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这您就说错了!店主着急出手,可谓是低价转让!一个月……只要八千!”小杨比出一个八的手势朝着张晓波晃了晃,“而且不收转让费哟!”
“八千?!”弹球倒吸了一口凉气,“晓波,这里不会是出了什么命案吧?”也难怪弹球都不信,后海这租金,随便打听也在两万一个月以上。
张晓波瞟了弹球一眼,抿着嘴没有说话。出没出人命他是不知道,但就一定不是店主出国着急出手这么简单的事。
“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您也是住这片的,要是出了命案您能不知道?”小杨朝着晓波他们晃了晃手里的合同,“张先生,这地界可是风水宝地,昨天刚刚到的我手里,您是第一个来看的。您要是不定,我估计出了这个门口,立马就给别人租走了!”
张晓波瞟了一眼小杨,冷哼一声:“那您租给别人吧!”说完拉着弹球就往外走。
“啊?晓波,你不租了啊?”弹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扯着嗓子问,“这挺合算啊!”被张晓波一个眼神斜过来,乖乖的噤了声。
两人刚走到门口,小杨就火急火燎的追了出来:“嗳,张先生,您别走啊!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可以再聊嘛!”
“我没什么不满意的!”张晓波瞪了他一眼,“我估计我再聊聊,您就要把这酒吧白送给我了是吧?”
小杨一听这话,知道瞒不住了,摸了摸脑袋,嘿嘿的笑了起来:“张先生您也是聪明人。”
“他人呢?”张晓波问到。
“谁啊?”弹球不明就里的问到,他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可惜没人搭理他。
小杨摇了摇头,一脸为难的说到:“这我真不知道了,人来了就走了。”
“那你回头告诉他,我不承他这情!”张晓波语气决绝的说完,不等小杨再说什么,扭头就走。
弹球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挫败的小杨,转身跟上张晓波,小心翼翼的问道:“晓波,你们到底在说谁啊?”
张晓波忽然站住,弹球一个没收住,差点撞到了他身上,诧异的问到:“咋了?”
张晓波靠在墙边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却没有点,拿在手里来回的转着:“弹球,要不你先回去吧。”
弹球点了点头,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就想从他手里拿烟,被张晓波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你丫找抽是吧?”
弹球瘪着嘴怏怏的走了,张晓波看了一眼入夜之后渐渐热闹起来的酒吧街,绕过胡同口,将热闹挡在了身后。
冬夜的北京城很冷,呼气成雾,北风刮过来跟刀子似的,张晓波在冷风里走了快一个多小时了,冻得鼻子通红。可他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到了自己家四合院的门口,昏黄的路灯照着那扇破旧的黑门,胡同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张晓波站在胡同口,手里的打火机“啪”的一声脆响,一个猩红的小点在暗夜里亮了起来随即又暗了下去。张晓波狠狠抽了一口,烟草的香味在口腔里扩散开来,他的脸隐在烟雾里,看不清表情。一根香烟燃尽,张晓波将烟头用脚碾灭,索性将自己的外套脱掉,往旁边的石阶上一甩,就穿了一件卫衣蹲在风口里又点了一根。冷风从胡同口穿过来,冻得他一个哆嗦,本能的想把衣服再穿回去,但是给他生生的忍住了。
终于抽到第三根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双Thom Browne的白球鞋。
“干嘛呢?”谭小飞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张晓波脑袋上响起。
张晓波抬头,多日未见,这人染黑了头发,穿一件白色毛衣,外面罩一件黑色风衣,身上干干净净的一件首饰也没有,一点也没往日里张扬的样子。
张晓波没来由的眼眶有点热,他垂下脑袋,恶狠狠的将烟头丢到了地上:“我冻死我自己!”
“你病还没好呢就出来作死是吧?”谭小飞拽住张晓波的手臂想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没想到被他
狠狠的推开,两个人均是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谭小飞再抬眼,看见张晓波的眼眶都红了。
“我TM要你管!”张晓波瞪着谭小飞,眼里水光微闪,“你谭小飞谁啊?三环十二少!我张晓波呢?胡同串子!你丫跟我这显摆你有钱来了是吧?二十万三十万,你丫张口就来!我划你车那会,怎么没见你这么大方啊?”
“晓波……我不是那意思……”谭小飞伸手想扶他,没想到再次被张晓波照着胸口推了一把,他整个人被推的退了好几步。
“那你丫什么意思啊?你丫真当我傻子呢?你丫在医院天天跟孙子似的照顾我,你以为我没感觉?”张晓波又狠狠推了他一把,“你丫还叫殷茵给我送钱,你以为我不知道?”
“……”谭小飞无言以对。
张晓波一直将他推到墙上,才瞪着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发狠的盯着他,“你丫还送我鸟,还送我酒吧,我是你养的小情啊,你就送?你丫有种当我面送啊!”
两个人此时靠的太近,张晓波急促的呼吸喷到了谭小飞的脸上,带着好闻的烟草味,谭小飞皱着眉撇过头去:“你够了啊张晓波!”
“我没够!”张晓波的嘶吼声回荡在深夜的胡同里,“我就TM想问问,你谭小飞到底什么意思!”
“张晓波你够了!”谭小飞忽然厉声喝到,把张晓波给吓得一愣,夜色里只看见谭小飞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云翻浪涌。
“我都不来招你了,你干嘛还要招我?”
“啊?”张晓波愣住了,他一时还没能咂摸出个意思来,整个人就被谭小飞圈在了怀里,转身压到了墙上,然后对方炽热的双唇就这么覆了上来。
在冷风里待了太久的张晓波,嘴上冻得就跟结了冰似的,忽然被一股炽热的温度包住,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颤。谭小飞的吻和他的人一样霸道,猛烈的像是要把张晓波拆吃入腹一般,直接撬开他的唇齿,探进口腔允住他的舌,疯狂的纠缠起来。
张晓波口中传来谭小飞惯抽惯了的寿百年的味道,涩味之中带着淡淡的回甘,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眼前稀里糊涂一片暗色带着橘色的灯影乱闪,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感官的快乐压过了理智,直到他被憋的透不过气来,才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推开谭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