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沉默不语,然后在对方慌得要再次说话时,微微倾身,浅浅地吻了下对方的额头,然后道:“我不会走。”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月,到了年底的杭州,远离市区中心的地带显得有些萧索,天寒地冻。
整座城市已经进入过年的氛围。街上很热闹,来往行人,车水马龙,夜晚更是如此,不同于往常的灯火阑珊。
街边店铺繁忙地准备着年货,橱窗上满是喜气的红色剪贴画,市中心仿佛装饰了红装,洋溢着欢乐的视觉。
清晨时分,地面和窗框总会结一层冰霜,即使没下雪,却也冷得让人不愿出门。
吴邪抱着一大堆东西回到西泠印社的时候,发现屋里没人。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上了二楼,然后推开卧室的门,同时喊道:“小哥,在吗?”
房间里没人,吴邪又看了看其他房间,都没看到张起灵。他赶紧下楼,正要出门去找,就突然发现门口半蹲着一个人,仔细一看,那就是张起灵。
“小哥你去哪了?”吴邪松了口气,走过去,“我回来都没看到你。”
张起灵回头看了一眼吴邪,然后转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小哥你在看什么?”吴邪疑惑地凑上去一看,发现张起灵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还有两个不明细小物体左右晃动着。
吴邪正疑惑,接着就看见那个东西拱了一下,往张起灵怀里一钻,然后露出一只毛茸茸的黑色小脑袋,大耳朵一抖,两只大而明亮的金□□眼盯着吴邪,叫了一声:“喵……”
“额……”吴邪顿时愣住,愣了半天,才呆呆地看向张起灵,“小哥你喜欢猫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张起灵对动物感兴趣?
不过,粽子算不算动物来着?
“猫?”张起灵看着一直往他身上拱的小东西,稍稍困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我回来就看见它在门口。”
“这猫品种特别,大概是别人家养的,跑出来了。”吴邪说,一转头,看到张起灵穿得有些少,整个人显得单薄瘦弱,心里担心地赶紧拉住他往屋里走,“外面冷,快进来。”
张起灵朝屋里走去,结果那只猫也跟了上来,粘着张起灵死跟着,不断用头撒娇般地蹭着他的小腿,还不停地叫。
张起灵径直走向贵妃椅,然后坐下,而跟上来的猫儿也乖巧地坐在了张起灵面前,微微歪头,抬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尾巴在地上摆动着,小声地叫了一下:“喵……”
吴邪调好空调温度,然后看着那只对张起灵讨好的猫儿,好笑道:“它还挺喜欢你。嗯……该不会是饿了?”吴邪想了半天,只想到这种可能,因为自己不喜欢麻烦,就没养过宠物,也不太懂这些。
“算了,明天就是除夕,也当让你过个年好了。”说着,吴邪走到厨房,拿出一瓶牛奶,然后打开倒入碗里,端过来放到猫儿面前,“来,吃吧。”
黑□□儿看了看装满白色乳液的碗,凑上去闻了两下,却是尾巴一摆,头一扭,没吃。继续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略困惑地和猫儿对视,身体习惯性地往后靠着椅背,结果那猫儿见张起灵动了,身子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做了一个前脚趴地倾身向前的扑食动作,接着,后脚猛地一蹬,迅速而敏巧地跃到了张起灵腿上,然后又开始往他身上拱。
吴邪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嘴角抽了抽。这猫脑子没问题吧,有东西不吃就算了,竟然敢去扑张起灵?
张起灵顿了一下,沉默片刻,然后缓缓伸出手,碰了碰猫儿细绒般的长毛,猫儿立刻用头去蹭他的手,亲昵地叫了两声。
“小哥,看来它的确是对你感兴趣。”吴邪愣了愣后道,“不过猫的爪子尖利,你要小心,别被划着了。”
张起灵正抓着猫儿的尾巴逗它,看着猫儿不断想抓住自己的尾巴去咬,转着圈就是咬不到,罕见地显得有些兴趣,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吴邪整理着手里买的年货,不停地看向逗猫的张起灵,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然后就看见张起灵嘴角破天荒地向上勾了一下,吴邪不禁看痴了,这样难得显露情绪的张起灵让他心里也跟着喜悦。
“小哥,我买了顶帽子,你戴一下试试?”吴邪看着张起灵,眨了眨眼期待地说,手里拿出一顶精致的白色绒帽,就像过圣诞的那种顶部有些长的帽子。
“嗯。”张起灵似乎难得专心于一件事,便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还有给小花他们的礼物。”吴邪又翻了翻,突然停下了动作,似乎想到什么,“对了,小花他们明天一早就到,我还有一些食材没买啊,明天吃饺子,买的鱼和虾也还没处理,难得过年,准备充分才行。”
自从几个人放下心理对彼此的隔阂和张起灵在一起后,张起灵就一直待在杭州和吴邪住一起,其他人各自处理完事情后也会回到杭州相聚。打算着等过段时间所有人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就在杭州买一个共同的房子,到时住一起。
这次过年,也都约好了回杭州一起过。
吴邪很少回家,那里处于小区,太冷清了。倒是店铺这里大,四合院的样式,更适合居住。平时他也都几乎待在这里。
看了看外面,天还没黑,吴邪决定去把食材都买齐,明天再弄。
“小哥,我去买食材,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吴邪看向张起灵,发现对方还在逗猫根本没注意他,不禁有些郁闷,张起灵都从没有这么入迷地注意过他。
看了看手里的帽子,再看看完全没搭理自己的张起灵,吴邪嘴角一抽,赌气似的走过去,趁张起灵抬头的瞬间一把将帽子给他戴了上去,然后退开一步。
帽子的收口边缘有一圈厚厚的纯白细绒,绒毛围着张起灵的脸部,与贴着脸颊的柔顺墨发形成好看的黑白对比,勾勒出弧度优美的轮廓,而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强烈的纯白比对下十分惹眼。
吴邪愣了愣,赶紧拿出手机按到照相机模式。
“吴邪。”张起灵无奈地看着他,然后抬手就要拿下帽子。
“咔嚓”一声,吴邪笑着收回手机,“照好了。”顿了顿,又道:“呐,小哥,要不要一起出去买东西?”
