"拥著他走进搭建好的营帐中。
"废话。"翻了个白眼。
"所以啊,不信任的种子一旦种下,是很难拔除的。"停下步伐,面对焱年,一手搂著他的腰,一手贴上他的脸,大指还不停的抚弄著他的唇瓣,"对不对?"
"你还不相信我麽?"直视他的眼眸,眉头不禁紧皱。
奥列轻啧嘴角,"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在最後相信了你,并向你道歉,而你是立刻就原谅我了麽?没有其他想法?"
"当然。"焱年抬手,握上奥列抚著他脸的手腕,"我为什麽还要怀疑你!"
"为什麽不怀疑呢?我说我相信你,你就真信?"戏谑笑问。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相信。但他没有说出口,当初他同纳西说过,最後却变成了他耻笑他的话题,变成了他攻击他的有力武器,所以他不会再说这句话。
"什麽?"奥列望进焱年的盈盈金眸,那里面写满情意,却又有意隐藏。
"没什麽。"刚想转头避开奥列的视线,就被他紧握住下巴。
"亲爱的,有话直说呀,不说出来,我怎麽知道呢?"奥列的唇慢慢靠近他的,"还有,你可以轻松的原谅我,但是陌生人可不会啊!所以还是一开始就给他们信任,不是最好麽。"稳住呼吸,吸吮住他的下唇。
温柔而激烈的吻,使焱年嘤咛出声,手也不自学搭到奥列的肩头,意识有些混沌,然而他突然发现奥列竟然比自己高大了许多,肩也宽厚了许多。睁开朦胧的眼睛,望著他深邃瓦蓝混金的眼眸,又一次确定,这个人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奥列,也不再是那个天真又别扭的孩子了。他有强大的力量,聪明的头脑,异于常人的行事作风。
也是从这一刻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他们之间的不同,力量上差距,心灵上的距离。奥列正一步步走向王者之路,即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代天骄。那个依赖著他的人,已经长大,总有一天会再也不需要他。悲伤流过心底,又重新闭上眼睛,可是这次不同於上次,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奥列的吻沿著焱年的下巴,落於他的颈项,感觉焱年身体开始下滑,弯腰把他抱起,放于营帐中的简易木床上,褪去衣物,伏於他身上,亲吻著,可是焱年却没有任何反应。奥列抬头,发现他竟然睡著了,"焱,醒醒,焱。"
多次尝试失败,奥列轻呜一声,倒在焱年的胸口,"亲爱的,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
军队休整後,近6万人的队伍向苦维特城出发。若娃看见奥列小心翼翼地抱著一直昏睡不醒的焱年,气就不打一处来,请缨做探路前锋军,冲在最前面。倒楣的魔丘铁暗中白了奥列一眼,随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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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城迷失堡内,"你说什麽,吉普森投降了?"启年拍案而起。
"是的,殿下,而且他的家人也连夜出逃,不知去向。"
"MD,MD。"把书桌上的所有东西挥到地上,"月苍狼将军到哪儿了?"
"回禀殿下,刚到索仑山脉,再过10天才能到达苦维特城。"小将军皱了皱眉,"而且,大军经过长途跋涉,战斗力势必会下降,殿下,远水解不了近火。"
"你还有什麽办法?"启华叹了口气,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殿下,下臣觉得咱们应该放弃苦维特城,及......,及迷失堡......。"
"什麽。"大怒,谑得又从椅子上站起来。
"殿下息怒。"小将军行礼,然後又挺起胸膛道:"殿下,咱们幻城军共52万馀,比其他三地的人数要多上许多,本来,对付他们任何一地都不是问题,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联合起来,我地面积最广,与其他三地都有接壤,他们联合起来同时向我地进攻,我们是顾得了北,顾不了南啊!所以下臣建议殿下,放弃迷失堡,放弃光华江以西的土地,保存实力,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夺回幻城,乃至整个圣兽圣。"
启年大叹,跌坐在椅子上,没有其他办法了,他也只能撤退。摆摆手,让那位将军出去秘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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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水而建的苦维特城高大雄伟,可奥列却没空来欣赏,他在城外的自家军营中,急忙寻找裴吉坦斯的身影,因为他怀里的人儿一直睡了2天,还没有清醒的迹象。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与焚洛对吼的裴,稍稍松了口气。
"陛,陛下。"两人同时怔住,"不是说明天才能到麽?"
奥列没理会他们的诧异,把裴吉坦斯叫了过去,给焱年看病。
经过反复查看,裴收回泛光的手,摇了摇头,"没病,只是睡著而已。"
"可是他已经睡了2天3夜,还没醒。"奥列焦急地在帐中踱来踱去,"怎麽回事啊?"
