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守府回来,慕怜雪还在想着那位小姐,倒不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只是对她发脾气的样子觉得在些好奇。但慕怜雪毕竟是慕怜雪,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十分的挂怀,所以三天后,那份好奇感也就消失了。
可就在他已经将这件事淡忘了的时候,那个叫桃花的小丫环却意外的出现在他面前。
"真对不起,慕公子,是我家小姐误会了您,特地遣我来向您道歉。"
桃花边轻声说着,边十分害羞的施着礼,仿佛犯错的人就是她自己。
慕怜雪笑了,他对这种可爱的小女孩只有爱护,怎么还会介意她是不是犯错误呢?当桃花不安的坐在他面前、双手捧着他递过来的茶时,慕怜雪用一种春风般的语调问:"小姑娘,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那个、那个,是这样的。"桃花的神情因为对方的温存而平缓了许多,"是公子的名字啦,您大概不知道,我家小姐的闺名叫雪凝,小字雪儿,所以那天您说......"
"噢--"慕怜雪明白了,一定是晏小姐以为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才故意那么说去调笑的。
"真的要请您原谅。"说到这儿,桃花又站起来鞠了一躬。
"好了、好了,"慕怜雪摆着手笑着说,"这也不能怪你家小姐,相反这倒说明晏小姐是位很纯真的女孩子。"
误会有时并不是坏事,经过这次误会后,晏小姐对慕怜雪好象产生了感情,而且表现的越来越明显,最后竟达到和他幽会的地步。
当桃花将这个消息转达过来时,慕怜雪忽觉有些好笑,对付太单纯的女孩子也是件很棘手的事,应了吧好象不太妥当,不应又说不过去......唉,算了,顺其自然吧。
可是,这就是"自然"吗?自己竟走错了路。
慕怜雪不禁苦笑了一下: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其实好好想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真的能和晏小姐交往下去吗?自己不过是个江湖浪子,而人家是大家闺秀,如果这样陷下去的话,到头来只能是害了她......
"好了,既然写好了,小僧就告退。"
如明认真的看了看帐本,边收拾起桌上的东西边说。
慕怜雪笑着点点头:"小师父请便。"
接下来干什么呢?知道了真相后,慕怜雪倒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他很随便的伸了伸腰,却发现如月不知什么时候也离开了。
"他去哪儿了?"慕怜雪四处张望,说真的,这孩子真的牵动了他的心弦,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爱怜。
"唉,"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风流过头了吧,怎么对一个小和尚缠着不放,人家也有人家的事,凭什么陪着你啊......还是走吧,又不想真的沾到佛祖什么光......
想到这儿,慕怜雪站起身后传来那个柔柔的声音:"施主......"
诶?是如月?
慕怜雪回过头,果然见他正向这边走来,手中还是托着茶壶、茶碗。
"你去哪了?"
慕怜雪问出自己都觉得有些过火儿的话,可如月好象没有介意,红着脸微笑的说:"刚才我见茶冷了,就去换了一壶热的,施主......您要走了吗?"
"啊,不是,"不知为什么,慕怜雪开始留恋起这里来了,"我只是想四处看看,既然如月来了,我当然不去喽。"
如月的脸蛋儿上又浮现出那种羞怯的笑容:"那么,施主请用茶。"
"好,谢谢。"慕怜雪接过了茶杯。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壶茶好象比刚才的那壶还要香许多。
慕怜雪边品茶边看着身边的小僧:
"如月,你为什么要出家呢?"
"这个、那是因为我是孤儿,"如月小声的说,"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被住持师父收养了。"
"原来你和我一样啊......"慕怜雪轻轻的叹了口气。
如月的明眸闪动一下:"施主也是......"
"啊,是啊,我也是孤儿,"慕怜雪笑了笑,"不过我没你命好,至少收养你的是慧法这样道行高深的大师。"
如月也笑了:"其实我们寺里不止住持一人有名气,其他还有几位师父也相当的有名望。从前的住持智空师祖就是这样,他老人家的四位高徒--善、法、庄、严四大名僧--就是我们寺的顶梁柱。当然慧法大师要突出一些,所以他虽是排在次位,却能在师祖圆寂后接任了住持的位置。"
"噢?"慕怜雪边看着虽然脸还是红红的、可已经变得开朗了许多的如月,边想着:善、法、庄、严,也就是慧善、慧法、慧庄、慧严了......没想到这座寺还这么有来头。
可是,自己虽布施百两,但比起那些达官显贵来,毕竟也只是个小角色,慧法却特地派如月这么可爱的孩子来服侍,真是出于他对施主的重视吗?
不过,如月这孩子也真可爱,这茶也真的很香......
茶香得有些醉人......
