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这种暧昧气氛的弥漫下,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萧锦和温夜阑莫名地就笑了起来。
似乎,每一次,总会有人过来帮他们把这种难以言喻的丝线斩断。
小二送了热水过来,离开时盯着他们的眼神略带着奇怪。
萧锦望着大浴桶里满满的热水,有些迟疑地说道:“你先洗吧。”
温夜阑也想到了两人的情况,虽然木桶很大,但是要他们赤丨裸着坦诚相见,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嗯。”温夜阑应了声,走到屏风后,脱了外袍。在屏风外面的萧锦也脱了湿漉漉的外袍,披上了干净的衣裳,靠坐在床的一边,随手取过了温夜阑看到一半的话本低头看了起来。
但是他翻了两页,注意力却是无法集中下去了。
屏风处一件件搭下来的外袍,亵衣,亵裤……还有耳边轻轻的却十分清晰的水声,还有某人舒服时无意识发出来的叹息声。这些的这些,都萦绕在萧锦的脑海里,像个大吸盘一样吸引着萧锦所有的意志。
萧锦无奈地把话本放到一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温大少不知道自己这种若有似无的呻丨吟声特别勾人么……
泡在热水里的温大少也不敢洗太久,泡暖了身体,他便从浴桶里站了起来。透过屏风,萧锦能够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颀长而纤瘦,仿佛还能看见对方白皙光滑的肌肤。
温夜阑不知道自己的身影被倒映表演给了房间里的另一个观众,他就这样弯腰抬脚穿衣的动作完完全全地落入了萧锦的双目中。
虽然萧锦看不真切屏风对面的情形,但是这种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视觉冲突似乎更加地让人心痒难耐。
屏风上的影子已经穿戴好,萧锦知道,温夜阑要出来了。
这么想着,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长发和脸上还缀着水珠,时不时还有一两滴滴落在锁骨和衣襟,仅穿了一件亵衣,胸前隐隐有些朱红微露,脸颊被热气蒸得有些红润,嘴角微微勾起的温夜阑便完全填满了萧锦的双眼。
萧锦的双目暗了暗。
“萧锦?”
温夜阑看着还呆坐在床上一直注视着他,目不转睛的萧锦,轻唤了一声。
萧锦回过神来,眉头皱了皱,在心里唾弃了被美色勾走的自己一番后,抓起身边干净的衣服就走进了屏风里面。
温夜阑瞧着他匆忙的步伐,总觉得萧锦有些落荒而逃。
当温夜阑坐到刚才萧锦坐过的位置,抬头看到映在屏风上面萧锦矫健的身形,脸颊缓缓地,慢慢地染上了一层绯红。
好吧,温大少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萧锦知道对面屏风外有人,想到对方或许也和自己一样,心情忽然就愉悦了起来。
萧锦洗完出来,刚才还靠坐在床边的人已经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他缓缓地走上前,看着熟睡中的温夜阑,默默地就靠坐了过去,手缓缓地抚上了对方的脸。
温夜阑大概是被人抚摸得舒服,嘴唇轻启,微微地泄了一丝呢喃。温夜阑睡得不是很好,眉头轻轻地皱着,萧锦的手往上抚上了他的眉头,轻轻地揉了揉。也不知怎的,萧锦静静地看着温夜阑,鬼使神差地就低头凑了上去,他微凉的嘴唇轻轻地贴在了温夜阑的薄唇上,良久良久。
萧锦发梢上还缀着水珠,水珠沿着他的脸颊缓缓地滑过下来,无声地滴落在温夜阑白皙的脸上。萧锦抬头离开,又有一滴水珠滴落下来,从温夜阑的脸颊滑落到了他的唇边,淡淡的唇色被水光衬得晶亮晶亮的。
萧锦意识到自己做什么时,眼里有一丝后悔划过。他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雨已经停了,世界却还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这次是真的栽了。
第二天,温夜阑醒来时,萧锦已经不在。
温夜阑穿戴好下楼,在一楼的大堂看到了萧锦等人。萧锦和瞿墨正在吃着早食,梅兰守在他们身边,梅香和大庆不在。
温夜阑刚走到他们身边坐下,身前就多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他随手拿过,望着萧锦问道:“大庆和梅香呢?”
萧锦捏了一半包子递给瞿墨,才缓缓地开口道:“梅香在灶房收拾点吃的给我们带上路。而大庆去探查一下前面的情况,那桥……”
萧锦没有把话说完,现在大堂里不止他们在,还有三三两两的外乡人。这些人中也不知道有没有别有用心的人。
隔墙有耳,温夜阑也知道,虽然萧锦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温夜阑想到昨天的大雨还有可能坍塌的桥,心里也有了准备。
在他们差不多吃完早食的时候,大庆匆匆忙忙的身影在大门外出现。大庆进来后抹进来后抹了一把汗,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对着温夜阑点了点头。
萧锦他们也不吃了,直接就回了房间。回到房间,大庆才着急地说道:“大少,情况不妙,前面去往洛阳的桥塌了!”
萧锦和温夜阑都早有预料,他们倒是没有露出慌乱的神态,萧锦和温夜阑对视一眼,说道:“这是有人逼我们绕远路。”
会是谁呢?
