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王族,尸魂界运行了两千多年的制度要推翻重建。虚圈则是百废待兴,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我们站在相同的起跑线上,各自发展一段时间后,再定输赢吧。"签字仪式结束后,蓝染丢出了这么一番让人头疼的言论。之后,虚圈众施施然离去,留下一群开始为了尸魂界发展而不懈努力的人。
不过对于某些人而言,这样的结局,其实是最好的。
第五十九章
回到虚圈之后,又要开始忙碌--尸魂界的来客破坏的建筑要重建、死了的十刃要重新选拔、还要制定虚圈的秩序......忙得所有人都是恨不得自己学诺伊特拉长出六只手来。
久泽也是如此,作为虚圈首席建筑师兼首席裁缝兼装修专家兼......总之身兼N职的他基本上是天天不得闲,唯一值得庆贺的是魂核被送到了尸魂界去,王结被他们封印在了王座,现在他不用再每天应付那三个在自己的脑子里面吵得热火朝天的家伙--这也是久泽绝对赞成将魂核归还的原因,毕竟他不想被那三个几千年没说过话的家伙吵得精神分裂。
最初的两个月过去之后,久泽也渐渐清闲了些。有了空之后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去现世--他总是觉得虚圈的娱乐项目太少,要竭力发掘一下。
这一天也是如此。
"这是......什么?"刚从竞技场回来葛力姆乔就被久泽吸引了目光--他肩膀上扛着一个大箱子手上还拎着一个大号塑料袋的形象的确是很吸引人。
"电视、DVD、还有一些据说很好看的电影。"久泽把箱子扔到公众休息室一角开始拆,"我让烙焰做一个,他说这是浪费他的时间......所以我去买了一个回来。"
"......你该不是直接就这么扛回来的吧?"刚刚从实验室出来小憩的烙焰看着那个箱子,略微想象了一下身材一点不金刚的久泽扛着这个箱子走过大街小巷的样子......
"是啊,我难道能让他们把东西送到虚圈?反正也不沉。"久泽把箱子拆开之后开始连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线,"你那台灵子发电机呢?给我用一下。"
"在我的实验室里,等会儿给你牵条线。"烙焰很感兴趣地看着那台电视,"看起来真是怀念啊......"
"嗯?什么?"
"没什么--你买了什么片子?"
"电视剧和电影,电视剧是随便挑的,电影是根据那个老板推荐的‘奥斯卡影片'。"久泽好不容易把所有该插得都插对了,松了口气站了起来,"好了,准备开始吧。"
从塑料袋里面随便抽了一个盒子,打开,塞进DVD机里面,久泽拖着看起来似乎没太大兴趣的烙焰坐在了沙发上看电影。
片子一开头的音乐很好听,久泽没有一双擅长辨认乐器的耳朵,但是烙焰的耳朵很灵敏,"吉它。"
"哦。"
"呐,烙焰,为什么这两个人要跑到深山去放羊?"
"他们是美国西部的牛仔,受雇于牧场主。"
"......美国?"
"另一个国家。"
"哦,我说怎么这些人看起来很奇怪......"
久泽看电影只会看热闹,不过一贯敏捷的他看着看着就觉得很奇怪了。
"这部片子......怎么好像有点奇怪?"
烙焰没回答他,而是从那边拿起了放DVD的盒子看着盒子上的介绍,然后他脸色微微一变:"我不看了......要看你自己看吧。"
"......随便你。"久泽瞟了他一眼,继续认认真真地看。
"我劝你还是别看比较好。"
"原因?"
"......算了,反正与我无关。"烙焰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接着顺手拿了个"勿入"的牌子放在外面。
当天晚上久泽呈现罕见的低气压状态,基本上公共休息室成了无人区--虽说有人想进去但是里面坐着个表情古怪一声不吭还在不停放灵压的家伙......谁能坐得住?
"久泽大人怎么了?"久净直接找上了最应该知道事情的那个人。虽说名义上久净是久泽的刀魂,但是实际上现在他在虚圈也算是身居要位,负责虚夜宫的警卫工作--十刃大多善攻不善防,久净是难得的一个擅长守卫的人才。
"我也不清楚。"蓝染忙于制造虚圈的新生力量,也是刚刚才知道久泽的奇怪状态正在困惑中。
"你也不清楚?"这次换久净惊讶,原地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转身出了门。
"久泽大人,您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久泽抬头看了久净一眼,"心情不太好,所以不要和我说话。"
"......可是......"
"放心,我能出什么事?"
"你怎么了?"
