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V同人/SH]狐狸的流水账----周小乔

饮品送上来，三杯冰咖啡，SHO愣愣地看NAGI把杯子送到HIKARU嘴边。
抬头看SHO，NAGI露出业余的吃惊表情，"HIKARU很喜欢咖啡的，一天最多喝过五杯，这个SHO都不知道吗？每次吃饭我都会点给HIKARU。"
"谁都有不知道的事情啊......"看着蹙眉小口抿着咖啡苦笑的HIKARU，SHO没有说下去，他想到的，是幼时听过的故事里用身上羽毛报恩的仙鹤，那个人对仙鹤的痛苦毫无所知，甚至，引以为傲。

NAGI上车前一直拉着HIKARU的手。
说是拉，也许用拽还比较恰当，NAGI性急起来一向不会顾及力道。坐下来没多久一个不知名的电话拨了过来，聚餐就匆匆结束了，HIKARU放下还剩大半杯的咖啡时倒是露出了获救的表情，然后NAGI把他扯过去，无视SHO就向门外走。
NAGI上车，简短到可以忽略的告别，剩下的时间，属于HIKARU和SHO两个人，可是咖啡的事情，NAGI计划退出的事情， 他们约定好了似的都不主动提起，八月正午， 阳光猛烈到恐怖的地步，喧哗的城市街道，残留在喉咙里的咖啡味道，还没疯掉算是奇迹了。没有一件事情值得拿出来讨论，HIKARU下定决心了不先开口，一向多话的男人把问题一股脑的丢过来算了，奇怪的是SHO也不出声，异样的沉默就一直持续到宿舍。
"那我走了。拜拜。"闷闷地和SHO告别，HIKARU转身准备上楼，不愉快的午餐，可能不会再有下次了吧。为什么不想和SHO分开呢？为什么会觉得和SHO闲聊比和NAGI吃饭更高兴呢？
HIKARU不敢往下想，今天的混乱已经足够多了。
一只手突兀地从身后伸过来抓住他的，掌心里黏黏的全是汗水，身不由己地被男人拉住，一起奔跑过楼梯、大门、街道，好像整个夏天都被抛在身后，十三点的太阳将整个世界晒得旋转起来，身体跟着发烫，头晕目眩，只能看见距离最近的事物--对方沉默下压抑着什么的面孔。
这样的画面，一点都不觉得陌生，风掠过耳际的声音没有间歇，掌心里持续传来的热度几乎焚烧己身。计程车里的两个男人汗流浃背地坐下来，司机回过头问去哪里。
HIKARU望着回答"京都"的男人，目不转睛。
他想要记住这一秒。

到了目的地依旧小心地勾着手指，沿着石阶慢慢走。
"怎么会想来这里？"HIKARU说了上路以来的第一句话。
"不知道，就是想跟HIKARU一起来。"
"任性的家伙。"
"想许愿吗？"
"不想。"
"我许了和HIKARU一样的愿望哦。"
"都说了我没许愿了。"
"不是今天......啊，人可真多......"
"到现在才知道。"
"HIKARU抓紧我，别又像雪山那样走丢了~~"
"喂喂~~"
甩开的手指又缠了过来，忍不住想要说什么。
"和HIKARU在京都清水寺看风景的人是SHO，不会弄错的。"
HIKAUR毫无自觉地露出小动物撒娇的表情，"请SHO君看好我。"
"接下来去京都塔看夜景。" 十指紧紧扣在一起，听着SHO兴奋的提议，HIKARU首次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声与另一个人的合在一起，同样的节奏，紊乱，急促，不断上升，好像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小学下午，羞愧、好奇、快乐等等情绪揉合出的复杂罪恶感，初次尝到身体欢愉的时候心跳也是剧烈的让他以为就会这么死掉。
HIKARU预感到了某种隐秘的危险，可是面对从未对他说过一次"不"的SHO，丧失了拒绝的立场。

