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交完本[古耽]—— by:Fancy蝉

作者:Fancy蝉  录入:10-30

所以好像一下子就过去了快一年了,他一直都没再有过那个人的一丝音讯。
其实这样是最好的吧,毕竟这都是他自己做的,他不怪他。
只是挺后悔的,没有为他弹一次琴,于是便把那张琴留给他了吧,如果他会拨动琴弦,自然能够听到那张琴发出的声音,就像他之前弹过的一样。
可是最好还是别弹了吧,毕竟是他负了他,说不定他现在都是在恨他,所以还是干脆忘了他的好。
因为只有那个家伙把他忘了才能好好的、开开心的过日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对吧?说不定还能遇见新的幸福什么的,怎样都好,只要他过得好就行了。
晚上坐在篝火边发呆的时候,南笛凑了过来。
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这姑娘特喜欢跟着北堂澈,北堂澈走到哪里她就能跟到哪里,就差上厕所睡觉也跟着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在危急时刻救了她的关系吧,难免觉得北堂澈看起来特别亲,要不是北堂澈知道她喜欢的是谁,他都快怀疑她是不是爱上自己了。
南笛同北堂澈杂七杂八的闲聊了一会,北堂澈看天色已晚,准备回去睡了。
这一站起来伸个懒腰,一个东西顺着北堂澈的身上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那是他之前看篝火出神时一直握在把玩着的,后来被南笛冷不丁的吓了一跳,便随手放到了腿上。
北堂澈赶紧将镯子捡起来,递到嘴边吹了吹,又借着火光看了看有没有摔坏,然后挺轻快的就要往怀里塞。
南笛接过镯子看了看,目光忽明忽暗,“我见过这个镯子的。”
这样说着,南笛将镯子还给北堂澈,顺带直视着北堂澈的眼睛,笑着问他,“这是北堂奕的东西,对吗?”
北堂澈心下一窒,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听别人提起这三个字,一下子觉得有些刺耳。
“是、是的...”
“当初他不小心被我看见了,我还想让他送给我,可是他死活也不给,”南笛还是带着笑意看着北堂澈,目光一片清明,“他说那是要送给他喜欢的人的,所以我知道了,他一定不喜欢我,结果他把这个镯子送给你了吗?”
北堂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
正在这犹豫该怎么说呢,南笛又跟了一句,“他喜欢你?”
北堂澈有点出汗了,“这个…”
“你也喜欢他吗?”
北堂澈面无表情的看着南笛,蒙兀人都这么直接的吗?就不能婉转点?委婉点?
可是最后北堂澈也还是很坦诚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真的没什么好在隐瞒的了。
南笛看着北堂澈的回答,心下终于什么都明白了,于是重新坐在篝火变拿着棍子戳着燃着的火堆,闷声不语。
北堂澈叹了口气,也重新坐了下来,“公主…”
“算啦,什么也不需要说了,”南笛有些无奈的撇撇嘴,“反正你们俩喜欢的不是女人,问题是出在你们身上,不是我的身上,所以不是我哪里不好,是你们不好,对吧?”
北堂澈乐了,“对,不是你的问题,都是我们不好。”
“那就行了。”
南笛挑着篝火又问北堂澈,“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呢?仗已经打完了,你不想他吗?”
提及此处,北堂澈有些惨淡的笑了一下,“就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我不能再回去了。”
南笛看了北堂澈半晌,像是理解了什么似得叹了口气。
两个人各有所思的对着篝火沉默了半晌,就在准备各自回去休息时,南笛忽然跳了起来。
“不好!我要赶快去找王兄!桀朝的人不能走!”
后来当北堂澈终于知道南笛为什么要连夜派人追赶桀朝大军的时候,眯着眼睛满脸冷漠的看着一脸讪笑的吉雅。
“哎呀好在是追上了,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她就那样,阿穆尔刚来的时候她还暗恋过他呢。”
北堂澈看了看吉雅身后的男人,正微笑着看着他点点头,如今换了装扮,才发现竟然长得还不错,只是右边的眼睛始终缠着黑纱,那是之前被罗刹人捉住时生生剜去的。
北堂澈思及至此又是一阵惋惜,可是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们蒙兀女子就不懂什么叫长情吗?当初说好的喜欢那个谁喜欢的要死要活的呢?”