醉?难道自己真的醉了?不然怎么会有些头晕晕的,仿佛身处在云雾之中......
"施主,您怎么了......"
为什么如月的声音也变的这么遥远?而且、越来越远......
(4)
好香啊
--当慕怜雪恢复知觉后,第一个感觉就是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但这已不是那种来自热茶的清香,而是另一种夺人魂魄、沁人肺腑的芬芳。
"怎么会这么香......"尚未能完全清醒的慕怜雪自言自语着。
"当然了,那可是从天竺带回来的‘龙涎香'哟。"一个深沉、厚重的声音响在耳边。
"谁?"慕怜雪吃惊的睁开双眼。
奇怪,这里是什么地方?
宽大柔软的床、淡黄色的幔帐、整齐的被褥,还有四周华丽的家具摆设,以及从精美的香炉中飘出的缕缕幽香......
酒楼客房、歌坊后院?
慕怜雪一时还没有回忆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他勉强的向右侧翻转撑起上身,一个魁伟的身影映入眼帘,而且还是个醒目的光头。
是和尚?!
"你醒来了?"
随着魁伟的身影正向他逼近,慕怜雪忽然觉得有一种压迫感正向自己袭来。
他到底是谁?自己又怎么会躺在这里?
慕怜雪摸了摸还在隐隐做痛的额头:"能问一下这里是哪儿、我这是怎么了吗?"
和尚在床前站住,微笑的看着他:"这里?你问这个房间吗?这里是住持的卧房。"
"啊?"慕怜雪一愣,"住持的卧房?我、怎么会在这儿?"
"因为你在园子里睡着了,"和尚还是微笑着,"我们总不能让你在那里一直睡下去吧。"
"噢,是这样......"慕怜雪支撑着坐了起来,心中不觉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突然睡了过去,而且......而且全身还没有一丝的力气......
他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僧人,见他有四十左右的年纪,相貌十他的清奇,虽然没有穿那种金光闪闪的袈裟,可看上去还是很有宝相庄严的威仪。
"现在什么时间了?"慕怜雪靠在床头上问。
"什么时间我也不太清楚,"僧人边在床沿上坐下边说,"反正天早就黑了。"
"天、我竟睡了这么久。"慕怜雪又敲了敲额头,"真要谢谢慧法大师,让我在他的卧房休息。"
僧人看着他笑了:"谢?那就免了,因为‘谢'这个安太空洞了,我不喜欢听的。"
诶?慕怜雪一愣:"你、你不喜欢......这么说,你、你就是慧法大师?"
"正是我啊,怎么?你好象很意外?"僧人笑着说,"看来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
慕怜雪苦笑了一下:"是啊,是啊,虽然很不好意思,可我还是要实话实说--我对寺院真的没什么兴趣。"说着,便起身,"好了,天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诶--"不等他起身下床,慧法却伸手按住他的肩头,"你想就这么走了?在我床上睡了这么久、却想一走了之?我慧法的卧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哟。"
慕怜雪抬头看着他那双眼眸中闪烁的、明显不属于出家人应该有的诡异,心中暗自划了一个问号,微微一笑说:"大师的意思是要我付房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布施箱里已经有了。佛家有云‘施主一粒米、大如虚弥山',我已经给了不知有多少座‘虚弥山'了......"
"你是说那张百两银票?"慧法的笑容变成了冷笑,"你以为我会在乎那点儿银子?你太小看我慧法了,慕施主。"
"你、怎么知道......"慕怜雪奇怪的问。
"知道什么?银票还是你叫慕怜雪?"慧法的嘴角向上吊了吊,"从一进寺门我就注意到你了,而且我还特意遣如明让你留下名字......啊,说起来你也够粗心的,相信了他的话,如果那真的只是普通的布施簿,怎么会没有其他人的名字。"
慕怜雪心里暗自苦笑:看来自己是掉进这位"圣僧"布下的局里了,可是、他到底要干什么?
"好吧,既然这样......你说要我怎么办?"慕怜雪问。
慧法的目光忽然变得游移起来,他从上到下的缓缓的扫视了一下慕怜雪的身体,慕怜雪顿时觉得一种寒意袭遍了全身,不等他再考虑什么,只听对方那阴沉的声音在说:
"我要你用身体来付,而且现在就要付清。"
什、什么?!
慕怜雪真的希望是自己听错了,自己再风流,也还不至于和一个和尚搞到一块儿去。
"大、大师......"慕怜雪边拨开他手边说,"别开这种玩笑......"