以为会发生什么，然而没有。
在没有路灯的小巷并肩走的时候，在回大阪的午夜列车上靠在一起的时候，许多个发丝摩擦过脸颊眼神纠缠到一起的暧昧瞬间，HIKARU都以为SHO至少会说点什么，可是SHO除了一次次又握紧他已开始发痛的手，什么都不做。
又到了门口，这次告别的是SHO，笑地无欲无求"以后再一起去别的地方吧，我想和HIKARU一起。"
"这种程度真的满足了吗......"HIKARU凝视SHO的脸，鬼使神差地扑上去咬他的唇。
"痛啊......"捂住嘴巴，撞到了SHO的牙齿，撞醒了HIKARU的意识，对刚才的冲动只感到无限的悔意，狼狈地转身想往楼上跑，被大力拉扯住，凑上来的唇舌在颈项燃起无数火花，SHO的啃咬没放过裸露在外大片皮肤的任何一处。
门开了，被压倒在地上，就算再迟钝HIKARU也发现了抵在他小腹处的昂扬，已经火热的不可思议。
"在车上就已经硬了......"SHO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本来想忍住的，谁让HIKARU你诱惑我......"
"好厉害的家伙。"
"还不都是HIKARU害的......"
声音沙哑，吻也急切的诉说主人的渴望，HIKARU的脑中一片空白，他隐隐闻到了禁果甘美的味道。
T恤被拉到肩膀，还没脱下来SHO的唇已经来到胸口游走，HIKARU的手也伸进对方的衬衫，摩挲背部每一寸平滑皮肤，像是不知餍足的野兽，用情欲展开搏斗将彼此拆骨入腹。
拉链的声音，SHO的手已经探了进去，不甘示弱地撕扯对方的衣服，好听的声音，纽扣飞溅在地上，用唇舌和手指描绘的是欢愉的地图。血液上涌，思考的能力被剥夺了，HIKARU不知道的敏感地方也被SHO一一发掘了出来， PD指导剧本安排药物器具通通缺席，这里只有从容不迫的厮磨，身心投入的探索。
奇怪的声音传进耳朵，HIKARU认出那是他的呻吟和被舔弄的淫靡水声，肯定留下痕迹了，吃力地撑起上半身，只能看见SHO埋在他腿间忙碌的头颅，这样子会做到最后吧。不想阻止了。
再次想到了死亡，初次经验时窥见的极乐之门，这次已经完全敞开，好像濒临生死的界点，看到只有天堂的罅隙才可能漏出的柔和光亮，身体灵魂漫步云端，所在的地方明亮温暖，让人希望永远身陷其中的暗夜光芒，是SHO正望着HIKARU的眼睛。
SHO，一起去天堂，然后让我独自下地狱吧。一直在寻找的光，如果要在醒来时继续面对它只是幻觉的虚妄人生，就让我在这一刻死去吧。
无限接近幸福无限接近痛苦的迷离情境，还是被铃声打破，没有人接听便顽固地响个不停，一声，两声......魔咒终遭破解，快感还在持续传来，但激情的气氛已被迫中断，身体开始慢慢冷却下来。
HIKARU勉强继续呻吟回应着，不忍推开还在努力的男人，对方的动作却停住了，SHO坐直了身体，"HIKARU不想做了吧。"
"HIKARU还是走吧，没有感觉到话，做再多事情果然都没有用。"
"想要的人不愿意的话，我一个人也没有意思。"
"我在HIKARU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如果没有负责到最后的觉悟，HIKARU不要再主动吻我，不要再招惹我，下次......下次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绝对不会停的。"
望着一直沉默的HIKARU，SHO叹了口气，"我去解决一下，HIKARU走的时候把门锁好就可以了。"
HIKARU恍恍惚惚地拾起衣服，SHO的最后一句轻如自言自语"HIKARU，我也不是怎么都不会难过的。"
直觉地想吐露什么，却只是无声地开合了几下嘴唇，对那些发生在他与SHO之间的变化，HIKARU害怕它们的到来会让现有的世界崩塌。
凌晨一点，未接来电的号码是NAGI，HIKARU关上手机，楼上他的家，没有一丝光亮。

 

关于这章我想说明的是并不认为HI最终会倒向SHO是因为NA的忽视，如果被误解大概是我的表达能力还有些问题汗......
我想说的是这两只根本是互相吸引来着。
以上。