"没怎么了。"久泽根本不看蓝染的脸。
"我去问了烙焰。"
"......"久泽抬眼瞅了他一眼然后迅速低头。
"对你而言刺激这么大么?"
"我又不是老顽固,对这种东西根本不能接受。"久泽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很不舒服。"
"哦?"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上来。"久泽苦笑着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很难受啊......看着那两个人......"
"因为会感同身受?"
"啊,没错......哈?"
"不是么?我以为你是觉得自己可能也会那样所以才这么郁闷的。"
"我不是那种笨蛋。"久泽睁开眼睛瞪着蓝染。"让我拖拖拉拉上二十年?别想。"
"是么?"
"当然,"久泽站了起来,"我去吃饭了。"
久泽根本不想吃饭,出了公共休息室他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了门。
有些事情我不提起,只是因为我不想提起,而并非不会提起。
曾经跟朽木白哉说的话在这儿也适用。
有些感情只能尝试着自欺欺人,而根本不可能忽略。
例如他对蓝染惣右介。
那种感情算什么?亲情?友情?好像都是也好像都不是。
那是有别于这两种最好解释的感情的另外一种。
自从他来到尸魂界开始,蓝染惣右介就总是在他的身边。不用担心不用顾虑,很轻松的就能感觉到那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
真的觉得不同了,似乎是在前往王座之后。
身边失去了那个人的温度......他才发觉原来蓝染是如此的不同。
[啊啦,死小鬼,原来你喜欢男人啊?]
[......你说什么?]
[不是么?不然你为什么只和蓝染那个家伙混在一起?别告诉我说是纯友谊,我不信。]
[......莫名其妙。]
[诶,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反正都是人。如果能活着回去的话,我会支持你的。]
[别说无聊的话。]
久泽在床上胡乱的滚来滚去,原本绑好的长发因此散开,乱成了一团。
[你在害怕什么?]
又是那个声音,熟悉又陌生,字字句句都仿佛一把刀子。
[你在逃避什么?]
声音冷得像冰。久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紧紧按住太阳穴。
[你在欺骗什么?]
带着浓重的恶意嘲笑的味道。
[不管你怎么躲都没用的,有些东西,不会因为你的逃避而消失......]
最后一句原本应该是一声不屑的轻哼,这一次却发生了改变。
"我没有逃!"久泽忍不住低吼出声,汗水不断从他额头上滑落。
[不是都说过么,没有用的。]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久泽的脸庞,他猛地睁眼,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几天之后,清晨。
砰的一声,蓝染的房门被推开了。
"久泽?"蓝染一向早起,不过此刻才是晨光熹微,连蓝染也是刚醒,坐在床上奇怪的看着久泽。
"惣右介,"久泽喘了口气,"我们来做吧。"
第六十章
"你怎么了?"晓是蓝染的头脑都弄不明白久泽究竟是怎么了。
"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久泽靠在门上的样子看起来是累得不轻。"一直骗自己是件很无聊的事情。"
"......"
"或许我真的很蠢。"久泽慢慢走近蓝染,"总是觉得你和我之间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但是我错了。"
"哦?"
"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久泽认真地看着蓝染,"所以......"
"......了解。如果早知道会这样的话我应该早点送你一台电视。"
"......惣右介!!!"
不过......觉悟是一回事,勇气是一回事。
久泽不得不承认,对于某些事情他还是有些心理阴影的。
在久泽印象中他存在的那个年代,并不缺乏有特殊爱好的达官贵人。事实上,由于出身和外表,久泽曾经差点被这种达官贵人盯上--好在他有一个虽然懦弱但是非常爱他的母亲,这才让他不会沦为别人的玩具。
或许是因为那件事情的缘故,久泽在此后对所有达官贵人都没有多少好感......
"你在走神。"
"......我在尽量让自己走神。"
"那表示你对我的方式还不满意了?"
"......蓝染惣右介!!!唔......"
久泽尽量把目光集中到除了蓝染之外的别处......例如墙角的那盆花......
"那盆花是哪儿来的?"
"烙焰送来的......不过现在你居然还有心思分神,真是了不起啊。"
"......"
......(这就是H的极致之省略号之H......别说我不厚道,这年头要和谐。)......
久泽微眯起眼睛从床上支起身体,此刻太阳正高挂天空中。
"不想说点什么?"
"......说什么?"
"你不觉得你应该说某句话么?"
"不想说......"久泽苦笑着趴回床上,"好难受......"