"後君陛下从什麽时候开始,这样无原无故的沉睡的?"裴吉坦斯又翻了翻焱年眼睛,撬开他的嘴,看了看他的口腔。
"从沼泽回来。"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是那TMD那瓶媚药,一定是。"就是从那以後,焱才出现的异常。
"媚药?什麽色?"
"玫瑰红色。"
"啊?"不会吧,那种超级媚药,"後君陛下吃了多少?"
"这麽大一瓶。"奥列比划著。
裴吉坦斯吞了吞口水,回头望了望床上的焱年,叹,竟然还活著,真了不起。"紫豔,是这世上最强的媚药,没有解药,也没听说有什麽副作用,不过因为其药性强烈,往往人们只用几滴,服下那麽多的,还从来没有。"奥列的气势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此强大,眼神越来越冷,冻得他不由打颤,抹掉头上的冷汗,"陛下,容下臣回去查阅一下。"这样的奥列他首次遇到。
奥列叹了口气,连裴都不知道,应该怎麽办?挥手让他出去,坐在床上,静静凝视焱年。
你不会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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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维特城万馀人已经被帝都、裴带领的亲卫军包围了3日,现在奥列又带了近6万人赶来,整个城中的人们开始惶惶不安,流言蜚语到处流传。
"下臣,参见陛下。"科威将军从苦维特城东北部的附属镇赶来。禀报了一些事宜後,他问道:"陛下,咱们何时发动进攻?"
"不用进攻,就这样守著,让他们自己打开城门,请咱们进去。"奥列双手环胸,站在焱年床前,本来看著科威的目光,又一次溜向床上的睡美人。
"陛下?"科威将军不懂,有谁会自动请他们进去。
"可以使用"怀柔"政策让他们投降,具体情况我已经跟焚洛讲过,你去问他好了。"
在灵气沼泽中,他曾见过大多数灵兽,为了争食,互相残杀。就不用说源於沼泽的圣兽界子民,在大军压境时期,他们的心态一定受到了影响,只要断掉城中的粮食供给,过个10天、半月後,再作一些诱导,想必有些人的心就会动摇,到那时候,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攻进城。
"是,陛下。"看到奥列的担忧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床上的红发人,心中暗叹,没想到陛下这般痴情!
待科威出去後,奥列又重新坐回床边,凝视著焱年,夜已经不在了,如果焱再消失,那麽他该怎麽办?恐惧慢慢在他心底蔓延开,从前的他无意做什麽一界之王,可是为了保护焱年,他选择了这条王者之路,而且,他的心情始终都没有改变过,如果他没有了焱,他要整个圣兽界有什麽用?
做骑士应该悲天悯人的,但是,他却做不到,没有了焱,什麽骑士,什麽精神,那些根本不再重要。再一次想起他父亲和他那群所谓的兄妹们,心中一片苦涩。当初要不是焱的舍身相救,他也不会回到家乡,也不会实现梦想,也不会认清那群血亲的真正面目吧!
眼睛微眯,焱能舍身救自己,自己当然也能救他,"困情结咒"是吧!希望之光闪烁,奥列笑了。
"陛下。"裴吉坦斯求见,"陛下,我已经查阅过带来的所有书籍,上面都没有提到过‘紫豔'有什麽副作用,等咱们回帝都,我再好好查一查古籍。"
"不用了,他已经睡了3天,一点东西都没吃过,我担心......。"奥列转头,恳求般望著裴,"裴,你一定会‘困情结咒'吧。"
"会啊,怎麽了?"
"教我。"
"你,你是要......。不行,太危险了。"裴脸色一变。
"裴。"
"不行,绝对不行。"
"焱都可以不顾生命之忧,救我,为什麽我就不能救他?"
"......。"裴吉坦斯哑口无言。
"裴,求你了。"
"就算......,就算能成功,但现在也不是时候。"裴有丝动摇,"用过那个咒术後,人会失去知觉,而且,现在正在打仗,真的不是时候。"
"裴,事情差不多我都交待给焚洛,已经没有什麽大问题。"奥列起身走到裴面前,真诚说道:"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你爱我如兄长,对我百般照顾,我十分感激。可不可以再让我任性一次,帮我救我最重要的人。"
"你......,你真的想好了?"裴握住他的手,为了他那句亲人而激动不已。
"是的,教我。"
咒语并不复杂,但成功的几率很低,逼出心脉之血,渡给对方,也需要安静的环境,如若施咒者有一点分神,都会一命归西。
"陛下,要不,再等等,说不定後君陛下很快就会醒来。"
"我不想再等待了,我害怕我会失去他。"奥列把焱年抱进怀里,准备开始施咒。
"等等。"裴冲上前,"那个,那个神明。"
"什麽?"