第 3 章
花了好长时间消化SHO的话，从三人的新片开拍到结束，直到夏天整个过去还没想明白。
SHO情绪也很消沉，手臂上多了莫名其妙的纹身，最近没有合作，刻意联系又显得做作，NAGI的退出计划受阻，实际上即使顺利也不太可能留意到HIKARU的异常。
9月份工作清闲，锻炼身体，惦记起楼下某人那里他的格斗书，想要敲门去拿，时间往往不对，想起的时候往往已是凌晨。
10月时天气转凉，正是食欲的秋天，对宿舍附近的美食变得如数家珍，最好的拉面最好的酱汤比起某人做的还是差了一点。
11月新家开始装修，房间里首先添置了一张温软大床和数盏人工灯火，HIKARU继续从夏天做到现在的梦，记忆与印象逐渐混为一体，像童年那架旧钢琴上奏出的短小乐句，没有前奏没有高潮，只是那么几个音符反复跳跃着，等待有谁把它们编入某首歌曲。
HIKARU害怕麻烦，十多岁的时候没有完成任何作品的野心，可是已经持续了100天的梦的碎片，让每个细节都清晰的连假装忽视都做不到了。
梦里见到了京都塔外的灯火，好像触手可及实际却永远不可能拿到，无数次伸出手去有握住什么的错觉，摊开来掌心失落。NAGI，迎面时友善的笑容，一转身就变成背影。
然后是那个迷乱的不够彻底的夜晚，像个旁观者，一次次看SHO从狂热到失望的眼神，HIKARU意识到，他心血来潮的吻对于SHO有多大的意义，而那个夜晚，除了寒冷与黑暗，他什么也没给SHO留下。
和NAGI的约会仍然以每周至少一次的频率持续着，每一次都是前次的复制，除了更加漫长。
NAGI不关心HIKARU心里的想法，NAGI总对他们现在的工作发没完没了的牢骚，NAGI说着那个未来更大的舞台里有光却没有HIKARU，这些，早就知道，但是一直以来认为可以忍受下去，现在却不行了。
知道NAGI 的电话，知道NAGI的本名，知道NAGI的住处，可是HIKARU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只要那个男人想，CW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再找到他。
那么自己对于NAGI究竟算什么呢？男人总是说想做，却从没说过喜欢；男人最初温存的吻，因为熟练失去了热度；男人酒气熏熏地接电话，旁边有不止一个女人的声音；男人抱紧他，没有耐心抚摸他的身体，仿佛他只是与欲望相关的一件工具。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HIKARU终于不能再坐以待毙，他怀疑起自己对于NAGI的存在价值，可以爱护，可以游戏，可以毁坏，可以遗弃，可是玩具绝对不会背叛。
这个时候的NAGI，虽然不再完美，但是微笑的样子依稀还有王子的轮廓。所以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在后悔以前离开，在喜欢的心情完全消失以前离开。
咖啡与做爱，每次见面必然出现，它们对于HIKARU，同样从享受变成了折磨。不怪NAGI，NAGI的记忆还天真地留在塞班岛，他不知道HIKARU已经被其他人带走了。
05年的夏天被06年的取代了，纯真的HIKARU被成熟的取代了，NAGI的温柔被SHO的取代了。
HIKARU认清了事实，从最开始，NAGI就只是一个谎言的组成部分，HIKARU在塞班岛时设下的抵御黑暗世界的堤坝，把自己也蒙在了鼓里，直到被真正的光芒所吸引，假象的存在才变得越来越缺乏说服力。
可是没有爱，还有无数共同开怀的记忆，无数相知相惜的印象，即使它们轻盈如夏日的烟火，也注定了HIKARU要花上比预计更多的勇气和时间才能从这种模棱两可的关系里解脱。

