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十一天完本[耽美]—— by:秦之

作者:秦之  录入:10-28

楼玫红蹲下身问他:“冷吗?”
生景只垂着眼睛不说话。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与楼玫红在医院门口碰面的场景,再后来只记得他跟着她上了那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楼玫红甚至还回头对他笑了下。
他上车后只感到手臂传来了一阵细小的疼痛,这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竟然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
楼玫红蹲在他身前,尖细的高跟鞋鞋跟离他不到半米,微凉的指尖在他脸上慢慢游走着,如蛇信一般,充满了危险的压迫感。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她轻轻地开口,嗓音柔和,像是在说一件令人愉快的事,甚至都不需要生景回答,一个人便能把剧本唱足,自顾自说着接下来的话。
“我还真没想到呢,你竟然会这么容易上钩,害我白跟踪调查了那么长时间。”她皱着眉头,显出了些微微困扰,“你为什么不再警惕一些呢,这样就成功很让我没成就感呐。”
楼玫红手指来到了生景的颈间,缓缓收拢,涂着深色指甲油的指甲慢慢剜进生景的肉里,捏住气管,指尖用力,尖锐热辣的疼痛便骤然传出来,生景浑身一紧,憋得那口气便泄了。
他气得简直想当场骂娘。
妈个鸡,老子要是知道你这么黑心肠,老子才不跟你走呢!老子之所以相信你,是秉持着人与人之间那点最基本的信任,你呢!你呢!我就问你你呢!把老子五花大绑捆在这,都他妈扎成粽子了,还给老子打针!卧槽你那针是哪弄的!安不安全!有没有副作用!通过国家药品监督局检测了吗你他妈就往老子身上扎!扎坏了你赔不赔!
生景狠狠地瞪她两眼,就这两眼,就彻底耗尽了他这么半天攒起来的劲儿。
他从醒来时就第一时间感觉到自己被扎了针,浑身无力,是什么还不确定,药效跟镇定一类差不多,但现在他身上的直接反应就是肌肉酸疼。
看来还不是镇定。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心里骂了一大堆,面上却一句答不了的原因。
因为没力气。
生景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强迫自己镇定。楼玫红将自己绑过来,绝不会是好事,并且听她刚才说,已经跟踪调查了一段时间,看来是有预谋的,并且已经预谋已久。
她这么处心积虑地算计自己,势必然是要达到某种目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方明远?
她现在肯定知道方明远已经跟他没有瓜葛,并且之前褚凉也说了,方明远已经对外宣布楼玫红是他的未婚妻,婚礼会在明年之内完成。
那么已经有了这个名分,她还要什么?
单纯除了自己这个前任?
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活一天就恶心一天的自己,非要弄死了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那这个就无解了。
生景寻思着如何解决现在这个惨状,他悄然观察过四周,至少在他视线范围里就有七八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一个个肌肉块杠杠的,随随便便谁就能将他轻易碾压。逃跑看来是不可行。
那谈条件呢?
生景想想自己有什么条件好跟楼玫红谈的,有筹码,才可以做交易。
可是目前他连她究竟想干嘛都不知道,如何投其所好?
哦,这么说其实也不对,他多少是知道的,这么大捆大绑的架势,多半就是想整死他。
老子明确死亡日期是12月21日,怎么的,重生还能把这个提前?
这玩大了吧?
生景缓了一小会儿,才又有了点力气,现在首要的稳住楼玫红,一个疯狂的人什么都可能去做,只有稳住她,才会有转机。
不然以他现在手不能动的德行,人家真要弄出来点什么,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生景沉了一口气,又稳了一会儿,才终于开了口:“楼玫红,你把我弄过来,总要告诉我为什么。”
“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
楼玫红:“咦?你知道我的名字呀。”
她仍蹲在他跟前,像个快乐的小女孩一样,语气欢快又活泼。
“我找你过来,当然是聊聊天啊,你们都太忙了,既然倒不出时间,我便替你们空出时间。”
生景敏锐地捕捉到:“你们?”