“还好她不懂什么叫长情,”吉雅大气的拍拍北堂澈的肩膀,“要不你以后就成我妹夫了,哎呀其实当我妹夫也不错啊,你不考虑考虑?”
北堂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感觉他真是日了蒙古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蒙古獒有点穿越了哈哈,可是蒙兀獒又有点别扭,就穿越一下下吧
过度过度,愉悦一下心情,爆肝有没有
☆、第 31 章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冷。
北堂奕早早的从梦中醒来,天还没亮透便来到了书房,就着晨曦打开藏在暗格里的书册细细读了起来。
要记的事很多,要摸清的事很多,不可为外人知的事更多。
自之前获罪在家闭门思过,后被赦免恢复自由之身,到如今已经过去快三年了。
当年圣谕有言,世子奕无圣上亲自恩准,不得踏出京城半步。
三皇子楚离将诏书交给北堂奕,舒颜浅笑,“这么巧,小澈往后镇守边关,未得父皇恩准也不能随便踏入京城,你们同为世子,如今还真是各有所命。”
北堂奕接过诏书,冷着脸看着桌上的一张古琴沉默不语。
楚离看看北堂奕,再顺着他的目光看看桌上的古琴,一时心有不忍似得小声安慰道,“说不定仗打完了,他就回来了。”
北堂奕闻言依旧怔怔的看着地面,一副绝情绝义的样子似是任何事都无法打动他一分一毫。
楚离见状递给身后的公公一个眼神,待到一干下人退出屋内,又坐在椅子上问北堂奕,“小奕那日被侍卫从御书房拖出去,可有遗落些什么重要的东西?比如...束发用的缎带一类的…”
冷峻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破绽,北堂奕抬起眼睛盯着楚离,嘴巴抿的紧紧的。
“小奕闭门思过的这段日子,外面的人可都过的不太好呀…”
楚离笑盈盈的看着北堂奕,薄薄的唇边挂满了得意,“你知道吗?那东西是我交给楚修的,后来楚修又交给了父皇…你说,小澈那时该如何是好呢?”
北堂奕望着门外渐渐而成的一层薄薄白雪,一丝凌厉在满目的哀愁之中越发显露。
“呐,小奕,你还想再见到小澈吗?”
来年开春,出征蒙兀的大军刚传来第一份加急奏报,朝堂之上,当朝学士余明献两鬓斑白、俯首跪于地上,曾经的诸皇子之师,身兼吏部、户部要职的内阁大臣,如今竟被当庭免去一切职务,遣返原籍,永不录用。
三皇子楚离站于城郊拜以薄酒相送,脱去一身官服的余老大人语重心长、字字恳切,“殿下自此定要保重,凡事多加小心…”
没过多久,兵部尚书耿文杰获罪被贬离京,所涉旧案牵连其广,调查所费时日之久,直到程大将军那边都传来了捷报,牵扯其中的各部官员小吏才开始接二连三的不是被革职就是下了大狱。
大半年的时间,朝局变幻莫测。
皇帝不动声色,自上而下审视着俯首的一干臣子,目光落在每日跟朝听政的五位皇子身上,神态样貌各有所异,却无一不失一派浩然正气,衬得那跪在地上等待被惩处的官员更是面目可憎,恨不得立刻将他们拖出去办了。
皇帝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早猜到或许会有这么一天了,只是他没想到他不但真猜对了,而且这一切来的会是这么快。
一声令下,当值侍卫将获罪官员拖出殿外处置。
转眼又是新的一年,簇新的官服星星点点,朝野上再不是过去那般都是眼熟的面孔了。
四皇子楚修在退朝时隔着一众大臣看着另一边的三皇子楚离,目光得意至极,还微微拱手作揖,似是略表歉意。
三皇子楚离弯弯唇角,笑容一片云淡风轻。短短一年之间连失麾下几元大将,所受重创不言而喻,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本事可以与楚修等几位皇子一较高低呢?