"不说也好。"蓝染伸手环住久泽,"反正现在你已归我所有。"
"......嗯。"
第六十一章(大结局)
在进行某种重体力运动之后,休息似乎是最好的。所以久泽居然还强撑着爬起来穿衣服让人很不可理解。
"不再休息一会儿了?"
"......嗯。"久泽把衣服的带子系好,坐在床上发愣。
"在想什么?"蓝染也坐起身子,被汗水沾染的刘海贴在他的额头上使他显出一种异样的性感。
"一句话。"久泽微微一笑,"还是你告诉我的。"
"哦?什么?"
"男人在欲望满足的时候......是戒备心最低的。"瞬间冰冷下去的琥珀色眼睛里面倒映出蓝染错愕的脸,"八荒俱净·三之式·水。"
淡蓝色的,美丽的光带,就缠在了蓝染身上。
"久泽?你干什么?"蓝染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别挣扎会比较好。"久泽走到放在墙角的那盆花旁,"这盆花是烙焰特制的,消耗体力之后再吸入花香会导致一段时间的灵力被封印,因此你不可能挣脱。"
"......"
"当然,我事先吃了解药。"久泽笑了笑,坐到了蓝染的床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想要通知外面的人也是没用的,负责警卫的是久净,你认为他会帮你还是帮我?你的房间和最近的人房间也有一定的距离,相信我,建筑的时候我很是注意了一下隔音效果。"
"告诉我,你想干什么?"蓝染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确认无法挣脱之后他反而放松了,棕色眼睛始终盯着久泽。
"不愧是惣右介。"久泽把体重全都放在了椅子上--他很累,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你的冷静一直让我很佩服,既便是我也不敢有自信说一定能偷袭你得手,所以只好借用了你的方法。"
"......你......"蓝染的声音仿佛被堵住了。
"我全都想起来了。"久泽浅浅一笑,"我的出生、我的成长、还有其他的很多......当然了,也有......我是被惣右介你亲手杀死的事情。"
屋内静得可怕。
"是么,原来你已经全都想起来了。"蓝染的叹息声几不可闻。
"嗯,是啊。"久泽依旧在笑着,"我是怎么认识你、怎么将你视为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怎么......被你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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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被人称为孤狼,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剑客,即便暂时在道馆停留却依然是不会与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
而他则是贵族豪门之后,虽是庶子却仅凭自己的努力便掌握了家中的一切。
他们相遇在一个樱花飞舞的时候。
"你就是伊庭久泽么?"
"嗯。"
"跟我走吧。"
"......哈?"
"老是待在这里不会很无聊么?"
"是这样没错......待在这儿我都快变成井底之蛙了。"
"那么既然如此,要不要换一口比较大的井?"
"你叫什么名字?"
"蓝染惣右介。"
"......好吧,我跟你走,不过别指望我把你当成主公。"
"没关系,你可以以浪客的身份留在我那儿。"
对他所谓的"家"伊庭久泽没有丝毫留恋,那本来就不属于他。来到蓝染的府邸他依然故我,经常让那些剑客感到愤怒--因他对他们所敬爱的主公的那种堪称不敬的行为。
但是蓝染却始终纵容着他,而那些人也根本不被久泽放在眼里--他会放在眼里的只有他手中的剑。
然后他们一同行走在时代之中。
久泽忘记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蓝染的存在,从以前的只要有人靠近就会惊醒变成了可以任由蓝染睡在他身边。
好吧,这是因为蓝染自己没什么实力,不会伤到他,并不是因为他的警戒心变弱了。
久泽也忘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相信蓝染,渐渐得将蓝染的办法当成了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好吧,这是因为蓝染的头脑的确好。
可是为什么他会渐渐离不开他?
熟悉那个人的声音、熟悉那个人的话语、熟悉那个人的温度......
孤狼最终被驯服。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曾经说过不会让我当你的主公。"
"现在也是如此,我不欢迎任何人在我之上。"
"那么......"
"你是我可以用生命信任的人,蓝染惣右介。"
虽然有些话不能说出口,但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唯一,可是有些事情或许真是命中注定。
疾病这种东西对众生一视同仁,无论你是豪门子弟还是贫贱小民。
蓝染的身体一天天衰弱,再有名的大夫都说是药石无救。
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有些事情就无法再挽回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久泽才真的面对了自己的心。
他们拥抱在死神来临前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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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回答我么,惣右介。"久泽直视着蓝染的双眼,"为何你要那么做?"
"......"
"不回答就算了。"久泽耸了耸肩,"反正当初那句话我已经还给了你......不过这次暗算与被暗算的人反过来了呢......不过没办法,我要赢过你很难......不是么,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