☆、第56章 幕后
“大少,如果我们不从桥这边过去,恐怕只能绕北而行,而北边地势险要,土匪强盗横行,且用时较长。实在不是上上之选。”大庆从旁说道。
这些道理,萧锦和温夜阑都知道,萧锦手托腮细细地琢磨了起来。
“大少,现在可怎么办?”按他们的原计划,到洛阳大概需要五天左右的时间,但是现在这么一拖一变故,只怕要用双倍的时间都去不了目的地。这是大庆所担心的,想到这里,大庆把刚才打探消息时听来的事说了出来。
“大少,小的回来之时,经过当地的衙门,恰好听到了衙内守门官差间的谈话,好像洛阳那边的确出现了流民之乱。”
萧锦和温夜阑听到他这般说,都眯起了眼睛。
如果真有此事,那么他们就不能一直在路上浪费时间了,但是现在偏偏最近的路被截断。
有人知道他们要去救瞿游?
洛阳混乱,他们不尽快赶过去,瞿游那边的情况又不明,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是未知数。
“大少,萧某觉得竟然有人让我们按他的计划前行,何不顺了对方的意思呢?”萧锦忽然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温夜阑说道。
温夜阑和他对视了几秒,仿佛能看到萧锦瞳孔里那转瞬即逝的一道蔫坏蔫坏的光芒。
萧锦勾唇一笑,温夜阑瞧着,想到了什么,也轻轻地笑了起来。
“可以一试!”
京城某处。
“查到了吗?”背对着阳光的青年站在一棵大榕树下,片片绿叶飘落于地,男人的长发被风吹起又落下。
“小主子,我们派人一直观察着萧乞儿,但是对方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男人身后原本空空的地方突然多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一身黑衣,脸上绑着一条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了一双狭长的眼眸。
“或许他隐藏得很深呢?”青年抬头望着日光投射在林荫下斑驳的光斑,轻轻地开口说道。
“这……”来人不知道该如何接住青年的话了。
“呵呵……”青年忽然大笑起来,他弯腰拾起一片有些嫩黄的叶子,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两指轻轻地一揉搓,掌心里的叶子就被捏成了湿黏的一团。
“秦朝九,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青年慢慢地转过身,露出一副年轻的,笑意盈盈的俊俏面容。他嘴角噙着笑,但是眼中的目光却带着某些深沉的暗意。
被唤作秦朝九的黑衣青年身子忽然一僵,缓缓地低下了头,良久才开口说话。
“朝九记得。”
“记得那是最好的,我说过,如果你们没有在萧乞儿身上找到我要的东西,那么我也不需要你们这些废物了。”俊美的青年一步一步地走向秦朝九,轻佻地挑起了秦朝九的下巴,手指轻轻地摩擦起来。
“办不了事的老鼠我不需要,秦朝九,这些你都懂的吧?”
“属下了解。”秦朝九眼波平静,双眼只是静静地仰视着对面的青年。
“小九儿啊,你当真是无趣。”青年嗤笑一声,松开捏着他秦朝九下巴的手,转身走出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冰冷的声音缓缓传来,“我的耐心有限,你的妹妹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
说到这里,青年回过身来定定地看着秦朝九:“我能救你一次,同样也能见死不救。”
说完,青年再不看面前的人,朝着对方,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过去,就这样,两人在落叶飘飘中擦肩而过。
青年已经离开,但是秦朝九依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垂在腿边的双手默默地握成拳。
隐在暗处同样一身黑衣的青年看着秦朝九无奈地摇了摇头,从隐藏地方飞身出现在他的身边。
“按我说,我们还是直接动手把人抓了,拷问难道还不能取到小主子要的东西吗?”
秦朝九松开自己握成拳的手,隐去眼中的晦涩,抬眸看着对方冷声道:“小主子把这件事交给了我处理,我希望没有人擅自插手。”
“秦小九,你就是榆木脑袋!气死老子了!”对方双目一瞪,眼中都是气急败坏。
秦朝九伸手抚上被面巾遮挡了一半的脸,神色渐淡:“司马荣,这事我心里有底,你不要插手进来。”
“秦小九,你就是在犯傻,小主子的性子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拖拖拉拉下去,你就等着给你妹妹收尸吧!”
司马荣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秦朝九最后一眼,甩手而去。
徒留秦朝九面色一片冰冷。
翌日。
萧锦他们依然还住在小镇子的客栈里,仿佛桥塌,洛阳事变这些都没有影响到他们一般。
“爹爹,爹爹。”
小矮子瞿墨蹬蹬地跑到萧锦的面前,伸手扯住了他的裤子,短短的小手拼命地摇着想要吸引萧锦的注意。
正在悠悠地品着茶的萧锦低头看向瞿墨,只是挑眉看着他。
瞿墨跟着他们也有了些日子,萧锦和温夜阑的一些习惯性动作他大概都知道,见到萧锦这个表情,瞿墨便咧嘴,露出只有几个牙齿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爹爹,墨墨想要出去玩。”
恩?出去玩?
萧锦抬眸看向客栈的门口,只见几个穿着朴素的小孩正在门口熙熙攘攘地玩耍着。
萧锦低头看向瞿墨,瞿墨捧着娃娃脸两眼泛着小星星地看着他。萧锦没有立刻同意他,只是抬起手中的茶盏浅浅地饮了一口,才开口说道:“如果梅兰姐姐答应陪你一起,你就可以出去跟外面的小朋友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