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还能骗你吗?"篁轻笑,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有什么问题?"
"篁,当初我们因为九叶七花草被人拦劫,你多少也应该知道是为了谁和什么事吧?"我回避一下他的眼神,有些莫名的心虚,如果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布置,会不会讨厌我?
"这个,应该是为了海临国的三军总帅赤扬吧?他不是练火印出了岔子,需要九叶七花草调理么?"篁点点头,仍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拦劫我们的人里,除了海临国的一帮叛逆外,还有风月、广帛和博安的人,这其中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但我至少知道是为了扩张他们各自的领土。"我含糊不清地向篁解释。
但篁似乎还是没弄懂我的意思,"那又怎么样?这和他救我有什么关系么?"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说明白,"这个人,穿的是风月国的衣物,你不觉得太巧了吗?你在那里受了伤,阻击我们的就有风月国的人,而他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他是风月的使臣,他怎么会那么巧在那个时候救了你?"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有预谋的?"篁皱起了眉,眼里蒙上一层阴暗。
"篁,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他救了你一次,你也救了他一次,你们算两清,以后不要和他有什么来往,好不好?"我知道不可能说服篁丢下这人不管,但至少还是要避免一些可能的危险。
现在的我,连自保都成问题,虽然有一些做好的道具可以利用,但我真的不想再冒险,尤其是在涉及到篁的时候,我,不想再失去他第二次。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轻舞,你放心,在我心里,只有你最重要,就像你说的,他救我一次,我们也救了他一次,已经两清。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我不会再见他的。"篁似乎看出我的忧虑,认真地点了点头,将我搂进怀里,不再理会那个仍昏迷不醒的人。
松了口气,我要的,也只是篁的一个保证而已,灵兽族人在玩阴谋诡计这方面,实在不是人类的对手,而篁,更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的宝贝,任何可能危害到他的事,我都要预先避免。
那人仍在错迷,我们只有两匹速行兽,我的身体不适又决定了我不可能单独骑一匹速行兽,考虑了一下,我们决定等这人醒了再回宫去。
不自觉地,我也对这人有些好奇,开始打量起他来,他有一张线条明晰的面孔,散落的长发因为浸湿了水而贴在他的额前,遮住了他一部分宽阔而饱满的额头;眉端飞挑,看来是个很有心思的人;眼睛深陷,应该有一双很有气势的眸子;鼻若刀削,唇薄而紧抿,会是个很严肃的人吧?
他的身体健壮,看样子应该比篁还稍高一点儿,而且略微能看出肌肉线条的胸腹,说明他不仅会武,而且可能还是个高手,他会是谁呢?
天安国乱
早该猜到了,这个气势十足的家伙是那个饕餮----夕月公主的弟弟,风月国的十皇子夕无,也是这次为我的成人礼而来的风月使臣。
不过,看他总是一脸淡漠的模样,我觉得自己似乎多心了,他............不像是个会耍心机的人啊!也许,他救了篁真的只是意外吧,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他对篁的救命之恩呢!
唔,这样的话,将他拱上风月国主之位可不可以呢?就当是报答好了,只是不知道他对那个王位是不是有野心。
还是不要的好吧?紧紧偎依在篁身前,淡漠地想着,无论如何,这个天下要乱,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虽然现在我用一些方法缓解着那些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总有无力回天的时候,对付了饕餮之后,这个天下一定会只有一个名字:"天安国"。
所以,像夕无那样的人,还是早早离开皇室比较好吧?不然的话,总会有对上的一天。
夕无很沉默,独自骑在一匹速行兽上,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对于他身上的伤,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我和篁并没有追问,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等赶到约定好的汇合地点时,我竟意外地看到三哥怒极地拂袖而去,临走还狠狠打了戴次一个耳光,而戴次立刻被二哥搂进了怀里。
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这个二哥含祜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看来父皇所说的要逊位给五哥含祈的话刺激到他了,他已经开始坐不住了。哼,也好,虽然我暂时没有办法对付饕餮,但如果真的乱起来,我也有别的办法应付她!