众人心照不宣,虽然明面都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心里都知道,三皇子倒了。
压大压小,无非就是看运气;成败与否,落得个配上身家性命的下场,不过就是站错队罢了。
有人说,如今陛下龙体安康,最后花落谁家现在就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但是也有人说,才刚拉开帷幕便已败下阵来,想必往后也没什么戏可唱了。
谁让那个三皇子楚离自幼母妃去的早,娘家又没什么势力,好不容易暗中培植部署的官员如今又尽数被连根拔起,谁还能再看好他呢?
更何况恨他的人还那么多,就连南义王家的世子都与他结怨,连带着南义王家的立场如今是站在谁那边的,那就更不用说了,毕竟就算王爷再如何明哲保身,家里不是还戳着位小世子呢么?
世子奕恨三皇子,具体因为什么没人说得清楚,但是这件事在京城早已无人不知。
晓月当空,一身华衣锦服的世子奕从四皇子身后站出来,冲着三皇子略一施礼,如今南义王家成了谁的入幕之宾,根本无需再加遮掩了。
楚离问北堂奕,“你不想再见到小澈了?”
北堂奕瞧着远处的戏台,目光清冷,别过脸去。
楚离隔着一道纱帘兀自笑道,“虽然楚修那人愚笨不堪,不过你也还是小心点吧,他也没那么笨。”
这种事,北堂奕怎么会不知道呢。
毕竟为了向四皇子投诚,他连余老大人年轻时做下的一桩糊涂事都透露了出去,难得清明刚正的一位学士,最后落到如此下场,都是拜他所赐。
挺坏的吧?很久之前,北堂奕也没想过他会做出这种事。
可是就算这样,四皇子还是有些防着他,动不动就会拿些戳人心窝的事试探他。不过北堂奕不害怕,他挺得住。既要入世,那便咬着牙便也要走下去;就算每一步都是走在危索之上,一步踩空便是万劫不复,那也不会有片刻的迟疑。
南义王指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大声训斥,我北堂家世代为君效力,绝对不能出一个败坏朝纲、结党营私的逆子!
北堂奕咬着嘴唇跪在地上,双目泛红,却如何也低不下头。
四皇子问他,为什么会站到他这一边?
北堂奕答道,良禽择木而栖。
四皇子又问他,你不怪我?
北堂奕不解反问,我因何要怪殿下?
目光清明,不见有疑。
四皇子沉吟半晌,微微一笑,没什么。
也好,既然世子奕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就可以安心让他站到身边了,毕竟当初为夺联姻一事他也戳过他一刀,可是如今看来北堂奕什么都不知道,北堂澈又早已远在天边,就算以后有什么不妥,他也可以将错全都推倒老三身上,谁让当初那个足以让父皇对世子奕另眼相看的证据是从老三那里得来的呢。
后来三皇子倒了,四皇子一面赞誉世子奕,一面招来下人小声问道,世子奕可有与外省来往书信?
跟在世子奕身边已有些时日的探子回报,除了为殿下办事以外,再无任何异动。
四皇子满意的笑了,一时间风光无二。
如果南义王家再站到自己这边,这朝堂之上的小半官员,便都已是他的人了。
这一年的初一,北堂奕一个人翻出了许多旧时在这一日收到的礼物,杂七杂八的一大堆小玩应,多半都是些糊弄人的东西,虽然保存完好,却多半没了往日的光彩,连那一副额头上写着奕字的狐狸图都被虫子蛀了个洞,气的北堂奕一顿咬牙切齿,最后却还是无可奈何的看着这堆旧物枯坐了半晌。
也不是没有新的礼物,四皇子送来的自然都是奇珍异宝,算上其他人送来的东西大大小小也有数十件。正在这时,三皇子派人送来了一件上好的裘皮,说是北境上供的贡品,是他特意从父皇那里讨来的。
北堂奕心下一窒,反复抚摸着油亮的皮毛,眼中一时间蒙上了些许雾气。
第二天,四皇子披着这件裘皮拜访了三皇子。
等到湖面上的冰都化了冻,四皇子便在圣上面前力荐世子奕接手了兵部所派发下来的差事。
常风拱手相迎,“以后就要和世子一同为陛下效力了。”
北堂奕回礼说道,“还望常兄多加提点。”
要处理的公文整天都堆做小山一样高,只是唯独北境递过来的公文北堂奕从不过问,就算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军情也都推给旁人做主。
常风咬着笔杆对着蜡烛喃喃念着,“不知道北境的春天刮不刮风,阿澈已经去了三年多了吧......”