"玩笑?"慧法笑了笑,"我象在开玩笑吗?‘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出、出家人?他竟然还敢自称出家人--慕怜雪茄烟些哭笑不得,他真没想到这位"佛法无边、修行高深"的圣僧慧法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慧法的手已伸向了他的袍带,慕怜雪紧张的不得了,忙阻止着:"别、别这样,等、等等啊......"
"等?为什么要等?"慧法的表情还是那样,"我不是说过让你现在就付清吗?慕施主也是风月中人,总不会对这样的事没有耳闻吧。"
"可、可是......"慕怜雪想反驳他的断言,可又因为这句话并没有错而无法否认。
"哼......"慧法冷笑了一声,"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慕怜雪当然不甘心就这样被他压倒,只好说:"等等,你留我在这,就不怕有人来找我吗?"
"找你?"慧法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才又说,"看来你还不了解我慧法,我做事向来滴水不露,关于你的情况我已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要不要我说来听听?"
慕怜雪忍不住点了点头,可点完头后又不禁为自己的行为觉得好笑。
慧法却不管他反应,幽幽的说:"你呀,叫慕怜雪,年纪嘛......"说到这儿,他突然抓住慕怜雪的手腕,拇指、中指和食指用力一捏,疼的慕怜雪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慧法笑了:"别紧张,我只是看看你有多大,嗯......你的年纪应该在二十七岁左右。"
"你是怎么知道的?"慕怜雪顾不得手腕上的疼,惊奇异的问。
慧法笑着回答:"人的外貌可能会瞒过别人的视觉,但骨骼却无法骗人,就象树有年轮一样,人也有骨龄,我刚才通过你的腕骨知道了你的年纪,怎么样,没说错吧?"
慕怜雪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但慧法好象也不需要他来回答,继续说:"你虽不是纨绔子弟,却也是个好风月的人,我让如月那孩子却服侍你为的就是试探这个,果然你对他很感兴趣。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你竟然连‘陶然寺'都不知道,而走错了路,说明你到本地不出一个月,而且是一个人,你在和什么人--也许是个美女幽会,肯定不会有别人与你同来的。这真太妙了,因为就算那位有情人在找你,也只能会到‘桃园寺'找,决不会到这里来的......"
慧法的表情越来越得意,而慕怜雪的心里却越来越冷,直冷到全身都要发抖了。
"可是、我......"慕怜雪想起身挣扎,但手腕立刻就被按在身边的床上。
"你想反抗吗?"慧法凑近他的脸,"没用的,从你的身形上我看的出你会些功夫,可你现在能施展出来吗?对了,那茶很香吧。"
"茶?"慕怜雪奇怪他为什么忽然又提到茶......但猛然明白过来,"那茶、那茶里被你放了什么东西?"
"聪明,"慧法微微一笑,"但那不是毒药,而是能让你睡得香的药。"
慕怜雪知道此时自己已经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可又该怎么办?难道能象女人那样哭着喊"救命"吗?那是没用的,相反会更加让自己难堪,何况那样也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慧法已经微笑着将他摁倒,接着自己也逼上床来:"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饥不择食的那种人,我对自己要上的人是很挑剔的,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不过象你这么好的货色倒也真的很少见,这样一来,你我都不算吃亏。"
随着他挑逗般的语言,慕怜雪的衣服渐渐的被解开了......
(5)
昏黄的灯光、淡淡的幽香,还有暖帐温床......
说真的,这里倒真的是个享受温存的好地方。可慕怜雪一看到那颗光光的和尚头,以及那双似冷非冷、似热非热的眼睛,就从心里往外的感到害怕、厌恶。
"唉,慧法......大师......"
慕怜雪边承受着对方的体重边挣扎着说,"你可是、是出家人啊,怎么能......"
慧法一直盯着他的目光里露出一丝嘲笑:"出家人?出家即是在家、在家即是出家,岂不闻‘空门尚存空门乐、佛祖也有方便经'吗?"
"方便经?那是什么......"慕怜雪的话尚未问完,头上的束发带便被解了下去,顿时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
"真是绝色啊。"慧法凝视着他的脸,"我的眼光一向是这么独道,哈哈!"
慕怜雪只有苦笑:这样的话自己也曾说过,不过那是对一个美女说的,想不到又原封不动的被这个和尚送了回来。
慧法开始解他的衣服了......
慕怜雪惊奇的发现,正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和尚,脱别人衣服的手法竟然如此熟练,不、可以说是已达到了"精妙"的地步。自己的衣服明明在眼前翻飞,却几乎感觉不到被他碰触,那双看上去坚硬、僵直的手此时竟是那么灵活。
"好美的身材、好妙的皮肤,完全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慧法那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慕怜雪的心情反倒放松下来:算了,"过哪条河就在哪里脱鞋吧",反抗不反抗结果都是一样,还不如轻松点儿--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