年末看到NAGI与和服美女相亲过程的是一行人，他们中没有HIKARU。
HIKARU得到这个消息时的想法没有人了解，GEN和KAI两个体贴后辈像分配好时间段一样轮流来看望他，以保证HIKARU前辈不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CW里的人所确信就是HIKARU被抛弃这样的事实。
对谁都不解释。
HIKARU在冬天来临的时候想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结束和NAGI的一切，然而它们都是谎话，在第一次做那个梦的时候他就知道，幽静的清水寺，他已经忘记了在神明前许下的愿望，明明当时是虔诚的，现在对那里的记忆只剩下了SHO的温暖手指。
在电话里平静地说分开吧，打断男人的道歉，说所有理由都写在电邮里了，NAGI去看看吧。看似绝情的做法，其实是害怕如果又要见面，心虚的自己不可能流利地说出那些话。谎言始终是谎言，哪怕披着真实的外衣。
每个理由后面都藏着SHO的名字，每句抱怨的阴影里都有SHO的温柔，HIKARU感激着这个借题发挥的绝佳机会，NAGI和什么人在一起，其实很久以前就已没有感觉。
在同情心和恋旧情绪涌动之前取出手机电池，"真是个糟糕的人啊......"本该如释重负的冬夜，抚摸着被蒸汽氤氲的镜中影像，对视线里必须欺骗NAGI和自己才能下定决心的那个懦夫，HIKARU还是无法控制地感到厌恶，同时羞耻。

SHO知道这件事是在所有人知道的三天后，凌晨四点接到NAGI的电话，听到对方虚软的声音就能想象HIKARU的状况绝对更糟糕，他从目的茫然的旅行中回来，第一时间踹开了HIKARU的门，污浊的空气，啤酒瓶洒了满地，SHO把烂醉的男人背下楼，放进自己同样狭小的房间。紧紧拥住HIKARU的肩膀，喝多了酒，没完没了地说话，没完没了地大笑，宣称说过说很多话之后就会乖乖睡着的人现在还是大睁着眼睛自言自语，幸好，在自己的怀里。
"在我面前你可以哭哟。"低喃着把额头抵住对方的，唇忍不住轻轻跟了过去，碰一下，嗯，酒味，口感好糟糕，可是还是舍不得离开。狐狸长长的睫毛扇动一下，再一下，柔柔的嘴唇贴过来，眼瞳里印着叫SHO的男人，HIKARU知道那是谁，于是伸出舌头贪婪地舔过对方的牙齿。
"早上好。SHO。"
"早上好。HIKARU。"
"今天有工作吗？"
"没有吧好像......没有"
"陪我去挑墙纸吧。"
"好啊。"
SHO坐起来的时候扶着腰呻吟了一声，HIKARU心虚地低下头东张西望，SHO掰过他的脸，从眼角开始亲了个彻底，放开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昨天我......"
SHO像孩子般任性地死死捂住HIKARU的嘴，"你说在新家装修好前都要和我住在一起，哪里都不去。"
有吗？HIKARU蜷了下身子张大眼睛，冬天的空气浮动着寒意，HIKARU不自觉地就向高达一样强悍的男人偎了过去，仿佛被对方的体温烫伤似的，又第一时间想要缩回来，SHO紧紧箍住狐狸发抖的身体，直到HIKARU的声音又闷闷地传出来"还去不去买墙纸啊......"
就这样狐狸HIKARU住进了熊宝宝S.H.O的家。

开始远比HIKARU想的更尴尬，有点后悔提出了那样的邀请。
本来是为了破除古怪的气氛，不假思索地说出来后反而比刚睡醒时的状况还要糟糕。
咬牙切齿，以前都不知道SHO黏人起来会是这个样子。
整个人紧靠过来，全然无视街上行人基本上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目光，HIKARU不知道SHO究竟是嚣张还是没神经到过分。听到兴奋的尖叫，然后随着"HIKARU，SHO"的夸张呼唤，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快乐的跑了过来，同往常一样给了签名，正想拉着还傻笑着的SHO赶紧离开，头发最长的那个女孩惊人地开口了"难道HIKARU君和SHO君现在在交往吗？"
"诶，我们不......"
"啊，今天是我和HIKARU第一次正式约会哦~~"
SHO的回答让几个女孩沸腾了起来。个子高高戴着眼镜的女孩低声说："可是NAGI君怎么办呢，虽然我也支持SHO和HIKARU在一起啦...."掌心的手想往外抽，SHO立刻加大了力度握的更紧。
短裙女孩轻轻推同伴一下，声音欢快地插了进来"不管HIKARU选择谁，我们都会为你高兴哦，SHO君一定要让HIKARU幸福~~"说话同时还眨了下大大的眼睛。
"是。我一定超级努力。请放心把HIKARU交给我"SHO大大鞠了躬，对女孩子们挥了手，回过头来，狐狸身上的温度好像已经低到连冰块落下来恐怕都无法融化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