“你还抓了谁!”
他第一反应便是韩少阳,目前他跟韩少阳走得最近,楼玫红恨他,肯定会连韩少阳一起连累。
可是这个想法转瞬就被否定了,楼玫红就算疯狂,但也还是个明智的人,不该招惹的人不会招惹,这个女人比谁都最怕麻烦。
那还是谁?
生景现在只剩下满脑子疑问,他记得楼玫红刚开始诱惑他跟她走时,是以那个什么遥的为诱饵,虽然这么想有点滑稽,难道楼玫红把他也捆了来?
来个前任大聚会?
现任废旧仓库上演手撕大战,论渣男哪个才是真爱?
那方明远也应该来啊……
生景在那胡思乱想,这种时候都能走神,连他自己都挺佩服自己的。
楼玫红笑了笑,依旧拿她的指尖在生景脸上戳,甚至都戳上他眼珠子了,生景吃疼,稍稍往后挪了挪。
“怎么了,疼吗?”
楼玫红收回了手指,又有些舍不得,便在生景的脸上又挠了挠。“你呀,还是不行,想当年我弄姓陆的那小子,他连吭都没吭一声。”
生景:“陆?你说陆遥?”
“哟,你连他都知道呀,你不错呀。”
楼玫红又挠了下他的脸蛋,这才站起了身。
她在生景身前蹲久了,腿有些麻,一站没站住,还是保镖上前扶住才站稳了身体。
她将人挥开,兀自逞强站着,缓了一会儿,才将那份针扎刺骨的疼痛感略过去。
这么些年中,所有痛感里,就这份感觉最让她迷恋。
似针尖刺进肉里,似发丝拉扯头皮,似每一次每一次,她夜里无聊时,在手臂上刻的花。
楼玫红回过头,瞅了眼俯在地上的生景,嘴角翘起来:“当年姓陆的是个跳舞的,所以我弄折他的腿。特别简单,就直接用大锤敲折,大锤你知道吗?装修用的那个,差不多二十斤。”
她说完又在生景身上上下瞄了一眼,“听说你是个医生呀,你说,这回我在你身上,弄出点什么呢?”

☆、疯狂七十二小时(三)
陈茂到目前为止已经给生景打了七个电话,全都未接,这死小子让我给他瞒着点,说他一会儿就来,可这都他妈十点多了,他连个影儿都没见着,哥哥我快瞒不住了啊!
陈茂又给生景拨了过去,冷硬的系统女音机械地回复他“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操!
秦国栋推来了办公室门:“生景呢?还没回来?”
陈茂:“啊?啊,回来了,回来了,又……又去厕所了。”
秦国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再问。“那行,一会儿他回来让他去我那一趟,下午的医师考核还有几个表要填,都在我那呢,让他来时带好了二寸照片。”
他说完便关上门又走了,陈茂脑瓜子上冷汗都下来了,也不敢用手擦:“行,行我知道了。”
他其实刚才早会时就已经跟秦国栋撒谎生景有朋友找他,现在又撒谎上厕所,秦国栋什么脑袋,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如果他下回来再没看见生景,呵呵,那这个谎,他可就兜不住了。
卧槽你这个小犊子,你他妈死哪去了,快给老子接电话!!!
生景被冷风一吹,又连续打了一堆喷嚏。
楼玫红特别棒,就把他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这破地方连个亮点的光都没有,就临时扯过来一个昏黄昏黄的小灯泡,几个人阴森森的站着,楼玫红又换了一身大红色,往那一站,演鬼片都不用化妆!我说你们这帮有钱人有意思没啊,就不能多花两个钱买个瓦数大点的吗,这么暗你们看着不累?