北堂奕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酸疼的手指,拿起了下一本需要兵部批复的公文看了起来。
待到湖里的荷花都依次盛开,北堂奕正襟而坐,隔着轿帘打开了蜡丸中的字条。
太医院院判家的龙小公子摇身一变,凭借不逊于父的医术,如今已是圣驾面前的红人了。
北堂奕拍拍龙小公子的肩膀,“…委屈你了。”
龙小公子笑着摇摇头,“都是兄弟,何必说这样见外的话?”
后来大皇子倒了。
皇后抽了楚修一个嘴巴,攥着帕子指着他的额头骂的撕心裂肺,“他是你的亲哥哥!”
楚修咬紧嘴唇捂着脸跑出了皇后的寝宫,哥哥怎么了?哪个不是他的亲弟弟、亲哥哥?天家哪有什么骨肉亲情,这不都是母后你亲自教儿臣的吗?事到如今,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个亲哥哥还算的了什么?
鸟语花香,三皇子逗着笼里的鸟儿咯咯直笑,楚修呀楚修,你可能是得意的时间最长的,可是你的下场,绝对会是最惨的。
北堂奕冷眼旁观,“为了一个皇位,值得么?”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本无心皇位,只是觉得天下不能落在一群废物的手里。”
“…看来离殿下成事的日子,已是指日可待了。”
“还早呐,”三皇子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北堂奕的身上,“怎么,你等不及了?”
“我有什么可等不及的。”
“等不及想要见小澈?”
北堂奕避开那人锐利的目光,不冷不热的回一句,“殿下不要再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
末了还不甘心的加了一句,“他与我何干。”
三皇子轻哼一声,但笑不语。
等到北堂奕准备回府时,心中一动,支走了一干下人,一个人在大街上慢慢的散着步。偶然路过一处高耸的围墙之下,一枚碎石落在地上,惊住了他的脚步。于是迎着日光抬头望去,恍然间似乎看到了一个虚幻的身影,正爬在墙头上冲着他笑。
后来北堂奕一个人站在那处不知名的高墙下,对着空荡荡的墙头浅浅的笑了很久。
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留给顾命大臣代为处理的奏折也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而朝中奏请早日立下太子的呼声不知从何时开始,也是一日比一日高涨了起来。
转眼四年间,当朝听政的皇子从五位变作四位,又从四位变作两位。
龙椅上的皇帝不住的咳着,放眼望去,五皇子楚夕虽然谦逊温和,却一直碌碌无为。二皇子楚容骁勇善战,如今又带兵远征西南。眼看着唯一适合的人选便就是四皇子楚修了,朝中支持他的人也是最多的,可是偏就让人觉得还想再等等。
皇帝也不是傻子,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也不是没数。他倒是不怕把江山传给楚修,客观来讲他这些年着重培养的几个儿子确实都能当个好皇帝。只是这几年来楚修做的事太让他胆寒了,他不想等到他龙御归天以后,他其余的儿子们都落不到一个好下场。所以他一直在等,他在等楚修来为楚英求情。只要楚修能求他宽恕楚英,他便会立刻将楚修立为太子,相信他对兄弟之间还存有善念。
而在这期间,唯一来替楚英求过情的,只有三皇子楚离。
于是皇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楚离的身上,心中的决定也越发徘徊于二人之间无法抉择。
可是最后楚修还是太让他失望了。皇帝不但没等来楚修的求情,反而还等来了楚英自缢家中的消息。
这时,蛰伏已久的部署纷纷浮出水面。
有认证所指,四皇子手下曾连夜出入大皇子府邸,行踪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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