结果张起灵根本没在意,还在继续观察名为猫的生物。
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只玩得不亦乐乎的猫,吴邪垂头丧气地走向门口,刚要出门又回头说:“那小哥我去了……对了,外面很冷,你别出去小心感冒啊,就算要出去也要把棉衣穿上再去,要是想去散步等我回来一起啊。”
张起灵抬头看了看吴邪,然后放下猫儿,站起来穿上外衣,走出去,见吴邪没跟上来,回头道:“一起。”
听到这话吴邪一愣,一扫刚才的失落情绪,赶紧点头,满脸笑容,“好!”
将猫儿毫不手软的放到门外让它受冻,关好门,吴邪看了看它,“回家去吧。”说完就拉着张起灵走了,留下瞪着大眼的猫儿无辜地蹲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
带着张起灵逛了一圈热闹的市场,吴邪买东西询问意见时几乎都是在自问自答,张起灵只是偶尔“嗯”一两声。
知道张起灵不喜欢人太拥挤的地方,吴邪迅速买好东西后就和张起灵往回走。人实在太多,中途好几次差点走散,加上张起灵几次被不明群众的花痴性围观,吴邪愣是和张起灵擦肩而过就没看到对方,那些围观者挡住了两人的视线,吴邪急得差点准备扔掉东西找人。好在张起灵生人勿近的气场吓走了不少,最后吴邪一找到张起灵后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打车回了家。
回来的时候那只猫已经不在了。吴邪进屋放下东西,然后就开始在厨房忙活。
张起灵坐在贵妃椅上随意地翻着一些拓本。
吃过晚饭,两人就沿着宁静的道路散步。虽然天气冷,但这已经是种习惯了,吴邪经常带张起灵出来走动,试着让他熟悉这里的一切,接受并融入这样的生活。
天色渐晚,街边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不少夜摊小吃已经开始做生意了,不时有人光顾,食物的热气蒸腾,有些模糊视线。几个穿着厚厚棉衣的小孩提着精致的灯笼跑过,手里还拿着点着的烟火棒,炫目明亮的火花在夜里如绽放的霓虹般夺目。小孩们嬉笑着跑过,鼻子和笑脸都被冻得红扑扑的。
沿着西湖河畔走过,路灯柔柔地照着,几对相互依偎的行人低语着走远。对岸飘渺的灯光闪烁不明。
吴邪看着从身旁跑过去的小孩,又看向陪伴在身旁的安静身影,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陪伴着自己,心里就无法言喻的深深悸动,突然有种想永远这样走下去的感觉。
“小哥。”吴邪轻声道,嘴角向上扬着。
张起灵收回看着湖面的目光,停住脚步,微微侧头看向吴邪。
吴邪也停了下来,凝视着对方沉寂淡然的眼眸,两人此刻的距离只有一步。
看到吴邪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张起灵抬手轻轻搭在他头发上,给他理了理,眼神难得的柔和。
吴邪嘴角不住地上扬,缓缓低下头,然后伸出手,握住张起灵略显冰凉的手,紧了紧,然后满足地抬头微笑道:“走吧。”
两人双手紧握,沿着长街慢慢地往回走。
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周边毫无灯火。
张起灵直接上了二楼,吴邪也准备上去,却突然想起买的东西都还没处理,便立即冲进厨房,撩开袖子就开始干活。
吴邪记得以前过年家里都会在前一天把这些做好,第二天就不会太忙了。不过从前都是老爸老妈做,自己学一下,外面买的哪有自己做的好。而现在只能自己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