生景身上没力气,这一咳嗽,连抬眼皮的劲儿都没了。他伏在地上,地面湿凉,楼玫红也不知在哪找这么一破旧仓库,看样是很久没来过人,阴冷的潮气扑面而来,到处都是发霉的味道,楼玫红这个女人也真是不容易,为了对付他,还特意找这么个地方。
“咳咳咳……”
生景咳嗽一阵。他有鼻炎,空气流通稍微一起变化,他就特别敏感。楼玫红踢踢他:“怎么,不会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感冒了?”生景不爱搭理她,闭着眼不答。
“你别说,抛去别的不谈,就你这个小脾气,我还挺喜欢。”
楼玫红上前,再次蹲在生景跟前,拿指尖继续挠着他的脸蛋儿。“可惜了,可惜你非要碍我的眼。”
她抬起一只手,立刻有保镖上来递给她一把匕首,紧小细窄的薄片发出阴森森的寒光,光一打眼,便知道这家伙有多锋利。楼玫红放在手里颠了颠,似乎很喜欢,不断在手里翻着花的摆弄,她的手就悬在生景的脑袋上面,稍有失手,匕首就会砸下来,正中他的门面。
“怕吗?”
此时此刻,楼玫红竟然还有闲心,似调笑一般的语气,一只手揪起生景的头发,拿匕首尖点着他的脸:“别害怕呀宝贝儿,这玩意儿扎进去其实一点都不疼,我都试验很多次了,你要相信我呀。”
生景:呸,相信你什么?
相信你能给我无痛放血?
他妈的老子才是个医生,身上各部位刀子怎么切老子比你更懂,老子玩手术刀的时候你他妈干嘛呢还不知道呢!
他哼了一声:“你要弄死我?”
楼玫红咯咯笑:“怎么可能呢,杀人可是犯法的呀,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就那你他妈还把我都绑到这了,还他妈遵纪守法?
“不过,”
楼玫红再次笑着拿刀尖点了点生景的脸蛋儿,“既然来了,就留下点纪念嘛。”
她说话时,已经有人上前,将生景解开,死死压着服帖在地面上。
其实就算他们不压,以生景现在这个德行,想站起来也是不行。
楼玫红站起身,往他右手边走了两步,生景两只手都被人伸平平压在地上,手指贴着地面,掌心能清晰感觉到老旧水泥地阴凉潮湿的寒意。
楼玫红拿鞋尖在上面踢了踢,满满的求知欲:“喂我说小医生,你说论痛感来说,是鞋跟踩穿你的掌心痛呢,还是匕首戳穿你的掌心痛?”
生景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疯了,他无论说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刺下来。
“等等,楼玫红,等等……”
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拖延时间。
生景其实并不是指望谁能来救他,他才刚刚失踪,虽然不知道昏迷的时间有多久,但应该不长。这么短的时间内谁都不会做出快速反应,他只有拖久了,才会有获救的希望。
“嗯?”
楼玫红专注地研究着他的手,用匕首沿着他的指缝划上划下。她似乎对这个过程特别沉迷,一脸陶醉地重复着,眼睛里满是缱绻痴迷的柔光,像似对待她最心爱的人。
生景一整背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楼玫红懒洋洋地答了一声,拿着刀尖在他的手指上轻轻剐了一个小口。一直过了近半分钟,生景才感觉到传过来的丝丝细细的疼意。由此可见,楼玫红手里的这把匕首,究竟有多么锋利。
倘若真的刺下来,必定是一击戳穿,他的这只手,也彻底废了。
楼玫红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提着刀柄在上空小幅度的转着圈:“你想说什么?让我放了你就别想了,我好不容易把你们弄来,怎么也得陪我玩完这场游戏呀。”
她再次说了一句“你们”,生景眼珠转了转,迅速沉了心思:“既然要玩游戏,你总得先告诉我个规则,不然怎么玩?”
“规则?”
楼玫红眨着一双大眼露出了迷蒙的表情,“我还没想好规则呢。”
“你这个人可真讨厌,总爱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就老实待会儿不行吗!”