"那个黑衣之神,应该有能力治好後君陛下。"裴突然想起黑骊。
奥列也想起来,黑骊曾说过,他可以救他的,只要叫他的名字。"黑骊。"大喊道,"黑骊,我需要你,黑骊。"
瞬间黑光刺目闪烁,"MD,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会宰了你。"随著一声暴喝,黑发黑衣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救他,求你。"奥列心喜。裴在一旁跪下,偷偷打量这位伟大的神明。
"啧,你有没有搞错,我只承诺救你,而且还是在生命攸关中,可没说也救别人。"哼,前不久才测过他的生命迹象,一切正常,他就说嘛,根本不会有什麽大事,这小子一定是没事吃饱撑的,害他不能跟蓝犀去海界。啊,动听的人鱼之歌,神秘的海中美人,无缘了。他怎麽这麽倒楣,管理这麽麻烦的界域。
"求你,救救他,他就是我的生命。"奥列放开焱年,走到黑骊面前单膝跪地行礼,恳切央求道。
"不救。"语气坚定而无情。
奥列抬头望进他那墨色琉璃,很久很久,找不到一丝同情与动摇,叹了口气,低声道:"只能救我是麽,那好吧,有劳了。"站起来,走回床边把焱年搂过来,迅速逼出心脉,渡给焱年。
"MD,自杀啊!"黑骊气,甩手用黑光把他俩包裹住,随後双手一挥,把两人分开,并让他们盘腿相对而坐,泛著黑光的手,抚於两人头顶,过了一会儿,黑骊眼神一闪,臭駡了一句後,退开。
这时,奥列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双颊微红的焱年,又抬头望了望床边的黑骊,"他没事了吗?"
"他本来就没事,却被你搞出事来了。"愤怒瞪之,"TMD,给我坐好,我把你们两人身上的咒术平稳一下。"愚蠢,为什麽智者大人要选这个人啊!笨蛋,白痴,加低能,自己"老婆"出了什麽事都不清楚,真是白活了。
裴吉坦斯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望著黑骊施展魔法。天啊!这就是神啊,不用咒语,就可以自由调动全身灵力。只见黑骊手指示意性的在奥列与焱年的胸前一点,一道红光分别从他们身体里飞出,注入对方的身体里,简单快捷,就在一刹那间。
"好了,没有下次。"这个人类小子,竟然破了他的规矩,又一次狠狠瞪上奥列,转身消失。
"陛下,陛下。"裴冲上前,查看他们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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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列听从黑骊的吩咐,重新闭上眼睛後,顿感全身力量在一瞬间被抽离,然後又回拢凝聚在身体内,可是却比以前少了什麽,他的心开始骚动不安,就如有无数小虫在上面爬过。
黑骊抱怨声响起,他睁开眼睛,一眼就见到焱年,心中的骚动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足感。深深凝望还在闭目养神的焱年,根本没有听到裴焦急之声。
裴见奥列醒来,松了口气,又望了望安静的焱,估计神明也会救他,这才放下一颗心,退出营帐。
奥列仔细观察身前之人,他觉得,此时的焱与往日的不同,可又具体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吸引著他的目光,让他想去碰触。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却在触到的一刹那迅速收了回来。奥列难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手,上面酥酥麻麻的,好似有电流穿过。好奇怪的感觉,不过他喜欢,再次想体验一下,又一次伸手触摸焱年的脸。
可就在他碰到焱的瞬间,焱年睁开了眼睛,吓得他,迅速把手藏到背後,尴尬地与焱对视。金灿灿的眸子,耀眼夺目,虹膜中间的小孔,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奥列脑中一片空白,不自觉得一点点向焱年靠近,唇与唇相触时,才回过神,但他不舍得放开。
轻轻柔柔的,满是珍惜。
味道如陈年老酒,唇齿留香,让人沉醉不已。
很久以後,两人才分开,彼此深深凝望,一不样,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的心,近了。
"焱。"奥列出手把焱年再次搂进怀里,脸贴在他的头顶,满足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困情结咒"的作用麽?他好喜欢这种感觉,幸福地轻笑出声。
一声咕叫,打破了这浪漫时刻,奥列愣了愣,轻推开焱年,跳下床,掀起帐帘,大叫:"来人,拿食物来。"
奥列从士兵手中接过饭菜,亲自端到焱年面前,"吃吧,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