做为发起者的三哥含祉怒气冲天地走了,大家自然也就该散就散了,不出我所料,五哥含祈的猎物最多,但他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
夕无找到了风月国的使者团,径自过去,劈手夺过一把剑,将其中三四个人斩杀当场,惊诧于他冷血的同时,篁不自觉地收紧了扶在我腰间的双手。
安抚地拍了拍他,我示意回宫。这样一场狩猎,以一种不欢而散的形势做了结尾。
第二天平安无事,倒让我有些怀疑起二哥含祜的用意来,若说他对戴次终于有了怜爱之心,打死我都不信,但在夺嫡的关键时刻,他怎么会这么不明智地给自己又树立起一个敌人呢?
第三天凌晨时分,我被一阵刀剑相击的清鸣声惊醒,果然不出所料,二哥含祜逼宫了!
不知何时回来的凉月与篁正联手对敌,一群穿着宫内侍卫服的侍卫正疯狂地涌进我的寝宫,五哥含祈昏倒在我的床边。
伸手抓过含祈的手腕,却被他一把挥开,那双勉强睁开的眼睛看到我的瞬间,放下所有防备。
"这是怎么回事?五哥?"我将含祈拖上床,随手取出床头时刻放置的解毒药塞进他嘴里。
"二哥说要向三哥道歉,要我去做个和事佬,可他在酒里下毒。三哥死了,我早有防备,但他下的毒太重,我勉强冲进宫来,他借口有刺客行刺,要置我于死地。"
"那些侍卫是二哥的人?"我微一皱眉,这么有恃无恐?难道二哥已经把父皇和戴相国、斐将军控制住了?
"他安插在宫内侍卫中的一个头领,带着他的人进了宫。"含祈喘了口气。
"父皇、戴相国和斐将军呢?"我问道。
"都被困在相国府了。"含祈闭上眼,我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禁追问道,"然后呢?"
"相国府............被烧了............"含祈艰难地吐出六个字。
哼,做得倒怪干净!说不上来的感觉充斥着胸口,我觉得有些闷。戴桓死了吗?那个如同母鸡护小鸡一样对我关怀照顾的人死了吗?
是了,利用戴次将戴桓困在了相国府,随便放出两个假消息说有人要对戴桓不利,那两个疼着爱着戴桓的人还不乖乖就范?
二哥,你想得真多啊!
沉默一阵,我起身穿好衣裳,看凉月与篁有些支持不住的样子,伸手自床下的暗格里摸出两个轰天雷,低喝一声,"篁、凉月,闪开!"然后手中的轰天雷扔了过去。
篁与凉月本来就没有与那些人缠斗,只是用印法对敌,听到我的低喝,毫不犹豫地一左一右闪过一边,将死死守住的门口让了出来,才在莫名其妙他们为什么闪开的那群士兵一个愣神,两道白光闪过,震耳欲聋地声音已经在身边响起,地面与整个宫殿微微颤抖一下,一片惨叫声中,断肢、鲜血、破损的兵器四溅。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到我这儿来撒野,你们的主子还真是不拿你们的命当回事呢!"巧笑倩兮,我一点儿也不地意地冷哼。
篁愕然,这样的场面,他只在上一次我帮灵兽族从那个山谷脱困时见过吧?
"五哥,你就没有一点布置吗?"我实在不相信冷静沉着的含祈会坐以待毙,将这些虾兵蟹将引到我这里来,也不是他的做风。
"你不知道?"含祈瞪着我,而我则莫名其妙地瞪回去,"我该知道什么?"
"昨天晚上博安国使臣的驿站出了人命,偏偏我的几个心腹牵扯其中,御使非欢将他们全都毒倒了,我一大早被二哥‘请'去,直到席间才得到消息。"
非欢?我心思一沉,博安国怕是已经与二哥达成某些协议了吧?贝齿轻咬下唇,我的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一把拉起含祈,将他推到篁面前,"篁,替我保护五哥,我要去边境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
"不行!"篁大吼。
"不行!"含祈惊异。
"不行!"凉月愕然。
除我之外的三个男人异口同声将我后面的言语打回胸腔。
"闭嘴!听我说!"我喘口气,气极地喝道,"博安若是与二哥达成协议,非欢帮着二哥在皇城里立威已是肯定了的事,五哥即使拿到传国玉玺,也无可用之人,所以,篁必须留下保护五哥,灵兽族的体质特殊,御使非欢不可能对每个士兵都下毒,篁是唯一可以护着五哥的人。"篁的目光黯然,知道我所说的是事实,他不能跟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