她板起脸有一些恼怒,刀背翻转过来,直接握在手里,刀尖向下,直冲着生景的手背。
“我得给你点教训,让你学会闭嘴。”
楼玫红手握着刀,下面三根手指不停地握紧,松开,松开,再握紧。似乎也在犹豫。生景心里捏了一把冷汗,手使了力气想往回拽,无奈按着的人太多,他又没有力气。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楼玫红上上下下下下上上地比量一番,“扎哪里好呢?我还没扎过手掌,万一刺到骨头就不好了。”
生景已经感觉到刀尖刺到肉里,也可能刺了进去,也可能就停留再表面。
痛感不强,对他现在所遭受的一系列情况,以及高度紧张的神经来说,这点小痛根本不算什么,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生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深怕楼玫红一个使力再将匕首往里刺下去,她扎的那个位置正好对着他的手筋,如果豁开了,那他这辈子,就再也不能上手术台。
“楼玫红,你叫我过来,是说要告诉我陆遥的事的,你却到现在还什么都没讲。”
生景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强迫自己心静,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
楼玫红轻轻一笑,终于将匕首撤开了:“我可不喜欢提他,比起你,我更讨厌他。”
她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抬了抬手指,保镖便将生景放开了。有两个人将他架起来,站到一旁,来了这么久,生景终于脱离了阴冷的地面。
他也终于有机会将眼前的仓库全景打量一番。
挺大,有个三、四百坪,他们所在的位置靠近门口,大门处没有遮挡,冷风呼呼不停往里灌。后面更深远的地方因为光线太暗,根本瞧不清,左边的墙上有一面大镜子,长宽各两米,落了一层灰,什么都瞧不见。右边就是光秃秃的墙了,什么遮挡都没有,一目了然。楼玫红见他偷偷打量,只抿嘴笑:“怎么,在策谋怎么逃跑?”生景摇摇头:“跑不动。”
“你给我注射的药剂到现在我胳膊都抬不起来,它的药性能持续多久你应该心里有数的,犯不着在这拿话逗我。”
“我被你抓过来,就根本没准备逃跑。既然你处心积虑布置了这些,我若是不看完,岂不是太浪费你的心机?”
“楼玫红,我只是有一事想不明白,你若当真爱方明远,为什么不跟他挑明了直说,这样三番五次拿他身边人下手,倘若有一天他知道了,你不怕他厌烦你?”
楼玫红摇摇头:“不怕啊。”
“你实在太高估你们在阿远心中的位置了,对于他来说,你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物。”
生景听完,也学着她笑了,一模一样的冷淡嘲讽,一模一样的不屑:“你现在将这些话说出来,究竟是说给我听的,还是洗脑你自己?”
“我终于是弄懂了,原来你这般逞强作势,还是因为自己的不自信。”
“你!!!”
楼玫红蓦然站起来,过来狠狠扇了生景一巴掌:“我一定是对你太宽容了,你才敢这么放肆。”
“连自己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还挑衅我?挑衅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要是你,就识时务些,说不定我还能让你好过些。”
她摆摆手,立马又有保镖过来将那把锋利的匕首递上来。楼玫红握住,上下打量生景一眼。
“你说,这次我们扎哪?”
门口传过来车辆发动机的声音,有人在她耳边耳语两句。楼玫红诧异一声:“呀,这么快就来了?”
她像被突然打了兴奋剂,整个人的雀跃溢于言表,几乎是快步迎向门口,迎着随之进来的男人,“阿远,你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为什么这么啰嗦,都拖了这么久还不完结!!!啊啊啊!!!好想完结!!!
☆、疯狂七十二小时(四)
方明远今天的航班定在了上午十一点多,C市飞广州,在广州停留两天后,再飞美国。
他要带的文件都已经提前由秘书整理好装进了公文袋里,方明远将它们又确认了一遍,才封好装进行李箱。换洗的衣服只随便带了两件,然后便是一些备品,出门在外的,他不喜欢太拖沓。
陆遥一直在一旁看着。
他今天起得早,不到六点钟,但状态却不怎么太好。一早起来便缠着他,说了很多过去的事,却都是负面的,一点不让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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